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暴力拆迁
fri aug 21 00:31:44 cst 2015
千秋县卫生所，两个头上包着白纱的壮汉正一脸郁闷地从里面出来。
“大哥，那小子肯定是鬼！要不然好好的路灯怎么说爆就爆，害咱俩缝了好几针！”
想起夜里发生的事，二虎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心有余悸。
“滚一边去，你他娘的见过鬼啊？”一听二虎提起夜里的事，大虎不禁火冒三丈，反手就是一巴掌。
到嘴的鸭子飞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真他娘的晦气！
那玉坠，至少值十万，大虎想想就心疼，都是钱啊……
“哥，我从电影里看过，他肯定会妖术……要不我们去庙里求道符？”二虎捂着被扇的脸，虽然委屈，但嘴里还是忍不住碎碎叨。
“闭嘴！” 大虎又抬起了手。
“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的金钱买不到姐的自由……”一串欢快的手机铃声救了二虎。
大虎拿起电话，听到声音后，便不停地点头说好，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有活干了，准备下，和我去粮站！”大虎放下电话，丢了一句就往南边走去。
“哥，哥，你走慢点，啥事？”二虎连忙跟上大虎脚步，小心的问道。
“南边那家死了儿子的唐家，知道不？”
“知道啊，儿子死了都有十年了，哥，你提他家干嘛？”
“钉子户，不肯搬家，给四爷找麻烦！”
“哦，那我们现在是？”
“强拆！”
两人风风火火回到住处，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赶到粮站的时候，一帮人已经站在那了，领头的正是四爷的管家，县支书唐有德。
虎家两兄弟从人群中穿过，大家都‘虎哥，虎哥’的叫着。大虎象征性地点点头，二虎龇着牙跟在后面。
唐有德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精瘦，但站在那，不动如山，两眼不时闪出精光，一看就是狠角色。
虽说拳怕少壮，但棍怕老郎，年轻力壮的大虎从不敢与唐有德长时间对视。
“德叔！”两人走到唐有德面前都老老实实喊道。
“来了啊？”唐有德应了一声，看到两人被白纱包裹着头，又淡淡地问了一句。
“又干架了？”
在唐有德面前，虎家两兄弟显得异常温顺，竟憨笑着点了点头。
“不碍事吧？”
“皮外伤，没啥事！”
“那好，今天的事情，你们兄弟俩帮忙处理下！你们过来下！”唐有德一招手，虎家两兄弟屁颠屁颠地跟他进了屋。
三个人在屋里呆了五分钟才出来。
“德叔，我们去了！”虎家两兄弟带着十几个小兄弟准备出发。
唐有德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句，“别搞出人命，别给四爷添麻烦！”
“放心吧，德叔！”大虎大手一挥，身边的小兄弟雄赳赳地往南边走去，腰间藏着棍棒。
虎家两兄弟，开着辆推土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大约一公里外，有一栋两层小楼，周边的房子都被推了，到处一片废墟。
一对中年夫妻，坐在楼顶，眼睛紧盯着县的那头。
今天是四爷给的最后日子，说不同意也得强拆。在千秋县，四爷的话，就是命令，就是权威。
“老婆，怕吗？”唐厚忠温柔地对身边老婆问道。
李梅掉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坟头，目光瞬间坚定起来。
“有你和儿子在身边，我不怕！”
唐厚忠也看了眼那隆起的坟头，轻叹了口气，搂住了老婆的肩膀。
一股安静且镇定的气氛弥漫开来……
“忠哥，再跟我说说你们当年在老山前线打仗的故事呗!”李梅靠着唐厚忠肩头，看着这个她崇拜了一辈子的男人。
当兵打仗，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本该是唐厚忠得意一辈子的事情。
然而如今再提起这事，唐厚忠只是摇了摇头，他感觉有些心寒。
两人面前放着十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汽油，这是他自制的燃烧弹。
视野里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唐厚忠知道，一帮地痞无赖来了……
拿出一瓶二锅头，他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了身边老婆。
李梅咪了一小口。
