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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杰克王的过去

    那年不辞而别,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和隋波最后对战300回《拳皇》后杰克王和往日不同,悄然回家。那时天色微明,新升的太阳却如何钻不出厚重的乌云,只有几道窄小的光线透过缝隙洒向人间。



    初晨,回到空无一人的家里打算好好睡一觉,惊讶的发现流鼻血,而且血流不止。本以为是通宵熬夜上火,可是到医院后竟然查出白血病!医生也是吓一大跳,不敢告诉实情,直接问你家长呢?那么大的事一个孩子怎么处理!



    杰克王虚弱的躺在急诊室,父亲在米国经营快餐店,母亲已经改嫁,尽管借宿在姑妈家他更喜欢住隋波家里,就是生怕过于打扰。杰克王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转入病房姑妈匆匆看一眼就走,直到第三天在米国开快餐店的父亲才匆匆赶来。他看上去在强颜欢笑,寒暄几句后就被医生叫去单独谈话。



    杰克王心里很紧张,对自己病情根本一概不知。



    近半小时后父亲才匆匆赶来,笑道:“好好休息,不要在通宵玩游戏,还有配合医生检查。”他的笑容很沉重,而且透露着些许苦涩。



    杰克王点点头,直到第四天才在护士们聊天中听到自己的病,趁她们不在偷偷翻阅病历卡后才知道是白血病!绝症!此刻感到天都要塌下来,无助和绝望充斥着它全部思维,生命本不该就此结束,但是却要就此终结!



    不能告诉隋波,不能被他发现!杰克王很快拿出手机,除了父亲外所有的联系人都拉黑。也许哪天康复会再次联系你们,就算我走了也不用想我。



    当父亲来时杰克王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积极配合治疗。两个礼拜后病情恶化,内脏开始出血,一度陷入昏迷。期间体内的血整整换了四遍,就连医生也摇摇头。杰克王的白血病过于特殊,只能进行传统治疗。



    杰克王的父亲的好友得知米国有新科技,但是价格部分,立刻散尽家产赶赴米国。事实令人心酸,五个月后浑身插满管子的杰克王终于坚持不住,拔下呼吸辅助器虚弱的哀求道:“爸,够了,我什么都知道,让我走的轻松点吧……”



    杰克王父亲点点头,即使是骨髓移植也仅仅稍有起色,病情很快就恶化。他已经说了无数遍男孩子坚强点,熬过去就会好起来。现在能做的都做了,杰克王的父亲轻轻一笑,小半年的不断去笑使他表现的很自然,一切似乎很轻松,杰克王看到松一口气,继续带上呼吸辅助器。



    少年离世总是带着几分苍凉,在最后的心愿表里写着:听一遍国歌、看一眼森林、尝一口冰砖、玩一局《拳皇》。



    为完成心愿杰克王父亲请来乐队在病床前演奏国歌,去唐人街买来冰砖,借来笔记本玩了一局拳皇,他此时玩的很开心,即使是手指麻木,动作缓慢也无法掩盖内心的喜悦。他好像在怀念什么,杰克王的父亲没有深问,时间紧迫,快乐的度过每一分钟是至关重要。



    最后的看一眼森林让杰克王父亲犯难,恰好加州可以实行安乐死,还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森林。这片浩瀚的红杉林名扬四海,比宜城的松针林更为壮观,百米巨树比比皆是,他一定会喜欢!



    即使是最开放的米国只有部分地区可以享受安乐死,单轮椅上的旅途已经让虚弱的杰克王耗尽体力,街景如此苍白,尽管从病床外看了好几个月仍然毫无眷恋,路上行人各异,只有少数黄皮肤黑头发的亚籍才能勾起家的感觉。



    旅途颠簸,为照顾杰克王,杰克王父亲特别租赁一辆房车,不仅生活设施齐全而且已经配备急救药品。病久成良医,几个月的照顾杰克王的父亲已经熟知各种药品的计量和使用方法,以助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在进入森林时杰克王拿出珍藏已久的弹弓,使劲拉开,啪!弹出一记空响。深秋的蛇已经准备冬眠,很难找到它们的巢穴。红杉林也没有松果,不过这一切都不影响杰克王的心情。



    他们在穿树车道和红杉公园各待一天,在父亲帮助下杰克王的双脚轻踏在厚厚的落叶,再次感到人和自然如此贴近。远处有颗巨型红杉树倒下,比车还粗的树干已经盖满青苔和菌菇,在它的断枝处已经重新扎根新幼苗。



    这颗巨型红杉倒下给千万生命传递营养,这就是自然的每秒和生命的价值。



    林中风语将雀鸟争鸣传递到远方,杰克王有些愧疚的看着父亲:“能不能再加一条心愿?我想捐遗体。”



