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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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安心

广场上的火光已经燃了起来,我的头也越来越晕,一大堆委屈都慢慢地浮现了上来:多年来爸爸的糊涂帐,妈妈委屈时自己的无能为力。经常被老师骂,学习拼命了也进步不大,学校里被小混混们骚扰,好不容易上大学开心一点自己又穿越了,刚来时的老鼠生活,做小买卖时被人欺负,寄人篱下的无奈,先碰到恐怖的黑衣人,又惹上一帮流氓。。。。。。想着想着,我很伤心很认真地哭了起来。

    “下雨了?”终于,一个路过的人抬起了头。

    一会下面就已经到处是火把了,大哥在指挥着人紧急地施救。我可什么都不想管了,自己一个劲地哭得淅沥哗啦。摔死怕什么?我这么倒霉摔死算了。

    “妹子别怕啊,别哭。”大哥在下面安慰着我,指挥着人想办法垫高。

    “不行啊,太高了,垫不上去。”有人说。

    几个人拿来了梯子,大哥开始往上爬。

    “妹子,别怕--”大哥已经到了树枝上,正趴着一步一步向我挪。树枝开始往下压,地离我猛的近了许多,害怕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行,会断的,树枝太细了。”“抓住了也拉不起来啊!”有人在下面喊。

    大哥开始努力向我探手。

    “太远了---”“不行啊。”“谁把人挂到那么缺德的地方啊?”。。。。。。

    大哥使劲地够,还是够不着,他再想往前爬,树枝已经发出“咔咔”的声音。

    “大哥,不要再过来了。”我不能让他冒险。他闻言停住了:“你等等,我想想办法。”

    忽然下面的人静了下来,我模模糊糊看去,走来一群人,中间一抹优雅的白色身影。“寒君--”我虽然发不出声,可还是奋力地喊,觉得好安心好安心,终于得救了。

    再一次,他向我飞了上来,手一挥,我便掉到了他怀里。回到地上,他帮我解开绳子。我的手却因为绑得太久失去了知觉,一动就钻心痛。

    “忍一下,忍一下。”他替我温柔地揉着手。我木然地想往前走,脚却再也站不住,往前扑去。

    寒君一把搂住我,一件带着他体温的披风裹在了我身上对人说:“快叫大夫,她身上有伤。”我不想去听周围嘈杂的声音,只是把全身缩进披风里,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静静的流泪。我只想把所有的泪都流出来,流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此时此刻我好贪恋这个怀抱,即使他只能属于我一会。这久违的温暖味道,好象外公的怀抱啊,我已经15年没闻到过这种味道了,那遥远的记忆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在这个怀抱里,我可以自由的哭泣,不用担心被骂,不用担心吓人的扫帚,不用担心被人取笑。不用听妈妈向我哭诉父亲的绝情。这个怀抱的终点总是街上的小卖部,里边摆着各种水果糖,我可以随意要下其中的五种,比其他人一个月给我的糖还多。有时候还能从中山装左边的包包里摸出朱古力,那是他出差带回来的。

    “多谢寒王,兰兰,哥哥带你回家。”

    我什么都不管了,也不顾了,只是拼命地摇头。

    “鹰兄,我看还是让兰兰到我住的别馆去找大夫看看,压压惊,然后再送她回去吧。”

    我拼命地点头。

    “不能走吗?我抱你吧,得罪了。”寒君说完温柔地将我打横抱起,我一动也不动地享受着这份温柔。

    “别走。”大哥去找素云华他们算帐去了。大夫来给我看了一下,开了一点安神和活血化淤的药,但我还是死死地抓住寒君不放。“你走了我害怕。”我央求,我真的好贪恋他现在的味道,前几次见他都没有这种味道,我怕再也闻不到了。

    他笑着在我床边坐了下来:“我不走,我不走,睡吧。”我把他的手抱在怀里,安心的闭上眼睛。就让我放肆这一次吧,我想。

    “寒君,你好象我姥爷啊。我以前就想过,要结婚,一定要找一个像我姥爷一样能宠我,让我安心的男人。”我已经控制不住心里的感觉了,只想现在把自己的心思说给他知道。

    “你找到了吗?”半饷他才开口。

    “没有,我总是害怕,其实我很胆小的,被自己周围的人吓怕了,怕人欺负,怕人背叛,怕得我不敢找。”

