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赋
黄霸天刚来沙镇的时候还是江湖中的一个无名小卒，除了几招粗浅的拳脚功夫，没有拿得出手的本领，反而经常因为名字过于“霸气”而遭受欺辱。他先在铁匠铺当了几年学徒，后来觉得实在吃不了苦，又跑去跟着别人做买卖。可惜他没有经商的头脑，没过多久就赔得血本无归。
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黄霸天不知从哪里学会了“霸王之气”这套失传已久的绝学，一夜之间便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之后，黄霸天又回到沙镇成立了霸王会，一心想把霸王之气的武林绝学发扬光大。这些年来他广招门徒，然而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不争气，竟然没有一个能够领悟霸王之气的奥妙。后来有江湖朋友提醒他，徒弟们不争气不是因为不够努力，而是他们没有成为一流高手的天赋。于是黄霸天开始留意江湖上那些已经显露天赋的年轻侠客，希望有机会能把霸王之气传授给他们。
“只要这个人天赋足够，就算不拜师，我也愿意传他武功！”
以上就是黄霸天的故事，也是他召开霸王大会的原因，至少他是这么跟花羽良说的。
召开霸王大会的地点就在霸王会馆的练武场上，练武场四周插着数十面黄色大旗，每面大旗上都写着一个黑色的“霸”字。没到大会开始的时间，各路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还没到齐，练武场上只有几十个身穿黄色劲装的霸王会弟子正忙着收拾布置。
花羽良提前来到大会现场，当初去兵器铺请他的一个霸王会弟子赶紧迎了过来。
“花大侠，您到得真早！宾客们还没到齐，请先去屋里休息片刻。”
花羽良想起公马在街上发情的场景，原本还想调侃几句，见那弟子态度如此恭敬客气，心想自己一定是贵客，应该注意身份，就打消了调侃的主意，笑着说道：“请带路吧！对了，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那弟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些腼腆地说道：“在下姓燕，是师父收的地十四个弟子，花大侠叫我‘燕十四’好了。”
“哦……”
燕十四带着花羽良来到会馆一个客厅的门口。
“在里面休息的都是师父专门请来的年轻侠客，个个天赋非凡……”
“说不定这些人里面就有你将来的师弟。”花羽良笑着说道，却看见燕十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燕十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天赋不足，无法领悟霸王之气这一绝世武功，没脸以师兄自称。哦，在下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黄会长收了有天赋的新徒弟之后，你这个“十四师兄”恐怕真的不好当了。花羽良看着燕十四的背影，突然感到有点同情他。他推门进了客厅，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原来所谓有天赋的年轻侠客，竟有三四十个之多！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花羽良意识到自己只是众多有天赋的人之一，远远算不上贵客，心中有些失落。
“又有人进来了！”
客厅内众人纷纷看向花羽良，上下打量个不停。
“你是谁？”一个年轻侠客不客气地问道。
“在下花羽良……”
“跟我们说说，你究竟有什么本领？”
没等花羽良回答，另一个年轻侠客抢着说道：“你们不知道么，就是这个人用头撞碎了悦来客栈门口的石狮子。”
众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阵阵嘲笑之声。
“原来就是他？”
“哈哈，竟然想不开用头去撞石狮子！”
“不就是铁头功吗？只有莽夫才肯练这种功夫。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黄会长怎么会看走眼，请他过来滥竽充数？”
还好他们没问我用的是什么兵器！花羽良被当众嘲笑，并不动怒，客气地问道：“请问各位都身怀什么绝技？”
“柳白兄，不妨施展一下你的一剑穿心，让这个人开开眼！”
“好！”
那个叫柳白的年轻剑客站了出来，其他人都自觉地退后几步，让出一小片空地。
