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疑点
夏日的s镇无非如此。刺眼的阳光疾驰迸入楼***通道上的行车停停走走；街道两旁的树枝泛出嫩绿细叶，翩翩摇曳起来。热风也时常刮过道旁摊铺地处，引得小贩们一片清凉。
林显从一家店铺钻出，捏着一袋梨子走进幢白色大楼——那是s镇治安机关的办公楼。也就是警局。
推开玻璃门，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令肌肤滋滋作爽。
一群身着工作装的男男女女伏着头，进行作业。夹道旁的人流也蛮湍急。
见到林显的工作员，都微微点头致礼。
“辛苦了。”林显一一给予问候。
林显走到一台比其他还大的电脑台旁边坐下。
“有什么进展了？”林显把手中的装有梨子的袋子放下，拭着汗，说道。
“还没有。真的烦死了。本来嘛，以为只是件单纯的自杀案，等死者家属来认领，再查证就可以结案定论了。没想到查着查着，死者竟从‘自杀’变成了‘并非单纯的自杀’。”被林显问话的是一个叫姚树的警员，连连摇头回答道。
“这个你昨晚就已经重复n遍了。”林显有点不耐烦。他拿起袋里的一个梨子吃了起来。
“行，那我继续安静工作。”姚树伏头，继续刚才手头上的工作。他负责在电脑上整理资料。
林显咀嚼梨子的嘴巴突然停下。他开始沉默，整理着思绪。
死者17岁，叫明乐，是一个高二年级的女学生，5月28日晚上跳楼自杀。
昨晚警局接到报案后，林显连忙赶去。他那时才刚处理完一件凶杀案，晚饭都没吃，就忙到了早上七点，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眼框顶着一层黑圈。这是他刑警生涯里常有的事情。
“目前来说，最具说服力的说法是：‘死者被强暴未遂，主动跳楼自杀’。所以，是包含自杀的性质，但又不是纯粹的自杀。”一个坐在姚树旁边、名叫张尧的警员转过身子对林显严肃说道。
由于昨晚接到案，现在是中午，目前警方还在初步调查中。
但这初步的调查，就已经确定了死者并非是纯粹自杀。
“对的。目前来说这是寥寥无几的线索中，有用的一条。也是最靠谱的说法。”敲打着键盘的姚树插嘴道。
“死者的哥哥说她生前曾被一个男老师纠缠骚扰。我和小组里的几个同事查了一下，他们学校是有那么一个老师。嗯，符合条件。”张尧点了一下头。
“假设一下，死者生前患有抑郁症，然后某一晚上在学校时被变态老师纠缠，受不了，跳楼自杀。”林显开口说。
“大概晚上十点死亡。”姚树对林显的假设做了事实补充。
林显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过她为什么会晚上去学校是教学楼，还没有明确的指向……对了，那个符合条件的老师叫什么？”
“郑为。”
“那就只能从他身上入手了。现在局里案子一个个接到得比流水还快。不把这案子解决，那到下下个月，也别想闲着了。”
林显很烦躁。他所处的这个小镇，从今年开始，案件就越来越频繁，还多多少少涉及到人命。现在他这个小组手头上还攒着其他案件，他也没指望其他小组接替。其他小组的人也如他们一样，忙得焦头烂额！
“组长，我觉得我们今年都别想闲了。”张尧盯着林显，说道。
林显点头。他理解。毕竟算前几年来说，这个小镇还算是蛮平安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命案也就最近才频繁发生。闲着的人是很难再适应繁忙的生活的。
“我的旅游泡汤了……非单纯的自杀，真头疼……”姚树嘀咕。
如姚树所说，他刚出警时，以为这起案子是“自杀案”，警方打算以此结案的。
可是随着案子的调查，一些不可忽略、无法否认的线索浮现出来后，让原本的“自杀案”变成“并非单纯的自杀性案件”。
警方调查时，死者明乐的哥哥明康，把明乐的日记提交给了警方。
明乐的日记里写满了充斥怨气和抑郁的文字，透露了一条信息：“有个死变态最近老是纠缠我！好烦！”
笔迹被调查过，大概率是死者书写的。不过也没有伪造的理由。
当然，这还不是把一起简单的“自杀案”转变成“非单纯自杀”的有力理由。
验尸报告上，明乐身上连一点指纹都没有。也没有擦拭过指纹的痕迹。
那所学校，也就是明乐死亡的地点，偏偏监控罕见，只有一栋主建筑配置监控设备。
那栋建筑的监控设备，关于那晚所涉及到的录像，又被消除的一干二净，连触及的一丝指纹也没有留下。
那晚有关指纹的线索和痕迹，仿佛都人间蒸发了。
这难道是巧合吗？
学校周围的居民，亲眼见过的人，倒是提供了一点线索：那晚有四个人进入学校。
到底是哪四个人呢？
