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章 偷鱼
第一章偷鱼顾璐趴在堤边的棉花田里，轻松惬意地盯着在河边赶鱼的那位圆滚滚的胖大叔，以及胖大叔放在堤上的鱼篓。
鱼篓是用竹条编织的，口小而腹大，里面已经装了一半的鱼了。有黄鼔，有泥鳅，有鲫鱼，最多的则是草鱼。大叔又捞了几条鱼，他从渔网中将鱼抓起，然后塞进了鱼篓中，接着继续下去赶鱼去了。
趁着胖大叔下河的时候，顾璐连忙从棉花田里爬了出来，匍匐前进到鱼篓边上，将盖子解开，然后抓了两条最大的草鱼出来。随后他拖着草鱼快速爬回了棉花田中，在躲避阳光的同时，用青草从鱼的腮部穿过，将两条鱼串了起来。
等到胖大叔再捞了几网鱼后，顾璐又如法炮制地偷偷过去抓了两条最大的鱼出来。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日头已经偏西，打鱼的大叔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明明赶了好几条大鱼起来了的，怎么现在一看，全都是中等大小的，就没有一条大的？而且一个小时前，鱼篓里面的鱼就差不多是这么多了，中间又放了那么多鱼进去，怎么到了现在，还是没装满？
大叔站在堤坝上前后左右地看，可是这个时候的堤坝上除了他之外，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向来乡下这种地方多有水鬼之类的鬼怪故事，今天的事情就让大叔觉得心中有些发毛。他瞅了瞅河水，再看了看鱼篓，不安感越来越强。到了最后，他终于大叫一声“今天真是见鬼了！”，扛起鱼篓就跑，连赶鱼的网都丢在地上没管了。
等到大叔一溜烟地跑没影了，顾璐才施施然地从棉花田里走了出来。他身材远比同龄人更为高大，随手将穿成一串的大鱼背在肩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这是共和三十七年的夏天，顾璐已经十四岁了，正是处于一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何况他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在家里他每次都得省着点吃，不
然的话，以他的胃口，绝对能让弟弟妹妹饿的两眼冒绿光。
所以，为了自己那好像是永远填不满的胃口，他漫天遍野地到处找东西吃。今天碰到了这个捕鱼的大叔，就顺手摸了几条鱼回来，然后在小树林里面烤着吃了几条。剩下的则是带了回去给弟弟和妹妹打牙祭。
看到顾璐背着好几条大鱼回来，弟弟顾远成和小妹妹顾惜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特别是小妹顾惜朝，因为年纪还太小的缘故，口水都从嘴角流下来了。
“鱼.....鱼，大鱼！”顾惜朝拍着小手这样叫道。
顾璐将扑上来抱住他大腿的顾惜朝拨开，道：“都一边玩去，我把鱼煮好了再吃。”
顾惜朝却是不肯离开，抱着他的大腿摇啊摇的，“哥哥，哥哥，我要吃鱼嘛。”
“好，好，好，吃鱼，惜朝啊，你先放开我的腿啊，不然我怎么做鱼给你吃呢？”
顾惜朝这才放开了双手，后退了几步，然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哥哥用娴熟的手法，将那些鱼去鳞，去腮，再掏出内脏，然后用菜刀将鱼头斩下。将雪白的鱼肉切成极薄的肉片，再将其倒入滚沸的汤锅中。
汤锅里已经放入了切好的蒜苗，生姜等调料，并加入了些许的食盐，鱼肉倒进去后，只要片刻的时间，便能捞出来食用。事实上，切的这么薄的鱼肉片，如果在锅里面的时间过长的话，会因为煮的太烂而化掉的。
在一盘鱼肉被捞起来后，顾璐这才容许顾远成和顾惜朝过来吃。两人也不怎么废话，对视了一眼后，抓起筷子就开始大干起来。顾远成毕竟年纪大一些，他一边往嘴里塞鱼片，一边道：“哥哥你也吃啊！”
“嗯，你们吃就好了，我先前已经吃过了。”顾璐这样回答，虽然这是事实，但是他这样的行为还是让顾远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在这个食物匮乏的时代，香气扑鼻的食物的**就比什么都大，顾远成
也就放开肚皮大吃而特吃起来。
等到父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的时候，面对的就是已经做好的饭菜，和已经洗澡了的三个儿女，锅里炖着的鱼头也让劳累了一天的两人食指大动。作为国有企业的高级工程师，他们在这个时代也没有更多的收入去购买足够的肉食来给孩子们吃。好在长子十分懂事，不但将家中的弟弟和妹妹照顾的好好的，甚至还不时能弄些鱼鳖回来食用。
父母在口头上表扬了一下顾璐，也就没有更多的表示了。在父母那一辈人的眼中，对孩子就不能太溺爱，棍棒教育才是正道。至于为什么不用棍棒教育教育顾璐，那是因为这个长子成绩永远都是第一，也不调皮捣蛋，几乎就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而他们现在正是响应国家号召建设祖国的时候，每天都是忙的脚朝天，也没更多的时间来管几个小孩子。
顾璐对父母的表扬不以为意，第二天还是照样在放学之后四处游荡，想要再弄些东西来打牙祭。他摸了摸肚子，随着身体的进一步发育，他是越来越容易觉得饿了。
远远地看了昨天偷鱼的地方一眼，顾璐掉头就走。他向来小心谨慎，绝不会在这种小细节的地方露出破绽。然而，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心中便是悚然而惊。似乎，就有什么东西在身后一般。
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心跳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就像是有一个大力士在他的心房中用力地敲打战鼓一般。尽管心中惊讶，惊骇，他面上还是装的和没事一样，就连走路的步伐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位朋友，”身后忽然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就很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发现了？”
顾璐脸上的肌肉猛然跳动了两下，接着他就让他自己带着一张充满了惊讶的面孔转过身来，对身后的那个充满了压迫气息的危险人物道：“咦，大叔，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