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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未知的目的

从黑暗中悠悠醒转过来,后颈处依旧隐隐作痛。

    tmd居然对我这么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下此重手……

    “你还好吧?”一个平淡的声音响起,比我早醒一步的阿尔弗雷德靠在墙上侧眼看我,他的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事实上我也一样。

    “还行。”我扭扭脖子平静地回答。

    兰斯躺在我们中间,尚未清醒。

    “这里是哪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许多同样境遇的少年少女集中在此处,许多人都在低低地啜泣。

    “底层船舱。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人口贩子的船,做□□生意,就是不知道送往哪里。”

    “什么?!”

    阿尔弗雷德不理会我的惊讶,低头去看兰斯:“十字架不见了。”

    “哈?”我实在跟不上这位大人的跳跃性思维。

    “兰斯的十字架里嵌有精确的gps全球定位系统,知道这件事的人极少,但是现在被拿走了,说明绑匪很熟悉兰斯的情况。”阿尔弗雷德冷静地分析。

    “又是和自己人扯上关系?”我皱眉,“和杀死提娜的凶手有关吗?”

    “很有可能。”

    就在这时,兰斯醒了,我和阿尔弗雷德一起把他扶起倚靠在壁上。

    “这里是……”兰斯茫然地打量四周。

    阿尔弗雷德低声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他。

    “看来我们要小心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面目,但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兰斯说。

    “嘘!有人下来了。”我突然道。

    两个粗壮的白人男子从楼梯上“咚咚”地下来。

    顿时船舱里哭声震天,许多人都害怕地往后缩去。

    “闭嘴!”一个白人男子不耐烦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孩子踢了一脚。

    “这次捞了许多好货色,boss应该会满意的。”另一个人一边说,一边来来回回审视一张张肤色各异的脸庞,我们三个悄悄地向后躲在阴影里。

    “听说最近美国的移民局查得更厉害了,能不能安全上岸还是个问题……”两个人交谈着,爬上楼梯上去了。

    美国?!

    “是‘大审判’。”阿尔弗雷德和兰斯突然异口同声地冒出一句。

    “你们怎么知道?‘大审判’又是什么?”

    “长矛与闪电的刺青,一般人不会刺出来,毕竟太明显了,但也有的人根本毫无顾忌。”兰斯说。

    “至于‘大审判’,那是以美国为大本营的一个贩毒、军火走私集团,但最近几年也和日本黑帮合作,涉及□□业。”阿尔弗雷德接着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怀疑地看着他俩。

    两个人对望一眼。

    “……这也是必要的教育,以防和对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了牵扯……譬如好莱坞七大公司之一的米高梅和黑手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兰斯说。

    “哦。”我半信半疑。

    “虽说我们在这艘船上,但‘大审判’应该不是主谋。”阿尔弗雷德看向兰斯。

    “没错。”兰斯肯定地点头,“我……”

    话说到一半,兰斯突然弯腰开始喘气,眉头紧蹙在一起。

    “该死!你今天还没服药!”阿尔弗雷德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兰斯,你有带药吗?”

    兰斯摇摇头。

    “我有!”我突然想起今天顺手把一瓶百忧解放到口袋里,急忙掏出来挤开瓶盖。

    阿尔弗雷德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倒出给兰斯服下。

    不一会儿,兰斯平复下来了。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我,但没有说“谢谢”。

    我很满意,我们之间不需要客套。

    “一瓶药不知道能撑多久,兰斯有抗抑郁药的禁断反应。”阿尔弗雷德说。

    “那个绑匪应该也知道吧?所以没有把这瓶药搜走。”我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这个绑匪真是难得的好心。

    三天后,我们换了囚禁的地方。置身于豪华邮轮的套房,真有种从地狱回归天堂的感受。

    不得不佩服那个至今未闻其面的绑匪,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神通广大,通过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一艘救生艇把我们转移了阵地。

    “不知道阿尔怎么样了。”兰斯忧虑地说。

    一上船,几个喽啰就毫不留情地分开我们,阿尔弗雷德被单独带走,我则和兰斯一起——估计绑匪考虑到兰斯行动不便才没拆开我们。

    “不行,这门纹丝不动。”我试着撞了几下只好泄气地放弃。

    “吉吉,坐下来吧。就算门打开了,我们也是没办法出去的,他们带走阿尔恐怕也有这个考虑。”兰斯看着自己毫无直觉的双腿。

    我咬咬唇,走回去乖乖地坐回兰斯身边,想了想躺在兰斯的腿上。

    “反正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我闷闷地说。

    兰斯慢慢地抚摸我的头发,充满安慰意味的。

    “在想什么?”半晌,兰斯轻轻地开口。

    我笑了:“我在想阿煦这回肯定气晕了,再一次放他鸽子。”

    兰斯的手一顿,我察觉到了。

    “你们的感情很好。”

    “就像你和阿尔弗雷德。”我直起身注视着兰斯的眼睛,“也许我和阿煦彼此间的了解无人能及,但他有他的目标,我有我的顾虑……喜欢却不是爱。”

    兰斯唇边漾开浅浅的笑:“告诉我,吉吉,你到底几岁?”