    “睡一会吧。”他帮我压了压被子。

    “恩。”我应了一声,在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在外公离去后获得安宁的夜里睡着了,15年来头一次没有做梦。

    第二天醒来,桌子上摆着早餐。我穿好衣服,寒君敲了一下门,就端着水推门进来了:“我出门不带丫鬟,手下都是男人,他们不太好意思送进来。”

    我受宠若惊:“怎么能让你来做呢,我自己来。”

    “朋友之间,说这些干什么?洗脸吃饭。昨天你哥哥来接你,看见你睡得香就把你留在这了。”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床。”

    “又来了,吃饭。”他替我细心地摆好了碗筷。

    经过这么一件事,我对寒君的隔阂完全没有了,我们变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们聊着聊着,就谈到了我在学琵琶的事。寒君说他可以给我指点,还要送我一把琵琶,正聊得起劲,就见寒君的贴身随从进来:“王爷,太子来了。”

    什么,那个据说到了蛮洲几天却没有多少蛮洲人看见的太子爷来了?我有点紧张。

    “兰兰,问了安你就回去吧。”寒君很郑重地对我说,看来太子很难相处,我点点头。

    “这蛮洲除了产点美女,什么都不好玩。听说五弟昨晚收了个美女,特地来瞧瞧。”太子还没进屋,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我赶紧低头跪下。

    一个人走了进来:“五弟,怎么叫美人跪下了?”一双伸过来托起了我的胳膊,将我拉了起来。我抬起头,太子那一看就很不可一世的假笑就跳进了我的眼中,说实话太子长得并不差,但是他高抬的下巴破坏了他的美感。

    “太子。”寒君伸手将太子的手按住:“太子误会了,她是我的朋友。”说完,寒君又转向我:“你先回去吧。”

    我行了一个礼,退了出来。里面太子的声音依然有些刺耳:“五弟,自从弟妹走了以后你一直不碰女人。我告诉你,这世界上有好多比弟妹味道好的女人,五弟要尝尝才知道。哥哥我在蛮洲就新收了几个,只有五弟你才傻忽忽地去跟那些贱民们打交道,错过了无数的风景。"

    呸,这个太子真不是东西,我暗暗骂到。不过他说的话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我想了一半天,又没觉得有哪不对。

    回到家,干娘已经急得直跳脚。拉着我问东问西,听我描述了一下那个大坏蛋的特征后恨恨的说:“看样子是阔族人,放心,孩子,干娘会请朋友好好查查,看看谁家的孩子那么大胆,敢欺负到我耶律三娘头上来,蓝眼地阔族人并不多。”

    大哥不久也到了家,说素云华一干人等早已逃了,以后他们再敢踏入蛮洲地界决不轻饶。

    被风吹了一个晚上,我不可避免地感冒了。接下来几天,天天与苦苦的草药为伍,捂得严严实实,浑身没有力气,这让我把那个家伙恨得牙根痒痒。过了几天,寒君回了封地,临走前派人送来了一幅兰图。

    红依见了非得缠住我问我对寒王的感觉。

    “没感觉啦,好朋友而已。”我仔细地将画收好,准备拿去裱起来。

    “天下都知道,寒王只对知己送画的。小姐,这知己也可以往前再进一步的。”红依朝我挤眉弄眼。

    “大姐,现实一点好不好。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的,我们只能是朋友而已。”我可不像红依那么爱做梦。

    “对,寒王这孩子好。可惜已经娶过亲了,我是不会同意让我家好好的女儿去做人家的填房的。再说皇家的事太复杂,寒王那以前的老婆不就死得很不明白吗?兰儿这性子进去,肯定会吃苦头的。”干娘认真地说。

    我气急地跺跺脚:“你们啊,人家根本就没想过。”

    “老夫人说的对,哎,我听说寒王丧妻两年不娶是因为他有异癖,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男人,竟然喜欢男人。”红依开始卖弄她的小道消息了。

    “不会吧,说起这事,那年。。。。”八卦是女人的本性,就连干娘这种大将军也不例外。我抛下屋里正火热八卦的两个女人,逃之夭夭。

    到街上把画送去裱匠那里,看看天色还不算晚,我决定去城外找个地方好好洗一下这几天积的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