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见识的老头
脸上带着愧疚的青叶，深深叹了口气，将凌瑄手中的东西拿过来：
“既然你能够平安，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审案，我一定会替你争取免去死刑。但是……盗贼一般罪不至死，但是你盗的是皇家御品，这可是死罪啊！如果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替你找一个代罪之人——”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皇家御品！御品是什么？我见过吗？我连你都忘记了，怎么还会记得什么破御品！”
韩欢不耐烦道，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个锦盒，但是她也明白，锦盒在手，就等于多了一条脱身的路。如果直接送上去，说不定死得更快。
“欢，飞羽——”
“你怎么那么啰嗦？我现在很烦，让我清净一会儿行不？”韩欢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扭头不理他。
“放肆！不得无礼！”凌瑄立即喝道。
“多嘴，到外面等候。”
青叶微微扭头，蹙眉说道。
凌瑄闻言瞬间愕然，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真心没见过一个大盗敢这么对一个朝廷大员说话的。更没见过一个朝廷大员，这么护着一个名声在外的大盗。
虽然她不知道青叶到底是多大的官，但是连陆县令都对他那么恭敬，那他肯定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青叶还对他那么温柔……他们可都是男人啊！！
但此刻，她再震惊也没用了，只能依照青叶的吩咐，退守到牢笼外。
青叶抱着手中的长方形物体，缓缓坐下，柔声道：
“飞羽，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你要知道，人生不过一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按理来说，以你一个盗贼的身份，是根本用不到这件御品的，想得到它的定然另有其人。
曾经你对我说过，人生最难的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当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我想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怕，你这个大盗的身份都是不情愿的吧。
我不知道你的背后究竟是哪些人，他们想做什么，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
韩欢听闻此言，立即转头看他，虽然不说话，但是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他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了无数的含义，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曾经透露过自己是被人约束的……也就是说，自己难道是某个盗贼组织中的一员？
她想到了自己在地球时，经常听说的那些传销组织。该不会……原来的韩欢被迫成为那个组织的成员了吧！！
监牢中，韩欢默默地坐着，她的脑子有些乱，因为青叶的那些话，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其实青叶说的没有道理，盗取御品，一般的盗贼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这是冒着砍头的大罪。再者说，普通的贼盗御品也没什么用，除非是有不轨之心。难道……真的是有人指使了自己？
心中正担忧着，忽然青叶将那长方形的布袋拿下来，亮出一张通体红木的古筝，横在韩欢眼前。
“古筝？你拿这个做什么？”韩欢诧异道，心中却道这青叶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自己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玩古筝？
“什么！有古筝！”对面监牢里的一个白发老头，此时听到古筝二字，立即又来了兴致，两眼放光，看上去异常兴奋。
“老东西，有你什么事？滚回去！”笼外的狱卒往笼门上踢了一脚。
然而那老头非但没有转回去，反而撩开头凌乱的白发，探头向这边看过来。端详片刻后，激动难耐道：
“真的是古筝！这，这可是上等的紫檀木啊！看它做工如此严谨，选料定然非常精细。而且采用了紫檀木和雪檀木来做琴头琴尾，还有侧板！”
狱卒见此，不由冷笑道：“嘿，你这老东西，倒还挺有见识。”
老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人讨论，看上去异常兴奋的样子，再眯眼端详片刻，又道：
“那面板采用的也是优质泡桐木！近年来雪檀已尽绝迹，紫檀也越来越少，这种材料做出的古筝音色纯正，颗粒性强，不止琴声韵味十足，余音较其它材质也长了许多，即余音绕梁乃三日不绝！此等好琴，想不到老夫今生还能再见，不枉矣！”
说话间，那老头几乎老泪纵横，也不知道怎么就感动成了这个样子。
青叶对这老头的话倒是极有兴趣，道：“哦，老先生也对音律有所涉猎？”
老头见他聊到这个话题，立即摆正了身子，似乎这件事与他的尊严有极大的关系一般。
“老朽不才，曾任前朝太常寺高级乐官，是唯一通晓音律的乐官！”
老头抱拳作揖，提到这个身份的时候，显然充满了自豪感，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也笑开了花。
这老头得有八十了吧？韩欢默默想道。
“哦，原来是乐府的人，难怪对古筝如此了解。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青叶并没有因为他是囚犯，就对他趾高气扬，这一点倒是让韩欢看得过去，看来青叶也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寻常官人。
“老夫范鸿，字子珩（heng第二声）！”老头抱拳道。
“噗——犯浑？我去……”韩欢一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老头的名字，起得也太过诡异。
青叶有些尴尬地看向韩欢，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犯浑，但毕竟是老人家，这么笑人家也不太好。
这老头却是生气了，一脸怒色道：“哼，空有一张好琴，却无好乐可奏。老夫此生阅尽天下名曲，可时至今日，竟再没有一曲可入耳的好乐！某些人，拥有这好琴也只如空有一副臭皮囊。”
范鸿哼地一甩袖子，转头坐了下去。
“嘿，我说你这老头，别蹬鼻子上脸！”狱卒拔刀道。
“他是怎么进来的？”青叶对那狱卒问道。
狱卒笑道：“他啊——”
“他是天天跑到各家青楼，去弹奏那些前朝的淫词艳曲，天天说自己是大师，结果被人举报，抓来判了无期，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哈哈哈……”
