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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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里有个村子

    南华省五门市九川县几年前都不过是个小县城,但由于这里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在旅游业相对发达的同时,正巧地方上早就在实行外交策略改革。

    本地人没有能力开发带动城市发展,外地大佬又看不起这么小地方不肯投钱,最后理所当然的便只有引进外资。

    于是在今年年前的时候,华国最大的一所迪士尼乐园终于在九川县建起,相比于出国的麻烦,在国内由于高铁通车、交通便利的原因,使得这所巨大的迪士尼乐园每天的访客数量都在十万上下波动!

    突然兴盛起来的旅游业带动城市快速发展,看见商机的房地产大鳄们仿佛嗅到了腥味的猛兽,才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九川县就耸立起了许多高楼大厦。

    大量有目的性的资金注入在短期带动城市发展的同时,必然也会形成巨大的贫富落差,机遇同时也是挑战,有成功者,自然也有失败的人……

    九川县迪士尼公园最大的摩天轮有一百五十米高,巨大美丽的圆盘耸立在漓水河边几乎就是迪士尼公园最好辨识的招牌,特别是夜晚摩天轮将彩灯亮起的时候,那里边瞬间变成了另外一处光怪陆离的世界。为此晚上来摩天轮的游人相较于白天要多得多,摩天轮的票价也会在晚上七点以后翻倍。

    现在不过上午,但摩天轮这里不知为何却反常的挤满了人,密密麻麻的人头在底下窜动,他们也不排队买票,只是在下面胡乱挤着,嘈杂的声音如同哄闹的蜂群,惹得某人都开始不愉快了起来。

    “这是在吵吵闹闹些什么?这些乡下土包子都没见过人坐摩天轮吗?”程鹏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掏出的耳屎被他轻轻一弹,突然一股狂风从程鹏身后兴起,将这坨耳屎远远地带了出去,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坠下后,最终化成细粉,洒在了地面的人群当中。

    坐在摩天轮最高处栏杆上的青年,忍不住发出一声戏谑笑声,看着底下已经铺开的气垫,同时注意到已经有装备齐全的救护人员快要摸到自己这里。

    相较于那些人的小心翼翼,程鹏大大咧咧地便在这高空站了起来,强风卷动衣摆,程鹏甚至不得不略微后倾才能在栏杆上保持平衡,目睹到他这一动作的人群立马沸腾了起来,甚至程鹏都隐约能听见底下有人似乎在叫喊什么。

    “程先生!请别乱动!您还这么年轻,有什么好想不开的?”一位腰腹间扣着安全系扣的男人大声叫喊道,只有十米!再前进十米他就有救下对方的把握!

    程鹏闻言偏了偏头,看着这个努力向上攀爬想要拯救自己的男人,反过来出声问道:“想不开?我有什么好像不开的?怎么?你也没见过人坐摩天轮吗?”

    “我知道!可能是情场失意,也可能是事业不顺,但你还年轻,你有的是重新来过的资本!”

    “自杀是逃避!是懦夫的行为!你准备将你身上的负担彻底卸下,但那些负担又由谁来替你承担?你的亲人?你的好友?你难道认为你在这世上是真正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男人一边攀爬一边劝说道,对方既然是一个年轻人,那么刺激起对方的血气说不定能够成功劝说对方,自杀寻死者可不能让他一直一个人在哪里胡思乱想,这种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活的念头,让他自己开解自己,那和做白日梦没多少区别。

    嘴里一边说着,男人一边努力向上爬着,六米,五米,四米,三米……一边数着双方的距离,男人从自己腰后处悄悄摸出了一个安全救援环扣藏在手心,只要再让自己前进一点,再前进一点自己就能将这个环扣扣在对方脚踝上!

    但……

    “我说你嘚吧嘚吧的烦不烦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要自杀了?我说了我不过是在坐摩天轮!你一个人是在那里吵闹些什么玩意儿?想坐摩天轮就上来坐,这里多的是座位……”

    “对了,你开始是不是说了我姓什么?”

    看着突然开始躁动了起来的青年,男人只能小心停住不敢轻举妄动,可能是自己不小心哪里触怒了对方,这时候他可不敢胡思乱想,要是这样前功尽弃了,那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太过唐突了点,程先生,您请不要乱动!如果您座位有多的话那让我坐你旁边怎么样?我看你那里风大,应该很凉快才是!”

    说到凉快,程鹏立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可不是因为凉快他才会坐在那里的吗。

    这大夏天的日头晒人的很,也只有这里才有大风,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废那些劲去爬摩天轮,那可是很辛苦的!

    “哈哈,算你小子有眼光,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知道我姓什么?”

    知道姓氏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男人虽然有点疑惑,但只能老实地回答道:“是这里的员工说的。”

    “该死!本以为这里是外资企业就会有相应的职业操守,结果还是没有一点为客户守护秘密的意识!我这就下去问他们,这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些赔偿!”

    说着,程鹏便直接一脚向前迈了出去,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奇迹并没有出现,他这一脚直接毫无悬念地踏空了!

