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山内山外
第91章 山内山外
沈临夏闭上眼，缓缓开口：“晓晓的死确实是个意外，她是为了救人，才……”
“我姐一直都是这样伟大！”苏达的脸色露出哀戚的神色。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
沈临夏看着目光哀伤的苏达，心里默默的说：我也不算骗他，晓晓确实是为了就这群大山里的孩子才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苏达，你知道吗，童话里说，当亲人离开我们后都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守护着家人与爱人。”
苏达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夜幕，上面布满繁星：“我姐现在变成星星了吗？”
“也许，她现在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呢。”沈临夏仰起头，自己好像置身银河间，四周萦绕着颗颗星球。
“沈姐姐，哪一颗星星是我姐呢？”
沈临夏看着苏达这张稚嫩天真的脸，不忍打击他的期待，只得说：“最亮的那一颗吧。”
“那里！那一颗星星就是我姐姐！”苏达突然跳起来，用手指着天边闪闪发亮的一颗星，脸上浮起了久违的笑容。
沈临夏朝天边看去，那颗星星确实很是明亮，“晓晓……”在这沉沉夜幕下，沈临夏想起了苏晓，想起了林洛川，想起了左梓青，几人的脸在繁星中交错，“唉！”沈临夏心中兀自叹气，彼此的关系不也是如此，交错凌乱，剪不断，理还乱。
周围又恢复了安静，他们默默地看着天空，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满山林的小鸟是天然的闹钟。沈临夏就是在这不绝于耳的鸟叫声中醒来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透过窗子，看到窗外是满眼的绿。
沈临夏睡在苏达的**，而苏达只好搬去和父母同睡，沈临夏想想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沈姐姐，你醒了！来，吃早饭吧！”苏达的小脑袋在门边一闪而过。
沈临夏洗漱完毕，吃过早饭，便在苏达的带领下去往学校。
“沈姐姐，到了。”当苏达停下来时，沈临夏还没缓过神来。
“这……这就是你们的学校？”沈临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着眼前的这个山洞。
“是啊，盖房子需要很多钱，我们这地方又哪来钱啊，所以把这山洞当学校了。”苏达拉着沈临夏进了洞。沈临夏发现所有孩子都已经到了，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在小木凳上，仰着一张张小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洞里虽然没有电灯，但很是亮堂，因为顶端有一个大缺口，光线从中落下来，把山洞照得亮亮的。
“苏达，如果下雨，不是就会落进洞里吗？”沈临夏问。
“我们有这个啊！”苏达跑到山洞角落里，举起一片大大的植物叶子，“就用这个挡雨呀！”
沈临夏叹了口气，这里的条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艰苦。为了学习，这群孩子真是太苦了。
“沈丫头，你来了。”校长走进来，解释道，“这里条件很艰苦吧，真是为难你了。”
“不，校长，只是可怜了这群孩子。”沈临夏发自内心的说。
“这里太穷了，大人们能出去的都出去打工了，想给孩子们修个像样点的地方吧，又没钱又没力的，实在是没有办法。”校长叹了口气，接着说，“其实这个学校是我们山里人自己建起来的，国家根本都不知道，山里的孩子要想去像样点的学校，不仅要走很远很远的山路，还要各种费用，我们实在是支撑不起啊。行了，我这老头子也不多废话了，你给孩子们讲讲山外的世界吧！我代孩子们谢谢你了！”
“校长，别这样说。”沈临夏走到几块木板子搭成的讲台前，看着底下坐着的一个个黑黑瘦瘦的孩子，黑亮的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那里面储满了渴望。
“同学们，你们好！”
“沈姐姐好！”孩子们异口同声的说道，裂开嘴，露出白白的牙齿。
沈临夏宛然一笑，这两声问好似乎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呢。
“同学们，在我给大家讲讲大山外面的世界之前，我想先问问大家，你们觉得在自己眼中大山是什么样的？”
“有好多大树，夏天很凉快，但是冬天很冷很冷！我们的屋子里都漏风呢……”
“山里面有很多动物，它们都很自由。”
“春天来临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鲜花，特别漂亮！”
“大山是我们的家，但是我们也想知道家的外面是什么样的。”
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说着。
“大山是最靠近自然的地方，而大山之外的城市，到处浸染着人的气息，是完全不同的两块天地。车水马龙，霓虹交错，大厦林立，人来人往。那里的孩子去专门的学校学习，他们可以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捧着一本本崭新的教科书。下课时，他们可以去操场上玩耍，打篮球，踢足球，跳皮筋，踢毽子，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课外时间，他们可以看教科书以外的各种书籍，可以去电影院看电影，可以在公园里散步，可以逛商场买东西……”
“哇……”孩子们听得很认真，羡慕之情一目了然。
“沈姐姐，他们平时上课也和我们一样只学习语文数学吗？”一个平头小男孩好奇地问道。
沈临夏摇摇头，解释道：“除了语文课、数学课，他们还要学习英语、思想品德、美术、音乐、科学、体育等等，上了中学后，还要学习地理、政治、历史、生物、物理、化学等。”
“沈姐姐，你说的这些，我们真的从来都没听说过呢。”小平头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咧开嘴朝同学笑了笑。
多么淳朴率真的笑容啊！沈临夏若有所思，这样的笑容，在大山之外，能见到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下课了，山里娃们嬉笑着跑出山洞，沈临夏跟着出来，看到他们有的在小溪边拨弄着山涧泉水，有的蹲在小土堆旁捏着泥巴，他们的游戏在沈临夏看来是这么无聊，可是他们却好像玩得很开心，不时朝沈临夏看看，脸上时刻带着和善的笑容。
“沈姐姐，你渴了吗？”小平头小心翼翼的拉了拉沈临夏的手，沈临夏回过身，看到小平头一只手举着一大片芭蕉叶子，叶子里盛着清澈的溪水。
“沈姐姐，这个是我刚刚从溪里舀起来的，干净的呢。”小平头看到沈临夏一直没做声，急忙辩解道。
“我知道的，谢谢你。”沈临夏摸摸小平头的脑袋，接过芭蕉叶，冰凉的溪水流入喉间，清清凉凉。
“小石头，你在这里啊！”苏达从远处跑过来，招呼着小平头。
“你叫小石头？”沈临夏问小平头。
小平头羞涩的点点头。
“小石头，过来，过来！”苏达神秘兮兮的把小石头拉走。
沈临夏笑了笑，回过身子，看见校长搬着一把小板凳坐在山洞外的空地上，一脸享受的看着这群孩子。
“校长。”
“沈丫头，这些年，我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多少年过去了，可是我们这座大山还是没有丝毫起色。苏晓这孩子争气，走出了大山，可是却没能回来……”校长说到这里，不由用衣袖抹了抹眼角，“太落后了啊！什么都没有，孩子们想学习都没这个条件啊！你看，我们用的教材都是外面打工的人带来的，几个人共用一本，根本不够用，更别说课外书了，孩子们是从来都没见到过啊。唉，我恨自己没用，不能带给他们好的教育啊！”
校长自责的表情深深地印在沈临夏的脑海里，她始终觉得，一个人能够在大山里为教育事业奉献自己的一生，是非常值得尊敬与赞叹的，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把自己的一生都留在了这里，现在却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懊恼，自责。
在沈临夏沉思的时候，苏达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沈姐姐，沈姐姐，有人找你！”
“找我？”沈临夏自言自语，奇怪的回过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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