“愚昧！腐朽！何为淫词艳曲？都是你等胡言——”
老头那边有人笑话他，而那范鸿老头则是无奈地反击着他们。这样的一幕，让韩欢有些心酸，这人多么像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是新朝了，他还要弹奏前朝的曲子，不管是不是淫词艳曲，都得找个理由抓起来，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你能够平安，那我就放心了。这次审案，我一定会替你争取免去死刑。但是……盗贼一般罪不至死，但是你盗的是皇家御品，这可是死罪啊！如果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可以替你找一个代罪之人——”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皇家御品！御品是什么？我见过吗？我连你都忘记了，怎么还会记得什么破御品！”
韩欢不耐烦道，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个锦盒，但是她也明白，锦盒在手，就等于多了一条脱身的路。如果直接送上去，说不定死得更快。
“欢，飞羽——”
“你怎么那么啰嗦？我现在很烦，让我清净一会儿行不？”韩欢一屁股又坐了下来，扭头不理他。
“放肆！不得无礼！”凌瑄立即喝道。
“多嘴，到外面等候。”
青叶微微扭头，蹙眉说道。
凌瑄闻言瞬间愕然，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真心没见过一个大盗敢这么对一个朝廷大员说话的。更没见过一个朝廷大员，这么护着一个名声在外的大盗。
虽然她不知道青叶到底是多大的官，但是连陆县令都对他那么恭敬，那他肯定不简单。
最重要的是，青叶还对他那么温柔……他们可都是男人啊！！
但此刻，她再震惊也没用了，只能依照青叶的吩咐，退守到牢笼外。
青叶抱着手中的长方形物体，缓缓坐下，柔声道：
“飞羽，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你要知道，人生不过一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按理来说，以你一个盗贼的身份，是根本用不到这件御品的，想得到它的定然另有其人。
曾经你对我说过，人生最难的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当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我想你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怕，你这个大盗的身份都是不情愿的吧。
我不知道你的背后究竟是哪些人，他们想做什么，既然你不说，我也不问。”
韩欢听闻此言，立即转头看他，虽然不说话，但是心中却泛起了惊涛骇浪。他这短短的几句话，却包含了无数的含义，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曾经透露过自己是被人约束的……也就是说，自己难道是某个盗贼组织中的一员？
她想到了自己在地球时，经常听说的那些传销组织。该不会……原来的韩欢被迫成为那个组织的成员了吧！！
监牢中，韩欢默默地坐着，她的脑子有些乱，因为青叶的那些话，让她心里有些不安。
其实青叶说的没有道理，盗取御品，一般的盗贼都是想都不敢想的，毕竟这是冒着砍头的大罪。再者说，普通的贼盗御品也没什么用，除非是有不轨之心。难道……真的是有人指使了自己？
心中正担忧着，忽然青叶将那长方形的布袋拿下来，亮出一张通体红木的古筝，横在韩欢眼前。
“古筝？你拿这个做什么？”韩欢诧异道，心中却道这青叶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自己都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玩古筝？
“什么！有古筝！”对面监牢里的一个白发老头，此时听到古筝二字，立即又来了兴致，两眼放光，看上去异常兴奋。
“老东西，有你什么事？滚回去！”笼外的狱卒往笼门上踢了一脚。
然而那老头非但没有转回去，反而撩开头凌乱的白发，探头向这边看过来。端详片刻后，激动难耐道：
“真的是古筝！这，这可是上等的紫檀木啊！看它做工如此严谨，选料定然非常精细。而且采用了紫檀木和雪檀木来做琴头琴尾，还有侧板！”
狱卒见此，不由冷笑道：“嘿，你这老东西，倒还挺有见识。”
老头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人讨论，看上去异常兴奋的样子，再眯眼端详片刻，又道：
“那面板采用的也是优质泡桐木！近年来雪檀已尽绝迹，紫檀也越来越少，这种材料做出的古筝音色纯正，颗粒性强，不止琴声韵味十足，余音较其它材质也长了许多，即余音绕梁乃三日不绝！此等好琴，想不到老夫今生还能再见，不枉矣！”
说话间，那老头几乎老泪纵横，也不知道怎么就感动成了这个样子。
青叶对这老头的话倒是极有兴趣，道：“哦，老先生也对音律有所涉猎？”
老头见他聊到这个话题，立即摆正了身子，似乎这件事与他的尊严有极大的关系一般。
“老朽不才，曾任前朝太常寺高级乐官，是唯一通晓音律的乐官！”
老头抱拳作揖，提到这个身份的时候，显然充满了自豪感，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也笑开了花。
这老头得有八十了吧？韩欢默默想道。
“哦，原来是乐府的人，难怪对古筝如此了解。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称呼？”
青叶并没有因为他是囚犯，就对他趾高气扬，这一点倒是让韩欢看得过去，看来青叶也不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寻常官人。
“老夫范鸿，字子珩（heng第二声）！”老头抱拳道。
“噗——犯浑？我去……”韩欢一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这老头的名字，起得也太过诡异。
青叶有些尴尬地看向韩欢，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像犯浑，但毕竟是老人家，这么笑人家也不太好。
这老头却是生气了，一脸怒色道：“哼，空有一张好琴，却无好乐可奏。老夫此生阅尽天下名曲，可时至今日，竟再没有一曲可入耳的好乐！某些人，拥有这好琴也只如空有一副臭皮囊。”
范鸿哼地一甩袖子，转头坐了下去。
“嘿，我说你这老头，别蹬鼻子上脸！”狱卒拔刀道。
“他是怎么进来的？”青叶对那狱卒问道。
狱卒笑道：“他啊——”
“他是天天跑到各家青楼，去弹奏那些前朝的淫词艳曲，天天说自己是大师，结果被人举报，抓来判了无期，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哈哈哈……”
“愚昧！腐朽！何为淫词艳曲？都是你等胡言——”
老头那边有人笑话他，而那范鸿老头则是无奈地反击着他们。这样的一幕，让韩欢有些心酸，这人多么像是鲁迅笔下的孔乙己。
不过话说回来，这都是新朝了，他还要弹奏前朝的曲子，不管是不是淫词艳曲，都得找个理由抓起来，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