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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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卷外篇·一 二 三

    卷外篇•一

    玫瑰花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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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你一百个星期我回到了这里

    寻找我们爱过的证据

    没有人愿意提起

    玫瑰花它的过去

    今天这里的主题

    我把它叫作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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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流不息的马路旁,人群熙熙攘攘,超大幅的电视墙在变换着广告。

    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上,一人靠在路中广告杆上,白色斜葛纹的衬衫上缝着考究的木质纽扣,磨旧做色的牛仔裤叠在黯金色的板鞋上,无框的眼睛架在挺拔的鼻梁上,斯文俊秀。

    偶尔有女孩子路过,忍不住回头望,那个靠在栏杆旁的清雅少年。

    木旭抬腕看看手表,小纯已经晚了一刻钟了。

    木旭无奈的笑笑,换了个姿势继续等着。

    对面高处的电视墙还在变换,突然显出蓝底的几个大字:“寻女,傅清清,21岁,身高……”

    木旭看着几个大字,突然觉得眼睛酸胀胀的,果然呢,电脑看多了就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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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爱情这东西

    它没什么道理

    过去我和你在一起

    是我太叛逆

    现在只剩我自己

    偷偷的想你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关于你的回忆

    感觉双手麻痹

    不能自已

    已拉不住你

    真的好美丽

    那天的烟花雨

    我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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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轻轻走过我身旁,你就带走了我的心。

    木旭本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打动这个总是冷冰冰的女子,有点高傲,还有点张狂。可是,她就是被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字打动了,木旭也觉得很意外。

    “那么,应该是怎么样的?”傅清清问。一句话,顿时让木旭没了脾气。原以为如她一般的女孩子都是与男生你来我往惯了的,却没想到她单纯的可以。很难想象,和她一样的女孩子,漂亮,聪明,成绩优异,家境良好,性格分明的女孩子会从没交过男朋友。她不知道如何与男生交往,没有丝毫恋爱经验可言。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从不撒娇也从不粘人,当然,木旭有时候是很希望她能和一般的女孩子一样有可爱的一面,而她没有。她依然是她,有点孤傲有点刺人的玫瑰花。

    可是,木旭承认,他对傅清清身上的琢磨不透和如流水般的清澈很着迷,后来接触多了,傅清清才告诉他,她小时候得过场大病,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可从她有记忆起,家里就冷冷清清的,父母忙于生意,空荡荡的装修奢华的家里,就她一个人。

    木旭听着,开始明白她身上那淡淡的孤傲是从哪里来的了。

    “其实也没什么,在习惯寒冷之后,遇上的阳光都会很温暖,比如说,你。”她淡淡的说。

    木旭看着她恬静平淡的面容,突然很感动,伸手拉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直很冷,一年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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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深深爱着的你

    残朵停止呼吸

    渗入大地

    没人会注意

    一片小雨滴

    陪着我等天明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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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旭摘下眼镜,把手放在眼睛上,下午的阳光从指缝间漏进来,看上去居然是血红色。

    然而,她的淡然却最终让他受不了。

    受不了若即若离的关系,也受不了她永远清澈的眼睛,她从不热情,也不冷淡,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

    木旭喜欢可爱的女孩子,而在好奇过后,傅清清一点也不可爱。

    他曾爱她的琢磨不透和坚韧独立,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去探究她了,无论何时,她总是清澈如斯,你伸手去捞,她就从你身旁流走。

    而他不想放弃,傅清清是个如此奇特而动人的女孩子,他一直相信,有一天,他可以走进去。

    但越是等待,越不确定,她,真的爱过吗?

    一次活动结束后,几个班委聚在一起庆功,吃过饭后就是去ktv,那种买几百块钱的酒水然后包夜的。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傅清清选真心话,于是一个好事的男生问她:“最害怕什么?”

    傅清清想了一下,答:“怕黑。”

    大家笑着说不信,罚酒。

    “处过几个男朋友?”

    “一个。”

    罚酒。

    “以后想做什么?”

