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之龙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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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翻云覆雨_第一百七十二章 言惊四座



纪嫣然将玉箫放入器具内,嫣然一笑,道:“韩非公子请恕嫣然无礼,斗胆向公子请教一个问题。”

韩非未料到纪嫣然再次第一次向自己发问,受宠若惊,道:“只要.....是嫣然小姐的问题,韩非......愿意..知无不尽。”

纪嫣然娇媚一笑道:“公子在《外储说左上》中说:“人为婴儿也,父母养之简,子长而怨。子盛壮成人,其供养薄,父母怒而诮之。子、父,至亲也,而或谯或怨者,皆挟相为而不周于为己也。”又在《备内》说:“医善吮人之伤,含人之血,非骨肉之亲也,利所加也。故舆人成舆,则欲人之富贵;匠人成棺,则欲人之夭死也。非舆人仁而匠人贼也,人不贵则舆不售,人不死则棺不买。情非憎人也,利在人之死也。”。韩非公子是否认为人性本恶呢?”

韩非尚未来得及回答,一旁的魏国大夫徐节哈哈一笑,道:“韩公子的大作,徐节也曾拜读,立论精彩,可惜却犯了令师荀况的同一毛病,认定人性本恶,所以不懂以德政感化万民的大道,专以刑法治国,行欺民愚民之政,以公子的才华,竟误入歧途至此,实在令人惋惜。”

徐节的批评源于对百家争鸣时期一个重要论题的争执,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在这个看似简单实际上却直指人本质的问题上,即使是统一派别的人也有着迥然不同的看法。六道之中儒道先贤孟轲认为“人之学者,其性善”。然而另一代表人物荀况却认为“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为了支持自己的论断,还专门作了论述,说:“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然则人之性恶明矣,其善其伪也。”

显然徐节属

于儒道内性善一派的阵营。

韩非呆了一呆,想不到徐节如此不客气,对他提出不留余地的批评,心中有气,虽满腹高论,但愈气下更是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龙阳君、白圭、嚣魏牟均脸现冷笑,“欣然”看着他受窘。看着儒道内人互相倾轧,他们自然会置身事外。

田步乐已经略微了解目前战国的形势,他的老师柳宗海之前曾经说过,如今天下学说以六道的势力最大强大,六道分别代表着法家、兵家、墨家、儒家、纵横家和道家,这六种学说在天下的拥护者最盛,周王室衰微以来,天下大乱,天下有志者均在思考未来的出路。六道都想要让自己的学术一统天下,成为绝对的统治者。这些人使尽浑身解数,上至游说各国君主,下至主动接纳平民百姓。战国时代的江湖同样受到这六道学说的影响,彼此间争论不休。那些武力强横的人被这些学派的治国思想吸引,自愿受其驱使,不断相互攻伐。

纪嫣然则蹙起黛眉,既有点为韩非难堪,又对他的张口结舌颇为不耐。

田步乐忽然觉得纪嫣然举行的这种晚会有点像后世的那种沙龙,很适合进行畅谈和交流。不过纪嫣然显然没料到,韩非的文章如此精彩,但竟然是个口吃者。想到这里,田步乐倒是想起来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曾经读到过一篇关于治疗口吃的论文,也许可以帮助眼前的韩非公子。只是若韩非变得口若悬河,他会不会把纪嫣然的芳心夺去呢?他虽然对纪嫣然并不报太大的希望,可是却不想这么美好的女子被其他的男人所拥有。

这真是令人矛盾的想法。

此时徐节见韩非毫无反辩能力,更是趾高气扬,若是这场辩论传出去,必然会对韩非的名声造成极大的打击,而徐节则会成为儒道新兴的人物。他趁机猛攻,得意放言道:“至于公子说什么“举先王、言仁义者人盈廷,而政不免于乱。”,“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无私剑之捍,以斩

首为勇。”,否定先王之道,更是舍本忘宗,正如起楼,必先固根基,没有了根基,楼房便受不起风雨,这根基正是先圣贤人立下的典范。”

众人听到徐节的话,都深以为然,当然也不排除因为纪嫣然而故意的一起攻击韩非。毕竟纪嫣然到目前为止,对韩非表现的最为热情。

田步乐虽然对韩非的处境很是同情,不过听完徐节的话,感觉确有几分道理,韩非的学说虽然是法家的集大成者,然而已经走入了另一个极端。尤其是“明主之国,无书简之文,以法为教;无先王之语,以吏为师。”这显然是后来的秦始皇用来“焚书坑儒”的理论依据。

事实也证明这样的愚民政策并不有利于历史的发展。怪不得韩非的理论在韩国没有被采用,因为若是按照他的学说,韩国恐怕不用别国进攻,自身已经要大乱了。

徐节神情庄重,朗声颂道:“为政以德,比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顿了顿又念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以格。”

这几句话正是儒道的开创者孔子的名言,意思是治国之道,必须从道德这根本做起,才可教化群众,使国泰民安。

韩非满脸通红,一时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咳咳,韩非公子的观点虽然部分有失偏颇,但是尚有可取之处。”

田步乐见韩非气的几乎要爆血管,心中不忍,插口道。

立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到他身上来,徐节沉声道:“下官愿闻高论。”

田步乐感到纪嫣然的灼灼美目正盯着自己,暗忖怎可在美人之前颜面扫地,勇气大增道:“刚才徐大夫和韩公子争论的不过是“德治”和“法治”的分别。其实两者并不对立,为什么不能德治和法治相互结合呢?”

田步乐的话刚说完,座下的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嚣魏牟冷哼道:“步乐公子说的轻巧,殊不知这两个哪个为先,哪个为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