柳白从怀中取出一个铜钱，用手指弹向空中。铜钱在空中快速翻转，正要下落之时，只见柳白飞快地拔剑出鞘，一剑刺中铜钱方孔，那铜钱竟老老实实地停在了剑尖上！
众人发出一阵喝彩之声，花羽良目瞪口呆。
柳白满脸得意之色，剑尖轻轻一挑，铜钱飞向花羽良，后者赶紧用手接住。
“赏给你了！”柳白坏笑着说道。
众人又发出一阵嘲笑之声。
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看来不露一手是不行了！花羽良看着手中铜钱思考片刻，突然又把它抛向空中。铜钱在空中快速翻转，正要下落之时，花羽良突然抽出剪刀，使出了“灵犀一剪子”，却没有剪中，铜钱“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见花羽良自信满满地出手，本以为他要展露什么绝技，没想他却失手了。仔细一看，他手里的兵器竟然是把剪子。
“那是一把什么兵器？难道是剪子？”
“这人竟然用剪子当兵器，可笑之极！”
“哈哈，笑死我了！”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嘲笑之声，个个前仰后合，有几个还笑出了眼泪。
花羽良当众出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正要收起剪刀，却发现两片刀刃无法闭合，仔细一看，剪子竟然夹住了一根极细的钢针！原来他的“灵犀一剪子”没有失手，而是夹住了飞来的暗器！
是谁要暗算我？花羽良快速扫视众人，见他们都在嘲笑自己，个个傲慢可恶，却不知哪个是暗箭伤人的无耻之徒。他不动声色地收好剪刀和钢针，自己远远地坐到角落去躲着了。
众多年轻侠客见花羽良狼狈不堪，嘲笑了一阵就不再招惹他。一个身材不高，相貌白净俊朗的年轻侠客却特地搬了张椅子坐在花羽良身边。
“在下李寻乐。”
你不会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吧？花羽良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李寻乐向花羽良伸出右手，低声说道：“还给我吧！”
“嗯？还给你什么？”花羽良不知对方所云。
“花兄何必装糊涂？那根钢针不是被你收起来了么？”
花羽良差点叫出声来，怒道：“原来刚才暗害我的人就是你！”
李寻乐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是真的想害你就不会亮明身份了。听说你的灵犀一剪子十分厉害，我没有见识过，所以刚才故意试探了一下，还请花兄勿怪。”
“灵犀一剪子要是失灵了，我刚才岂不是要死在你手上？”
“花兄言重了，刚才我那一针没有瞄准要害……”
花羽良取出钢针，恨不得在李寻乐手使劲儿猛扎一下，又觉得自己用剪子当兵器也就算了，要是再用钢针扎人，可就真的跟个受气的妇人一样了。
“现在你知道灵犀一剪子的厉害了吧？”
李寻乐抱拳笑道：“花兄的绝技天下无双！”他偷偷瞄了其他年轻侠客一眼，又说道：“花兄你看，这些人个个自命不凡，其实大多数都是花拳绣腿，根本不能实战，更不用说天赋异禀了。”
“哦？”花羽良微微一愣，“何以见得？”
“就拿刚才炫技的柳白来说，他的那招一剑穿心就没有过人之处。”
柳白的一剑穿心潇洒得很，比我的灵犀一剪子好看多了！花羽良说道：“一剑刺中铜钱方孔，难道不厉害么？”
“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李寻乐摇了摇手，“这些人大多资质平平，想从黄霸天那里学得一招半式，将来可以在江湖中招摇撞骗。”
花羽良觉得李寻乐是个狂傲之人，说道：“照你这么说，黄会长找来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拥有过人天赋？”
李寻乐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倒未必。这客厅之中确实有天赋过人的人。”
“是谁？”
李寻乐指了指花羽良，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就是你我二人！”
“呵呵，李兄太抬举我了。”
“在下绝没有奉承抬举之意，等霸王大会召开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就在这时，燕十四和几个霸王会的弟子端着一口大铁锅走了进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看见里面装着满满一锅的干炒黄豆。
