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打算沉思到什么时候！”是石智勇，“先把比赛完成了，行不行！我很想揍人啊！”
李义连清醒了，不是已经知道答案的清醒——眼下，还有比赛！最优先做的事情。
“那就快放开我！走！我们快回去！”
回到场边，比赛只剩下十几分钟。场面虽不是一片混乱，但也远不是井然有序，兴邦队几乎完全陷入了被动防守！现在在场的是刘锡，陈迪星，晏翔和苏世。
险情来临，阿吉再次强行超车，甩掉了跟随的陈迪星，在晏翔上来封堵之前，起脚，力量非常大的一脚射门！
“喝！”林风岚大喊一声，竟用双拳相迎，直接撞开了来球。即便是风岚也不能保证能用手接住射门吗……
兴邦队员阵脚未定，球又刚好弹到了阿东那里，一个传球，打门——再次奔风岚飞去。
“再来多少次都没有用！”
一样又是双拳，直直迎上高速向正面飞来的球，轰！甚至能感觉到球已达到了炸裂的临界态！球被风岚直接撞出边线，而风岚岿然不动，完全不像是刚刚才强挡出暴力射门的样子。
“你的挑战，失败。”风岚又一次骄傲地放话道。
现场气氛再次燃了起来，观众们连连赞叹，做出比射门更有气势的扑救，真是见都没见过！
“霸气！”“风岚牛b啊！”兴邦全体队员为此欢欣鼓舞，教练们也由衷发出了称赞。“快，死球了，换人！”李队兴奋之余，不忘做出调整，“现在轮到我们反击了！我们进攻也要霸气起来！”
“对！风岚的防守做的很好了，我们进攻端更应该做些什么了！”
这一次，常健换下了迪星，李队自己换下了晏翔。比赛只剩下七分钟。
“哥，我，我有点……”
“闭嘴！不要给自己发出消极的心理暗示！我们，怎么可能，被跑死！不可能！”
阿布依旧高速回防，紧跟住苏世的盘带。苏世从容地控着球，还不时的左右晃动，侧拉，而每一次或真或假的动作，都引得阿布警觉的移动，不让苏世有任何向前的空间。
突然，他竟把球传向了，有阿吉防着的李队！疯了么，阿吉一定会……什么？！
李队比阿吉更早领会了苏世的意图，抢先出脚一捅——撞墙配合！意识到，苏世已绕到了阿布身后接球……直接一脚！
打到了门柱！没有停稳就射，果然miss率比较高啊，苏世边想，边下意识的冲向反弹球的落点。没有拿到，球被辉山的3号汉族后卫接到，他快速过渡给了另一个汉族后卫，这个5号，罕见地自己冲向了兴邦半场，反击打响！
“这一次，绝对要进球！绝对要赢！”阿布用维语大吼着，疯狂地开始跑位，刘锡就快要跟不住了。而阿吉也激发起斗志，一刻不停地寻求摆脱，考验常健的极限。
苏世还在回追。我要不要上抢这个5号啊，……可是上抢的话，他万一传球，我就无法及时援助后卫线——李队用了六十毫秒的时间权衡，最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行动……
阿布终于甩开防守，跑向空挡，传球的好机会！而李义连，毫不犹豫，冲向阿布所在的方位，放弃了对5号的阻挡……这是！
“看你的了！风岚！”
我，我们，绝对信任你！
五号果然起脚了，不能再恰当的起射时机和角度！劲射向死角！
只见飞虎一跃，一道黑影，生生的吞噬了飞来的猎物——成功扑救！而且是直接没收了皮球！
而还没让观众来得及惊叹，林风岚一连贯的动作，翻滚，起身，然后迅速把球掷给了苏世，苏世开满马力带球反冲辉山半场！
两兄弟哪里肯让他就这么嚣张！卯足了劲向苏世扑去，但苏世某个时间段的盘带速度竟超过了两人的无球跑速度！苏世超过一个身体，绝佳的内切射门机会！
但让阿布阿吉万万没想到的是，苏世高速中竟做出了一个隐蔽的回传球动作！常健接到了球，而下一秒，他看都没看，看似随意的，向前方吊传——
也就在这时，有一个人，从后场一直，直线地冲向对面球门，似乎在后防线上憋了很久，就是为了此刻的狂奔一般，一往无前的，马力全开的，甩开了所有要跟住他的人。是刘锡，那个吊球是个提前量，是喂给向前方冲刺的刘锡的！
阿布阿吉随加速惯性冲出了底线外，已经无法上去阻挡刘锡。“出击！”阿布喊完立即觉得不对，赶紧又用汉语补充了一遍“门将出击！”
门将出了，但刘锡借着猛冲的劲头，跳得更高，完全把门将压在了下头，而且没有犯规。直接，高空头球轰炸！——
就这么越过门将，球重重的，砸进了球门。
现场爆发出了比赛开始以来最疯狂最熟悉的欢呼声，像是要为这场精彩的比赛渲染一个盛大的收尾。刘锡喊着，尽管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他还是快乐的喊着，要把自己的喜悦传达给苏世、常健他们。
“终于，成功了！”
“属于我们的进球！”
“我们的三角配合得分！”
三人拥抱在了一起，其它队友也一并拥了上来，“喂，可别忘了可是我手抛球发起进攻的哦，”林风岚半开玩笑地吐着槽，也加入了庆祝。