    “平淡过日子,家庭主妇吧。”

    哄笑,罚酒。

    然后,她理所当然的醉了,傅清清酒量本不是很好。

    木旭笑着把她扶到一边,递过一条毛巾,问她:“要我送你回去吗?”

    傅清清已经完全昏昏沉沉的。

    木旭宠溺的看着,还是让她在这里睡吧,反正她家那么空,那么黑……

    几个人又在招呼木旭过去,木旭站起身要走,原本醉过去的傅清清突然拉住他的衣角:“木晓,别走……”

    木旭一愣,疑惑得看着似乎是醉了说胡话的人。

    “不要……木晓……”

    木旭蹲下看,看着傅清清的脸,一字一句的说:“你叫我什么?”

    “木……晓……”

    木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自己成了某个人的替代品。

    所以,她可以这么若即若离,所以,可以永远无动于衷,所以,她可以在看他的时候眼睛清澈,却又好象在透过他看着谁。

    木旭想着,胸口像要裂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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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夜幕笼罩的天桥上潜行

    每一级阶梯

    都留着你我昔日印迹

    温存迷醉吵闹清醒

    都还在我的脚畔兜转不清

    没来得及把红色玫瑰递给你

    爱就象是一场雨

    已经离我而去

    你说过

    太过鲜艳的爱情终将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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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看她平静的样子,不想看她冷淡的姿态。

    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影子?

    嫉妒?她会嫉妒吗?

    她看着他和小纯走下来,漂亮的眼睛睁的很大,然后,木旭说:“我爱的是她,一直都是。”

    那一瞬间,木旭觉得自己赢了,因为看到她眼里的受伤。

    只要她开口,他就回来。

    而她没有。

    傅清清什么都没说,转身跑开。

    木旭看着她逐渐加快的脚步,心如寒窖,原来,自己连一句挽留都不值得……

    很久以后,木旭才知道,从那一刻起,自己永远失去她了。

    “啊,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甜美的女声带着歉意说。

    木旭重新带上眼镜,微笑着对小纯说:“没什么,我也才来。”

    小纯一笑,自然地挽起木旭的胳膊,撒娇道:“今天陪我逛街吧。”

    木旭温和地笑着:“好。”

    而傅清清,不会挽着他的胳膊要他陪她逛街,她喜欢去图书馆,在阳光明媚的地方看着书,偶尔会睡着,木旭坐在她对面,看她恬静平和的睡颜,然后,时间流逝。

    傅清清失踪一年,她父母在疯狂的找她,可是,一年了,她离开了……

    小纯拉着木旭向步行街进发,身后的广告墙又换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的照片映在上面,睁着一双清澈的眼,淡然的看着一切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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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关于你的回忆

    感觉双手麻痹

    不能自已

    已拉不住你

    真的好美丽

    那天的烟花雨

    我说要娶穿碎花洋裙的你

    玫瑰花的葬礼

    埋葬深深爱着的你

    残朵停止呼吸

    渗入大地

    没人会注意

    一片小雨滴

    陪着我等天明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总是回想过去埋怨我自己

    总是不经意间想起了你

    现在的你已经太遥不可及

    只能留在我记忆

    玫瑰花的葬礼

    陪着我等天明

    我用这最后一分钟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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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外篇•二

    亡奴

    苏沩常说:“你有好的容貌,这是你的依仗。”

    穿着长裙女装的人立在一旁,垂目不语。

    血池之上,开莲花。

    苏沩的高墙内,美人上百。

    有的风雅,有的暖情,只有一人冷若冰山。却异常得宠。

    侍茶的朝徭,因为近身而侍,有宠数年,在高墙内算是个人物。

    苏沩常说:“违我者,杀之而心安。”

    朝徭对新近得宠的人痛恨异常,称他为狐妖。想巴结朝徭的内人争相排挤那人。以示忠心。

    苏沩眯眯眼睛,看着站在血泊中的人。

    一身白衣,半片血红。

    朝徭眼睛大睁着,瞳孔已经散开。她的鲜血涌出来,涌出来,浸没了半个屋子。那人提着剑站在那里,半垂着眼,但是没有看朝徭。

    血池之上,开莲花……

    苏沩半笑道:“她是我的人,你凭什么杀她?”