辛辣的酒液在口腔停留片刻，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就像是一团火一路烧了下去。
火辣辣的，烧得夫妻两人鼻头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泛红。
李梅拿出儿子的遗照，用衣袖轻轻擦了擦，抱着怀里，轻声喃喃道：“天佑啊，他们欺负娘！”
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如此过了几分钟，一辆推土机出现在视野里。
见大门紧闭，楼顶站着两人冷冷地看着自己，虎家两兄弟下了车。
“跳楼赶紧跳，不跳就赶紧滚下来，谈判！”仗着身边兄弟多，二虎下了车就指着唐厚忠夫妇叫嚣道。
“你们是哪个法院的，有判决书还是有拆迁手续？如果没有，就给老子滚！”唐厚忠棱着眼睛说道。
“哎呀我操，不服你去告政府啊！政府办事，还他娘的需要手续？”二虎身边一个小弟大声说道。
“哪个地方拆迁有人签字？哪个地方强拆有手续？有的话，早他妈推了你的破屋，老年痴呆了吧你！” 另一个小弟叫嚣道。
“在千秋县，咱四爷就是政府，想拆谁拆谁！”又一个小弟无限自豪道。
“别吵吵！”大虎烦躁地制止了这帮七嘴八舌，说话不过脑的小弟。
“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先下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大虎按照德叔交代的说道。
“呵呵，支开我们，然后强拆？”唐厚德冷笑。
慌话被当场揭穿，大虎也不觉尴尬，只是觉得没演下去的必要了。
大虎手一挥，身边早按耐不住的小弟直接冲了上去，对着门一顿猛砸。
这种事情，他们有经验。砸开了门，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我看你们谁敢！”唐厚忠大吼一声，脖子上的青筋毕露。
然而，他的暴喝没人听。
二虎上了推土机，作势要平推了这栋两层小楼。
底下扔石头的扔石头，谩骂的谩骂，钢管砸在铁门上，哐哐的响。
“都闪开！”二虎喊了一声，踩了油门。
轰隆一声，楼下的防盗铁门，一下子就被撞击开了。
一帮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拆迁队伍嗷嗷叫地冲了屋里。
打！砸！抢！
这分明是一伙强盗！
楼顶还有一道防盗门，他们冲不进来，就跟猴子似的隔着铁门又喊又跳。
钢管砸在铁门上，哐哐作响，极度刺耳！
地面的人继续向楼顶扔石块，继续叫嚣，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唐厚忠气得身子发抖，身边的老婆反而镇定地握着他的手。
混乱中，一道压抑的声音，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忠哥，你动手吧！”
千秋县卫生所，两个头上包着白纱的壮汉正一脸郁闷地从里面出来。
“大哥，那小子肯定是鬼！要不然好好的路灯怎么说爆就爆，害咱俩缝了好几针！”
想起夜里发生的事，二虎身上就起鸡皮疙瘩，心有余悸。
“滚一边去，你他娘的见过鬼啊？”一听二虎提起夜里的事，大虎不禁火冒三丈，反手就是一巴掌。
到嘴的鸭子飞了，偷鸡不成还蚀把米，真他娘的晦气！
那玉坠，至少值十万，大虎想想就心疼，都是钱啊……
“哥，我从电影里看过，他肯定会妖术……要不我们去庙里求道符？”二虎捂着被扇的脸，虽然委屈，但嘴里还是忍不住碎碎叨。
“闭嘴！” 大虎又抬起了手。
“你牛什么牛，你牛什么牛，你的金钱买不到姐的自由……”一串欢快的手机铃声救了二虎。
大虎拿起电话，听到声音后，便不停地点头说好，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有活干了，准备下，和我去粮站！”大虎放下电话，丢了一句就往南边走去。
“哥，哥，你走慢点，啥事？”二虎连忙跟上大虎脚步，小心的问道。
“南边那家死了儿子的唐家，知道不？”
“知道啊，儿子死了都有十年了，哥，你提他家干嘛？”
“钉子户，不肯搬家，给四爷找麻烦！”
“哦，那我们现在是？”
“强拆！”
两人风风火火回到住处，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赶到粮站的时候，一帮人已经站在那了，领头的正是四爷的管家，县支书唐有德。
虎家两兄弟从人群中穿过，大家都‘虎哥，虎哥’的叫着。大虎象征性地点点头，二虎龇着牙跟在后面。
唐有德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精瘦，但站在那，不动如山，两眼不时闪出精光，一看就是狠角色。
虽说拳怕少壮，但棍怕老郎，年轻力壮的大虎从不敢与唐有德长时间对视。