    地上的人开始骚乱尖叫,腰间系有安全扣链的男人如同猛虎一般扑了出去,手中的环扣探出,不管山呼海啸,这一刻,他的眼里都只剩下了那个向前“自然摔倒”的青年。

    一百五十米的高空,这个高度已经足以让重达一个六十公斤的成年人摔成泥巴,地面那块不够看的防护气垫又能有什么用?

    看着几乎是从环扣尖端溜走的脚踝,顺着绳索摆荡的男人终究还是没有抓住对方,最后只能任由那人做自由落体,只是唯一令他感到有点不太明白的地方是,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人最后是笑着跳下去的。

    “疯子!”

    啪!

    这是重物摔在瓷砖上的声音,哄闹的人声瞬间如同潮水般褪去,只有嗡嗡的电扇声音在周围响动轰鸣,摆在方桌的一台彩色大头电视机原本正闪动着雪花,但随着某人的这一摔动静,电视机的画面跳了两跳顿时好了过来。原本恼人的杂音顿时换成了一个亲切的女声。

    “市长大人说,只有一部人先富裕起来,才能带动大家都富裕起来。城市的建设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命题,九川县能够有如今的成绩,县长可是有功不可没的贡献……这里由人民日报记者晓芬为您带来最新的消息……”

    简陋的砖瓦房,一张床,一张桌,一台电视,这便是这个屋子里的全部……不对!但某些地方似乎有点不对!

    “又是你这疯子!我说我的小绵羊牌子的电风扇到哪里去了,结果又被你这倒霉玩意儿偷了!”尖锐的女声从窗口位置响了起来,刚刚还摔倒在地一动不动的程鹏马上抬起了头,可见到鼻头都摔红了。

    “我说怎么那么凉快?原来是有小绵羊牌电风扇。”

    “胖虎!”程鹏转头望向那个正站在窗口处身穿白色护士装的壮硕女士,问道:“你都有哆啦a梦了,为什么你还需要这个小绵羊电风扇?你要它给你个竹蜻蜓啊,你插脑袋上对自己吹,不止凉快还能飞!”

    “飞!飞!飞!好啊!老娘今天就要让你原地起飞!”说着,恼羞成怒的胖护士立马挪动身子翻检钥匙准备开门,当门打开的那一刻,胖护士就听见身边不远处传来一声啪嗒声,转头看去,就见到那个穿着橙色病号服的青年轻巧地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圈土灰。

    “既然胖虎你不给我野比大雄这个面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正当胖护士双手环抱准备看这疯子准备如何对自己不客气的时候,青年则是摇摆着双手飞速地跑开了,一边跑还一边叫喊着:“哆啦a梦!有人欺负我!”

    “你这小崽子有种就别跑!老娘今天不揍死你,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要红艳艳?”

    随着两人的追赶,这个单独坐落在九川县郊外远处深山的村子也慢慢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这里闲逛的要不是穿病号服的,就是穿护士服、医生白大褂的,除开那个正在吵闹的家伙穿了一身橙色的病号服外,几乎再也见不到其他有这样颜色衣服的家伙。

    九川县第二精神病院、第一疯人村、九川县最“热闹”的村子……无论哪个名字,这个村子都是这附近最响当当的存在。

    就在这个外人几乎不愿意来的地方,今天却是停了许多辆车在外面。

    院长办公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白头发老头瑟缩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随着沙发上的一位光头壮汉努嘴示意,他身后的另外一名壮汉三两步走到了院长桌前,将手中的箱子直接狠狠摔在了桌上。

    啪嗒两声声响之后,箱子翻开,展露在院长眼前的便是一满箱子的钞票。

    “老规矩!我要将程墨带出去几天!麻烦院长你给我开个出院证明!”沙发上的壮汉如此说道。看见对方的强势,老院长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程墨都好多天没出来过了,现在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程鹏,要不您先回去等上几天,等程墨出来了我再打电话叫您?”

    “那就让程鹏先随我过去,这里太偏远了,山路又不好走,院长你把证明先开了,我那里还有事情要做,等不了你太久。”

    说着,院长就见到沙发那人背后的狠人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最后只能慢悠悠地拉开抽屉,从里面厚厚的一叠表中抽出一张写有临时出院证明的纸张,费力地写了起来。

    至于村子里那追赶的两人已经被两个男人给分开,说是分开,但不过是那两人横在了那个胖护士身前,阻止其前进而已。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你胖虎也有今天……”

    不理会青年的笑闹,两人则是礼貌地向那个胖护士点了点头:“这位……护士小姐,我们老板找程先生有事,还请您能通融一下。”

    胖护士显然已经见过很多次这种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你们这城里人也真有趣!老是找一个疯子有事,也不知道是我疯了还是你们疯了,既然你们想要找这疯子,那你们就去找吧!最好让这家伙死在外面,老娘才能松一口气!”

    看到胖护士转身离开,两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后,转身便一人一边架着程鹏的手臂大步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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