燕十四面无表情地对众人说道：“干炒黄豆是我们霸王会弟子的主食，各位如果饿了，可以吃豆充饥。”
李寻乐对花羽良低声说道：“吃黄豆是霸王会的传统，每个弟子入门之后的第一试炼就是连续吃上九九八十一天的黄豆。黄霸天命弟子们拿来黄豆，就是为了让咱们提前‘体验’一下，意思是说如果吃不了这个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原来如此。”花羽良苦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微胖的年轻侠客大声说道：“干炒黄豆算什么，就算是干炒石头子儿我也吃得下！”说完他从锅里抓起一把黄豆，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大声说道：“好吃！是五香味儿的！”
众人听了这话，争相恐后地吃起黄豆。
燕十四见花羽良和李寻乐坐在远处，特地抓了一大把送了过来，微笑着说道：“这是师父特地命我们准备的黄豆，二位也尝一尝吧！”
花羽良将一小把黄豆放进嘴里大嚼，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连续吃上九九八十一天会是什么滋味。
“李大侠，你也尝一尝吧！”燕十四又把手中黄豆送到李寻乐面前。
“我不饿……”
“别客气，干炒黄豆也算是霸王会的特产，请你尝一尝吧！”
李寻乐犹豫了一下，只好把几颗黄豆扔进嘴里。
燕十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寻乐，直到后者硬着头皮把黄豆咽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花羽良看见李寻乐吃黄豆时的难过模样，不知道那位“十四师兄”是不是在故意刁难他。
李寻乐仿佛看出花羽良的心思，低声说道：“排在燕十四前面的十三个弟子都因为天赋不足被黄霸天赶走了，现在燕十四就是排行首位的弟子，不能得罪了他。”
原来是这样！花羽良仔细打量了燕十四几眼，若有所思。
一大锅干炒黄豆被很快吃完，几个霸王会的弟子又端来一个只木桶，里面装满了乳白色的液体。燕十四命人拿来几十只木碗，给每个人都满满地倒上一碗。
燕十四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家吃了那么多干炒黄豆，一定口渴了，不如喝点凉豆浆解解渴吧！”
年轻侠客们早就看出来霸王会的人在考验自己，二话不说，拿起木碗一饮而尽。花羽良和李寻乐也只得各喝了一碗。
一碗凉豆浆下肚，花羽良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心想黄豆吃完了，豆浆也喝了，应该不会再有其他花样了吧？
岂料他刚想到这里，几个霸王会的弟子又拿来了几个大餐盒，打开一看，餐盒里面装的都是黄豆糕。
燕十四终于露出了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又香又甜的黄豆糕，每人三块，用不着争抢。”
众人见了黄豆糕头都大了，哪里还会争抢？几个胆子大的忍不住抱怨了几声。
燕十四见没人想吃，又笑着说道：“各位快些吃吧，吃完了就可以去参加霸王大会了。”
一个年轻侠客终于忍受不住，怒道：“我们虚心拜师学艺，想不到却遭到如此刁难，这是岂有此理！”
燕十四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冷不热地说道：“霸王会好意招待各位，怎么会是刁难？吃黄豆只是练习霸王之气的第一步，如果有人受不了，随时可以走人！”
话音刚落，果然有几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侠客选择了离开。
燕十四又说道：“吃下黄豆糕之后，有的人可能会感到胀气。各位不必担心，这腹中的‘真气’正是练就霸王之气的先决条件。”
一个年轻侠客说道：“原来吃黄豆是为了让体内产生‘真气’？”
燕十四点头说道：“不错！如果有人能够自如驾驭‘真气’，练功就会事半功倍！”
另一个年轻侠客说道：“我只知道黄豆吃多了容易放屁，从来没听说过还能产生‘真气’！你说的‘自如驾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想放屁的时候还要硬憋着不放出来？”
话糙理不糙，众人对燕十四的“真气”一说都将信将疑。