    我的心一跳:“怎么问这个问题?”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在和一个看破一切的人说话,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造就你这样的性格。”兰斯怜惜地将一绺头发拨到我的耳后。

    “命运可以改变,就像时光有时倒转;春天雪花飘飘,生命可以重来。”我低声道。

    “什么?”兰斯没有听清。

    “我是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实。”我模仿着兰斯那时的语调正经地说。

    “呵。”兰斯轻笑。

    接下来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在邮轮上度过,如果不是踏不出所在的房间,我真以为自己在作环球旅行了,每天有丰盛的大餐招待,无聊了房间里有电视、dvd,居然还有钢琴……若不是阿尔弗雷德的安危不明,兰斯和我这一个月来能用“快乐”来形容了。

    不过,那个胆大包天的绑匪愈加使我好奇,他居然连兰斯的喜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吃什么过敏,喜欢什么音乐,一般什么时间段吃药……我觉得他(她)似乎在不断地给兰斯提示,逐渐指向最终的谜底。

    ……

    当除下眼布的那一刹那,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踏上陆地了,虽然现在连身在哪个国家都不知道。

    兰斯被一个男人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轮椅,“阿尔呢?”他问。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送我们进入眼前这所稍显破旧的二层洋房,然后带领着一干手下离开了。

    大门在身后“吱嘎”作响地关上,黄昏的光线从大大的落地窗透进,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只见斑驳的墙壁蛛网纠结,所有的家具都用白布覆盖,上面满是灰尘,明显这是一所遗弃已久的老房子。

    行了,可以了,虽然不知道绑匪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他(她)成功地吓到我了。

    “吉吉,到这边来。”兰斯好笑地想,到底还是孩子。

    我呜咽一声,冲到兰斯的怀里,像只鸵鸟一样把头埋得深深的。

    “我讨厌绑匪。”我瓮声瓮气地说。

    头顶上传来兰斯压抑的笑声。

    “似乎两位过得很愉快呀。”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

    “大变态!”我忿忿不平地说,“真面目不敢示人,通过监视器和扩音器指挥我们。”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一步步接近他了,不是吗?”兰斯安慰我。

    按照……暂且称他(她)为“怪人”的指示,我和兰斯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向前方的一点光亮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是门缝里透出的灯光,里面似乎有什么声音,我走上前,把门轻轻地推开。

    眼前的情景让我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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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儿不宜,绝对的少儿不宜!

    床上有两个人正在“嘿咻嘿咻”地作“压床单”运动,而且是两个男人!虽说其中一个相当俊美,充满了难喻的魅力……天啊,我在说什么呀!

    身后的兰斯似乎也呆掉了。

    “嘻嘻,兰斯。”一个因压低而显得阴沉的声音飘了过来。

    我向右看去。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如何,我老爸和你父亲的‘友情’是不是很深厚?”

    “你骗人!”发出尖锐悲鸣的是少年面前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他坐在轮椅上徒劳地去抓少年。

    孩子的喊声惊动了室内两位父亲,他们匆匆地穿上衣服跑出来,看到眼前情景,俊美男子呆住了,他喃喃道:“兰斯……”

    “我恨你!”男孩脸上挂满泪水,“你有妈妈了……居然,居然……”他再也说不下去了,转动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

    少年诡笑一声,跟着跑上去,留下两个男子木然地站立原处。

    “放开我!”男孩转身拼命去扳少年扣住轮椅的手。

    “你明白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不是因为他……”少年的脸突然变得十分扭曲。

    看着这张狰狞的脸,男孩吓得连哭泣都忘了,呆呆地望着他。

    “……你去死吧!”少年突然伸手,狠狠地扣住男孩细小的脖颈,巨大的冲力使得他们俩人一起倒下,轮椅也翻倒在一旁。

    “去死去死……”少年毫不留情地手底用力,男孩的脸因为缺氧而泛紫,徒劳地踢着腿。

    目睹这一幕,我惊呆了。

    “雷萨克……”兰斯喃喃地吐出一个名字。

    就仿佛是魔咒一般,这个名字一说出来,地上的两个孩子停止了动作,站起来恭敬地朝我们鞠了一躬,尔后静静地退了下去。

    “不对,不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兰斯痛苦地捂住头。

    “兰斯……”

    “这是梦对不对?”兰斯急切地抓住我,眼神里满是茫然,“没错,我想起了,我经常做这个梦,梦里面和这儿是一模一样的情景……但是它们都是梦!”

    “不是梦,我亲爱的兰斯弟弟。”黑暗中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一个身穿黑袍、戴着小丑面具的人出现在我们面前。

    “雷萨克•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