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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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85-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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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高了”这个词,向来不会在叶维身上出现。除了那日在尹丞家里发生的意外,他还真没有被灌醉的经历。

三个年轻人已经东倒西歪地瘫了下来,公众面前光鲜照人的形象倏忽不见。零散的空酒杯摆了满桌,配合他们的虚软,组成幅颓废的画面。

叶维仰头倒下最后一口鸡尾酒,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响起来。他皱皱眉低头去看了一眼,肖成谚的短信飞快地展开,闪耀在屏幕上。

——“还有多久?我已经到了。”

其实本来还想再喝一会,但对手都没什么士气,他也只能把手机放回兜里,略微惋惜地摇摇头:“怎么这次只有三个人?以前乐队里有四位的时候……大概还能跟我喝个平手。”

三人里唯有秦观还剩些神智,懒懒抬起一只醉眼,脸红得很迷离:“……叶维你……这个变态……”

“既然我做东,怎么能不喝到尽兴?”托腮欣赏他们的醉态,叶维挑唇一笑:“真不用我帮忙?那我可走了?”

“这,么早……”秦观似乎愣怔了一下。

“你还能喝吗?”叶维好笑地看他:“要么跟我一起走?肖成谚的车再挤挤……大概还装得下你们三个。”他尖尖的下颌指指洛绎:“他那么瘦,没问题。”

秦观似乎嫌烦似的挥挥手:“说了酒保是我兄弟……”他这句话大着舌头说到一半,立刻“咚”地重新栽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怎么摇都摇不醒。

叶维推了他两把没得到回应,无奈地回头看向柜台。

柜台里的酒保长着副很可靠的清秀面孔,冲叶维比了个让他放心的手势,微微笑道:“我来处理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看来秦观是这里的常客,和酒保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这样一来便没什么好担心的。叶维点点头丢下钞票:“谢了。那么拜托。”

刚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刺骨寒风就几乎要把他淹没。口袋里的手机再次不适时宜地响起来——这次却是尹丞的名字跳跃其上。

“喂。”高高竖起长大衣领子,叶维缩着脖子迈步向前:“什么事?”

那头一向不屑而冰冷的语调在大冬天显得更不可一世:“这么些天杳无音讯的,还以为你死了。”

“……”隔着马路已经能看到肖成谚的车停在对过,叶维抬手冲他致了个意,被红灯拦截在人行道口:“给你一分钟说完要说的话,等绿灯之后我就该掐断了。”

“……少跟我来这套,胆子不小,还敢挂我电话。”咬牙切齿冷笑了一声,尹少爷在那头用命令的语气道:“明天或者后天下午三点选一个。我有东西要送你。”

“啊?……那后天吧。反正我都没什么事。”眼看着红灯的倒计时从30秒渐渐走向20秒,叶维抓紧时间最后问了句:“到底什么东西?”

“圣诞礼物。”以很诡异的口吻说出这句话,尹丞先他一步把电话挂上了。

这个骄傲的小鬼,是不可能让叶维挂断他的电话的。

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与此同时,绿灯已在街头亮起。

“……时间还找的挺准。”嘟囔着收了手机,叶维快步过了马路。黑夜深处,肖成谚的身影轮廓清晰,倚靠在车门上,将指尖的香烟含入口中。

颤抖燃烧开去的一点亮红照耀出他脸部的层次,那面无表情的华丽脸容,刹那间就让叶维觉得孤单和寂寥。

肖母白天时抽泣着的嘱托从脑海里跳脱出来——拜托你,替我好好地补偿他……

当时觉得这女人实在可怜,一时也没忍心反驳任何话。现在想起才觉得不可理喻,其实他又能补偿得了肖成谚什么东西,肖母只是不知情而已。看到他们两个表面和平,便以为是灵犀相通。

