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1987
字体: 16 + -

55 再一次错误

这是什么意思?波赛尔临走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涌起强烈的不安。

    三天后,我接到使馆的通知,我的签证存在问题,需要时间处理,三个月内不得进入法国境内。

    同时,我打进法国的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事到如今情况再明了不过,看来我想踏进法国的领土都不是那么容易了。

    答案找到了,我惟一疑惑的是,波赛尔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仅仅因为兰斯的任性?不,没那么简单,难道他知道我对于兰斯抱持的感情?可是未免防范太过了……

    “吉吉,你在想什么?”叶琳从前座转过来看我。

    “没什么。”我笑笑,又继续看车窗外的风景。

    不知道兰斯怎么样了……

    t市飞云机场,一个月前刚刚建成,考虑到t市城小人少,经济不是很发达,这个机场也是小得不能再小,而且总有种破破的感觉。

    叶琳劝我从上海出发,反正我们也不缺那点钱,但我拒绝了,今天早上起来低血压格外严重,头到现在还是晕晕的,如果再坐几个小时的轿车,我恐怕自己会吐出来。

    和我同去北京的据说是王叔手下的得力干将,很斯文的一个年轻人,但非常沉稳,没有一点年轻人特有的浮躁之气,难怪王叔很欣赏他,多次在我面前提到。

    一路顺利地抵达了北京,曾磊将我送到宾馆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出去联系业务,我休息,但醒来后发现自己很不幸地病倒了,初步判断为发烧。

    穿衣下去买药,身体出乎意料的沉重。镜子里的自己苍白得像个鬼,嘴唇发紫,看上去状态极其糟糕。

    强撑着走出宾馆大门,我知道自己不行了,靠墙滑坐到地上给曾磊打电话,不意外地听到的是关机提示,想了想,我颤抖着手指揿下另一个号码。

    “杨叔叔,是我,我在北京,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发烧让我的神智越来越迷糊,甚至连杨叔叔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印象。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半梦半醒间沉浮,依稀知道自己住进医院,好多神色严肃的医生护士围着我忙活,最后还给我套上了氧气呼吸装置。

    我有些好笑,不过发个烧而已,至于把我当重症病人一样照看吗?我挣扎着想醒过来,但让我焦躁的是,无论如何努力,我都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终于清醒了,但还未等我高兴一下,两个绝不该出现在眼前的熟人出现了。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们,这一幕多么熟悉啊!

    “我死了?”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两位中国神话传说中的地府工作人员。

    “咳,也不是……”牛头尴尬地咳了一声。

    “差不离了,我们刚刚得知医院给你下了病危通知单。”马面不识好歹地插了一句。

    “……”我沉默。

    “……”牛头沉默。

    “你们该不会告诉我又出错误了吧?”

    牛头马面微妙的神情印证了我的猜测。

    “全中国13亿人口,你们就能在同一个人身上出两次错误?”我皮笑肉不笑。

    “我们也不想这样,但作者是这么安排的嘛……”牛头小声嘀咕。

    “……风声太大,我听不清……”

    ……

    “我们马上送你回阳界。”牛头说干就干。

    “stop!”我说,“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呢?”

    牛头大汗……

    “好不容易送走这个瘟神了。”牛头抹汗。

    由于角度的关系,他没看到马面正偷偷开溜。

    转过头,某作者面带微笑款款而立。

    对视二十秒。

    某作者瞬间爆起:“小样,敢透露我的存在,看我的‘虐心拳’和‘虐体术’!”

    “啊!!——”

    悠悠醒转过来,白晃晃的阳光刺激得我重新闭上眼睛。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进icu,我看着满身的管子心想。不过对于正常人来说这一点也不好受,于是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自己动手拔起管子,还好,除了手脚虚弱,喉咙疼痛,基本无大碍。

    一个护士恰好推门进来。

    “hi~”我条件反射下同她打起招呼。

    护士一愣。

    “啊!!!!!——”她居然一路“啊”着就这么冲出去了。

    “搞什么,没见过活人啊。”我阻她不及,郁闷地嘀咕。

    “什么!我已经昏睡了一个月!!!”我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我妈一边抱着我喜极而泣,一边拼命点头。

    我现在身在全北京最好的军区医院,是通过杨叔叔的关系转进来的。在被送进医院毫无理由地昏睡了两天后,父母便接到通知赶到了北京,在一个星期迟迟不醒却仍检测不出任何病因,所有身在t市的我认识的人中炸开了锅,能过来的基本上都过来看我,然后一个月过去了,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康复无望了,不料上天开足了玩笑后偏偏在此刻给了他们一个最大的惊喜。