燕十四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如果因为‘天赋’不足而控制不好‘真气’，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当着众人的面放几个响屁而已。各位既然立志要在江湖上出人头地，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么？”
在霸王大会上当众放屁出丑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传扬出去，必将成为武林中人的笑柄，弄不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告辞离开，剩下的大多数人也都犹豫不决。
燕十四又一脸挑衅地问道：“没人愿意吃吗？”
“我吃！我吃！”
年轻侠客们循声看去，说话的竟是刚才被众人嘲弄的花羽良。
花羽良觉得小林遇到的放屁困扰十有八九跟“霸王之气”有关，要想快点找到线索，只有以身犯险才行。可是，如果自己在现实中也遇到同样的困扰怎么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他想起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而小林，咬了咬牙，大义凛然地抓起了黄豆糕。
一块，两块，三块！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三块黄豆糕吃完，花羽良抹了抹嘴，并没有感到肚子里有什么异样。
“我没吃饱，能不能再吃三块？”
年轻侠客们听说花羽良还要再吃，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燕十四满脸疑惑地看着花羽良，说道；“当然可以……”
“黄豆糕干得很，能不能给我盛碗豆浆顺顺嗓子？”花羽良一边吃一边说。
燕十四惊得张大了嘴，亲自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豆浆。
一口豆浆，一口豆糕，花羽良的吃相让众人目瞪口呆，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天赋不足，万不得已只好‘笨鸟先飞’。包括柳白在内的不少人本来就瞧不起花羽良，都等着看他再次出丑。
花羽良又吃完三块黄豆糕，拍拍肚子，还是没有“真气”产生。
李寻乐试探着问道：“花兄，你还好吧？”
花羽良笑着回答：“好得很！”
怎么还没有想放屁的感觉，难道我的怀疑是错的？花羽良心中充满疑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问道：“我能不能再吃三块？”
燕十四吓了一跳，心想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赶紧说道：“花大侠已经吃了好几块了，应该留一些给其他人……”
吃得黄豆糕，方为人上人，花羽良的“壮举”让众人既钦佩又感动。柳白等自诩天赋异禀的人不甘人后，也吃起了黄豆糕。原本还在犹豫的年轻侠客们见了，也跟着吃了起来。
花羽良看着众人吃黄豆糕时难以下咽的模样，心里苦笑了一下。我吃黄豆糕是为了破案，你们又是何苦？
(本章完)
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黄霸天不知从哪里学会了“霸王之气”这套失传已久的绝学，一夜之间便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之后，黄霸天又回到沙镇成立了霸王会，一心想把霸王之气的武林绝学发扬光大。这些年来他广招门徒，然而教出来的徒弟一个比一个不争气，竟然没有一个能够领悟霸王之气的奥妙。后来有江湖朋友提醒他，徒弟们不争气不是因为不够努力，而是他们没有成为一流高手的天赋。于是黄霸天开始留意江湖上那些已经显露天赋的年轻侠客，希望有机会能把霸王之气传授给他们。
“只要这个人天赋足够，就算不拜师，我也愿意传他武功！”
以上就是黄霸天的故事，也是他召开霸王大会的原因，至少他是这么跟花羽良说的。
召开霸王大会的地点就在霸王会馆的练武场上，练武场四周插着数十面黄色大旗，每面大旗上都写着一个黑色的“霸”字。没到大会开始的时间，各路有头有脸的江湖人士还没到齐，练武场上只有几十个身穿黄色劲装的霸王会弟子正忙着收拾布置。
花羽良提前来到大会现场，当初去兵器铺请他的一个霸王会弟子赶紧迎了过来。
“花大侠，您到得真早！宾客们还没到齐，请先去屋里休息片刻。”
花羽良想起公马在街上发情的场景，原本还想调侃几句，见那弟子态度如此恭敬客气，心想自己一定是贵客，应该注意身份，就打消了调侃的主意，笑着说道：“请带路吧！对了，这是咱们第二次见面，还没请教尊姓大名。”