    活着不能像巨人,至少倒下能像个巨人。杰克王是这样认为的。



    两天后加州某医院,进行最后确认后医生给杰克王依次注射三种药剂。倦意袭来,不带任何痛苦在睡梦中离开人世,仪器显示所有生命体征趋近于零。



    就在医生准备揭下电极片时生命监护仪突然有了反应,“滴……滴……滴……”不断发出声响,原以为在同等剂量下的个体效耐药性差异,可是两分钟后仪器仍然发出声响。医生开始头冒冷汗,再次同剂量注射生命体征消失,不过很快滴滴声又响起来。



    从医三十年从来没遇到这种事,确认不是仪器问题后叫来杰克王父亲,他拿出圣经用听不懂的语言描述这是上帝的旨意,并且不断祷告。



    杰克王的父亲也相信是老天爷在帮忙,不止免于一死,身体还在逐渐康复,原本的缠绕他数月的白血病也随之消失。是喜悦还是激动,从来没哭过的老父居然在杰克王面前留下泪水,终于不用再假笑,可以真真切切笑一回!



    杰克王的父亲在米国苦心经营两家餐馆,家底还算丰厚,兑换一家店后还清医药费,给杰克王申请学生签证,剩余的资金他们拿出部分游玩了黄石国家公园、尼亚加拉大瀑布、还有好莱坞影城,但是米国风光再好也不及大央迤逦磅礴。



    定居后杰克王想要告诉隋波自己在米国过的很好,可是手机已坏,所有联系人都已丢失。此刻才深痛觉悟,丢失的不仅仅是一串号码,而是世上最宝贵的东西,除去亲情外就是那份最真挚的友谊。



    本以为时间能将思念和痛苦淡忘,在米国待得越久就越痛苦,这种痛苦源自孤独。



    新学校的留学生班坐满五湖四海不同地域的孩子,他们有不同肤色,不同发色,杰克王看着他们很是奇怪,他们叽叽喳喳说些听不懂的语言。就连老师也是满口本国口音的英语,整整一学期杰克王都几乎在字典里度过,第二年才开始和他们才有些基础交流。



    班里有留学生离开,腾出来的位置很快有人填补,比父亲快餐店里的营业员换的还快。一年的适应已经让杰克王的英语突飞猛进,每当假期都会去父亲店里帮忙。



    那一天是午后的周末,天气闷热,乌云滚滚。暴雨前总让人透不过气,路上人都像鱼缸里的鱼在张开大嘴努力呼吸,鱼儿们盼望能快点下一场瓢泼大雨,好浇灭压抑的闷气。



    杰克王的父亲开的是一家快餐店,口味按照当地人餐饮习惯略微调整,只有说地道的大央语才会吩咐后厨按本帮原味做。



    “来个烤肉饭,橙皮鸡,还有酸梅苦瓜!”



    点餐的是位年过半百的壮汉,除了皱纹和沧桑感外壮硕的身躯已经能和健美者媲美,浑身上下都隐藏爆发性的力量。杰克王也没想到和他相遇竟然会改变自己一生。



    记好菜名交给后厨,在等待上菜过程中进来几个很嚣张的留学生,这是杰克王同班同学,来自某个小国,学校里出名的混混,经多次警告退学但基于庞大赞助费不予处理。都说外国的月亮是圆的,空气是甜的在杰克王眼里还不如大央。



    自从他们知道杰克王的父亲是开快餐店后他们几乎每个月都会来聚会(包场吃白食),而且丝毫不客气,杰克王很反感,但是杰克王的父亲没说什么,认为是文化习俗不同,一个月吃一次也不影响店里收入。



    这次他们和以往不同,他们还带了社会上的机车党。一进门瞥了眼坐在角落的壮硕客人就直指杰克王示意让他走人。



    积压已久的怨气终于爆发,“this is my guest,you can’t get rid of it, it’s you who are rolling!”(这是我的客人,你无权要求,要滚的是你)



    他们互视一眼,抡起凳子就往杰克王身上砸,就算警察来了也没用,交了保释金照样可以出来逍遥。



    或许别人不知道,自从杰克王奇迹康复后他展现出惊人的能力,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高出常人好几倍,杰克王觉得这种力量很可怕,一直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直到……



    坐在角落身形壮硕的客人本来要出手帮忙,下一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砸向他的板凳全部被击碎,很难想象一个孩子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接下来更不可思议,他们用甩棍、指虎、刀具都无法伤及他,反而被个个击倒。没有技巧,纯属蛮力!这是何等身体素质!



    杰克王父亲报警,警察很快带走了他们。自从这次事件后这位神秘客人悄悄关注了杰克王,他不是别人,正是刘向将,去米国参加秘密会议,会议的核心是对于未知敌人防范和打击。会议内容看似空洞,刘向将认为这种敌人一直潜伏在世界某个角落,就像进化者,一旦发起进攻,近万人的军队还敌不过一个白色恶魔……



    绝对的力量很容易使人自我膨胀,不过刘向将有的是办法。让杰克王在学习之余乖乖训练,一再告诫隐藏自己实力,直至服兵役后回到大央。



    在杰克王心里大央那间小屋才是永远的家,喜欢大央每一棵树,每一棵草,当然还有分别多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