    “洞中一日,人间千年啊~”我坐在病床上装模作样地感叹。虽然所有的仪器设备都表明我没有任何后遗症留下,但正常人谁会无缘无故地沉睡一个月?所以我还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在北京已经逗留了将近一个月的方景煦用眼睛白我。

    这次醒来,我毫无意外地见到了从美国急忙赶回来的方景煦。和爸爸妈妈一样,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毕竟没有人可以坦然面对那张病危通知单。

    数数看似乎已有半年没有和阿煦见面了,他似乎又长高了些,但也瘦了,头发微微剪短,但脸庞一如既往的白皙俊美。

    天天在一起时没什么感觉,但分隔半载再相见时蓦然发觉——方景煦唇红齿白的美貌其实并不输于我,但绝不会有人将他误认为女孩子。他就是桑原水菜大大在《炎之蜃气楼》后记中提到的,类似于景虎那种具有凛然美的少年,至于我,就是明白无误地属于弱气系的吧?

    “想什么呢?”方景煦不耐烦地敲粥碗提醒我,“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神游物外的本事。”

    我嘿嘿一笑,摸摸鼻子,自然不敢告诉他我刚刚在yy他的事实。

    睡了一个月,古琴比赛的事自然吹了,不过现在所有的人当我是宝,真正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惊魂甫定的妈妈更是连我走个三步路都有大喘气的趋势。

    我继续留在北京做康复训练,躺在床上一个月身上的机能组织自然有微微变化,爸爸见我没事才放心地回t市,毕竟那边还有爷爷奶奶要照顾。方景煦向学校又请了一个月的假后也跟着一道回去,公司许久无人主事,再加上高层间因为我的事人心浮动,不知乱成什么样了呢。

    妈妈一直陪在我身边妥帖细心地照顾我,自然还有杨叔叔时不时带着新奇的小玩意来探望我,这一个星期来真可以说是过得最愉快最自在的日子。我不过是为了后半辈子的舒适现在才努力地进行赚钱大计,本质上崇尚闲适散漫之生活态度,当然,说白了,就一懒字~

    某天下午,妈妈似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出现在我面前,态度可疑,说话吞吞吐吐。

    “恩,吉吉,妈妈有件事,恩,要跟你说……”

    我正在用电脑玩《仙剑奇侠传》,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妈妈,你是想说你和杨叔叔的事吧。”请注意,我用的不是疑问语气,而是肯定语气。

    “你怎么知道?”妈妈一愣。

    我停下移动鼠标的手,仰天无语,老妈,你知不知道你脸上的幸福光芒早已经出卖你了,其次,你真当我是傻子吗?两个人间的暧昧气氛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何况我无数次看到你挽着杨叔叔的手臂,在花园里散步兼开心地聊天。

    如果凭这些我还推断不出你脸皮薄说不出口的事,那我“奔三”的人生经验岂不等于白长了?

    “妈妈,你放心,我的回答是yes。”我指着一张无比认真无比正经的脸告诉她。

    “我知道。”妈妈顿了一会儿才说,“其实我想说……”

    “什么?”

    “……算了,你还太小。”妈妈怜惜地摸摸我的脑袋。

    我耸耸肩,不勉强:“什么时候杨叔叔来看我,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从前世开始小小的我就有个小小的愿望,像好朋友那样一家三口快乐地出去游玩。这一世爸爸妈妈带我出去的次数屈指可数,本来我以为一辈子都实现不了了,想不到在未来的新爸爸身上却达成了。

    我们三个人去了好多地方,动物园、游乐场、公园……普通的一家三口会去什么地方,我绞尽脑汁地去想,然后拉着妈妈和杨叔叔去玩,似乎要把逝去的童年一口气补回来。

    有时候想想也真悲哀,两世为人,我似乎命中注定与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无缘。原本以为自己不介意,但今天才发现,我不是不介意,而是装出不在意,一种模拟情绪罢了。

    只有在今天,我觉得自己真正回到了童年时代,我是多么的快乐!漂亮的妈妈,英俊的继父,更重要的是,他们都爱我!——我以孩子幼稚的观念体味着这种骄傲。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不喜欢爸爸和继母,我同样也爱爸爸,前世他为我牺牲了很多,他也许不是一个好丈夫,却绝对是一个好父亲。我有我自己的坚持,所以“爸爸”这个称呼代表着我最真心真意的感情。

    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幸福,除了……

    我牵着一只紫色的气球,心有所感,久久地望向西方的天空。

    …………………………………………………………………………………………………………

    视为蝴蝶效应,很多事的具体发生时间与事实不符,不一一说明。

    偶休息去了,特别选早上人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