可若是知情者在场,肯定会很清楚地点明——以他们两个现在这种奇异又可笑的关系,别提谁补偿谁,就是单纯去算个谁欠谁的帐……大概都不可能算得清白。

“等很久吗。”忽略掉刚才想到的一切,叶维绕过他拉开车门。

“十分钟。”肖成谚眯着眼深吸了一口烟,让浓浓的雾气进驻到肺部,方才随手丢弃掉用脚尖碾灭:“坐进去吧。”

他身上还带着风雪浓烈的寒意,只等了十分钟是绝对不可能的。男人显然没有要说出真实等候时间的意思,嘱咐过叶维便自行开门。那弯腰钻进车里的动作莫名地落寞,不知为什么就让叶维心头一紧,迟疑片刻,方才坐到副驾的位置上去。

这种时候又有单纯的同情心衍生出来,虽然对方也不见得多需要他的同情。可就算如此,叶维也不禁隐隐觉得肖成谚这男人可恶归可恶,归结一下原因,竟可以算作情有可原。

难道是肖母白日的话真的有什么魔力,轻而易举就让他这么难以忘怀。

“怎么了。”余光察觉到旁边的人正用一种难解的眼神看着自己,肖成谚抬手调节一下倒车镜,淡淡地问出口来。

“……喝得有点多,头晕。”不自在地挪开目光,叶维抿抿唇沉默下来。片刻,才又缓缓开口:“你其实……可以进来和我们一起喝。”

肖成谚按着方向盘,不甚在意地笑一笑:“因为和我的关系不大。所以还是算了。”

“为什么不在车里等?”死活不想承认自己在气这家伙不爱惜身体,叶维一问完就把视线抛到了窗外去:“怎么没干脆买杯冰饮来,那样会让你体温下降,死得更快。”

“你关心人都是用这么一种恶狠狠的口吻吗。”觉得好笑地挑挑眉,肖成谚朝这边看了一眼,方才解释道:“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吹吹风。”

一直望着窗外的男人眼里滑过霓虹的流彩,随后轻轻哼了一声。

“关心你?别搞错了。你万一死掉,可以见到barto jameson的唯一机会该怎么办?”

又是那个该死的意大利人……肖成谚不动声色地又瞥叶维一眼:“你就那么想见他?”

“废话。从十三岁就在收集他照片,到现在他都是我心里不可取代的偶像……你觉得呢?”不得不说叶维拿桃花眼斜人时确实有种勾引的味道,虽然他的语气还是一样没什么好气:“就算你不愿意替我安排,他下次的服装展我也要争取过去。”

肖成谚打了方向灯,左手轻旋,让车身拐入深巷,侧脸的曲线柔和些许:“不愿意?怎么会……”

他转眼过来,英俊的眼里带了笑意,配合那款完美的大衣,演变成一种英伦风范的高雅格调——“我的荣幸。非常乐意为您效劳。”

明明这句话绅士到不能再绅士,可看到男人那勾魂摄魄却隐入黑夜的五官,叶维不知道为什么,下半身刷地在层层衣物下抬头,很轻易就起了反应。

还好他今天穿得比较保险,不至于被一眼看穿那么尴尬。叶维一边反省着原因,一边努力在心里回想芙蓉姐姐的光辉形象。

这真是太久没有解决过……这么正常的时刻竟也能……

叶维咳嗽两声,故意叠起两条长腿。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掩饰,肖成谚身上都有最原始最吸引他的……感官魅力。并可以用不经意间散发的气场,打开他内心深处欲望的闸门。

这一点已是事实,亦容不得任何怀疑。

本来以为回程不算太近,还能再耽搁一阵子。可深夜时分路面无人,抵达时间比叶维预计得要早很多。

直到家他还没能完全消除体内那股业火。一路上颠簸得很,导致再怎么想芙蓉姐姐如花妹妹,两腿之间硌着的硬物都没能消下去。再加上突然提早到达……叶维顿时遭受到身心双重的打击。

肖成谚回过头来,冲他勾唇笑了笑:“你走吧,我就不上去了。”说罢,伸手过来很自然地顺他的头发。再简单纯洁不过的动作,叶维却觉得体内那把火哄地一下,全部烧上了头顶,只盼着那几根熨帖的手指头别停,最好还能顺下来碰碰烫热的脸颊。

正七七八八地胡思乱想,一旁的肖成谚却皱眉开口:“喝得这么多,都上脸了……自己能上去吗”,说着还真的摸到他的脸颊上。估计是烫的厉害,那手指也瑟缩了一下:“叶维,你是不是醉了?”

