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_第二十八回 集体婚礼别开生面 新老媳妇齐聚一堂
第二十八回 集体婚礼别开生面 新老媳妇齐聚一堂
眨眼间，正月初七到了。一大早，白云找出马林的军装，他穿戴停当，让调度员找来表弟徐志强，吩咐他开车去滨江机场，接一个叫曲爱军的战友夫妇和一位老人。随后，他伏在白云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便向大队部走去。此时，秦志军、窦建军和闵军已着装齐整，正在等他到来。金一男因食堂特忙而脱不开身。得知从北京和沈阳方向来的火车很快就要到站，他告诉战友们：“一会见到战友夫妇们回来，大家一定保持我们军人应有的庄严、威武、高大的良好形象，高兴也不许抹眼泪。出发”！说完，他不乏诡秘地向秦志军瞄了一眼。
来到车站不久，北京方向的火车刚好到站。马林率战友们快速向六号卧铺车门口奔去。门打开后，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梳着齐耳短发、身穿一件烟灰色厚毛衣的青年妇女拎着提包走了出来。紧跟着的马兰怀里抱着个梳羊角辫、模样俊俏的小丫头，一边用眼睛瞅着前面的妇女，一边向大家点头示意。扛着旅行皮箱、背着行李袋并且双手都拎着东西的牟兴军走在最后面。没等其他战友上前，秦志军未加思考，抢先一步跨了过去，大叫了一声“英莲”，便抱住最先下车的妇女“呜呜”哭了起来。这个妇女不仅毫不抗拒，任凭秦志军搂抱，而且边嚎啕大哭边说:“志军，你的心太狠了，不惦记我也该惦记小秦勤啊”！
“志军同志，还记得我刚来时说的话吗”？马林见大冷的天气，秦志军夫妇业已哭作一团，而且站里站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忙走进他们身旁：“报告湖北佬嫂子，五里铺马林和战友们前来接嫂子回家。请把这件羽绒服和棉鞋穿上，以免冻着”。马林说着，从窦建军手中接过羽绒服蒙在他们头上，把女式军勾皮鞋塞到秦志军手里。
“老姑老姑，那个抱着我妈妈的人是谁呀”？“秦勤，那就是你爸爸秦志军呀，快叫爸爸”！马兰一面回答小秦勤，一面把她送到正在给付英莲穿羽绒服的秦志军面前。秦志军连忙在媳妇脸上贴了一下，“你自己系扣吧，我抱抱秦勤”，说着接过一脸疑惑的女儿，叫了声“秦勤，想死爸爸了”，眼泪又不由自主流了下来。
不一会儿，沈阳和吉林方向的旅客列车陆续进站，接完王宏、吕玉珠夫妇，马林又领着战友们接来了梁军、张娟夫妇和高丽嫂子母女。回到五里铺后，马林告诉窦建军，分别把他们送到各自的新楼房，然后自己来到大队食堂找到老班长：“金一男同志，现在本支客人命令你，立即随我去你家里把两位鲜族客人接来这里，参加即将举行的集体婚礼”。
“怎么，你把我老乡送我家去了”？
“既然是你老乡，不送你家送谁家？少废话，赶快执行命令”！
眼见得今天的马林首长不同以往，异常兴奋，严肃的表情似乎是装出来的，金一男还是迅即答应“是，首长”！满腹狐疑地上了车。
下车后打开家门，见到白云正在帮媳妇朴英玉在穿衣镜前试穿羽绒服，他“啊”地一声大叫：“媳妇，你咋来了”？然后也没管白云这个兄弟媳妇就在跟前，上去就抱住朴英玉哭了起来。白云见状，知趣地走出门外，对正在车旁等候的马林说：“林哥，高丽棒子两口子正抱着哭呢。你导演的这出戏太精彩了”。
“嗨，没有我云妹这个副导演和好内助，林哥能导演好吗”？马林说着，搂过白云就在她脸上用力贴了一下。
回到大队食堂不一会儿，徐志强匆忙跑了进来：“大哥，你的战友、媳妇和她父亲接到”。马林和白云赶紧迎了出来。白云一手拿着一件和自己穿着一样的羽绒服，一手拿着一件男式羽绒服，分别送给女客人和随行的老人，叫她们赶紧穿上，以免冻着。曲爱军则面对马林，行军礼后紧紧抱住他：“首长，大哥，谢谢、谢谢！这是你弟妹翁根娣，这是她爸爸翁老伯”！
“哈哈，你嫂子还怕你们不回来呢，我说‘他敢’！快快快，弟妹、翁老伯快进屋暖和暖和，婚礼马上开始”。
突然，一台大客车开到食堂门口停了下来。马林一看，惊叫一声：“大姐，你们咋来了”？“唉，兄弟，听说梁军、小兰几个兄弟妹妹举行集体婚礼，大姐能不来贺喜吗？喂，兄弟”，孙秀云把马林拽到一边：“听我爸说，季副书记回北京第二天就跳楼了。你已经被选为中央委员，还被任命为省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你说说，大姐能不来喝你们的喜酒”?
