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帮忙
“呃，那——那个，我是以前陪父亲一起去的，他是村里的猎户，我常跟着他一起进山。真的，求您了华大夫，妹妹就我一个亲人，我是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李逸来的次数多了华大夫也就知道他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妹妹，但其他的却不清楚。他仁心仁术，时常感叹可怜的孩子，对李逸也难免关心照顾许多。
凝视了李逸良久，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意已决，老夫便不在多说什么了。你跟我来吧。”
华大夫领着李逸来到医馆内屋，靠墙放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华大夫从中抽出一本，翻开其中一页，呲的一声，撕下一张纸来。
“孩子，这页纸上面的草药就是缺的那味木香草，你拿着仔细看看。”
那页纸上一面画着图案，一面是细小文字写的木香草的适合生长的环境、效用、以及和一些草药搭配的效果。李逸认得华大夫的笔迹，上面还有一些他的注解。
“太谢谢您了。”
“唉，若是你遇到危险老夫可就愧疚难安了。东南方向的一些深山中好像就有，你可以去试试。”
“嗯，那华大夫我去了。”
“找到的话，可以多采一些，我用比平时多一倍的价钱收购。天寒地冻的，这几日来看病的人不少，就是没药。”
“嗯，好的。”
“哦，对了，等等孩子，我有样东西给你。”
华大夫又走到他卧室，过了一会儿出来，递给李逸一个黄纸折成的方状的东西，中间还用一根红丝穿着。
“这是什么？”
“平安符，是二十年前偶然遇到的一位很博学的老者赠予我的，说是可以保佑平安，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你拿着，希望能保佑你此行平安。”
李逸倒是挺好奇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很珍贵，就没推辞。
“谢谢您。”
“够了够了，今天你已经说了太多谢谢，去吧，孩子。”华大夫微笑地摸了摸李逸的头。
一出医馆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着身体，李逸抖索了下精神，大步回去。转过了医馆所在的街道，来到开泰镇的唯一的一条主街道。开泰镇有两大显赫的家族，一个是赵家，另一个是钟家。方圆数百里唯一的渡口就赵家的产业。
路边有间烤烧饼的小摊主正哆嗦着身子卖力吆喝，烤烧饼的炉子倒是蹭蹭的冒着热气。李逸想起彩蝶挺喜欢吃这东西，就去买了一个。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少年呼喊声：
“救命啊，救命啊……”
“小偷，小混蛋，站住……”
李逸转过身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衣着破缕的少年，飞快的奔跑着。后面有个中年大汉举着扁担在追他。
少年倒是好像并不怎么害怕，还时不时回过头冲大汉吐吐舌头。但跑到李逸跟前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
“小王八蛋叫你跑。”
大汉追了上来举起扁担狠狠地朝少年的头上砸去。李逸的脸色都不禁变了，在扁担快落到少年脑袋上的瞬间伸手将其抓住。
“你是什么人？这小偷的同伙？”中年大汉一脸愤怒地盯着李逸。
“你这一棒下去，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他偷了你什么？至于这样吗？”李逸心里不知是怎地有股怒火，可能是想到了自己。
“我就只偷了他两个包子而已。”少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脸上还带笑。
“哎呀，小子就点力气啊，给老子放手。不然连你小子一块儿打。”大汉用力竟然没有抬起扁担。
李逸深呼吸两下，平复那股火气，把手松开，“两个包子多少钱，我替他给了。”
“一个铜板，看你这样子，你能拿的出来？”大汉满脸不屑的打量李逸。
李逸懒得多说，从怀里拿出一个铜币给那大汉。大汉接过在手里颠了两下，哼了一声就走了。
“喂，看你小子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干嘛要替我给。”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咀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李逸这才注意到少年的模样，头上戴着顶破烂小帽，个子比自己矮点，脸上都是黑碳遮住的面容，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透着狡黠和灵动的神气。
“我不帮你，你今天就要被那人打死了。以后别再偷东西了，自己有手有脚，总不会把自己饿死。”李逸看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少年脸色却一下子拉了下来，“哼，别以为帮了我，你就可以摆出一副能教训我的样子。”