而剩下的3分钟里，由于李队“人海战术”的轮番拖累，阿布和阿吉体力完全见了底，加上落后一球的士气低落影响，尽管李队他们依然给出十二分的经历来死防阿布和阿吉，他们两人却都已拿不出能与之抗衡的气力斗志来战斗了……随着哨响，他们直接瘫倒在了地上。比赛结束，一阵阵的欢腾声衬托出的是他们俩的落寞的身影。
“哥，我们……”
“别说话，阿吉，我们才没有输，我不承认这是失败，他们制定的游戏，只承认他们所认同的价值罢了！”
“你们打心眼里，就看不起我们汉族球员是吧？”出人意料的，林风岚插进了两兄弟的对话。
“你？那个守门员……怎么，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阿吉用汉语问道，带着不欢迎的情绪。
“啊？别紧张，首先，我不是来吵架的；其次，你们的语言我的确不会，只是通过你的语气还有表情，我似乎捕捉到了点关于你们的态度的信息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学生会长，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吧……”
“哼！就
算是又怎样，你想说什么？”阿布态度更是强硬，话锋直接顶上林风岚的七寸，但林风岚却并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我啊，其实很敬佩你们。”
“咦？”两兄弟同时惊讶地发出声音。
“每次我挡出你们的大力射门，我都能感受到那种气息，那一种——两个男人，同是身为沙漠的骑兵，在夕阳下挥着弯刀决斗的气息。对，那种气氛，你们轮着向我发出决斗信息的一脚脚射门……但是，足球不是那样子的！”
“！！！”两人的表情又是一变。
林风岚继续说，“真正的足球，不是决斗、单挑，而是更多的寻求技巧、战术和配合。你们更多的，只是在孤军奋战，单纯的拼体力消耗拼身体力量，然后换一个虽败犹荣。这样无尽的循环，你们乐意继续下去？”
阿吉似乎有些动摇了，表情开始犹豫，哥哥阿布却仍不服气地反驳说：“那你真以为依靠你们那点小技巧小战术就能赢吗？如果我们是五个斗志昂扬、人高马大、体能充沛、速度如风的维族队员，你们还能赢吗？”
“没错，我们的确只会点小技巧小战术，但你不能否认这些元素对于足球比赛的重要性。”风岚觉得气氛好像有些危险，便尝试转移了一下，“呐，你们知道了没，第一名维籍球员被征召入选了国家队。”
“啊！嗯，是有听说……”
“嗯。我能理解，征召优秀球员的时候，你们似乎总是被忽略了。你们本来就自命不凡，再加上国字队伍的失败连连，更加深了你们的观点看法——身怀绝技却不被重用。而现在，有了第一个，就一定能有第二个，第三个……机会，再也不会等不来了。而在此之前，加强一下自己，了解下自己没有多加注意的方面，比如我刚才所说的，那不是更好吗……”
“最后我再补充几句吧，”林风岚开始准备，未了他说，“首先，没错，国家队踢得很烂，你们鄙视它是对的，我也是，但是，了不得的中原球员多了去了，是你不能想象的，也不是国字队的；第二，如果你们真的厉害起来了，就算国家队全员都是维族人，我也不会介意哦。”
“啊？”这句话让阿布阿吉搞不懂了，你这个汉人，说的是什么啊。接着林风岚给出了理由。
“因为我们可是同住一片国土之上的啊，无论谁代表国家，都是理所应当的。呐，若是国家队真的被维族兄弟门全包了，我可是开心的不得了——又多了这么多强劲的对手！”说完，风岚背身径直离去，留下沉思的兄弟俩。
“怎么样，刚才听完老许的豪言，你也**澎湃了吧老罗？”
“是啊！”老许是这次辉山中学代表队的主教练，阿布和阿吉本就是辉山的在读学生，带他们来赛无可厚非。不过老许的目标和理想远不止这些。
“我们应该努力不再局限于东部沿海地区，而是更多的从新疆、西南、西藏、内蒙、延边等边远少数民族地区培养和选拔优秀苗子，充分发挥民族球员的特征特点，凝聚全中华民族的力量，组建一支名副其实的真正意义上的‘中国队’！”如此气势非凡的想法，中国足球的“大一统”……想法不复杂，但却无比令人热血沸腾！而这些，正式老许接下来想要好好大干一番的事情！
“老许他们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发动者中国足球的心脏呢，”金老师感慨地说。
“嗯。我们也可以！以我们自己的方式！”罗教练也斗志高涨地回答道。
“真是的，队长跑哪里去了，”苏世搜索着，口头不停地怨着。比赛结束后，有人立即发觉李队不见了，进而大家想起了比赛中途突然倒下被送去医院的韦东，顿感不安。大家决定分开先找队长，找到了一起去，找不到了再想办法问出医院地点前去探望。
