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白书包
字体: 16 + -

正文_第十章 雾霾迷案



壮汉偷偷地给女警官视了一个眼神 ,女警官会意便对束冰说:“束冰同志,请,还是回到我们所里说更好吧。”

束冰一付大义凛然的样子,讽刺说:“随你们的便,如果能到北京公安部去说,我会感到莫大的荣幸。”

“呜!呜!”警笛长鸣。随着束冰被警车带走,我的心顿时忐忑不安起来。眼前的这一切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一场突来的骤雨。尽管我心里清楚得很,对于束冰这个新大学生我可以用人格担保,他不可能做那样的龌龊的事,退一万步说,就是想做也没有机会,因为我们一直都在一起,大家都可以做证的。但我还是有点替他担心,难道他去大解的几分钟里,真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吗?因为毕竟是人,人在极端的时候也会犯罪的。

束冰很快被带到询问室,坐在一张靠背椅子上,女警官给他倒了一杯水。束冰接了水没喝,把对面坐着的几个警官扫了一遍,无意中看到对面的墙上醒目地写有:‘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黑色大字,这字是五十年代写的繁体字,字写得很漂亮,是行书,只不过时间久了显得斑驳陆离。

束冰心里暗暗地笑,心想:什么年代了还用这样的老标语,应该改成和谐一点的‘只要你回头,前面就是一条金色的阳光大道’。

壮汉用犀利的目光盯了束冰一眼说:“你是一个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一定挺通情达理的,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束冰真有“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泰然自若的样子。他没有一点胆怯,相反还理直气壮地回答:“一定,一定。你问一,我可以答二,我确实没干什么违法的事。”

女警官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卡片,走到束冰的跟前晃了晃说:“你看清楚,这张卡片里的字是不是你的笔迹。”

束冰瞪大了眼睛随即收回,看了看不屑一顾地说:“是呀,是我写的字,一点不会错。”

壮汉走过去急问:“那就好。这张卡片是我们刚刚从案发现场捡到的,前天中午约一点,在山路边的大丛林,有没有看到一个女孩子在放牛。”

束冰眉头立刻锁起,盯住了他。轻轻地跺了一下脚,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噢。我知道了。前天我们四个人一起上山的,其中就有肖总,我们中午在吃东西时,看到不远处的坡底下有一个女孩在放牛,带着白色太阳帽,一头的披肩发像‘飞流直下三千尺’,好像是穿紫罗兰色裙子套装,像仙女一样好可爱哟。这张卡片是我到外面放松时扔的,还不止这一张,还有一张是空白的。女孩怎么了?”

女警官有点兴奋,接口问:“好,你很直爽,够男人味,像九零后的人。请讲清楚一点,你是怎么跟她放松的。不过很遗憾,她已经告了有人**她。”

她把最后一句“她已经告了有人**她”的话说得很严肃。同时拿好了笔,准备记录束冰的精彩故事。

束冰‘嘿嘿’冷笑说:“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是出去大解因没带手纸才用上记录卡片纸的。什么‘怎么跟她放松的’,我听不懂。”

壮汉的表情庄严肃穆,阴阴地插了一句:“有谁能证明你在大解。”

束冰苦笑道: “这要我怎么回答呢?我又不是中央的什么大人物有人跟着保卫,没有人跟着我叫谁证明呢?真岂有此理!”

由于有点激动生气,束冰的指节拗得咯咯响,一丝不满无奈的笑从他的嘴角掀起,随即扩展到了脸部。

壮汉穷追不舍地说:“话是这么说,没有人证明你在大解,说明你就有作案的机会和嫌疑。再说卡片就在现场,这又如何解释?”

束冰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补充说:“你们干吗不把卡片拿去化验一下,那里肯定有我的东西

在里面。另外,我可以带你去看我蹲点的现场,验证一下‘地雷’(屎)是不是我布下的,不就是一目了然,真相大白了吗?还有脚印呀,现场蹲点的位置肯定留有我深深的鞋印,被压过的枯草肯定还曲曲折折的。可把我的鞋子拿去核对,我们穿的都是特殊的地质登山鞋,我的鞋子是45特大号的,与众不同的。卡片会在案发现场,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有一条,我们的卡片满山都找得有,因为这卡片是无用的草稿,写错了随时都会被扔掉。”

女警官摊开手无奈地说:“这只能怪你的运气不好。很不巧,昨晚的一场暴雨把现场的鞋印和地雷(大便)冲刷得干干净净。在案发现场只留下这张有你笔迹的卡片。”

束冰苦笑了一下又补充说:“对了,你们还可以去调查我的同事,等我大解回来时,殷明看了看表还开玩笑地说:‘你真快呀,前后还不到十分钟呢,有没有把大便拉到裤裆里去呢。’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怎么可能办那事呢!”

壮汉又一声冷笑说:“时间真还不好说,我问过了受害人,她说**她的时间前后也就是十分钟左右。”

束冰灵机一动提醒说:“把当事人叫来辨认一下,一切疑团就会迎刃而解。”

女警官轻蔑地说:“事情没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罪犯太狡猾了,他蹑手蹑脚从后面用背心蒙住了女孩的眼睛,根本没让女孩有机会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现场除这二张地质卡片外,没有留下半点的蛛丝马迹。特别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帮了犯罪分子的大忙,使本来复杂的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束冰一拳击在凳子的扶手上说:“嗨,怎么就这么巧呢!照这样推理,我都百口难辩了。可是,我确实没有做坏事。”

女警官一脸无奈地说:“束冰同学,在还没有找到其它犯罪任何证据情况下,你就是最大的嫌疑犯,没有办法,委屈你了。”

束冰愤怒地放下茶杯,激动得站起来说:“女警官,是不是可以这样推理,如果有一场龙卷风把一张带血的刀刮到案发现场,那刀的主人就是杀人犯。”

女警官心里一惊,显然束冰的冷嘲热讽让她深感不安。不过毕业于中国公安大学的她,在校时就参加过几起震惊中外的大案侦破,曾立过二等功。她的功勋是实实在在干出来的,不是被吹出来更不是泥捏的。

她不动声色,反唇相讥地说:“束冰同学,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你是杀人犯呀。历史上确实很多的事是巧合,谁不知道呢!可是,现场留下了你的证据,多对你作些深入调查,难道说会很过分吗?”