李逸更加有些不舒服了，不想再理他，迈步就跑了，把烧饼揣在怀里，
速度不慢，想着回去彩蝶吃的时候还能是热乎的。
但快出开泰镇的时候感觉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似得，不由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却见那少年在三十多米之外，倚靠一间店铺的门边上，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就只剩下半个了，另一个应该是已经被他吃完了。
李逸不禁皱了下眉头。
“哎，你好，这么巧啊。”那少年冲李逸挥了挥手。
李逸对这少年感到些可疑，没有理他，继续赶路。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
出了开泰镇，就只有往渡口去的方向是一片大道，其它的都是田埂小路了，路边不少树木，只是树叶都已经落尽，剩下干枯的枝干，只有等寒冬过后才会重新焕发生机。
李逸还是感觉有东西跟着自己，停下脚步立即转身，便见那少年靠着一颗大树，双手抱胸，仰头望着漫天飞雪。
“你干嘛跟着我？”李逸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
“哎呀，又遇到你了，真巧真巧。”那少年大步走到李逸面前。
“巧什么，难道不是你一直在跟着我？”
“跟着你？没有啊，只是我也正好往这个方向走而已。”少年露出无辜的表情。
李逸将信将疑，对他更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欲离去。
“哎哎哎，别急着走呀。”
少年突然转到李逸面前。李逸都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才定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李逸问。
“你别一副谨慎的目光看着我嘛，我又不是坏人，就是想感谢一下你，看你救了我一命是吧。”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别遇到也会帮忙的。”
“那可不见得，我这一路过来，都不知道被多少追打过了，可就你一个出手相救过了。”
“你还偷过很多次？”李逸对这少年的感觉更加不好了。
“呃，这个，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有时候饿的实在是没办法才偷东西的。”
“孤苦无依？你家人呢？”李逸心有些软了。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我爹也不要我了，我就到处流浪。”说着少年眼圈都有些红了。
“啊~”李逸惊讶一声，觉地这少年比自己还可怜，至少父母去世前都很疼爱自己，想起刚才对他态度不好，心里挺愧疚的，“你——对不起啊，说起你的伤心事了，你也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呀。”少年眼圈一下子就不红了，被黑炭遮挡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珠转了两圈。
李逸被他这变化极快的表情弄的怔了一下，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少年问。
“我叫李逸，木子李的李，飘逸的逸。你叫什么？”
“我呀，嗯，我叫林——林——林可怜，对，就叫林可怜。”
“自己名字还要想一下吗？林可怜？还有人叫这名？”
“我——我就是不好意思说我这名子，再说你这是什么口气，我名字怎么了？你叫李逸就很好听么？”林可怜白了李逸一眼。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不用介意。”林可怜在李逸肩上拍了拍，好似一副比李逸大了十多岁的样子，“可能就因为我取了这名儿，所以我现在就孤苦可怜咯。”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不知道，前几天我流落到这里，之后走到哪算哪吧。”林可怜神情迷茫，仰望天空。
“可——这么冷的天，要不——要不，你就去我家吧。”李逸心下不忍。
“真的吗？”林可怜兴奋起来，随即又消沉了，“你爹娘不会不同意吧。”
“不会，家里就只有我跟我妹妹两个人。”
“啊，是吗？你爹娘呢？”
“不说了，我妹妹她生着病呢，我要赶紧回去。”
“好吧。”
李家村早就破落了，村口写着‘李家村’三个字的木牌早已经风化，那场瘟疫之前，李家村还是附近有些名气的大村落，可是瘟疫之后，这么些年房屋大半都已经倒塌了，这场大雪又还压垮了不少，现在就只有李逸这一家还孤零零地座落在这里。
“啊~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林可怜一脸惊讶地四处打望着周围破败的屋子，“村里的其他人呢？都搬走了？”
“都死了。”
