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的人在乎钱
mon aug 03 13:22:19 cst 2015
走出小蔷薇酒吧，萧云凯感到一阵庆幸：没想到那对父女这么轻易就放自己出来了。也许是因为看到萧云凯那么轻易就搞定雷翔之后，感到帮手没带够？也许是因为看到实在不会有什么效果？也许是去酝酿更阴险的招数？
总之，今晚萧云凯全身而退。
萧云凯摸了摸口袋，临走时袁佳佳还是把这份“礼物”送给了他。蕾丝的质感一度让萧云凯心跳加快，但吹着晚风，萧云凯头脑比刚才更为清醒。他不想当炮灰。现在只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比如特别能打。这当然是自己获得亲睐的原因，但如果事态逆转，这也可能是自己成为替罪羊的原因。宁可不赚大钱，也绝不摊上大祸。
“他不可能成为你的炮灰。”袁良成吸了口烟，对愣坐在沙发上的袁佳佳说道。
“我从来没想他是炮灰。”袁佳佳的眼睛中闪烁着某种晶莹。
“你以前对于这样的高手，不会这么想。”
“因为他们不是萧云凯。”
周六。
萧云凯还是早早就起床了。
早上的校园本就很空荡，周末的早上，就更空荡了。
也正是这份空荡，让萧云凯注意到了一个人。
出宿舍楼时，萧云凯看到一个女生脚步急促地走过对面女生楼，虽然只能看到背影，并且头扎马尾、身穿牛仔衣、脚套运动鞋，很普通的学生装，但慌张不安的状态无可掩饰，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被人突然发现一般。萧云凯看了看她刚刚可能走过的路线，只有一只垃圾桶孤零零地竖在路边。
“奇奇怪怪的。”萧云凯嘀咕道。
“难道是小偷？”这句设问好像一道闪电从他脑海中划过，于是他悄悄跟了上去。
女生似乎感觉有异，突然回头一瞥。萧云凯沿着墙角跟踪，自然不会被她发现。试了三次之后，女生确信一切正常，步伐逐渐稳定下来，慌乱之态大减。
萧云凯跟着女生，一路来到食堂。
同想象中的一样，此时的食堂只有寥寥数人，分散而坐，视野开阔。这对萧云凯而言，不是一个继续跟踪的好环境。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掩在墙角，注视着女生的一举一动。
女生已全然放下警惕，步伐缓慢，东张西望，萧云凯已有六分确信这是个小偷。
然而，有些既定俗称的讲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人们常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言下之意就是，男人的第六感不灵。今天的事实告诉萧云凯，这句话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女生非但不是小偷，令人憎恶，反而令人震惊。
只见她很自然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的特殊之处在于，它还有温度――一分钟前，它的上一任主人刚刚在此就餐，并且未将剩下的包子和粥倒到食堂门口的指定泔水桶中，而是留在了位置上。
女生最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后，镇定自若地拿起已被咬得只剩皮的包子，递到了自己口中……
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当它发生在一个面貌清秀的大学女生的身上时，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冲击力？仅仅用“震惊”二字，已无法形容萧云凯此时的心情。他没有办法去想象，在当今的大学校园里，会有如此贫困的学生，以如此窘迫的方式来应对饥饿！当这一切，以一位大学女生的形象呈现时，是多么让人悲痛！
画面是如此让人不忍直视。已经够了，萧云凯没有继续看下去。他默默地转身，任这一幕在他脑海里定型，再定型。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萧云凯很好奇。
不是应该有助学金、助学贷款的吗？萧云凯很愤懑。
应该怎么做才能既帮助她，又不伤害她？萧云凯很迷茫。
这就是真实的大学生活，这就是真实的小社会。当走出高中的象牙塔，萧云凯看到了真实。他的固有观念不断遭受冲击，然后重塑。没有人再手把手教他，甚至都没有人主动告诉他，原来还有种种真实是以前都无法想象的。
