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与国后的谈话
从御灵通往大夏朝的皇城有一条青石阶道，但这些年来，除了国后和那些侍女，便没有人敢从这里经过，即使朝中大臣，也不敢冒此忌讳，因为，这是古帝曾经专属的通道。
皇城卫军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从御灵开始护卫队形，到了石阶位子便戛然而止，所以，当白羽走上石阶一刹，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他躇在原地，抬头望了一眼石阶上方，发现国后和那些侍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黄昏里……
时值冬季，正是夜幕来临最快的季节，白羽在阶道上还未走上多远，天色便逐渐暗沉下来，然后青石阶道两侧的夜明珠开始泛出萤光，就像一条白色的长龙，直接延伸向那座高大雄伟的皇城。
望了一眼高处的宫殿，白羽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待会见到国后该说些什么，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还是保持沉默？或者国后应该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而自己又该如何答话？
这些事，他一件都没有想好，所以，他每一次抬步，都显得非常缓慢。
就这样缓慢的走了很久，直到踏上某块石阶上，白羽突然感觉眼前变得光亮起来，他抬起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青石阶道的尽头，而前方，便是皇城的正殿。
……
站在石阶的顶端，白羽朝前望了一眼，发现空荡的殿中，只有国后一人坐在紫金案台后，而那些侍女，则被吩咐到大殿门外。
很显然，这是国后的旨意，而白羽也因此明白，接下来的这场对话，应该会让人非常压抑。
虽然他还没有想好那些问题，但拖延，终究不能解决事情，有些事情如果不可避免，那便必须要去面对。
这是白羽很小的时候，他师父常说的一句话，所以他依然记忆犹新。
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白羽跃过侍女，走进高大宏伟的宫殿，只是在他进入一刹！那宽厚的殿门便被缓缓关闭起来……
听着殿门因关闭发出的沉重声响，白羽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沿着艳红的地毯，走到紫金案台前二丈的位子停下，接着对国后屈身行了一礼。
国后坐在龙椅上，正在用心的炮制一壶茶，所以，自白羽进来开始，到殿门关闭，在到现在，她的神情举止，始终没有改变，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微微朝前方望上一眼，只是一如既往的泡茶，然后品茶。
看着这样的局面，白羽显得有些意外，因为在来的路上，他也想过很多可能将要面临的局面，也确定这会是一场压抑的谈话，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场面，更没有想到，对方还没有开口，便已经让自己压抑到了极致。
这样的局面僵持了很久，直到国后将茶杯最后一滴茶水饮尽，她的目光才开始望向前方，然后落在紫金案台前的少年身上。
“你，今年多大了？”
将手中的金丝杯放在案台上，国后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但这句问话，却让白羽显得有些惊讶，因为在他想来，对方应该会问一些关于这次比试的问题，或者在御灵中的事情，甚至是愤怒的宣泄，但他却没有想到，对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尽管满是不解，但对方既然问话，那他便必须要答，因为这是礼数。
他先是对着国后屈身一礼，然后回道:“晚辈名叫白羽，年在十六。”
听到白羽对自己称谓，国后的身形忽然一怔，显得有些诧异，因为，大多数人见到她都会自称为臣民，或者卑职，但却从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自称为晚辈，因为这是对皇权的冒犯！
只是此刻这些冒犯的话，在一个尊重礼数的少年口中说出，却又变的有些不同，所以，国后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感到一丝亲切，甚至在那严肃的眉宇间，开始流露出一抹笑意。
“你是个很沉稳的人，但这种沉稳，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所以，你的老师，或者家长，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白羽仔细分析着国后的话，待确定对方没有其他含义后，才谦虚一礼，回道:“晚辈从小跟随师父生活，因为他是个极为沉稳的人，所以，晚辈应该是受了一些影响。”
对于白羽这番解释，国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据说，你是整个玄域修行天赋最高的少年，那么，你本不该输掉这场比试！”
这句话开始听着像夸奖，但后面却更像责备与失望，如果没有遇见那条黑龙，白羽也许会相信，这是做为大夏朝统治者该有的态度。
可事实，他已经见过黑龙，而且，还与它交谈过一番话，所以，有些事…他很明白。
看着国后严肃的神态，白羽知道对方开始步入正题，所以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可我终究还是输了，但这与天赋无关，也与修为无关！”
听到这样的回答，国后的眉头突然一挑，然后望向白羽的目光变得极为锐利。
“哦！那是因为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看着国后情绪的变化，白羽明白接下来的回话，一定会让气氛更加紧张，甚至因此让自己陷入一个危险的处境，因为，有些事，彼此都非常清楚，一旦说破，那便是对这位主宰的挑衅，可如果不说，那他又该如何讲述对方安排好那条路？
深深呼吸了一次，白羽觉得心中越来越矛盾，他很想说些什么，但顾忌某些因素，他又不能说的那么直白，直到想到了一个完善的表达方式，他才开口回道:“御灵中的那片世界很大，里面有很多未知的空间，如果一不小心迷路，便很容易会走进去。”
听到这里，国后原本严肃的神情略微一怔，然后嘴角透出一抹淡淡笑意。
“那如此说来，你便是在里面迷了路，然后进入到了一处未知空间？”
“是的，那片空间真的很大，大到看不到边，所以，我没有办法离开，但这不关修为的事，也不关天赋的事。”