那弟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有些腼腆地说道：“在下姓燕，是师父收的地十四个弟子，花大侠叫我‘燕十四’好了。”
“哦……”
燕十四带着花羽良来到会馆一个客厅的门口。
“在里面休息的都是师父专门请来的年轻侠客，个个天赋非凡……”
“说不定这些人里面就有你将来的师弟。”花羽良笑着说道，却看见燕十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燕十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说来惭愧，在下天赋不足，无法领悟霸王之气这一绝世武功，没脸以师兄自称。哦，在下还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黄会长收了有天赋的新徒弟之后，你这个“十四师兄”恐怕真的不好当了。花羽良看着燕十四的背影，突然感到有点同情他。他推门进了客厅，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原来所谓有天赋的年轻侠客，竟有三四十个之多！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花羽良意识到自己只是众多有天赋的人之一，远远算不上贵客，心中有些失落。
“又有人进来了！”
客厅内众人纷纷看向花羽良，上下打量个不停。
“你是谁？”一个年轻侠客不客气地问道。
“在下花羽良……”
“跟我们说说，你究竟有什么本领？”
没等花羽良回答，另一个年轻侠客抢着说道：“你们不知道么，就是这个人用头撞碎了悦来客栈门口的石狮子。”
众人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阵阵嘲笑之声。
“原来就是他？”
“哈哈，竟然想不开用头去撞石狮子！”
“不就是铁头功吗？只有莽夫才肯练这种功夫。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黄会长怎么会看走眼，请他过来滥竽充数？”
还好他们没问我用的是什么兵器！花羽良被当众嘲笑，并不动怒，客气地问道：“请问各位都身怀什么绝技？”
“柳白兄，不妨施展一下你的一剑穿心，让这个人开开眼！”
“好！”
那个叫柳白的年轻剑客站了出来，其他人都自觉地退后几步，让出一小片空地。
柳白从怀中取出一个铜钱，用手指弹向空中。铜钱在空中快速翻转，正要下落之时，只见柳白飞快地拔剑出鞘，一剑刺中铜钱方孔，那铜钱竟老老实实地停在了剑尖上！
众人发出一阵喝彩之声，花羽良目瞪口呆。
柳白满脸得意之色，剑尖轻轻一挑，铜钱飞向花羽良，后者赶紧用手接住。
“赏给你了！”柳白坏笑着说道。
众人又发出一阵嘲笑之声。
这些人狗眼看人低，看来不露一手是不行了！花羽良看着手中铜钱思考片刻，突然又把它抛向空中。铜钱在空中快速翻转，正要下落之时，花羽良突然抽出剪刀，使出了“灵犀一剪子”，却没有剪中，铜钱“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见花羽良自信满满地出手，本以为他要展露什么绝技，没想他却失手了。仔细一看，他手里的兵器竟然是把剪子。
“那是一把什么兵器？难道是剪子？”
“这人竟然用剪子当兵器，可笑之极！”
“哈哈，笑死我了！”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嘲笑之声，个个前仰后合，有几个还笑出了眼泪。
花羽良当众出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正要收起剪刀，却发现两片刀刃无法闭合，仔细一看，剪子竟然夹住了一根极细的钢针！原来他的“灵犀一剪子”没有失手，而是夹住了飞来的暗器！
是谁要暗算我？花羽良快速扫视众人，见他们都在嘲笑自己，个个傲慢可恶，却不知哪个是暗箭伤人的无耻之徒。他不动声色地收好剪刀和钢针，自己远远地坐到角落去躲着了。
众多年轻侠客见花羽良狼狈不堪，嘲笑了一阵就不再招惹他。一个身材不高，相貌白净俊朗的年轻侠客却特地搬了张椅子坐在花羽良身边。
“在下李寻乐。”
你不会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吧？花羽良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李寻乐向花羽良伸出右手，低声说道：“还给我吧！”
“嗯？还给你什么？”花羽良不知对方所云。
“花兄何必装糊涂？那根钢针不是被你收起来了么？”