一个上午，萧云凯都在想着那个女孩，那一幕。
他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甚至他都可以拒绝来自袁氏父女的利诱，因为他正常生活无忧，他知足，所以他不在乎。
至于开一个文物商店，无关生存。
有资本，才能谈知足。
许多人可以谈知足，因为他们真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们可以潇洒地说不在乎钱，知足就行。
但有的人，连谈知足的资本都没有。他们首先需要生存，其次才是生活，再次才是畅谈生活的意义与本质。
如果和这样的人谈知足，那就是矫情。
因为，有的人，真的在乎钱。
萧云凯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但他也知道，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本意是善良的帮助，都可能产生截然相反的结果。
在旁人看来可能是不堪的生活，但也许女孩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她的生活是平静的。很多人在行善为好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突然介入，其实打破了这份平静，将女孩不愿意呈现的东西**裸呈现在众人面前，哪怕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也会让女孩痛不欲生。
侧面了解也许是最好的。萧云凯没有傻到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就像他果断拒绝袁氏父女的拉拢那样决绝，光鲜美好的另一面，往往是炽热的大火。
第二天，周日。
萧云凯依然还是早早起床。他有种直觉，女生还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并带给他新的震撼，至少能解开她在宿舍楼前的慌张之谜。所以他起得比以往要更早一些。
静静地站在男生宿舍楼二楼拐角处，萧云凯等待着对面那个女生的出现。
果然，萧云凯看到女生楼中走出一位女生，正是她！
还是那身衣服，干净整洁的学生打扮，普普通通。萧云凯一看手机，才六点半。只见女生拿起手机，也许也是在看时间？不是，她在打电话，边说边走，似乎讲的很热闹。
谁会这么早起来和她通话？萧云凯很纳闷。
女生走到宿舍楼旁的垃圾桶前，虽然扔在“通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垃圾桶。
“该不会是要…”萧云凯心里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女生左右瞧了瞧，发现没有人，迅速伸出一只手，从垃圾桶中抓出半块面包，塞进了嘴里！
萧云凯一阵反胃，女生再次震撼了他。吃剩菜剩饭已经够让人无法接受了，女生居然还吃垃圾桶中别人扔掉的食物！这种场景如果发生在街边乞丐身上，也许不会引人注意，可她是堂堂大学女生啊，她穿着得体，相貌清秀，是怎样的情况让她要忍受如此的苦难？
女生又往食堂走去。萧云凯没有跟，他知道，跟去看到的，只会是那一幕令他五味杂陈的画面：女生为生活所迫，放下尊严，挣扎。
萧云凯来到女生楼前，观察之后，走了进去。
大厅旁边就是宿管阿姨的窗口，进进出出的人全得在她眼皮底下过去。不待宿管阿姨询问，萧云凯主动走到了窗前，说道：“阿姨早上好，我有个事想问下。”
宿管阿姨圆脸小眼，一副和蔼的样子，答道：“什么事情？”边说边笑，眼睛被挤得更小了。
“我是一名新生，刚才看到一位女生出去，很像我老家门口的那个小妹，几年前房子拆迁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那么说是青梅竹马喽？”宿管阿姨的笑容中透出了暧昧：“那就直接上去打招呼啊！”
“我这不是不确定嘛，想先确定一下再去打招呼，她是不是叫吴娜？”
“哦，那你就不用去打招呼了，她叫陆静洁，也是一位新生，好像是学文学的吧。”
虽然宿舍楼里住的学生众多，但一定要相信，宿管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学生的基本信息记在脑中。