此时，党办主任闵军已经组织其他战友和陈二嫂冯敏的姐妹们把婚礼现场布置停当。金一男、秦志军和梁军等新老夫妻陆续到来后，马林接过闵军送来的麦克，面对电视台姜记者架好的摄像机：
“五里铺的乡亲们、战友们、甜草县委的同志们和远道而来的省城下岗工人的代表们，以及特地从特区赶来的翁老伯和他的儿女们：伴随着新春的喜气，今天，我们欢聚在这里，祝贺并见证我的七位战友的新婚典礼，作为他们曾经的首长，我代表我的爷爷、妈妈、岳父岳母、媳妇和全体家人，表示深深的感谢！”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掌声过后，马林继续说道：“夫妻久别胜新婚。我所以说是七位战友的新婚，是因为本首长设计骗来了湖北佬嫂子付英莲、高丽嫂子朴英玉和她们的宝贝千金。请大家鼓掌欢迎她们的到来！现在请爷爷、妈妈，白叔叔、吴阿姨，县委吕书记、吕婶，孟大婶和翁老伯这几位新婚夫妇的长辈上台就坐，请金大哥、秦哥等战友夫妇依次排好，向毛主席等五位革命导师敬礼！向在座的长辈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下面，请七位夫妇面对面，各自退后三步，然后听我的口令前进。一拥抱、再拥抱、三拥
抱；面对摄像机，新郎亲一下新娘，然后抱起来就地转一圈，让全体来宾见识一下我们五里铺健壮、威武的男子汉和端庄、贤惠、健康、漂亮的好媳妇”。
这时，不知金一男趴在秦志军耳边嘀咕了什么，然后面对众人大声说：“我们首长整的太麻烦了，来吧，看我高丽棒子的”。说着大步向前，在金嫂子朴英玉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把她紧紧抱了起来，对着摄像机转了一圈还不肯放下来；秦志军看了媳妇付英莲一眼，见她脸色绯红，点了一下头，上前亲了一口，接着也像金一男一样把媳妇抱了起来转圈。
“战友们、兄弟妹妹们，两位老大哥老大嫂做出了表率，你们就不能勇敢些”？在马林的激励下，更是在全场来宾的不停呐喊声中，梁军、王宏、窦建军、曲爱军和牟兴军不约而同地抱起媳妇，对着摄像机转起圈来。
“对！我们这些革命军人，在战场上当英雄，在生产上打先锋，在爱情生活上也要勇敢往上冲。希望每一对战友夫妇，从现在开始，不管日后担任什么职务，遇到什么样的环境，都必须对得起同床共枕的爱人。否则，他就不再是我的好战友、好嫂子、好妹妹！请记住，当党员干部的，一不能贪污受贿、二不能腐化堕落，三不能以权谋私，四不能先人民群众而富。这是一条铁的纪律，执行好了才是我的好战友、好嫂子、好妹妹。大家如果同意我的建议，那么请面对辛辛苦苦为你们服务的本支客人，大家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战友们、高丽嫂子和妹妹们，现在听我口令，向首长敬礼、鞠躬”！秦志军说完，双脚磕地，两手中指紧压裤线，然后举起右手，向马林敬了一个军礼，金一男等战友也照此办理。朴英玉、付英莲等姐妹也纷纷向马林鞠躬行礼。“谢谢战友们、嫂子妹妹们”，马林同样回了个军礼后继续说道：“现在，请我的岳父、我们的老首长白栋梁将军致祝酒词”！
“乡亲们、战友们和各位同志们”，身着崭新的军服、胸前戴着一级战斗英雄等勋章的白栋梁少将接过话筒，连连说‘谢谢，实在太高兴了’！祝酒之前，我想请这些新婚的战友们和在座的战友们同我一起，高唱我们唱过了无数遍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向前向前向前’，预备-唱”！随着老将军一声号令，整个婚礼现场顿时想起了嘹亮的歌声：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人民的子弟
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 绝不屈服
英勇战斗
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
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