花羽良差点叫出声来，怒道：“原来刚才暗害我的人就是你！”
李寻乐微微一笑，说道：“我要是真的想害你就不会亮明身份了。听说你的灵犀一剪子十分厉害，我没有见识过，所以刚才故意试探了一下，还请花兄勿怪。”
“灵犀一剪子要是失灵了，我刚才岂不是要死在你手上？”
“花兄言重了，刚才我那一针没有瞄准要害……”
花羽良取出钢针，恨不得在李寻乐手使劲儿猛扎一下，又觉得自己用剪子当兵器也就算了，要是再用钢针扎人，可就真的跟个受气的妇人一样了。
“现在你知道灵犀一剪子的厉害了吧？”
李寻乐抱拳笑道：“花兄的绝技天下无双！”他偷偷瞄了其他年轻侠客一眼，又说道：“花兄你看，这些人个个自命不凡，其实大多数都是花拳绣腿，根本不能实战，更不用说天赋异禀了。”
“哦？”花羽良微微一愣，“何以见得？”
“就拿刚才炫技的柳白来说，他的那招一剑穿心就没有过人之处。”
柳白的一剑穿心潇洒得很，比我的灵犀一剪子好看多了！花羽良说道：“一剑刺中铜钱方孔，难道不厉害么？”
“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李寻乐摇了摇手，“这些人大多资质平平，想从黄霸天那里学得一招半式，将来可以在江湖中招摇撞骗。”
花羽良觉得李寻乐是个狂傲之人，说道：“照你这么说，黄会长找来的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拥有过人天赋？”
李寻乐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倒未必。这客厅之中确实有天赋过人的人。”
“是谁？”
李寻乐指了指花羽良，又指了指自己，说道：“就是你我二人！”
“呵呵，李兄太抬举我了。”
“在下绝没有奉承抬举之意，等霸王大会召开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就在这时，燕十四和几个霸王会的弟子端着一口大铁锅走了进来，众人立刻围了上去，看见里面装着满满一锅的干炒黄豆。
燕十四面无表情地对众人说道：“干炒黄豆是我们霸王会弟子的主食，各位如果饿了，可以吃豆充饥。”
李寻乐对花羽良低声说道：“吃黄豆是霸王会的传统，每个弟子入门之后的第一试炼就是连续吃上九九八十一天的黄豆。黄霸天命弟子们拿来黄豆，就是为了让咱们提前‘体验’一下，意思是说如果吃不了这个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原来如此。”花羽良苦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微胖的年轻侠客大声说道：“干炒黄豆算什么，就算是干炒石头子儿我也吃得下！”说完他从锅里抓起一把黄豆，放在嘴里大嚼起来，一边嚼一边大声说道：“好吃！是五香味儿的！”
众人听了这话，争相恐后地吃起黄豆。
燕十四见花羽良和李寻乐坐在远处，特地抓了一大把送了过来，微笑着说道：“这是师父特地命我们准备的黄豆，二位也尝一尝吧！”
花羽良将一小把黄豆放进嘴里大嚼，觉得味道还不错，就是不知道连续吃上九九八十一天会是什么滋味。
“李大侠，你也尝一尝吧！”燕十四又把手中黄豆送到李寻乐面前。
“我不饿……”
“别客气，干炒黄豆也算是霸王会的特产，请你尝一尝吧！”
李寻乐犹豫了一下，只好把几颗黄豆扔进嘴里。
燕十四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寻乐，直到后者硬着头皮把黄豆咽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花羽良看见李寻乐吃黄豆时的难过模样，不知道那位“十四师兄”是不是在故意刁难他。
李寻乐仿佛看出花羽良的心思，低声说道：“排在燕十四前面的十三个弟子都因为天赋不足被黄霸天赶走了，现在燕十四就是排行首位的弟子，不能得罪了他。”
原来是这样！花羽良仔细打量了燕十四几眼，若有所思。
一大锅干炒黄豆被很快吃完，几个霸王会的弟子又端来一个只木桶，里面装满了乳白色的液体。燕十四命人拿来几十只木碗，给每个人都满满地倒上一碗。
燕十四似笑非笑地说道：“大家吃了那么多干炒黄豆，一定口渴了，不如喝点凉豆浆解解渴吧！”
年轻侠客们早就看出来霸王会的人在考验自己，二话不说，拿起木碗一饮而尽。花羽良和李寻乐也只得各喝了一碗。
一碗凉豆浆下肚，花羽良忍不住打了一个饱嗝，心想黄豆吃完了，豆浆也喝了，应该不会再有其他花样了吧？
岂料他刚想到这里，几个霸王会的弟子又拿来了几个大餐盒，打开一看，餐盒里面装的都是黄豆糕。
燕十四终于露出了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又香又甜的黄豆糕，每人三块，用不着争抢。”