    那人微微抬起头,苏沩并没有看到他初次杀人该有的恐慌,他平淡的说:“她该死。”

    苏沩说:“你没有权利说这话。”

    那人不语。

    苏沩扫了一眼朝徭,道:“我少了个茶侍,从明天起,你来奉茶。”

    那人依然无声。

    苏沩转身,那人手中的紧抿一下唇,似乎是笑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倒是苏沩,细长的眼睛眯起来,笑了。

    苏沩常说:“你一无所有,只有用姿色取悦我。”

    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冷闪过鸽子灰的眼睛。

    苏沩常说:“你最俊的,就是这双招子。”

    卷外篇•三

    幸魂

    圣女小心翼翼站在一边,偷偷瞟着坐在软塌上的天师。

    “那食宿之类可还安好?”天师端着茶盏,随意问道。

    身旁的姆妈小心地回答着。

    看天师眼光扫来,圣女赶紧又垂下眼去,本分地垂首立好。

    天师好凶的,每次查识字和女红都好严格,稍有差池就罚她禁闭,她不想被关在那个黑黑的,全是牌位的房间,所以,她很怕天师。

    “最近学字如何?”天师问。

    圣女一个机灵,赶忙小声回道:“谨遵天师吩咐,不敢懈怠,每日习之。”

    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查书,千万不要查书……

    心下惴惴,眼睛一扫,忽而看见门边有白色的衣角一闪,心里正在奇怪,却听天师道:“行了,不要偷懒就好,今天就先回去吧。”

    圣女心下一宽,赶忙随姆妈下去了,一月一次的月旬总算平安过关了,没再关禁闭了。

    回去的路上,圣女问姆妈:“刚才门口的是什么人?”

    姆妈道:“圣女,刚才门口没有人啊。”

    圣女“哦”了一声,心里有些闷闷。

    回到住所,她依旧闷闷。

    她坐在窗口发呆,姆妈看着她,有些心疼,轻叹一声,下去了。

    可怜的孩子。

    没有父母,没有姐妹,没有朋友。

    连个名字都没有。

    她有些出神的想那个门边的白色衣角,奇怪,天师府上难道除了天师还有其他人?她为这个发现兴奋不已。

    晚上,睡前,萧声又起。

    已经是几年了,间或会从天测殿方向传来的不确切,很飘渺的萧声。

    圣女突然很高兴,她想,一定是那个人吹的。

    又过了半年,是一年一次的祭天,她是圣女,可她还太小,才十二岁,连祭天的器皿都举不起来。所以每次都是去露个脸就回住所去。

    在回去的纱轿上,路过天测殿,透过红纱望过去,圣女突然呆住。

    天测殿正殿的飞檐上,一身白衣站在流光的琉璃瓦,背对她,黑发丝丝飞扬,清风掠过浮世,白衫翩翩。

    “停下!停下!”

    圣女大叫着,跌跌跑下轿子来,奔到高墙边,冲着高处的人影喊道:“你是谁?”

    那人听闻,身子一晃,落了下去,一抹白色消失在红色的琉璃上。

    圣女呆住,她只看到一闪之间的那人的侧面,却不知,世上有这么美的人。

    圣女睡前问姆妈:“天师府上是不是有天上的仙子啊?”

    姆妈一愣,道:“圣女听谁乱嚼舌根?这话可不能乱说,说了天师会生气的。”

    想到天师生气,圣女不说话了,闷着被子有些怕怕。

    每当再去天测殿的时候,圣女除了害怕之外又开始有些期待,什么时候,能再见那个仙子?圣女总是在天测殿东张西望。

    鸽子灰的眼睛静静在暗处注视着,带出一丝微笑。衣衫一晃,人不见了。

    更深更暗的地方,细长的眼睛微微眯着,带着洞悉一切却又很满意的目光闪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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