门没有锁，李家村恶名在外，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李家村方圆两里。直接推门进去。林可怜待李逸进屋了才回过神来，跟着进去。
屋里并不比外面温暖多少，都能听到从屋顶墙壁缝隙透进来的风声，除了椅子板凳就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从后屋传来锅铲烧火的声音，彩蝶虽然才十岁，但已经自己学会了烧火做饭。做的还挺好吃，李逸自己都不见得比她做的好。
李逸来的次数多了华大夫也就知道他父母双亡，还有一个妹妹，但其他的却不清楚。他仁心仁术，时常感叹可怜的孩子，对李逸也难免关心照顾许多。
凝视了李逸良久，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既然你意已决，老夫便不在多说什么了。你跟我来吧。”
华大夫领着李逸来到医馆内屋，靠墙放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华大夫从中抽出一本，翻开其中一页，呲的一声，撕下一张纸来。
“孩子，这页纸上面的草药就是缺的那味木香草，你拿着仔细看看。”
那页纸上一面画着图案，一面是细小文字写的木香草的适合生长的环境、效用、以及和一些草药搭配的效果。李逸认得华大夫的笔迹，上面还有一些他的注解。
“太谢谢您了。”
“唉，若是你遇到危险老夫可就愧疚难安了。东南方向的一些深山中好像就有，你可以去试试。”
“嗯，那华大夫我去了。”
“找到的话，可以多采一些，我用比平时多一倍的价钱收购。天寒地冻的，这几日来看病的人不少，就是没药。”
“嗯，好的。”
“哦，对了，等等孩子，我有样东西给你。”
华大夫又走到他卧室，过了一会儿出来，递给李逸一个黄纸折成的方状的东西，中间还用一根红丝穿着。
“这是什么？”
“平安符，是二十年前偶然遇到的一位很博学的老者赠予我的，说是可以保佑平安，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用，你拿着，希望能保佑你此行平安。”
李逸倒是挺好奇的，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很珍贵，就没推辞。
“谢谢您。”
“够了够了，今天你已经说了太多谢谢，去吧，孩子。”华大夫微笑地摸了摸李逸的头。
一出医馆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着身体，李逸抖索了下精神，大步回去。转过了医馆所在的街道，来到开泰镇的唯一的一条主街道。开泰镇有两大显赫的家族，一个是赵家，另一个是钟家。方圆数百里唯一的渡口就赵家的产业。
路边有间烤烧饼的小摊主正哆嗦着身子卖力吆喝，烤烧饼的炉子倒是蹭蹭的冒着热气。李逸想起彩蝶挺喜欢吃这东西，就去买了一个。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少年呼喊声：
“救命啊，救命啊……”
“小偷，小混蛋，站住……”
李逸转过身看到一个跟自己年龄相仿，衣着破缕的少年，飞快的奔跑着。后面有个中年大汉举着扁担在追他。
少年倒是好像并不怎么害怕，还时不时回过头冲大汉吐吐舌头。但跑到李逸跟前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扑倒在雪地里。
“小王八蛋叫你跑。”
大汉追了上来举起扁担狠狠地朝少年的头上砸去。李逸的脸色都不禁变了，在扁担快落到少年脑袋上的瞬间伸手将其抓住。
“你是什么人？这小偷的同伙？”中年大汉一脸愤怒地盯着李逸。
“你这一棒下去，都可能要了他的命。他偷了你什么？至于这样吗？”李逸心里不知是怎地有股怒火，可能是想到了自己。
“我就只偷了他两个包子而已。”少年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脸上还带笑。
“哎呀，小子就点力气啊，给老子放手。不然连你小子一块儿打。”大汉用力竟然没有抬起扁担。
李逸深呼吸两下，平复那股火气，把手松开，“两个包子多少钱，我替他给了。”
“一个铜板，看你这样子，你能拿的出来？”大汉满脸不屑的打量李逸。
李逸懒得多说，从怀里拿出一个铜币给那大汉。大汉接过在手里颠了两下，哼了一声就走了。
“喂，看你小子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干嘛要替我给。”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咀嚼着包子，含糊不清地说。
李逸这才注意到少年的模样，头上戴着顶破烂小帽，个子比自己矮点，脸上都是黑碳遮住的面容，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透着狡黠和灵动的神气。
“我不帮你，你今天就要被那人打死了。以后别再偷东西了，自己有手有脚，总不会把自己饿死。”李逸看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少年脸色却一下子拉了下来，“哼，别以为帮了我，你就可以摆出一副能教训我的样子。”
李逸更加有些不舒服了，不想再理他，迈步就跑了，把烧饼揣在怀里，