听！革命歌声多么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
奔向解放的战场
同志们整齐步伐
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向最后的胜利！
向全国的解放！”
唱罢，白将军向新婚夫妇和整个参加婚礼的人们分别敬了军礼后说道：“各位新婚战友，感谢你们，也感谢我的姑爷马林给了我这个祝酒的机会。过去，你们在部队里是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过得硬的官兵，现在同样如此。作为一个老兵和你们的老首长，我十分高兴和自豪。希望永远记住，我们是毛泽东思想大学校培养出来的革命军人，毛主席的‘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谁能敌’、‘兵民是胜利之本’和‘人民战争’等光辉思想，永远都是我们的军魂。人民的子弟兵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坚强柱石，绝不是某些野心家、阴谋家镇压人民的工具。虽然我们今天脱下了军装，一旦国家和人民需要，我们仍然可以重新穿上军装拿起枪，成为冲锋陷阵的战士。正像马林说的那样，你们今后不管在哪条战线和岗位上工作，‘当党员干部的，一不能贪污受贿、二不能腐化堕落，三不能以权谋私，四不能先人民群众而富。这是一条铁的纪律，执行好了才是我的好战友’、好部下！现在，请大家举杯，祝愿我这些好战友、好部下新婚幸福，孝敬父母，、尊老爱幼，白头到老，干杯”！
“现在，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的战友曲爱军的岳父、从经济特区赶来参加女儿、女婿婚礼的电脑公司董事长翁老伯祝酒”。白将军讲完话后，马林迅速把话筒递到曲爱军的岳父面前。
遗憾的是，由于是地道的闽南话，激动得流着泪的翁老先生说了半天，满屋子的人只听懂了“先生啦、女士啦”之类。直到他把话筒交给马林，说了声“谢谢啦”，马林才率先鼓起掌来。之后，他来到翁根娣面前：“弟妹，还是辛苦你一下，把刚才翁老伯的话给大家翻译一下吧”。
“先生们、女士们，我女婿的首长们，我衷心地谢谢你们！难怪这几年来，我的女婿睡梦中都经常喊叫，‘首长、大哥，对不起！我是被一个老乡骗了，这辈子做牛做马我也要还上这笔钱。请批准我归队吧，我离不开首长和队伍啊’！今天我才明白，他的首长、大哥和战友是你们这些可爱的、值得信赖和尊敬的好军人，再次‘谢谢你们啦’！我所以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是因为他不贪钱、不爱权、不会给当官的送礼，更不跨入我们那里无处不有的**场所半步，始终有一个人民解放军的精气神。因此我满意和放心，也知道女儿跟这样的丈夫不会吃亏，不会受气，只会幸福。在此，我代表我的女婿和女儿，诚恳地请求首长们满足他的心愿，批准他归队，一辈子跟随你们在这里，远离我的膝下我也无怨无悔。祝愿
我的女婿、女儿和他们的战友夫妇新婚幸福，万事如意。请各位先生、女士干杯，谢谢”！
“谢谢弟妹精彩的翻译”，马林接过翁根娣还回的话筒，望着早已泪流满面的曲爱军：“战友们、乡亲们、同志们，我代表五里铺大队党委郑重宣布，从即日起，曲爱军战友夫妇正式回归五里铺生产大队，成为和大家一样的社会主义集体的一员，大家欢迎他们”！
热烈的掌声过后，马林继续说：“不过有个要求，就是曲爱军战友夫妇在特区的事业不能丢。无产阶级的敌人可以盗用计划经济手段建市场经济，掠夺社会主义公有制资材搞资本主义特区，我们当然也可以利用他们腐朽没落的弊端来发展和壮大集体经济。希望曲爱军夫妇先熟悉一下咱们这儿的市场环境和形势，争取为发展甜草和滨江电脑事业做贡献。力争年底给翁老伯抱个孙子回去。好不好”？
“报告首长，我和媳妇已经说好，生个小子一定跟她姓翁”！
“干脆、痛快，不愧为我的战友”！马林接过曲爱军的话头，面对翁董事长：“翁老伯，您老人家听清楚了吗”？
“谢谢、谢谢！我还能说什么呢”!老人家说着，没等支客人再次提酒，竟一口干了面前的杯中酒。
