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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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冰释前嫌

    苏玥回到房间,越想越生气,肺都快要气炸了,她需要宣泄,不然自己就要崩溃了。可是该死的颈部只要略微有一丝牵动,就会疼得钻心钻肺,害的她不能有任何作为。一抬眼看到窗台上立着花瓶,上面插着满满的鸢尾花,花开得正旺。她快步走过去,抓起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竟然划破了她的脸,血就那样留了下来,滴在地上,一滴一滴,殷红的。她更是气堵,躺在床上凶狠的哭着。

    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身体不好,想走也走不成。可是她要回国,她要去看他,她压抑自己这么长时间,配合所谓的治疗,配合大家的情绪,让大家都开心,唯独自己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站在人前,笑脸相迎所有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装的,她其实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她假装自己不寂寞,其实她很寂寞。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他,抓心挠肺的想,心像是被虫子一点点啃噬,那种感觉就像是人间地狱。

    这个理由一直支撑着她笑到现在,可是被冰冷的一桶水兜头倒下,那是什么感觉?是无望的感觉!就如同沙漠里迷失的旅人,一直在寻找水源,当看到绿洲的欣喜完全被海市蜃楼的虚像所冲散时,信念坍塌,倒地不起。

    苏玥的心没有波澜,目光涣散,直挺挺的躺着,她知道妈妈来看过她,主治医生来看过她,院长来看过她,就连小光一和米老鼠姑娘也来看过她,可是她不想回应任何人,她也拒绝作伤口处理,因为那样的疼会让她有理由哭。

    其实她知道颈部的伤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轻松,他们都在撒谎,只有那个讨厌鬼说了真话。

    从今天的状态来看,别说是几个月,就算再给她半年的时间,都不见得能养好,也就是说她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上半年。

    她知道颈椎的重要,她也知道现在的一丁点儿闪失,很可能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必须耗在床上。可是她真的等得好辛苦,她不想再这么拖下去,因为她怕自己的信念会丧失,怕自己没有力气在重竖信念,等待,好漫长,好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苏玥的意识有些迷糊,但是仍能感觉到脸上有痒痒的感觉,很轻很轻,像那晚陈安然用毛巾抚过自己的脸庞,那种感觉很熟悉,这是入院以来唯一的一次甜美,带着这份甜美,她睡得很踏实。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做梦了,梦里有他,他就那样笑着,站在午后的阳光里,身后一团小小的影子,苏玥朝他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说:陈安然,我回来了,我真得回来了。

    陈安然看着她仍旧是笑,他说:苏玥,我们不分开。

    就这样,那个怀抱好暖好暖,暖的让她不愿意睁开眼,这样待一辈子该有多好啊!

    清晨醒来,她睡得很好,心里不再那么堵塞了,泪水似带走了她所有淤积的烦恼。

    似乎昨天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人从未出现过,自己还真是小孩脾气,竟然能把自己的心情收放自如。

    她看到窗台上放着新的花瓶,仍旧是大捧的鸢尾花,苏玥笑笑,为自己昨天的莽撞行为向它们道歉。

    苏玥又不知觉的摸摸脸,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贴着厚厚的纱布。

    她反省,自己昨天那么任性是不对的,辜负了所有人的关心。但是昨天当她听到自己的精神支柱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果然是那句话:冲动是魔鬼!

    她也想明白了,不要再耍别扭了,等吧。把颈部养好,把声音养好,自己就会像从前一样,站在陈安然面前,神情依旧可以趾高气昂。

    梦境的温暖似乎还在,就缭绕在这间屋子里,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回自己的幸福,一定!

    下午,那个家伙竟然又出现了,苏玥有点捉摸不透他。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坦然,指了指苏玥的脸,问:“还疼吗?”

    苏玥虽然决定恢复发声,可是却不愿意让这个家伙做第一个见证人,所以她不语,也不写。

    那个家伙,笑着摇了摇头,说:“还生气呢?我算是服你了,脾气这么臭。”

    苏玥就估计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也不甘示弱的挑挑眉,示意:彼此彼此!

    “昨天,你竟然还踢我,还想出损招,你可真够狠的啊。”他竟然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玥把胳膊抬起来,示意他看,胳膊上红红的印记还未消褪,苏玥想说:我也被你修理了,我们算打平了。

    那个家伙看看苏玥的小表情,终于舒展的笑开了,眉目风情依旧。

    “放心吧,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因为你太野蛮了,我可是正当好年华,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在你手上。”这话说得轻松诙谐。

    苏玥仔细的打量他,似在辨认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苏玥,”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也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做朋友,好吗?”

    苏玥定定得看着他,然后拿过本子和笔,在上面大大的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