速度不慢，想着回去彩蝶吃的时候还能是热乎的。
但快出开泰镇的时候感觉身后一直有什么东西跟着似得，不由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却见那少年在三十多米之外，倚靠一间店铺的门边上，大口大口地吃着包子，就只剩下半个了，另一个应该是已经被他吃完了。
李逸不禁皱了下眉头。
“哎，你好，这么巧啊。”那少年冲李逸挥了挥手。
李逸对这少年感到些可疑，没有理他，继续赶路。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
出了开泰镇，就只有往渡口去的方向是一片大道，其它的都是田埂小路了，路边不少树木，只是树叶都已经落尽，剩下干枯的枝干，只有等寒冬过后才会重新焕发生机。
李逸还是感觉有东西跟着自己，停下脚步立即转身，便见那少年靠着一颗大树，双手抱胸，仰头望着漫天飞雪。
“你干嘛跟着我？”李逸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
“哎呀，又遇到你了，真巧真巧。”那少年大步走到李逸面前。
“巧什么，难道不是你一直在跟着我？”
“跟着你？没有啊，只是我也正好往这个方向走而已。”少年露出无辜的表情。
李逸将信将疑，对他更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欲离去。
“哎哎哎，别急着走呀。”
少年突然转到李逸面前。李逸都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才定神。
“你到底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李逸问。
“你别一副谨慎的目光看着我嘛，我又不是坏人，就是想感谢一下你，看你救了我一命是吧。”
“不用，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别遇到也会帮忙的。”
“那可不见得，我这一路过来，都不知道被多少追打过了，可就你一个出手相救过了。”
“你还偷过很多次？”李逸对这少年的感觉更加不好了。
“呃，这个，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有时候饿的实在是没办法才偷东西的。”
“孤苦无依？你家人呢？”李逸心有些软了。
“我娘生我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我爹也不要我了，我就到处流浪。”说着少年眼圈都有些红了。
“啊~”李逸惊讶一声，觉地这少年比自己还可怜，至少父母去世前都很疼爱自己，想起刚才对他态度不好，心里挺愧疚的，“你——对不起啊，说起你的伤心事了，你也别难过了。”
“我不难过呀。”少年眼圈一下子就不红了，被黑炭遮挡的脸上露出笑容，眼珠转了两圈。
李逸被他这变化极快的表情弄的怔了一下，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少年问。
“我叫李逸，木子李的李，飘逸的逸。你叫什么？”
“我呀，嗯，我叫林——林——林可怜，对，就叫林可怜。”
“自己名字还要想一下吗？林可怜？还有人叫这名？”
“我——我就是不好意思说我这名子，再说你这是什么口气，我名字怎么了？你叫李逸就很好听么？”林可怜白了李逸一眼。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不用介意。”林可怜在李逸肩上拍了拍，好似一副比李逸大了十多岁的样子，“可能就因为我取了这名儿，所以我现在就孤苦可怜咯。”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不知道，前几天我流落到这里，之后走到哪算哪吧。”林可怜神情迷茫，仰望天空。
“可——这么冷的天，要不——要不，你就去我家吧。”李逸心下不忍。
“真的吗？”林可怜兴奋起来，随即又消沉了，“你爹娘不会不同意吧。”
“不会，家里就只有我跟我妹妹两个人。”
“啊，是吗？你爹娘呢？”
“不说了，我妹妹她生着病呢，我要赶紧回去。”
“好吧。”
李家村早就破落了，村口写着‘李家村’三个字的木牌早已经风化，那场瘟疫之前，李家村还是附近有些名气的大村落，可是瘟疫之后，这么些年房屋大半都已经倒塌了，这场大雪又还压垮了不少，现在就只有李逸这一家还孤零零地座落在这里。
“啊~这里就是你住的地方？”林可怜一脸惊讶地四处打望着周围破败的屋子，“村里的其他人呢？都搬走了？”
“都死了。”
门没有锁，李家村恶名在外，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李家村方圆两里。直接推门进去。林可怜待李逸进屋了才回过神来，跟着进去。
屋里并不比外面温暖多少，都能听到从屋顶墙壁缝隙透进来的风声，除了椅子板凳就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了。
从后屋传来锅铲烧火的声音，彩蝶虽然才十岁，但已经自己学会了烧火做饭。做的还挺好吃，李逸自己都不见得比她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