“陆静洁。”萧云凯重复了一遍，扭头就跑了出去。
周日的行政楼里一片寂静。
萧云凯跑到学生会办公室，在一堆学生资料中找了起来。文学是大专业，人数相对集中，萧云凯很快就将目标圈由大缩小，直至找到陆静洁的资料－－一份新生自己填写的基本情况简介。
来自西南乡村，母亲早逝，与身患癌症的父亲相依为命，这就是陆静洁的家庭情况。全家的经济来源只有靠一点土地，真的连温饱都很难。陆静洁之所以将之写了下来，因为她想得到助学金。
有的人，真的在乎钱。
走出小蔷薇酒吧，萧云凯感到一阵庆幸：没想到那对父女这么轻易就放自己出来了。也许是因为看到萧云凯那么轻易就搞定雷翔之后，感到帮手没带够？也许是因为看到实在不会有什么效果？也许是去酝酿更阴险的招数？
总之，今晚萧云凯全身而退。
萧云凯摸了摸口袋，临走时袁佳佳还是把这份“礼物”送给了他。蕾丝的质感一度让萧云凯心跳加快，但吹着晚风，萧云凯头脑比刚才更为清醒。他不想当炮灰。现在只是因为他有利用价值，比如特别能打。这当然是自己获得亲睐的原因，但如果事态逆转，这也可能是自己成为替罪羊的原因。宁可不赚大钱，也绝不摊上大祸。
“他不可能成为你的炮灰。”袁良成吸了口烟，对愣坐在沙发上的袁佳佳说道。
“我从来没想他是炮灰。”袁佳佳的眼睛中闪烁着某种晶莹。
“你以前对于这样的高手，不会这么想。”
“因为他们不是萧云凯。”
周六。
萧云凯还是早早就起床了。
早上的校园本就很空荡，周末的早上，就更空荡了。
也正是这份空荡，让萧云凯注意到了一个人。
出宿舍楼时，萧云凯看到一个女生脚步急促地走过对面女生楼，虽然只能看到背影，并且头扎马尾、身穿牛仔衣、脚套运动鞋，很普通的学生装，但慌张不安的状态无可掩饰，好像做错了什么事被人突然发现一般。萧云凯看了看她刚刚可能走过的路线，只有一只垃圾桶孤零零地竖在路边。
“奇奇怪怪的。”萧云凯嘀咕道。
“难道是小偷？”这句设问好像一道闪电从他脑海中划过，于是他悄悄跟了上去。
女生似乎感觉有异，突然回头一瞥。萧云凯沿着墙角跟踪，自然不会被她发现。试了三次之后，女生确信一切正常，步伐逐渐稳定下来，慌乱之态大减。
萧云凯跟着女生，一路来到食堂。
同想象中的一样，此时的食堂只有寥寥数人，分散而坐，视野开阔。这对萧云凯而言，不是一个继续跟踪的好环境。他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掩在墙角，注视着女生的一举一动。
女生已全然放下警惕，步伐缓慢，东张西望，萧云凯已有六分确信这是个小偷。
然而，有些既定俗称的讲法，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比如人们常说，女人的第六感很灵，言下之意就是，男人的第六感不灵。今天的事实告诉萧云凯，这句话真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女生非但不是小偷，令人憎恶，反而令人震惊。
只见她很自然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的特殊之处在于，它还有温度――一分钟前，它的上一任主人刚刚在此就餐，并且未将剩下的包子和粥倒到食堂门口的指定泔水桶中，而是留在了位置上。
女生最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引起他人注意后，镇定自若地拿起已被咬得只剩皮的包子，递到了自己口中……
这是一种什么行为？当它发生在一个面貌清秀的大学女生的身上时，产生了多么巨大的冲击力？仅仅用“震惊”二字，已无法形容萧云凯此时的心情。他没有办法去想象，在当今的大学校园里，会有如此贫困的学生，以如此窘迫的方式来应对饥饿！当这一切，以一位大学女生的形象呈现时，是多么让人悲痛！
画面是如此让人不忍直视。已经够了，萧云凯没有继续看下去。他默默地转身，任这一幕在他脑海里定型，再定型。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萧云凯很好奇。
不是应该有助学金、助学贷款的吗？萧云凯很愤懑。
应该怎么做才能既帮助她，又不伤害她？萧云凯很迷茫。
这就是真实的大学生活，这就是真实的小社会。当走出高中的象牙塔，萧云凯看到了真实。他的固有观念不断遭受冲击，然后重塑。没有人再手把手教他，甚至都没有人主动告诉他，原来还有种种真实是以前都无法想象的。
一个上午，萧云凯都在想着那个女孩，那一幕。