林显极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精神精神。
“组长，又有新线索了。”一个年轻警员跑到林显面前，喘着粗气说道。
林显接过他手中的本子，也就是有关记录的：郑为在5月28日那晚出去过校门。
他是住在校内的单身老师。
林显摸了摸自己嘴巴下新生出的胡茬，陷入思索。
张尧把头扭过来，盯着那短短的一句话许久。他开口说道：“要不要准备调查？”
林显有点犹豫，但又好似下了重大决定一般。
“不要打草惊蛇。”
“这是一定的。”张尧说完，径直向外走去。
林显望了一下他的身影，继续陷入良久的思考。直到姚树开口说话才打断他的沉寂。
“你有没有怀疑过其他人？”
林显闻讯：“什么意思？”
“你就没有怀疑过……比如说，她身边的人。”姚树斟酌用词，谨慎地说，“像我读书的时候，班上的一些男生就经常追女生。有些比较极端的男生甚至说出‘如果我得不到你，就让我们一起死’之类的疯话……”
林显见姚树停下来，就替他把话说完：“你是觉得她可能是被暗恋的男生逼的跳楼自杀？”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对吧。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离奇的案子没遇到过？”姚树说着，摸了摸他发福的肚子。今年他刚跨过四十。
“你说的当然想过。毕竟连变态老师纠缠女学生的假设我都说出来了。”林显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这个我会去好好想想的。”
“其实我只是想早点结案而已。线索越多离真相越近。上面还有一大堆破案子堆着呢。说实话，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杂事碰的太多，烦透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要对自己负责……”
林显本想长篇大论来说教，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断。
“什么？”林显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内容，呐喊道。
姚树感觉到，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的怒火，仿佛要燃向与他对话的人的灵魂。
(本章完)
林显从一家店铺钻出，捏着一袋梨子走进幢白色大楼——那是s镇治安机关的办公楼。也就是警局。
推开玻璃门，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令肌肤滋滋作爽。
一群身着工作装的男男女女伏着头，进行作业。夹道旁的人流也蛮湍急。
见到林显的工作员，都微微点头致礼。
“辛苦了。”林显一一给予问候。
林显走到一台比其他还大的电脑台旁边坐下。
“有什么进展了？”林显把手中的装有梨子的袋子放下，拭着汗，说道。
“还没有。真的烦死了。本来嘛，以为只是件单纯的自杀案，等死者家属来认领，再查证就可以结案定论了。没想到查着查着，死者竟从‘自杀’变成了‘并非单纯的自杀’。”被林显问话的是一个叫姚树的警员，连连摇头回答道。
“这个你昨晚就已经重复n遍了。”林显有点不耐烦。他拿起袋里的一个梨子吃了起来。
“行，那我继续安静工作。”姚树伏头，继续刚才手头上的工作。他负责在电脑上整理资料。
林显咀嚼梨子的嘴巴突然停下。他开始沉默，整理着思绪。
死者17岁，叫明乐，是一个高二年级的女学生，5月28日晚上跳楼自杀。
昨晚警局接到报案后，林显连忙赶去。他那时才刚处理完一件凶杀案，晚饭都没吃，就忙到了早上七点，只休息了三四个小时。眼框顶着一层黑圈。这是他刑警生涯里常有的事情。
“目前来说，最具说服力的说法是：‘死者被强暴未遂，主动跳楼自杀’。所以，是包含自杀的性质，但又不是纯粹的自杀。”一个坐在姚树旁边、名叫张尧的警员转过身子对林显严肃说道。
由于昨晚接到案，现在是中午，目前警方还在初步调查中。
但这初步的调查，就已经确定了死者并非是纯粹自杀。
“对的。目前来说这是寥寥无几的线索中，有用的一条。也是最靠谱的说法。”敲打着键盘的姚树插嘴道。
“死者的哥哥说她生前曾被一个男老师纠缠骚扰。我和小组里的几个同事查了一下，他们学校是有那么一个老师。嗯，符合条件。”张尧点了一下头。
“假设一下，死者生前患有抑郁症，然后某一晚上在学校时被变态老师纠缠，受不了，跳楼自杀。”林显开口说。
“大概晚上十点死亡。”姚树对林显的假设做了事实补充。