“兄弟，大姐也要说几句”。这时，一头齐耳短发、大眼睛、脸型微胖和身材不失丰韵的孙秀云走到马林身边，抢过话筒：“叔叔阿姨们，兄弟姐妹们，我是滨江下岗职工饭店的孙秀云，代表我们三百多名下岗姐妹、兄弟向这七个兄弟、兄弟媳妇的新婚和重逢表示衷心祝贺”！
掌声过后，她拿出一万元钱：“兄弟们、弟媳妇们，瞧得起我这个下岗大姐和三百多名姐妹兄弟，就请收下这点心意。大姐今天也是求你们来了。年前，我们下岗工人集资四百多万元开了个百货商店，由于商品质优价廉，服务态度好，特别是没有假货，当天营业额就超过了一百万。这样大的摊子，大姐脑袋不够用，实在管不过来，希望大队党委给我们派个总经理和财务总管！听说曲兄弟两口子是做电脑买卖的，不如就到我们商场发展吧，现在每天都有顾客问‘卖不卖电脑’，咱们下岗工人哪儿懂这玩意！所以没敢设这个营业部。我们那已有一百多个党员，以后会越来越多，能不能给我们派个书记去？下岗工人特别是大姐我离不开党的组织啊！谢谢兄弟马林给了我发言的机会，更谢谢五里铺人民对我们下岗工人的无私支援，干杯”！
接过孙秀云还回来的话筒，看着她一口喝掉了杯中酒，马林带头鼓掌过后面对全场：“孙大姐和下岗工人的心意我们领了，但下岗工人刚集完资，经济很紧张，这钱我的战友、嫂子和弟妹们说啥也不能收，这是谁也不能违犯的纪律！谢谢大姐和广大下岗工人的好意。给你们派人去很有必要，过后请秦志军书记、梁军大队长他们研究完一定及时通知你们。关于成立党组织，按党的组织管理规定，你们现有一百多名党员，日后会更多，应为一级党委的框架，得经过滨江街道和中共滨江区委同意，建议立即向他们请示。希望你们在五里铺党委和人民的支持下，把下岗工人事业越做越大，直至造成一个离开集体就难以生存的全新的工人阶级队伍！现在，本支客人宣布，集体婚礼整个仪式圆满完成，取得了令人难忘的丰硕成果。所有前来祝贺的人们，我代表七位战友、嫂子和弟妹们，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请大家同饮此杯”！
就在马林干了杯中酒，婚礼宴席开餐后，大队调度员匆匆赶来告诉他，“省委申书记电话找你”。接完电话回来，马林叫来牟兴军，命他赶快去火车站找江站长买两张后天到北京的卧铺票，好让秦哥和嫂子回武汉。
这时候，秦志军、金一男、梁军和王宏、曲爱军各带着媳妇，挨桌给大家敬酒，喝得不亦乐乎。马林没理他们，径直来到爷爷、白叔叔、吕书记和翁老伯的桌上敬酒。期间，他趴在吕书记耳边说：“秦志军的任命下来了。我已给他请了探亲假，等他回来您再办理退休和交接手续好不？这期间您再和老县长从咱们甜草的未来着想，物色一个合适的县长人选，等志军回来立即上报市委组织部。另外，我考虑让王宏接任五里铺党委书记，兼任滨江下岗工人服务中心党委书记，让玉珠妹妹离职去担任总会计，两口子把那里捋顺了、锻炼好了再回甜草另行安排，您看怎样”？“很好，小林，我完全服从组织决定。王宏和玉珠两口子也一定会听从你这个大哥安排的”！
“哼，跟我争？你们还嫩点！报告首长”，这时候，老班长金一男来到马林身边，敬礼后说：“这几个小子争抢着明天要在家里请客，招待各位战友夫妇。我告诉他们，谁也别跟我争，因为我是老大哥，还得了‘怪病’，你说是不是”？
“好，老班长，就这么定了，明天都到你家吃大户，顺便逗一逗高丽嫂子”。得到满意的回答，金一男乐颠颠回到自己桌上：“告诉你们几个小子，首长有令，明天中午十一点，务必带着媳妇到我老金家喝酒，少一个也不行”！
散席后，送走全部宾客，马林把曲爱军夫妇和翁老伯领回家中。没等进屋，翁老伯突然停住脚问曲志军：“这就是你首长大哥的家”？得到肯定的回答，尤其是听到“我首长发过誓，全大队所有人都上楼后他才搬家”的回答后，翁老伯慨然长叹：“难怪你们铁了心跟他干，共产党的干部若都这样就好了”！
进屋落座后，品味着白云刚刚泡好的茶叶，清香四溢，翁老伯不住嘴地叨念“好茶呀好茶，不会是庐山云雾茶吧”？白云告诉他，这是我老妹子老妹夫刚从江西带回来的，据说是用祖传工艺炒出来的，比庐山的特级云雾茶还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