醉?开玩笑……除了尹家那丢脸的一次,谁能让他醉?突然思想下流了才是实情好吧……车里的气氛太诡异,叶维不想再待,慌慌张张地挥开肖成谚的手掌,逃也似的打开车门:“没,我走了。”

他只急着回去,却没想到车门还锁着,使劲掰了两下没成功,有点迷惘地回头问:“怎么还是锁的?”

驾驶座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眼神有些古怪,被这么一看他才下意识低头……长大衣本就因为暖气太高而散开,两腿从交叠变为叉开,用以掩饰的衣物便很自然地落下,露出并不厚实的牛仔裤……

高高隆起的那一块一览无余,君子都能看出来这叫做欲 火中烧,更何况肖成谚这种“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人物。

“你……”男人又像是惊讶又像是不解地刚吐出一个字来,就被叶维拦腰截断。

“热胀冷缩!这叫做热胀冷缩。”叶维一手按住肖成谚欲说什么的嘴唇:“好了,刚才的就当你没看到。现在我要下车,你……开门就好。”

被禁言的男人突然间忍不住喷笑了一声。

麻痒温热的气流顺势扑打到指尖上,顿时让叶维从头皮酥到脚趾。触电似的收回手来,却听对方低低笑道:“能先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吗。”

“……”被这种促狭弄得言语不能,叶维咬牙别开头去:“我要知道就好了。”

男人又沉默地笑了笑:“我们刚刚好像一直很规矩。”

此话一出,空气冻结。

尴尬到要死的氛围在车厢里蔓延着,叶维实在忍不下去,先行打破僵局。

“行。是我流氓,我邪恶,我自我检讨……男人嘛,太久没解决过,总……唔。”气鼓鼓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间被密不透风堵来的唇封住,叶维只觉得大脑一空,整个人都陷入了未知的茫然。

一举侵入的舌尖仿佛忍耐了很久,毫不犹豫地撬开他的齿关,驾轻就熟地**。该吻哪里,用怎样的方式吻……全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仿佛早就明白他内心最不为人知的渴求。重重吮 吸的声音色 情得厉害,绞缠着的舌头又如此灵活,导致叶维空白着大脑都禁不住双腿发软,被这种深吻弄得喘息不已。

结束一个激烈的长吻,肖成谚意犹未尽地离开他些许,半眯着双眼微微一笑:“你喝了sex on the beach……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种邀请?”

“……妈的……”叶维静静地睁开眼,胸膛起伏着,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这种时候飙什么英文……我这么难受你看不见吗?”

“……”对于这种不客气的变相应允,肖成谚只是带着迷人的笑意抬起他的手。

危险而俊逸的眉眼满满的全是挑 逗,嘴唇已轻轻吻上他白皙的指尖:“我的荣幸。非常乐意为您效劳。”

天杀的,又是这句话!原来这家伙已经看出来自己在哪里失去的抵抗力……叶维的理智完全崩溃,抽回手一把拽过男人的领子,借着酒精带来的兴奋,一口咬住他上下鼓动的喉结。

似乎吃痛一般,肖成谚微微挡开他,随后用尽量体恤他的力道,捏住他的下巴重新亲吻上他的嘴唇。

既会顾及他的感受,也会尽力让他觉得舒服……这样的做 爱和以往哪里不一样,叶维已无暇去想。

索性破罐破摔好了,只有他一个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没醉……可那又怎样,只要他愿意,难道还不能当做已经喝醉?

享乐主义主宰了一切,他需要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体抚慰自己,大脑忠实于身体的反应,一味服从……且被麻痹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