不笑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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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2

    侍雪没想到今天除了薛墨凝之外,还有人在等着和她聊天。

    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口,就意外地看到门前有个人托着腮坐在那里。

    「初舞公子?」她惊诧地说:「怎么坐在这里?行歌公子呢?」

    「干么看到我就要问他?我特意在这里等妳,等了快一个时辰了。」初舞大概真的是坐了很久,身下的雪花被他的体温溶化了不少。

    「这里冷,公子还是到房内坐吧。」她推开门,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觉得这里更好,可以欣赏雪隐城的风景,不如妳也陪我坐坐?」

    看了他一会儿,她将受伤的脚小心地放到门前的台阶旁,一道陪他坐下。

    「妳的伤严重吗?」初舞侧过脸问。

    「还好,黑罗剎每次伤我都是点到为止,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行走如常了。」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侍雪看着他,「初舞公子的伤好像也好了许多?」

    「是啊,否则我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他忽然又说:「侍雪,妳家公子成亲之后,妳准备怎么办?」

    她淡淡一笑,「自然是继续服侍公子,还有城主夫人。」

    「妳自己就没有别的打算吗?」初舞悠然问道:「难道妳就下想觅得一个良伴?」

    「孤独终老又有什么不好?更何况,我的身边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还有公子得伺候。」她不会在初舞公子面前说出自己往后的打算。

    但他却很讽刺地笑,「但是『妳的』公子如今要变成『人家的』公子了啊?」他面对侍雪,「妳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妳吗?」

    「不知道。」虽然与初舞公子相邻而坐,距离很近,但是却没有和公子在一起时的紧张心跳。

    初舞又露出那顽皮的笑容,「我想问问妳,如果我要带妳走,妳肯不肯?」

    出乎意料的一个问题,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我的起舞轩啊。我身边一直缺少一个像妳这样体贴入微的下人,更何况,我觉得以妳的姿质,做一个下人未免太可惜了。」

    他的话似真似假,口气也似实似虚,她皱了皱眉,「公子是在和我说笑吗?」

    「我亲自来找妳,自然不是在和妳说笑。」他收敛起笑容,「难道要我板起面孔妳才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

    她仍然不解,「你的意思是,让我追随在你的左右?」

    「妳要是开不了口和雪染公子说呢,那就我去和他说,反正他身边伺候的丫鬟无数,虽然妳是不同的,但他也未必不肯放人,或者……」他诡异地笑,「我就和他说,是我看上妳了,妳也愿意以身相许,希望他能成全。」

    侍雪被他的话弄得啼笑皆非,但又触动了她的一个心结。如果她直接和公子提起她想出城,公子肯定不会轻易首肯,但若有初舞公子的提议做为前提,公子或许不会阻拦得太过激烈。

    初舞的眸光闪烁,「怎么样,侍雪?妳应该看得出来,两年前在天涯阁我就对妳很有好感,更何况,我对妳的疼爱并不见得比雪染公子少哦……」

    说着说着,他的手已经悄悄抱住她的身体。

    被别的异性如此亲近身体,侍雪却没有半点恐慌的感觉,只是觉得他在玩闹并不认真。

    然而,就在此时,一根坚硬的冰棱像是射出的箭刺向初舞的眉睫,眼看就要刺中时,他抱起侍雪斜身避过,那根冰棱猝然刺到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似乎要将门刺出一个洞。

    「雪染公子驾到,诸神避让。」初舞还是笑咪咪的样子。

    雪染就在四、五丈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但是他的眸子比那根冰棱还寒冷,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放开她。」他咬牙切齿地说着,似乎要将初舞给咬碎似的。

    初舞这才将抱着侍雪的手松开。「你的丫头脚有伤又跑不动,你刚才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万一伤到她怎么办?」

    「我敬你是客,所以让你三分,希望你能自重。」雪染慢慢走近,伸手对侍雪说:「过来。」

    她的脚还没有动,初舞又笑道:「你来得正好,我和侍雪有事要告诉你。」

    雪染的手停在那里,眼睛只是看着她。

    侍雪的体内有无数的力量要将她推到他的手边,但是本已愈合许多的伤口却不知为什么疼得厉害,双脚一点也抬不起来。

    初舞又大胆地搂了搂她的肩膀,「我想纳侍雪为妾,她也不反对,所以想等你成亲之后,我就带她离开。」

    雪染的面容立刻绷紧,似被什么东西重击到胸口处,连眼神都不再死寂。「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仍然笑着说:「不妨让侍雪告诉你好了。」还故作亲昵地贴着她的耳朵说:「是不是啊?」

    侍雪只觉得似有两根冰冷的针,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她轻柔地说:「公子,请到我房里来,我有话想和你说。」

    雪染的肩膀似乎抖动了一下,抬起的手臂缓缓放下,独自走进房门。

    侍雪又转向初舞道:「公子还是先请回吧,喜庆之时,不要再惹我家公子生气了。」

    「我等妳的佳音。」初舞朝她眨了眨眼。

    她呆呆地看着房内雪染的背影。这段距离好近又好远,她知道这就是她所等待的那个时刻,她不能退缩,却又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