“……不对啊！”苏世忽的一灵光，“找什么找啊！看李队和韦东那关系，李队那担心过度的样子，肯定一比完就冲去医院了。才不会耐心召人什么‘大家一起去探望韦东吧~’，不像队长，而且情况很糟的样子——韦东的情况。”
没有叶琴或夏晓晴的手机号，折回去问一下老师关于住院地点的事吧。正要返回去，正面撞到一熟人。
“啊……对不起……琳？”
“嗯……你好……”
“你好……啊对了，都还没问过你全名，直接叫琳好像有点……”
“……噢！我叫……南宫琳。”
wow！很少见到复姓啊，而且南宫……更是没想到过有这么个姓。
“其实就叫我小琳好了，我没关系的……”小琳又补充道。
然后，尴尬了！过往人虽多，可依然打破不了两个人沉默的空间气氛啊。果然最好是说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吧？
苏世正要开口，谁料想小琳冷不丁来了句。
“你真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什么？信息丢失……按常理推说，是指不记得……她？可是不管是哪个，苏世已然就此呆住——她？我曾经认识么？可是直接说无印象，那不是太……苏世一边努力回想，一边端详起眼前的小琳。小琳娇小惹怜，依然乌黑中长发，白嫩肌肤，眼睛澈亮得似乎能照出正在凝视它的人的样子，清秀的她低着头，不同的是此刻的她不再一幅冷淡表情，而是带着微笑。
“真的吗？”见苏世迟迟不回答，小琳好像擅自采纳了她设定好的默认答案了，暗暗地笑了笑，然后勉强做出个正经的神情说了句“那再见”，就匆匆要从苏世左手边逃走。
“啊！”走得太急，好像绊倒了什么，小琳失去平衡，危险！苏世下意识的一抓……
好在没摔着，只是……此时的苏世由于事出突然，一时单手抓使不上劲，情急之下双手揽了过去，整个，熊抱住了小琳！！彼此之间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近到可以直接感受到对方迷乱的气息。小琳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她不由自主的，做出了自己的暗示，尽管这来得有些太快了……
好香的发香。面对如此近距离的小琳的**，苏世几乎就要陷进去了。
“啊？！”一个女孩伫立在不远处，吃惊地看着他们，不禁发出了声音。
小琳听到了声音，下意识的睁开了眼。苏世更是神经一震，像触电般放开了手，他这次终于确认下来。
“心芸！”
可没等他喊完，心芸早
已扭头逃出了他的视线，苏世追了出去，但心芸没有让苏世追上她。消失了。不，绝对不是幻觉，一直以来的都不是。
心芸，她真的偷偷来看我比赛了，苏世想，可是我让她看到了什么！苏世懊恼极了，可又想不出哪里找心芸解释，可恶……
正在这时，常健打来电话催苏世集合了。苏世敷衍了几句，挂上了电话。虽然有非常不安的预感，可心芸的事只能以后想办法，现在必须先集合……糟，把小琳给忘了，她该不会还在原地等着吧？
果然，当苏世慌张地折跑回来时，见小琳还呆在原地，她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苏世，她在等苏世的回复。可是，她问什么了吗？回复什么？
又一次，没等苏世开口，小琳先道了声谢，然后又一句恭敬的道别，微笑着离开了。她的笑容，好像更加的灿烂了。
“额？”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苏世琢磨着，小琳这个女孩儿，以前我真的见过吗？当我明显表现出不认识她记不起她的神情时，她怎么反而显得很欢喜？还有那意外的一“抱”，她的反应……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算了。苏世就这样，跑回了大队伍。
结果是，大家没有找到队长，但兴邦全体队员总算是通过教练组的联系来到了韦东所在的医院。可是因为是加急病房而且不是探视期，大家伙只好离开，这么多人熙熙攘攘的在医院过道里影响不好。在医院没有人见到李队。
“好的，叶琴手机号入手！”回宾馆后，苏世故意向刘锡炫耀道。
“啊！……号码也告诉我吧！”刘锡果然镇定不住了。“不行！想要的话自己当面跟叶琴要去啊！”常健也逗起刘锡来，“让你不入手号码。这种事是追女男人的必修课啊！手机培养感情~……”“哼！……”
“不过苏世啊，你让我打听叶琴手机号做什么啊，你可别横刀夺爱啊。”“去你的，那不会……”
