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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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九十五章 兄弟之心

黄超领着吴珉来到小镇之外的一处民宅推门便要进去,吴珉却在其后叫住。

“贤弟,此处是何地,难道是那刘义居所?你为何不叫门便欲入内?你们交情难道以厚到不分彼此?”黄超行径,吴珉本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实在忍不住了,于是问道。

“吴兄为何如此小心?此乃小弟寒舍,吴兄只管随我进去便是。”黄超笑道。

“贤弟已迁居至此?”吴珉奇道。

“当然。”黄超道,“难道我也是如你一般偶然前来不成?我们两人都偶然前来,然后再在此地相遇,世间怎有如此巧合之事?”

“贤弟何时迁居于此?”吴珉笑道。

“哦,对了。那个店小二叫你黄掌柜,你在此地经营生意?”吴珉打量着眼前的房屋,不大,不豪华,不张扬,但却比较整洁舒适,正是居家之所,不禁点头叫好。

“哈哈哈。吴兄现在相信了?”黄超道,“不做些小本生意,怎么度日?”

“贤弟如今经营何物?愚兄来为你跑腿混口饭吃如何?”

“吴兄先别顾说笑,我们进屋再说。”黄超笑道,“你面生,那刘义手下看到你还是不好,我们进去慢慢聊。”

大门并未上锁,黄超推门便进。吴珉被黄超带入正堂,屋里陈设简单朴素,但该有的家什还是一应俱全。黄超只有一个家童,乃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两人方坐定,他便泡来一壶茶。两人便一边饮茶一边畅叙离别之情。

黄超已迁居此地五年,经营着茶叶与丝绸生意。昔日,吴珉家出事,与吴家很多有关系的人生意皆都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黄超家自然也不例外。为怕被朱勔以同样的方式陷害,黄超便与家人迁居到了外地很远的地方。后来做起了一些小本买卖,但那些地方人生地疏,生意很是不好。

在五年前,为多挣些银钱,黄超决定再次回到鄂州,一则这里熟人较多,再则,他想找到吴珉。黄超回到鄂州,见到鄂州城里已被胡坤搅得甚是混乱,很是害怕,心中也有不满。胡坤与吴珉交好他非常清楚,他亦知晓吴家出事后吴家便是有他帮助,他本对胡坤很是佩服。可他不曾想到,那个帮助吴珉的人竟然会有这样蛮横的一面。

看在胡坤帮助吴珉的情义上,黄超对他只是有些失望的感慨一番。他与胡坤只是在吴家见过几次,并无深交,并未放在心上。他只要在他那里打听到吴珉就行。可令他更没想到的,在打听吴珉下落的时候,他打听到胡坤的恶行远远不止横行鄂州城那么简单。

知情人告诉黄超,吴珉已被胡坤指使去了四川,营救两川首富王诚去了。那些知情人讲,吴家以及那王氏,原本都是胡坤所害。不但是这两家,胡坤勾结朱勔还做了许多数不清的坏事。

黄超真是怒火中烧,可他人单势薄,武功平平,根本无法与胡坤抗衡,只能忍气吞声。他与吴珉关系非常,胡坤已是知晓,怕遭陷害,他不敢在鄂州落脚,亦不敢回老家,于是便来到这里。

此地离他老家与鄂州城亦不过几十里,他既可当做老家,亦可与原来的旧友联系,做上生意。从迁居至今,已是五年。

有了吴珉家的教训,黄超只身一人前来此地,他的父

母仍旧住在外地,并未与他一起搬来。也因他一人在此,此处房屋便建造得比较简单。黄超亦不想太招摇,免得引起胡坤的注意。

吴珉也把这些年来的所有经历告知黄超,两人非常感慨。黄超对吴珉甚是牵挂,而吴珉却不曾惦记过他,吴珉无比惭愧。

黄超不但惦记吴珉,亦时时刻刻想着为他复仇。这些年,他一边经营生意,一边密切关注胡坤的行径。一直都在伺机除去胡坤,但只因他不论功夫以及人脉皆远不及胡坤,未敢动手。

吴珉对黄超的情义无比感动,两人畅快一叙,不觉间竟道了掌灯时分。家童前来请示黄超,时辰已晚,是否可以开饭时二人方才发觉。

他乡遇故知,真是人生一大快事。晚上,两人又是抵足夜谈。黄超告诉吴珉,那刘义并非如“惠人来”酒家掌柜所言是个好人。他也并未做生意,而是打着做生意的幌子与胡坤勾结,同流合污,一起干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比较聪明,知晓兔子不食窝边草之理。再者,这个小镇总共不过两百户人家,并无那种大富大贵的主,也没有多少油水。胡坤早已不在乎这些小钱,自然也就听从刘义的话,未曾对此地进行搜刮盘剥。

那刘义很有心机,故意放出风来,言说他在做生意,且与胡坤有交,胡坤是因为他而未对此地盘剥。果然,百姓早已知晓胡坤的厉害,对他感恩戴德,很是尊重。

吴珉虚惊一场,回想起“惠人来”掌柜的话,颇有漏洞,那掌柜只说刘义在做生意,而并未说他在做何生意。原来这一切都是刘义自编之词?真是万幸,如若没有碰到这位故友,恐怕此时吴珉已在胡坤私设的刑堂之上了。两人又聊了一宿。

