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九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九）
水兰卿伸手覆上光罩，喃喃道，“兰儿。你等我。我先去把你的本体夺回来，然后，我就去给你寻找灵魄。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你等我！”
水兰卿一抹脸上的泪水，挥手止了自己胸口的伤，踏着步子从魔族的禁地走了出去。
他记得兰陵之前告诉他的话，她要他不去攻打天界。好，那他就不再攻打。
但是天子戍，这个不将兰陵本体还给他的混蛋，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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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凌霄宫。
魔族的人已经在水兰卿回了魔界的时候就跟随而去，神魔大战也算是救这样结束了。
神族死伤惨重，都是对魔族突然攻上天界愤慨不已，纷纷要求天子戍立刻整顿天兵带着他们攻回魔族。
而天子戍，只是坐在凌霄宫的皇座上，疲惫地挥了挥手，“神族，死得够多的了。你们，都回去吧。”
“天帝！”神族众人不肯就这样放过魔界，纷纷跪倒在了天子戍跟前，无声地表示抗议。
“神魔大战，于天界，是浩劫，于魔界，又何尝不是。倘若再打下去，神魔两界失衡，不仅这里，就是世间也要遭到劫难。”天子戍此刻的思维却是清楚得很。兰陵是古籍中所说的世间劫数，如今，大概是因为身死所以只应验了一半。
神魔大战毕竟发生在九重天，里地上的人间相隔甚远。兰陵既然已经身死，他又何必眼睁睁地再看着神魔两族又起纷争，到最后毁害世界呢？
“到此为止吧。”天子戍只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乏了。
他在忘川之源守了八百多年没觉得累过，在这八百多年里每天都要抽调灵气给兰陵修炼他也没觉得乏过。至如今，兰陵已死，忘川之源还留着的，只剩下兰陵的本体。也必当不会久活。
他是真的觉得累了，觉得乏了。
“天子戍！”水兰卿孤身前来，直接就找上了天子戍的凌霄宫。
众神族一瞬间摆出备战的姿态，若是能在凌霄宫中击杀魔族
之主，也可解他们丧亲之痛。
然。天子戍抬头，所下达的命令却不是敕杀令，“你们都回去吧。这是我和魔君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天子戍：“去将外面的战场整理好，去找司命，关心一下死了的神族，以后会如何吧。”
众神族虽然愤愤，但还是听了天子戍的话，纷纷退离了这凌霄宫。
水兰卿一瞬间逼到天子戍面前，伸手抓住天子戍的衣领，“说！兰儿的本体在哪！”
天子戍被水兰卿一下子从王座上提了起来，看着水兰卿眼底血红的眼睛，自己的眼睛里却是了无生机，“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就放开我，随我来吧。”
水兰卿皱着眉头，将天子戍扔回了皇座上，冷冷道，“带路！”
天子戍却是不想再管这些，起身，连衣领都没有整理，带着水兰卿从凌霄宫后门走了出去，在忘川之源的外围停下。
“水兰卿，你是真心爱着兰陵的，对吧？”天子戍停步，却不看向水兰卿，如此问道。
水兰卿皱眉，摸不准天子戍的想法。他当然是真的爱着兰陵的。
就听到天子戍继续说道，“那你就不要把你接下来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天子戍提步走了进去，“就是这里了。兰陵的本体，就在这里。”
水兰卿在跟着天子戍穿过层层灵气之后，有些顿了脚步，这旁边流淌着的是......“忘川？”
可是忘川不是应该在地府吗？忘川之水，可洗尘俗。孟婆在奈何桥上给轮回的人喝的孟婆汤，就是忘川之水调制出的。这忘川，又如何会在天界？
天子戍知道水兰卿的疑惑。这本来该是每一任天帝才会知道的事情，只是这事情都到了如此的地步，把这些事情都告予水兰卿，也确实没什么大碍了。
“这里是忘川的尽头。忘川之源。”天子戍看向缓缓流淌的忘川之水。
世人皆以为忘川流淌在地府，那么忘川的尽头也在。实则不然。忘川在开天辟地之初，是用来洗涤一切的。不仅仅是尘俗，更是
连喜怒哀乐等七情六欲都可以洗净的地方。若是再说得直白一点，忘川，根本就是为了造神而诞生的河流。
女娲造人，却给了人类七情六欲，终是要借由神灵来管理人间。所以便有了忘川用以洗涤凡人的尘俗，好让他们灵台清静能够执掌人间。
只是后来，凡人魂魄成型，但身体却没办法一直承受魂魄的力量，所以便有了转世轮回。但若是让凡人带着记忆再次投生，必将扰乱世间秩序。因此，忘川被引流至地府，用意调制孟婆汤，好让凡人忘却前尘，好自投胎。
“这忘川之源，也就后来随着女娲，一起到了九重天上。”天子戍点到即止，并没有再多地讲述。也没有告诉水兰卿，这忘川之水，不仅能洗涤尘俗，同样能洗涤神魔。凡天界神族仙灵有违反天规者，皆要入此禁地，受忘川之刑。洗髓易骨。化作凡人，投胎人间。
天子戍在兰陵的本体面前停下了脚步，“兰陵生长于此，本就是违背了天道的存在。天界古籍所著，是为世间劫数。”
水兰卿上前，蹲在兰陵的本体前面，伸手，触及的，正是是他所熟悉的兰陵的气息。
“生长在忘川之源的植物，除了这里，再没别处可去。”天子戍漠然。告诉了水兰卿全部的事实。
水兰卿一瞬间心底又是气愤又是愧疚。
他明白了天子戍到底要说什么。也相信了天子戍的话。不然，根本就没办法解释，兰陵在凌霄宫成神的时候竟然会引来足足三百三十三道天雷降下的事情。
兰陵是违背天道而生的妖，所以天道每每到了兰陵变得更上一层楼的时候都要试图将兰陵扼杀。
世人皆道忘川是洗涤罪恶的河流，若让人知道了兰陵是生长在此的兰花，必当会有人知晓兰陵是世间劫数。到时候，兰陵不死也会被众神合力屠杀。
“兰陵知道这些事情吗？”水兰卿最后只能问出了一句这样的话。
天子戍摇头，“我告诉她，她能够在这里生长而出，是得了天地的大气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