众人见了黄豆糕头都大了，哪里还会争抢？几个胆子大的忍不住抱怨了几声。
燕十四见没人想吃，又笑着说道：“各位快些吃吧，吃完了就可以去参加霸王大会了。”
一个年轻侠客终于忍受不住，怒道：“我们虚心拜师学艺，想不到却遭到如此刁难，这是岂有此理！”
燕十四脸上仍然挂着笑容，不冷不热地说道：“霸王会好意招待各位，怎么会是刁难？吃黄豆只是练习霸王之气的第一步，如果有人受不了，随时可以走人！”
话音刚落，果然有几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侠客选择了离开。
燕十四又说道：“吃下黄豆糕之后，有的人可能会感到胀气。各位不必担心，这腹中的‘真气’正是练就霸王之气的先决条件。”
一个年轻侠客说道：“原来吃黄豆是为了让体内产生‘真气’？”
燕十四点头说道：“不错！如果有人能够自如驾驭‘真气’，练功就会事半功倍！”
另一个年轻侠客说道：“我只知道黄豆吃多了容易放屁，从来没听说过还能产生‘真气’！你说的‘自如驾驭’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想放屁的时候还要硬憋着不放出来？”
话糙理不糙，众人对燕十四的“真气”一说都将信将疑。
燕十四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如果因为‘天赋’不足而控制不好‘真气’，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当着众人的面放几个响屁而已。各位既然立志要在江湖上出人头地，这点‘风险’都不愿承担么？”
在霸王大会上当众放屁出丑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传扬出去，必将成为武林中人的笑柄，弄不好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告辞离开，剩下的大多数人也都犹豫不决。
燕十四又一脸挑衅地问道：“没人愿意吃吗？”
“我吃！我吃！”
年轻侠客们循声看去，说话的竟是刚才被众人嘲弄的花羽良。
花羽良觉得小林遇到的放屁困扰十有八九跟“霸王之气”有关，要想快点找到线索，只有以身犯险才行。可是，如果自己在现实中也遇到同样的困扰怎么办？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他想起在医院昏迷不醒的而小林，咬了咬牙，大义凛然地抓起了黄豆糕。
一块，两块，三块！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三块黄豆糕吃完，花羽良抹了抹嘴，并没有感到肚子里有什么异样。
“我没吃饱，能不能再吃三块？”
年轻侠客们听说花羽良还要再吃，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燕十四满脸疑惑地看着花羽良，说道；“当然可以……”
“黄豆糕干得很，能不能给我盛碗豆浆顺顺嗓子？”花羽良一边吃一边说。
燕十四惊得张大了嘴，亲自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豆浆。
一口豆浆，一口豆糕，花羽良的吃相让众人目瞪口呆，大多数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天赋不足，万不得已只好‘笨鸟先飞’。包括柳白在内的不少人本来就瞧不起花羽良，都等着看他再次出丑。
花羽良又吃完三块黄豆糕，拍拍肚子，还是没有“真气”产生。
李寻乐试探着问道：“花兄，你还好吧？”
花羽良笑着回答：“好得很！”
怎么还没有想放屁的感觉，难道我的怀疑是错的？花羽良心中充满疑惑，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问道：“我能不能再吃三块？”
燕十四吓了一跳，心想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赶紧说道：“花大侠已经吃了好几块了，应该留一些给其他人……”
吃得黄豆糕，方为人上人，花羽良的“壮举”让众人既钦佩又感动。柳白等自诩天赋异禀的人不甘人后，也吃起了黄豆糕。原本还在犹豫的年轻侠客们见了，也跟着吃了起来。
花羽良看着众人吃黄豆糕时难以下咽的模样，心里苦笑了一下。我吃黄豆糕是为了破案，你们又是何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