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卿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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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想独占他一人

    次日晨,庄望剑将京城中庄府的半数人都调到平城来,同时派人去那两个村子,将村民所中暗器取出,然后埋葬。埋葬完以后,便守在那些射箭手边,防止晋杨的人再做手脚。

    等做完这一切,他就广发英雄帖,将江湖各大门派都召集起来,前来平城开第一次正式的武林大会。

    京城是各大门派的聚居地,但是由于在天子脚下,加上夏旭与他的诸多矛盾,如此隆重的大会难免会让人生疑,而选择离京城不远的平城这种小城,行事更为便利。

    这次大会,他一定要将晋杨的罪行公诸于众,并让其为其罪行受到应有的惩罚。同时杀鸡儆猴,让其他在暗中使坏的门派收敛。

    大会的时间选在腊月中旬,以切磋武艺为名,将江湖上德高望重而不在任何门派的人邀请来,目的是让晋杨无法逃脱制裁。

    而这些布置完成后,庄望剑余下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快速恢复功力。除了蓝玉在帮他以外,他还必须要自己研习那些剑法,以求在其中突破。

    在此种种事情之间,夹杂着庄良的葬礼。因在平城离世,故而借木蓝府行了葬礼。

    庄良没有亲人,也没来得及交上朋友,仅有的几个认识的人都还在京城,葬礼上出席的人多,但真正难过的人少。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蓝田压抑着的哭声久久回荡,让这凄凉的葬礼更显悲怆。

    葬礼以后,一直躲着庄望剑的蓝田终于主动走到了他的身前。

    看到蓝田怯生生的站到自己面前,庄望剑连日来的阴郁的心情终于有所好转。他走到蓝田身前,轻声道了句“对不起”。

    蓝田拼命地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冲上前去抱住庄望剑,一句句的重复着“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

    庄望剑将蓝田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知道蓝田想说她将所有的痛苦都发泄到他的身上,他知道蓝田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懊丧。他知道她的悲伤,知道她的无助,知道她的无能为力。因为这一切的感情,他都亲自遍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蓝田最大的感受,是那天晚上的震惊与害怕。

    那晚,她最亲近的剑哥哥消失了,而一个来自地狱的灵魂侵占了他的躯壳。

    而她,躲在了蓝玉的身后,没有走上前去抱住问他怎么了。

    “对不起,剑哥哥。”以后,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不管了。

    .

    入冬以后,平城很快就下了第一场雪。蓝田今年不似往日一般快活的到处跑,反而是坐在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起了呆。

    杜鹃进来,见自家小姐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有些不适应,又见她一直看着镜子,便打趣起来:“小姐这是怎么了,竟也像个女儿家似的在对着镜子发呆了。”

    蓝田回头嗔了杜鹃一眼:“我以前怎么就不像个女儿家了,敢这样说我。”

    杜鹃立刻数起蓝田的罪行来:“小姐这样说也不知羞。每年下雪,您打雪仗可比男孩子打得凶;琴棋书画,样样不精;每每下厨,都将厨房弄得一团糟……”

    “好了好了好了。”蓝田忙将杜鹃打断。她这样说下去,不知道要将她说成什么样子,“我可是江湖儿女,哪里能像官宦家女儿一样娇弱。”

    杜鹃接着嘟囔:“可小姐也没有将我们家的毒功学得精通啊。”

    杜鹃说完,却没了蓝田的回声了。转眼看去,蓝田又对着镜子发起了呆。

    她顿感蓝田有些不对劲,靠近一些,碰了碰蓝田:“小姐,怎么了?”

    蓝田轻轻叹了口气:“杜鹃,再过一两个月,我便要满十五了。”

    杜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些日子以来木蓝府都在为了大会做准备,少有人像以前一样已经开始准备蓝田的生辰了。

    她以为蓝田在为此事苦恼,便安慰她:“小姐,掌门一定不会忘了您的生辰的,只是武林大会兹事体大,而且咱们承办以来,许多门派便开始攀炎附势,这是对我们极好的一件事。”

    蓝田摇头:“我并非是因此而生气,木蓝府能繁盛起来,我也很开心。只是……”

    听见蓝田的声音停了下来,杜鹃朝蓝田看去,发现她的脸颊攀上了少许的红晕,于是恍然大悟。

    “哦——原来如此,十五岁是及笄之年,该是女子出嫁之时了,小姐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少爷,想要满了十五岁便马上嫁过去?”

    蓝田挥着小拳头朝杜鹃打过去:“哪有的事,数你最爱胡说。”

    嘴上这样说着,脸上的红晕却更盛了。

    为什么杜鹃这样说的时候,她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庄望剑的面容呢?

    大概是,这世间再不会有同他一般能如此完美而愿意将她宠溺至此的男子了。可是,这原本理所应当的宠溺,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心中,她是谁呢?

    蓝田慢慢地走到门前,杜鹃便顺势将披风给蓝田披上,可蓝田并没有要走出去的样子,而是对着大雪发呆。

    今日小姐发呆的次数是否太多了些,杜鹃想着,又戳了戳蓝田:“小姐……”

    蓝田伸手,柳絮般的雪便顺从的落到了她的手心:“杜鹃,我记得我们还在京城的时候,那年下了很大的雪,我和许林安在堆着雪人,便看见剑哥哥背着弦儿从我门前路过,两个人全身都暖洋洋的。那时候我很不开心,却不知是为什么。”

    杜鹃全然不知蓝田此时在想什么,只能在一旁应和着:“奴婢当初是没有看出来您不开心的。”

    “是啊,当初我还小,全然没有那份心思。”

    那份想要独占他一人的心思。

    而现在,有些感情慢慢清晰明了,有些问题她开始想要问出口来,有些事情便永远逃不出她的回忆。

    她又对杜鹃说:“我该问问他才对。”是啊,她从来不该是这样犹疑不决的女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庄望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