束冰最后无可奈何地说:“是,是,是。要怎么做是你们的事,我也权干涉。我能提一点建议和一个要求吗?”

女警官温和地回答:“你说吧。我们会酌情分析你提出的问题。”

束冰想了想说:“建议你们尽快破案,还我一个清白。我能给家里打个电话吗?我什么都不说,只告诉爸爸我在这里。”

凭女警官的经验和直觉判断,束冰不可能犯罪。于是满足了他的要求,把手机交给了束冰说:“你打吧。”

束冰给家里打完电话,突然若有所思地说:“对了,那天中午我还特别记得,一团雾霾弥漫在山间,就在我去大解的十多分钟前,有辆摩托车经过那里,而且还听到有辆摩托车紧急刹车的声音。”

终于看到一丝笑容从女警官的脸上绽开。她想:看来这个案件越来越复杂了,成了雾霾迷案。她说:“好,谢谢你,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说不定这个线索对侦破案件会起到决定性作用。”

就在束冰被羁押的第二天,当地派出所再次询问笔录了我们前天上山的三个人,并着重核对了我们三个人的口供

是否有漏洞。当他们得知我们上山都在一起,确实没分开过时,才基本排除是我们作的案。除现场留有地质卡片外,根本找不到我们在现场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县公安局对这我们地质组几个人的怀疑,就先告了一段落。

下午约三点束冰被县公安局的好车送了回来,他的手里还捧有几束璀璨的鲜花,一脸的喜气特别的精神,好像是立功受奖的英雄载誉归来。

听说,昨晚约六点,省公安厅有人直接打电话给县公安局。于是,束冰被安排到了县五星级宾馆,原来办案的四个民警纷纷打电话给束冰赔不是。鲜花是那位女警官送的,鲜花丛中夹有一小纸条,上面写道:“帅哥哥,对不起,你受惊了。‘大水冲了龙黄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你怎么可能是嫌疑人呢?如果你不介意,过几天我单独请你到五星级酒店喝酒,以表示我的歉意。”

束冰拿着小纸条,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心里想道:“好呀,不打不相识,有美女请我,我还能不去吗!”

真是“有缘千里回相会,无缘相对不相逢。”束冰和女警官最终结成了秦晋之好,成为城市乡村中的一道风景佳话。这只是后话,是一段插曲与花絮。

经我们再三要求束冰说出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还受到这么高的待遇时。束冰神秘地说:“其实我爸爸在公安部,我妈妈在国防部。不瞒你们说,我是高干子弟。你们一定要给我保密。”

我对着他的胸脯擂了一拳。‘嘭’的一声沉响,我觉得他胸部的肌肉正有力地反弹我的拳头,他却纹丝不动。

我开着玩笑说:“哇噻,怪不得胸肌这么发达,不愧是军人后代,蹲过马步,练过功。是下来卧底的,你好阴险哟!”

他先还我一拳,我那宽厚而结实的胸脯像被女人打的网球撞了一下,有微微一撞的感觉。我知道,他只用了二成的暗劲,他在试探我内功的深厚。

他笑得很灿烂地说:“你也不赖呀,胸脯像万里长城永不倒。你冬练数九,夏练九伏,真像个钢铁战士。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干脆说我是间谍好啦!”

束冰接着说:“既然我父母都是搞公安的,我的体质会差到哪里去吗?是我自己要求到最基层体验生活的。通过半年来的工作情况看,现在我才知道,我们地质人走南闯北的有多艰辛,同时也很有乐趣。我还知道,我们国家的矿产资源还是挺丰富的。不过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出现**案却又令我感到惊讶愤恨。”

我接口说:“对于**案不要大惊小怪,不管是那个国家,犯罪无处不在,无时不有。这是一滴灰尘,不会影响太阳的光辉。我能冒昧地问一句,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会马上走吗?你会干到年底吗?”

他正色道:“当然不会马上走,也许会在基层干一辈子。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用自己的百倍努力达到最光辉的顶峰。不因自己是高干子弟而忘乎所以,更不能因此而飞扬跋扈。”

他瞥了我一眼,阿谀奉承地继续说:“况且,我也不想走,我喜欢同优雅幽默的文学家一起工作。”

我对着他的胸脯又擂了一拳说:“好样的。像个汉子,我喜欢你。不过,不要给我戴高帽了,我的幽默确实是有目共睹,有口皆碑。但文学家这个高帽我就不敢戴了,否则,一阵微风吹来,高帽还不是被吹到九霄云外去了。”

哈,哈,哈!大家的一阵笑声随风而去……

我还来不及笑出声。一辆银灰色四驱丰田霸道警车“吱”地一声停在我旁边。最先下车的是二名荷枪实弹的刑警。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对束冰是欲擒故纵,杀的是回马枪。

我的头“嗡”的一声沉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