对于白羽这番回答，国后点头表示满意，紧接着，她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所以，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我也听闻过这些事，但我却从来没有听过，有谁进去之后，还能从里面走出来？”
白羽自然听出了国后的意思，他也十分清楚对方明白什么，所以，他没有打算隐瞒回道:“那片世界虽然很大，天空也很高，但是里面有一条会飞的蛇！而且这条蛇很大，轻易就能载起一个人！”
听到这里，国后的眉头顿时一紧，然后目光变得凌厉无比。
“我猜想，那条蛇应该是黑色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国后的目光一直在关注白羽的神态，似乎想从他的一些细节反应，得到某些认证。
“您猜想的不错！那确实是一条黑蛇！”
白羽这次回话回的很快，甚至都没有像以往般思考，便说了出来，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看起来显的比较自然。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的表现，国后没有过多的质疑，稍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开口:“那照你说，是那条黑蛇载你飞离了那片天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白羽十分清楚，国后要问的并不是这个答案，而是那条黑龙是否从那片死域中逃离出来，所以，这才是对方邀请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
看着国后急切的目光，白羽明白，只要自己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今晚的这场对话，便由此结束，他也可以继续沿着那条青石阶道，安然离去，可如果事情真的像这样进行，那便意味着，那条黑龙将永远消失，因为，国后绝对不会容许这个世界还有龙的存在！
按道理来讲，这些事，本来与他无关，因为他非常清楚，国后在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条龙，他只要回答了这个问题，便可以安然离去，这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也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或者借口，来说服自己！
犹豫了很久，在深深呼吸一次后，他才开口回道:“那片空间的天空很高！若是黑蛇不能飞行，那么……它便无法触及。”
这是黑龙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此刻白羽觉得非常实用，因为那片死域是国后的秘术，也因为，强者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实力。
听完这番回答，国后深深的呼吸了一次，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那严肃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
“那你真的应该谢谢那条黑蛇！”
说完这句话，国后开始从龙椅上站起，然后轻轻拂了一下凤袍衣袖，接着，那道沉重的殿门便缓缓打开……
看到国后这翻举动，白羽知道，这代表着，今晚这场对话到此结束。
他站在紫金案台前，对着前方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向殿外……
(本章完)
皇城卫军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从御灵开始护卫队形，到了石阶位子便戛然而止，所以，当白羽走上石阶一刹，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他躇在原地，抬头望了一眼石阶上方，发现国后和那些侍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黄昏里……
时值冬季，正是夜幕来临最快的季节，白羽在阶道上还未走上多远，天色便逐渐暗沉下来，然后青石阶道两侧的夜明珠开始泛出萤光，就像一条白色的长龙，直接延伸向那座高大雄伟的皇城。
望了一眼高处的宫殿，白羽的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待会见到国后该说些什么，是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还是保持沉默？或者国后应该会提出什么样的问题？而自己又该如何答话？
这些事，他一件都没有想好，所以，他每一次抬步，都显得非常缓慢。
就这样缓慢的走了很久，直到踏上某块石阶上，白羽突然感觉眼前变得光亮起来，他抬起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了青石阶道的尽头，而前方，便是皇城的正殿。
……
站在石阶的顶端，白羽朝前望了一眼，发现空荡的殿中，只有国后一人坐在紫金案台后，而那些侍女，则被吩咐到大殿门外。
很显然，这是国后的旨意，而白羽也因此明白，接下来的这场对话，应该会让人非常压抑。
虽然他还没有想好那些问题，但拖延，终究不能解决事情，有些事情如果不可避免，那便必须要去面对。
这是白羽很小的时候，他师父常说的一句话，所以他依然记忆犹新。
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白羽跃过侍女，走进高大宏伟的宫殿，只是在他进入一刹！那宽厚的殿门便被缓缓关闭起来……
听着殿门因关闭发出的沉重声响，白羽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在原地顿了一下，然后沿着艳红的地毯，走到紫金案台前二丈的位子停下，接着对国后屈身行了一礼。
国后坐在龙椅上，正在用心的炮制一壶茶，所以，自白羽进来开始，到殿门关闭，在到现在，她的神情举止，始终没有改变，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微微朝前方望上一眼，只是一如既往的泡茶，然后品茶。
看着这样的局面，白羽显得有些意外，因为在来的路上，他也想过很多可能将要面临的局面，也确定这会是一场压抑的谈话，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种场面，更没有想到，对方还没有开口，便已经让自己压抑到了极致。
这样的局面僵持了很久，直到国后将茶杯最后一滴茶水饮尽，她的目光才开始望向前方，然后落在紫金案台前的少年身上。
“你，今年多大了？”