次日一早,黄超便出门,他让吴珉权且暂住,至于寻找胡坤,打探王氏消息,一切由他去操办。吴珉脸生,如果只是在大街上闲逛,定不会有人注意,如若到处打听胡坤,一定会有人警觉。那大街之上,难免会有胡坤走狗,他们定会为胡坤通风报信。吴珉又是一通感激,为保完全,只得依其计而行。

可让吴珉不曾想到,当夜晚黄超回家之时,却对寻找胡坤以及王氏之事只字未提,吴珉好生失望。不过想到黄超亦不能大张旗鼓去办此事,而那胡坤与王氏兄妹又不是那么容易寻找,总得需要一些时日,况且他还得兼顾生意,吴珉便又把心放回腹中。

然而,一连数日黄超亦不提此事,每日只管早出晚归,叮嘱家童好酒好肉招待吴珉。吴珉有些按耐不住,但又不好言明。黄超似乎已忘却自己承诺一般,与吴珉只谈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偶尔提及他的生意,对自己承诺之事一直只字未提。

“贤弟,你的生意可忙?要不愚兄前去帮你搭理搭理?”一日,吴珉实在忍不住,旁敲侧击,与黄超提出心中所想。

“不碍事!”黄超似乎并未理解吴珉心思,大笑道:“你是我的贵客,只管在家玩耍便是,小小生意,用不着吴兄出手。”

吴珉只得又把担心放下,每日郁郁寡欢,却又不好开口。然半月过去黄超依然如此。黄超总是让他放宽心,一切不用顾虑,可吴珉发觉,他并非是忘却那件事情,而是在刻意回避。吴珉那份担心实在再难掩饰。

“贤弟为何故意捉弄愚兄,明知愚兄万分着急,却对胡坤王氏之事只字不提?”

一日傍晚,吴珉收拾好行李,等在门口,见到归来的黄超,便直言不讳道,

“贤弟若是觉得此事难办,请明言,愚兄这就亲自去处理。”

“吴兄!小弟可有怠慢之处?办理此事却有困难,可你得容小弟慢慢解决啊?”

黄超满脸惭愧,赶紧接下吴珉行李,“吴兄,我们回去再说可好?”

“对不起,贤弟,你的盛情我知道。愚兄一生漂泊,就算家父在世之时,也是走南闯北的奔忙生意,难得清闲。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清闲一段时间,愚兄真是从内心感激。可是胡坤一直都在四处为非作歹,而王氏如今四分五裂,拖延一日,便多一分危险。愚兄就此别过,等日后除灭胡坤,救得王氏,再来与贤弟叙旧,并誓为贤弟鞍前马后,以报知遇之恩!”吴珉接过黄超手中行李,为黄超抱拳深鞠一躬。

“吴兄!”黄超惭愧至极,亦失望至极。

“对不起,贤弟!”吴珉也是满脸惭愧,慌得转身掩面便走。

“吴兄真心欲帮助王氏乎?”黄超道。

“王氏与我有恩,今受胡坤离间,誓要洗清自己,亦为王氏解祸,怎能不真?”吴珉回头道?

“可我听闻吴兄又许诺胡坤之妹,不加害胡坤,此事可真?”黄超道。

“也是真!”吴珉道。

“然而,如此兄长何以两全?”

“只能走一步观一步也,倘若胡坤能听劝告,放下屠刀,叫出财宝,分给天下穷苦之人,我自当放过他。倘若他一意孤行,我就废了他,甚至万不得已杀了他。至于胡静,我自当登门谢罪。”

“哈哈哈。”黄超大笑,“兄长一生光明磊落,但此话却不实也!那胡坤岂能回头?你只有杀了他,或者废了他;你既已承诺其妹胡静,又怎能食言,你又怎能杀她哥哥,就算是把他变成废人,恐怕也会于心不忍。你若杀了他,亦或是废了他,然后再去向胡静请罪,让她处置你?据我所知,那胡静可是天下罕有的巾帼女子,知情重义,她又怎能处罚你?而你肯定只有惩罚自己,向她谢罪。可你若是这样,吴母有该如何?我今不告诉你一切,乃是为兄长考虑,免得兄长为难。小弟用心,还望兄长理解。”

“也许贤弟说的有理,但是,胡坤在一日,百姓就一日不得安宁。就算我不杀他,也一定要废了他。”吴珉道:“贤弟用心良苦,吴兄在此谢过。日后一定回报。”吴珉说完回头便走。

“如若兄长真能下得狠心,那就请留步。小弟已为兄长定下一个万全的屠胡之计。只要兄台出手,胡坤定无招架之力,逃脱之机,只有任你宰割?可好?”

“贤弟此话当真?”吴珉大喜。

“当真!只是兄长之话也是否当真?”黄超道。

“当真!”

“若兄长临时变卦呢?”

“任凭贤弟唾骂,处置!”

“好!”

黄超大笑着携起吴珉的手,回到屋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