他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甚至他都可以拒绝来自袁氏父女的利诱，因为他正常生活无忧，他知足，所以他不在乎。
至于开一个文物商店，无关生存。
有资本，才能谈知足。
许多人可以谈知足，因为他们真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们可以潇洒地说不在乎钱，知足就行。
但有的人，连谈知足的资本都没有。他们首先需要生存，其次才是生活，再次才是畅谈生活的意义与本质。
如果和这样的人谈知足，那就是矫情。
因为，有的人，真的在乎钱。
萧云凯迫切地想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但他也知道，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本意是善良的帮助，都可能产生截然相反的结果。
在旁人看来可能是不堪的生活，但也许女孩并不这么认为，至少她的生活是平静的。很多人在行善为好时并不知道，自己的突然介入，其实打破了这份平静，将女孩不愿意呈现的东西**裸呈现在众人面前，哪怕只是多一个人知道，也会让女孩痛不欲生。
侧面了解也许是最好的。萧云凯没有傻到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就像他果断拒绝袁氏父女的拉拢那样决绝，光鲜美好的另一面，往往是炽热的大火。
第二天，周日。
萧云凯依然还是早早起床。他有种直觉，女生还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并带给他新的震撼，至少能解开她在宿舍楼前的慌张之谜。所以他起得比以往要更早一些。
静静地站在男生宿舍楼二楼拐角处，萧云凯等待着对面那个女生的出现。
果然，萧云凯看到女生楼中走出一位女生，正是她！
还是那身衣服，干净整洁的学生打扮，普普通通。萧云凯一看手机，才六点半。只见女生拿起手机，也许也是在看时间？不是，她在打电话，边说边走，似乎讲的很热闹。
谁会这么早起来和她通话？萧云凯很纳闷。
女生走到宿舍楼旁的垃圾桶前，虽然扔在“通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垃圾桶。
“该不会是要…”萧云凯心里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女生左右瞧了瞧，发现没有人，迅速伸出一只手，从垃圾桶中抓出半块面包，塞进了嘴里！
萧云凯一阵反胃，女生再次震撼了他。吃剩菜剩饭已经够让人无法接受了，女生居然还吃垃圾桶中别人扔掉的食物！这种场景如果发生在街边乞丐身上，也许不会引人注意，可她是堂堂大学女生啊，她穿着得体，相貌清秀，是怎样的情况让她要忍受如此的苦难？
女生又往食堂走去。萧云凯没有跟，他知道，跟去看到的，只会是那一幕令他五味杂陈的画面：女生为生活所迫，放下尊严，挣扎。
萧云凯来到女生楼前，观察之后，走了进去。
大厅旁边就是宿管阿姨的窗口，进进出出的人全得在她眼皮底下过去。不待宿管阿姨询问，萧云凯主动走到了窗前，说道：“阿姨早上好，我有个事想问下。”
宿管阿姨圆脸小眼，一副和蔼的样子，答道：“什么事情？”边说边笑，眼睛被挤得更小了。
“我是一名新生，刚才看到一位女生出去，很像我老家门口的那个小妹，几年前房子拆迁我们就失去联系了。”
“那么说是青梅竹马喽？”宿管阿姨的笑容中透出了暧昧：“那就直接上去打招呼啊！”
“我这不是不确定嘛，想先确定一下再去打招呼，她是不是叫吴娜？”
“哦，那你就不用去打招呼了，她叫陆静洁，也是一位新生，好像是学文学的吧。”
虽然宿舍楼里住的学生众多，但一定要相信，宿管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把学生的基本信息记在脑中。
“陆静洁。”萧云凯重复了一遍，扭头就跑了出去。
周日的行政楼里一片寂静。
萧云凯跑到学生会办公室，在一堆学生资料中找了起来。文学是大专业，人数相对集中，萧云凯很快就将目标圈由大缩小，直至找到陆静洁的资料－－一份新生自己填写的基本情况简介。
来自西南乡村，母亲早逝，与身患癌症的父亲相依为命，这就是陆静洁的家庭情况。全家的经济来源只有靠一点土地，真的连温饱都很难。陆静洁之所以将之写了下来，因为她想得到助学金。
有的人，真的在乎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