林显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过她为什么会晚上去学校是教学楼，还没有明确的指向……对了，那个符合条件的老师叫什么？”
“郑为。”
“那就只能从他身上入手了。现在局里案子一个个接到得比流水还快。不把这案子解决，那到下下个月，也别想闲着了。”
林显很烦躁。他所处的这个小镇，从今年开始，案件就越来越频繁，还多多少少涉及到人命。现在他这个小组手头上还攒着其他案件，他也没指望其他小组接替。其他小组的人也如他们一样，忙得焦头烂额！
“组长，我觉得我们今年都别想闲了。”张尧盯着林显，说道。
林显点头。他理解。毕竟算前几年来说，这个小镇还算是蛮平安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命案也就最近才频繁发生。闲着的人是很难再适应繁忙的生活的。
“我的旅游泡汤了……非单纯的自杀，真头疼……”姚树嘀咕。
如姚树所说，他刚出警时，以为这起案子是“自杀案”，警方打算以此结案的。
可是随着案子的调查，一些不可忽略、无法否认的线索浮现出来后，让原本的“自杀案”变成“并非单纯的自杀性案件”。
警方调查时，死者明乐的哥哥明康，把明乐的日记提交给了警方。
明乐的日记里写满了充斥怨气和抑郁的文字，透露了一条信息：“有个死变态最近老是纠缠我！好烦！”
笔迹被调查过，大概率是死者书写的。不过也没有伪造的理由。
当然，这还不是把一起简单的“自杀案”转变成“非单纯自杀”的有力理由。
验尸报告上，明乐身上连一点指纹都没有。也没有擦拭过指纹的痕迹。
那所学校，也就是明乐死亡的地点，偏偏监控罕见，只有一栋主建筑配置监控设备。
那栋建筑的监控设备，关于那晚所涉及到的录像，又被消除的一干二净，连触及的一丝指纹也没有留下。
那晚有关指纹的线索和痕迹，仿佛都人间蒸发了。
这难道是巧合吗？
学校周围的居民，亲眼见过的人，倒是提供了一点线索：那晚有四个人进入学校。
到底是哪四个人呢？
林显极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精神精神。
“组长，又有新线索了。”一个年轻警员跑到林显面前，喘着粗气说道。
林显接过他手中的本子，也就是有关记录的：郑为在5月28日那晚出去过校门。
他是住在校内的单身老师。
林显摸了摸自己嘴巴下新生出的胡茬，陷入思索。
张尧把头扭过来，盯着那短短的一句话许久。他开口说道：“要不要准备调查？”
林显有点犹豫，但又好似下了重大决定一般。
“不要打草惊蛇。”
“这是一定的。”张尧说完，径直向外走去。
林显望了一下他的身影，继续陷入良久的思考。直到姚树开口说话才打断他的沉寂。
“你有没有怀疑过其他人？”
林显闻讯：“什么意思？”
“你就没有怀疑过……比如说，她身边的人。”姚树斟酌用词，谨慎地说，“像我读书的时候，班上的一些男生就经常追女生。有些比较极端的男生甚至说出‘如果我得不到你，就让我们一起死’之类的疯话……”
林显见姚树停下来，就替他把话说完：“你是觉得她可能是被暗恋的男生逼的跳楼自杀？”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对吧。我们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离奇的案子没遇到过？”姚树说着，摸了摸他发福的肚子。今年他刚跨过四十。
“你说的当然想过。毕竟连变态老师纠缠女学生的假设我都说出来了。”林显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这个我会去好好想想的。”
“其实我只是想早点结案而已。线索越多离真相越近。上面还有一大堆破案子堆着呢。说实话，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杂事碰的太多，烦透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要对自己负责……”
林显本想长篇大论来说教，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吵断。
“什么？”林显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内容，呐喊道。
姚树感觉到，他的声音里夹杂着的怒火，仿佛要燃向与他对话的人的灵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