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穷水复
thu sep 24 14:21:29 cst 2015
深冬的月照市，寒风凛冽，白雪茫茫。
虽然已是深夜，但借着皑皑的白雪，前方的街道仍旧依稀可见，只见一处高档居民楼前，赫然跪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孩。
男孩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孱弱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膝和撑在地面的手早已麻木，只是他的脑袋仍旧一遍一遍的磕着地面，原本厚厚的雪层早已化作了一滩血水。
站在男孩对面的中年男人，收了收领口的貂绒，眼里尽是冷漠道：“我说张小二，你还有完没完，你以为姑父是提款机吗，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死掉的小姑面子上，我都懒得理你，以后别来了！”
男孩微微抬起头，额头上的血水流进他的嘴里，带着腥咸，但更多的是苦涩。
“呐，别说姑父无情，回去给你爸买点好吃的，治病的事你想别的办法吧！”男人说着甩给张小二两百块钱，转身进了屋子。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一刻，张小二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艰难的撑起身体，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长时间的跪在地上，让他的手脚暂时的失去了知觉，只是他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躺在病床上急等手术的父亲。
好不容易站起来，张小二默默的把两百块钱塞进门缝，踉跄而去。
张小二家里本就不富裕，母亲难产而死，从小由父亲一手带大的他，没有这个年纪的轻狂，有的则是刚毅和成熟，刚刚找到工作，本想着好好孝敬一下父亲，却不料天降噩耗，一场车祸让这个像山峰一样的男人倒了下去。
他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但几天过去了，警局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
刀子一样的寒风无情的划着他的肌肤，张小二僵硬的跌倒，再站起来，再跌倒，再站起来。
他的手里紧攥着一台老式的诺基手机，手指按在一个叫刘婷的名字上，迟疑间，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张小二看到来电号码，兴奋得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二，你现在来我家一趟，我有事和你说！”电话那头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没等他说话，手机里便响起一阵嘟嘟的忙音。
张小二欣慰一笑，眼前出现一个婀娜的身影，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脸蛋，笑起来像沐浴春风一般。
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也只有刘婷，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愿意帮助自己，想到这里，张小二挺了挺腰杆，感觉温暖了许多。
一小时后，张小二穿着一件丝绵大衣，站在一处民房前，局促的踱着脚步。
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小二：“进来吧！”
屋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把手里的香烟掐灭，拿起身旁的包裹递给张小二说道：“小二，这些钱你拿着，你爸看病要紧！”
张小二心里一暖，张嘴想说些什么。
“别误会，小二，这些是你家付给我们的彩礼钱，总共十万，你点点！”
张小二一愣，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二，你也知道，我家刘婷一直都喜欢服装设计，现在有个出国学习的机会，她不想放弃，所以，你们的婚约还是。。。”
张小二脑袋一阵晕眩，他并没有在意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而是木然的看着一旁的刘婷，站直了身体。
“小婷，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许久，刘婷才轻哼一声：“没错，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张小二顿时呆立当场，脑袋一片空白，像是身处噩梦当中。
刘婷无情的看着张小二：“别傻了，小二，你我都有要走的路，跟着现在的你，我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不想下半辈子都要替你爸偿还医药费。”
哈哈...张小二苦笑道：“刘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论我是贵是贱，是病是残，你都不离不弃，你都会守在我身边……”
哈哈，刘婷同样一笑，不过笑声却是带着嘲讽：“张小二，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宝贝了，你看你现在的熊样，像只丧家犬，对，我是说过，但那也只怪我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张小二嘴角一阵抽搐，随即凄然一笑：“好，分手，多谢你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刘婷刚要发火，被男人厉声打断。
“别说了刘婷，还有你，小二，要怪，也只能怪你出身不好，快去医院吧，你爸不还需要人照顾吗？”男人起身打开房门，直接下了逐客令。
张小二茫然的看着刘婷，胸口隐隐作痛，仿佛整颗心都在滴血，匆忙的捧起包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关上房门，男人把刘婷叫到身旁，叹了口气道：“小婷，你这是干嘛？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跟他好声商量，你要把他逼急了，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刘婷松开男人的手，冷笑一声：“爸，你怕什么，山虎他爸可是市警局局长，他要敢闹事，那还不是自讨苦吃？”
刘婷话毕，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和男人相视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张小二站在监护室外，绝望的看着一个白褂老头，抱着包裹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为什么是十五万，不是说好的十万手术费吗？”
老头伸手扶了扶眼镜，嘴角翘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道：“你父亲的体质本就偏弱，而且加上他患有多年的胃病，免疫力明显低于常人，所以手术无论是风险还是难度都会大上许多，所以……”
“别说了胡医生，我会很快把钱交上去的！”
张小二无奈的攥着拳头，又松了下来，隔着观察窗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父亲，心脏像被利刃击穿了一般疼痛。
如今的社会，早已被利益所驱使，就像现在的自己，早已是一贫如洗，但这也并不妨碍这些豺狼再啃上自己一口。
“医生，无论怎样，你们都要救他，就算我卖肾，卖血，都会把钱凑下来，我很快就回来！”张小二说完，强忍着一腔愤慨，把钱打进医院的账户，拖着疲惫的身子快速离开。
院外寒风呼啸，漫天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再次飘了下来。