“德叔！”两人走到唐有德面前都老老实实喊道。
“来了啊？”唐有德应了一声，看到两人被白纱包裹着头，又淡淡地问了一句。
“又干架了？”
在唐有德面前，虎家两兄弟显得异常温顺，竟憨笑着点了点头。
“不碍事吧？”
“皮外伤，没啥事！”
“那好，今天的事情，你们兄弟俩帮忙处理下！你们过来下！”唐有德一招手，虎家两兄弟屁颠屁颠地跟他进了屋。
三个人在屋里呆了五分钟才出来。
“德叔，我们去了！”虎家两兄弟带着十几个小兄弟准备出发。
唐有德点了点头，又交代了一句，“别搞出人命，别给四爷添麻烦！”
“放心吧，德叔！”大虎大手一挥，身边的小兄弟雄赳赳地往南边走去，腰间藏着棍棒。
虎家两兄弟，开着辆推土机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大约一公里外，有一栋两层小楼，周边的房子都被推了，到处一片废墟。
一对中年夫妻，坐在楼顶，眼睛紧盯着县的那头。
今天是四爷给的最后日子，说不同意也得强拆。在千秋县，四爷的话，就是命令，就是权威。
“老婆，怕吗？”唐厚忠温柔地对身边老婆问道。
李梅掉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坟头，目光瞬间坚定起来。
“有你和儿子在身边，我不怕！”
唐厚忠也看了眼那隆起的坟头，轻叹了口气，搂住了老婆的肩膀。
一股安静且镇定的气氛弥漫开来……
“忠哥，再跟我说说你们当年在老山前线打仗的故事呗!”李梅靠着唐厚忠肩头，看着这个她崇拜了一辈子的男人。
当兵打仗，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这本该是唐厚忠得意一辈子的事情。
然而如今再提起这事，唐厚忠只是摇了摇头，他感觉有些心寒。
两人面前放着十几个玻璃瓶，里面装的是汽油，这是他自制的燃烧弹。
视野里出现了十几个小黑点，唐厚忠知道，一帮地痞无赖来了……
拿出一瓶二锅头，他狠狠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了身边老婆。
李梅咪了一小口。
辛辣的酒液在口腔停留片刻，顺着喉咙流了下去，就像是一团火一路烧了下去。
火辣辣的，烧得夫妻两人鼻头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泛红。
李梅拿出儿子的遗照，用衣袖轻轻擦了擦，抱着怀里，轻声喃喃道：“天佑啊，他们欺负娘！”
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如此过了几分钟，一辆推土机出现在视野里。
见大门紧闭，楼顶站着两人冷冷地看着自己，虎家两兄弟下了车。
“跳楼赶紧跳，不跳就赶紧滚下来，谈判！”仗着身边兄弟多，二虎下了车就指着唐厚忠夫妇叫嚣道。
“你们是哪个法院的，有判决书还是有拆迁手续？如果没有，就给老子滚！”唐厚忠棱着眼睛说道。
“哎呀我操，不服你去告政府啊！政府办事，还他娘的需要手续？”二虎身边一个小弟大声说道。
“哪个地方拆迁有人签字？哪个地方强拆有手续？有的话，早他妈推了你的破屋，老年痴呆了吧你！” 另一个小弟叫嚣道。
“在千秋县，咱四爷就是政府，想拆谁拆谁！”又一个小弟无限自豪道。
“别吵吵！”大虎烦躁地制止了这帮七嘴八舌，说话不过脑的小弟。
“我不想为难你们，你们先下来，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大虎按照德叔交代的说道。
“呵呵，支开我们，然后强拆？”唐厚德冷笑。
慌话被当场揭穿，大虎也不觉尴尬，只是觉得没演下去的必要了。
大虎手一挥，身边早按耐不住的小弟直接冲了上去，对着门一顿猛砸。
这种事情，他们有经验。砸开了门，后面的事就简单多了。
“我看你们谁敢！”唐厚忠大吼一声，脖子上的青筋毕露。
然而，他的暴喝没人听。
二虎上了推土机，作势要平推了这栋两层小楼。
底下扔石头的扔石头，谩骂的谩骂，钢管砸在铁门上，哐哐的响。
“都闪开！”二虎喊了一声，踩了油门。
轰隆一声，楼下的防盗铁门，一下子就被撞击开了。
一帮由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拆迁队伍嗷嗷叫地冲了屋里。
打！砸！抢！
这分明是一伙强盗！
楼顶还有一道防盗门，他们冲不进来，就跟猴子似的隔着铁门又喊又跳。
钢管砸在铁门上，哐哐作响，极度刺耳！
地面的人继续向楼顶扔石块，继续叫嚣，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唐厚忠气得身子发抖，身边的老婆反而镇定地握着他的手。
混乱中，一道压抑的声音，吹响了反击的号角。
“忠哥，你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