叶琴，她很可能，知道心芸来过这座城市的事情，这就是理由。在打电话确认之前，苏世跟他们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不过，小琳的内容除外——他和小琳之间发生了什么，大概连刘锡他们听了都会不高兴吧，感觉自己有种正在脚踏两条船的罪恶感，而这样的男人谁都会鄙视不已……
第二场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早，在还没有开始训练、众人呼呼大睡之时，李义连独自一人早起，前往医院病房319探望韦东。经过一夜救护照看，韦东情况已经好多了，只是依旧昏迷着。总算得到医生许可，李义连坐在床边，开始像自言自语一样，温和地跟韦东说着话，聊起从前的记忆，他坚信这样可以唤醒他，用快乐的经历，激起她的回忆，让他的大脑活动起来，进而让他的意识复苏，只要……他能听见。
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李义连眼前。
……
“晏翔，你怎么来了。”阿碉邦邦和小锡正要高兴的上迎。
但只见得，晏翔的视线越过他们三个，坚定地锁定在那个女孩身上。他带着惊讶和激烈的情绪叫了她一声，“姐姐？！”
“什么！”三人吓了一跳，他叫的不是别人，正是陈警身这几天一直挂在嘴边的实习美女高中生裁判，曾婉悦。
婉悦十分吃惊，但她背着身子不让别人发现她的表情，接下来，她故作镇定的，开始回话。
“你来干什么？！臭小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才是我要问的，姐姐！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什么没跟我说……可没等晏翔问出这句，“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婉悦扔下这句，怒气冲冲地撞开身旁的阿碉，径直步出体育馆。阿碉尽管为没有说出的要说的话而沮丧，但眼前，似乎这对姐弟的事情更为让人在意……
一如刘锡以往的记忆，晏翔没有去追我行我素目中无人的姐姐，但这一次，他心中的不甘似乎又增加了好几分，眼睛似在燃火。
“什么时候开始的……当上了裁判，而且竟然走上了全国赛的舞台……”晏翔哀伤地自言自语着。知道身为执法员的曾婉悦情况的阿碉想解答他的疑问，但同时也怕说错什么。其它人几乎完全不明状况，只是不久之后刘锡才说了句，“回去吧，”带着晏翔步回宾馆去了。
之后，后半天晏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总是在思考谋划着什么。他也似乎，发现了些什么。最后是，也再第二天的大早上爬了起来，跟随了过去。
“是么……发觉了我会在早上来看韦东，所以第二个起床，跟了过来是吗……”这就是为什么晏翔会出现在医院吗？不，晏翔，我还不知道你的目的，你，为什么找我，难道……
“你还记得小月吧？”
“！”
和李义连的惊诧相反，晏翔却是刻意压制怒气的阴沉的脸。“我就是，‘小月’的弟弟。”
“不可能！小月的姓我知道，不是晏！”李义连爆出声反驳道。
“那你又对她的名字了解多少！？你不是还一直以为，‘小月’的月是月亮的月吧？”
“什么！……”
李义连如同暗吃一拳，显出不堪神情，“切，那又怎样？……你来就只想纠正我的错字吗？”
“当然不是！今天，我遇见姐姐了。”
“什么！她在哪，她怎么……”李义连大吃一惊，他禁不住抓住晏翔双肩摇动，急切地想要问出他想要问的一连串答案。
可晏翔拼命挣脱开了他，“放手！很早就注意到你就是姐姐的旧时好友，今天和她的见面让我下定决心一定要问你……姐姐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可恶……这才是我想问的！为什么变得不再联系，对我冷漠，今天你告诉了我姓氏的事……果然是家里的事情害的吧！”李义连喊着，仍不肯认输地继续抓着对方的双肩。
而晏翔也不甘示弱，借着愤怒，抓住了李义连的胸前领口，“不可能！我和姐姐的姓氏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我们曾经那么和睦！做弟弟的我那么努力地想守护她，给她温暖，凭什么就因为你的破坏……”
“谁破坏了！我，还有韦东，那么珍视她，我们俩发誓和她一定要友谊长存！可为什么，突然的，她反而不肯再相信我们的友情？不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人’？！”
“别……吵！……”
突然间，眼看要打起来的两人，分别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