吱嘎，吱嘎，张小二艰难的踏在厚厚的积雪上，身心俱疲的他眼睛沉沉的，恍惚中，一片红色的雪花飘落在他的眼前，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贴在他的眉心，转眼融化，张小二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直接昏睡了过去。
深冬的月照市，寒风凛冽，白雪茫茫。
虽然已是深夜，但借着皑皑的白雪，前方的街道仍旧依稀可见，只见一处高档居民楼前，赫然跪着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孩。
男孩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孱弱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膝和撑在地面的手早已麻木，只是他的脑袋仍旧一遍一遍的磕着地面，原本厚厚的雪层早已化作了一滩血水。
站在男孩对面的中年男人，收了收领口的貂绒，眼里尽是冷漠道：“我说张小二，你还有完没完，你以为姑父是提款机吗，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死掉的小姑面子上，我都懒得理你，以后别来了！”
男孩微微抬起头，额头上的血水流进他的嘴里，带着腥咸，但更多的是苦涩。
“呐，别说姑父无情，回去给你爸买点好吃的，治病的事你想别的办法吧！”男人说着甩给张小二两百块钱，转身进了屋子。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一刻，张小二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艰难的撑起身体，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长时间的跪在地上，让他的手脚暂时的失去了知觉，只是他在乎的不是这些，而是躺在病床上急等手术的父亲。
好不容易站起来，张小二默默的把两百块钱塞进门缝，踉跄而去。
张小二家里本就不富裕，母亲难产而死，从小由父亲一手带大的他，没有这个年纪的轻狂，有的则是刚毅和成熟，刚刚找到工作，本想着好好孝敬一下父亲，却不料天降噩耗，一场车祸让这个像山峰一样的男人倒了下去。
他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但几天过去了，警局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
刀子一样的寒风无情的划着他的肌肤，张小二僵硬的跌倒，再站起来，再跌倒，再站起来。
他的手里紧攥着一台老式的诺基手机，手指按在一个叫刘婷的名字上，迟疑间，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张小二看到来电号码，兴奋得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小二，你现在来我家一趟，我有事和你说！”电话那头是一个清脆的女声，没等他说话，手机里便响起一阵嘟嘟的忙音。
张小二欣慰一笑，眼前出现一个婀娜的身影，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脸蛋，笑起来像沐浴春风一般。
患难见真情，这个时候，也只有刘婷，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愿意帮助自己，想到这里，张小二挺了挺腰杆，感觉温暖了许多。
一小时后，张小二穿着一件丝绵大衣，站在一处民房前，局促的踱着脚步。
房门缓缓打开，一个靓丽的身影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小二：“进来吧！”
屋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把手里的香烟掐灭，拿起身旁的包裹递给张小二说道：“小二，这些钱你拿着，你爸看病要紧！”
张小二心里一暖，张嘴想说些什么。
“别误会，小二，这些是你家付给我们的彩礼钱，总共十万，你点点！”
张小二一愣，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二，你也知道，我家刘婷一直都喜欢服装设计，现在有个出国学习的机会，她不想放弃，所以，你们的婚约还是。。。”
张小二脑袋一阵晕眩，他并没有在意这个男人在说些什么，而是木然的看着一旁的刘婷，站直了身体。
“小婷，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许久，刘婷才轻哼一声：“没错，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张小二顿时呆立当场，脑袋一片空白，像是身处噩梦当中。
刘婷无情的看着张小二：“别傻了，小二，你我都有要走的路，跟着现在的你，我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我不想下半辈子都要替你爸偿还医药费。”
哈哈...张小二苦笑道：“刘婷，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不论我是贵是贱，是病是残，你都不离不弃，你都会守在我身边……”
哈哈，刘婷同样一笑，不过笑声却是带着嘲讽：“张小二，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宝贝了，你看你现在的熊样，像只丧家犬，对，我是说过，但那也只怪我当时太年轻，是人是狗分不清！”
张小二嘴角一阵抽搐，随即凄然一笑：“好，分手，多谢你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你！”刘婷刚要发火，被男人厉声打断。
“别说了刘婷，还有你，小二，要怪，也只能怪你出身不好，快去医院吧，你爸不还需要人照顾吗？”男人起身打开房门，直接下了逐客令。
张小二茫然的看着刘婷，胸口隐隐作痛，仿佛整颗心都在滴血，匆忙的捧起包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关上房门，男人把刘婷叫到身旁，叹了口气道：“小婷，你这是干嘛？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只能跟他好声商量，你要把他逼急了，难保他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刘婷松开男人的手，冷笑一声：“爸，你怕什么，山虎他爸可是市警局局长，他要敢闹事，那还不是自讨苦吃？”
刘婷话毕，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和男人相视一笑。
不知过了多久，张小二站在监护室外，绝望的看着一个白褂老头，抱着包裹的手剧烈的颤抖着。
“为什么是十五万，不是说好的十万手术费吗？”
老头伸手扶了扶眼镜，嘴角翘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容道：“你父亲的体质本就偏弱，而且加上他患有多年的胃病，免疫力明显低于常人，所以手术无论是风险还是难度都会大上许多，所以……”
“别说了胡医生，我会很快把钱交上去的！”
张小二无奈的攥着拳头，又松了下来，隔着观察窗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父亲，心脏像被利刃击穿了一般疼痛。
如今的社会，早已被利益所驱使，就像现在的自己，早已是一贫如洗，但这也并不妨碍这些豺狼再啃上自己一口。
“医生，无论怎样，你们都要救他，就算我卖肾，卖血，都会把钱凑下来，我很快就回来！”张小二说完，强忍着一腔愤慨，把钱打进医院的账户，拖着疲惫的身子快速离开。
院外寒风呼啸，漫天的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再次飘了下来。
吱嘎，吱嘎，张小二艰难的踏在厚厚的积雪上，身心俱疲的他眼睛沉沉的，恍惚中，一片红色的雪花飘落在他的眼前，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贴在他的眉心，转眼融化，张小二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直接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