将手中的金丝杯放在案台上，国后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但这句问话，却让白羽显得有些惊讶，因为在他想来，对方应该会问一些关于这次比试的问题，或者在御灵中的事情，甚至是愤怒的宣泄，但他却没有想到，对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尽管满是不解，但对方既然问话，那他便必须要答，因为这是礼数。
他先是对着国后屈身一礼，然后回道:“晚辈名叫白羽，年在十六。”
听到白羽对自己称谓，国后的身形忽然一怔，显得有些诧异，因为，大多数人见到她都会自称为臣民，或者卑职，但却从来没有人会在她面前自称为晚辈，因为这是对皇权的冒犯！
只是此刻这些冒犯的话，在一个尊重礼数的少年口中说出，却又变的有些不同，所以，国后不仅没有动怒，反而感到一丝亲切，甚至在那严肃的眉宇间，开始流露出一抹笑意。
“你是个很沉稳的人，但这种沉稳，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所以，你的老师，或者家长，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白羽仔细分析着国后的话，待确定对方没有其他含义后，才谦虚一礼，回道:“晚辈从小跟随师父生活，因为他是个极为沉稳的人，所以，晚辈应该是受了一些影响。”
对于白羽这番解释，国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据说，你是整个玄域修行天赋最高的少年，那么，你本不该输掉这场比试！”
这句话开始听着像夸奖，但后面却更像责备与失望，如果没有遇见那条黑龙，白羽也许会相信，这是做为大夏朝统治者该有的态度。
可事实，他已经见过黑龙，而且，还与它交谈过一番话，所以，有些事…他很明白。
看着国后严肃的神态，白羽知道对方开始步入正题，所以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可我终究还是输了，但这与天赋无关，也与修为无关！”
听到这样的回答，国后的眉头突然一挑，然后望向白羽的目光变得极为锐利。
“哦！那是因为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看着国后情绪的变化，白羽明白接下来的回话，一定会让气氛更加紧张，甚至因此让自己陷入一个危险的处境，因为，有些事，彼此都非常清楚，一旦说破，那便是对这位主宰的挑衅，可如果不说，那他又该如何讲述对方安排好那条路？
深深呼吸了一次，白羽觉得心中越来越矛盾，他很想说些什么，但顾忌某些因素，他又不能说的那么直白，直到想到了一个完善的表达方式，他才开口回道:“御灵中的那片世界很大，里面有很多未知的空间，如果一不小心迷路，便很容易会走进去。”
听到这里，国后原本严肃的神情略微一怔，然后嘴角透出一抹淡淡笑意。
“那如此说来，你便是在里面迷了路，然后进入到了一处未知空间？”
“是的，那片空间真的很大，大到看不到边，所以，我没有办法离开，但这不关修为的事，也不关天赋的事。”
对于白羽这番回答，国后点头表示满意，紧接着，她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所以，神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我也听闻过这些事，但我却从来没有听过，有谁进去之后，还能从里面走出来？”
白羽自然听出了国后的意思，他也十分清楚对方明白什么，所以，他没有打算隐瞒回道:“那片世界虽然很大，天空也很高，但是里面有一条会飞的蛇！而且这条蛇很大，轻易就能载起一个人！”
听到这里，国后的眉头顿时一紧，然后目光变得凌厉无比。
“我猜想，那条蛇应该是黑色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国后的目光一直在关注白羽的神态，似乎想从他的一些细节反应，得到某些认证。
“您猜想的不错！那确实是一条黑蛇！”
白羽这次回话回的很快，甚至都没有像以往般思考，便说了出来，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看起来显的比较自然。
对于眼前这个少年的表现，国后没有过多的质疑，稍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开口:“那照你说，是那条黑蛇载你飞离了那片天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但白羽十分清楚，国后要问的并不是这个答案，而是那条黑龙是否从那片死域中逃离出来，所以，这才是对方邀请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
看着国后急切的目光，白羽明白，只要自己如实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么，今晚的这场对话，便由此结束，他也可以继续沿着那条青石阶道，安然离去，可如果事情真的像这样进行，那便意味着，那条黑龙将永远消失，因为，国后绝对不会容许这个世界还有龙的存在！
按道理来讲，这些事，本来与他无关，因为他非常清楚，国后在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那条龙，他只要回答了这个问题，便可以安然离去，这本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也是一件顺其自然的事！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或者借口，来说服自己！
犹豫了很久，在深深呼吸一次后，他才开口回道:“那片空间的天空很高！若是黑蛇不能飞行，那么……它便无法触及。”
这是黑龙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此刻白羽觉得非常实用，因为那片死域是国后的秘术，也因为，强者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实力。
听完这番回答，国后深深的呼吸了一次，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那严肃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
“那你真的应该谢谢那条黑蛇！”
说完这句话，国后开始从龙椅上站起，然后轻轻拂了一下凤袍衣袖，接着，那道沉重的殿门便缓缓打开……
看到国后这翻举动，白羽知道，这代表着，今晚这场对话到此结束。
他站在紫金案台前，对着前方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向殿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