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纪晓岚早已候在门口，等着皇上和阿哥格格们。
“臣恭请皇上圣安。”
“晓岚不用多礼。小燕子，快来见过纪师傅，纪师傅知识渊博，才气横溢。想你这‘还珠格格’之名，正是拜他所赐啊。从今以后，朕更是要倚重他作为你的启蒙之师。你要向他好好学习啊。”
“臣贺喜格格玉体康复，今后得以为格格讲书授读，是臣的荣幸。臣自当尽心尽力啊。”
“纪师傅，好说好说。”小燕子行抱拳礼。
纪晓岚差点没反应过来，惊得点点头。
“纪师傅，班杰明也来旁听了。如意馆的事再忙，也舍不得纪师傅的课啊。”
“哈哈哈，班杰明学中文还真用功啊，小燕子，你可别输给班杰明啊。别看他是个洋人，中国文化却懂得不少啊。”皇上说。
皇上的一番夸赞，让小燕子心里别扭，她瞪着班杰明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会输给他啊。”
“好，那咱们开始上课吧。”
“皇上，格格，请。”
所有阿哥格格都坐好之后，纪晓岚开始了对小燕子的考核。
“今天是还珠格格初次入学，臣想，不妨抛开那些有厚又重的书本，做些轻松有趣的事，格格以为如何？”
“糟糕，要考我了。”小燕子心想，然后偷偷转头，一下看看朝雨，一下看看永琪，一下看看尔泰。
“那么臣就来出些对子。”
“对子？”
“别怕，臣出的只是两字对，不难。”
小燕子点点头，又偷偷看向朝雨他们。朝雨眨眨眼，示意小燕子待会儿听她的回答。
这是，远处传来钟声，纪晓岚灵机一动：“好，臣出的对头是钟鼓。”
小燕子看向永琪。永琪捂着嘴轻轻地说；“锣钹。”
小燕子一头雾水：“萝卜？”
“啊？”纪晓岚以为自己听错了。
“哈哈哈。”所有人笑了起来。
“回师傅，小燕子说的是锣钹，锣是铜锣之锣,钹是铙钹之钹。钟鼓对锣钹,岂不甚妙？”永琪替小燕子解围。
“五阿哥说的是。好，那臣再出一对，绸缎。格格请对。”
小燕子又看向尔泰。尔泰咳嗽了一声，小声说：“罗帛。”
“萝卜？”小燕子试探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大伙笑得更厉害了。
“嗯？怎么又是萝卜？”纪晓岚不解。
“师傅，小燕子这次说的罗是绫罗之罗，帛是布帛之帛，绸缎对罗帛，为何不行？”尔泰解释到。
“看来，格格只会对对，不会解对。”纪晓岚摇摇头“是有‘陈’无‘述’。那么我开始出第三对，岳飞吧。格格请对。”
“萝卜！”这次小燕子很笃定。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人仰马翻。朝雨和永琪尔泰无奈极了。
纪晓岚走到永琪和尔泰身边。“五阿哥，尔泰，你们还有解吗？”
永琪和尔泰开始抓耳挠腮。
“纪师傅，这小燕子说的是罗列之罗，停泊之泊。唐朝罗成后辈有一人，名叫罗泊，是个著名的孝子。岳飞对罗泊，忠臣对孝子，岂非妙联？”朝雨连忙站起。
“哈哈哈，好！解得好解得好啊，朝雨，你不愧是朕最疼爱的格格。晓岚呐，小燕子身边高手环绕，看来你得多费点心思了。永琪朝雨，你们几个也收敛一点，净做枪手，并不是真正在帮小燕子啊。”
“格格，不知你对‘四大才子可有研究？’”
“‘四大才子’，是，人！”
“当然是人，是，什么人呐。”纪晓岚有些尴尬。
“唐伯虎，唐伯虎。”朝雨趁皇上没注意，开始提醒小燕子。
“糖葫芦！”小燕子吃惊地叫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下，大家笑得更大声了。
“嗯？”皇上摆了脸，小阿哥们立刻停下了，但是还是憋不住，偷偷笑。
“晓岚，这‘四大才子’你也别问了。限你在十天之内弄清楚谁说四大才子。。”
“啊？皇阿玛，十天啊。”小燕子委屈极了。
“不许讲价，就十天。”
“诶，好好好，咱们先暂时放下这‘四大才子’。我们来谈谈四书五经吧。不知道格格对四书五经了解多少啊。”小燕子刚坐下，纪晓岚又抛给她一个问题。
“四十五斤啊，这要看是什么东西了每一样都不同的。这要计算一下”小燕子好像没有被难到。
永琪和尔泰看小燕子应对自如也就放心了。
“计算，格格要怎么计算，每样不同那是自然，可有什么不同啊。”
“哈，四十五斤啊，那得看你要买什么东西了。像这稻米四十五斤是一百五十文钱，大豆四十五斤，那又是另外一个价格了。木柴四十五斤是最便宜的，小米四十五斤我不太记得了。啊，大麦四十五斤，这得算一下。”小燕子边说还边比手画脚。
“哈哈哈哈！”这次，朝雨他们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咳咳。”皇上咳嗽两声，所有人停下笑声。“晓岚，这国学常识也别考了，换一个题目，赶快换一个题目，要不然朕的眼珠子会掉出来。”皇上在纪晓岚旁边小声说。
“好好好，这样吧，我们再玩一个文字游戏。我们用模模糊糊，明明白白，容易容易，难得难得作一首诗。格格，请。”
“啊。”小燕子拿开用来挡脸的书本。“我......”
“我来示范一下吧。”永琪站起来。“天上起雾模模糊糊，草上露珠明明白白，雾变露珠容易容易，露珠变雾难得难得。”
皇上欣慰地鼓掌。
永琪示意朝雨，让她给小燕子示范。
朝雨立马站起。“那，我就拿姑娘家常做的女红来说。线穿针眼模模糊糊，布上刺绣明明白白。刺绣变线容易容易，线变刺绣难得难得。”
“好！”皇上宠溺地看着朝雨笑。
朝雨见小燕子无动于衷，又看了看尔泰。尔泰也站起来：“那我也为还珠格格做个示范。砚台磨墨模模糊糊，纸上写字明明白白。要墨变字容易容易，要字变墨难得难得。”
皇上和纪师傅都满意地点点头。
“我，真的要做啊，可不可以不做啊。大家还没有笑够吗。”
“格格，试试无妨。这题目实在是，容易容易。”
“好吧，那我也来写四句。走进课堂模模糊糊，走出课堂明明白白。师傅考我容易容易，我答师傅难得难得！”
“哈哈哈哈！”这次，纪晓岚也笑得前俯后仰，“意思到了，词也用上了。有进步有进步。”
皇上听了尴尬地笑笑。
班杰明朝小燕子竖起大拇指。
“唉，晓岚啊晓岚，朕看你遇上最大的麻烦了。”
“唉，是是是，*烦，*烦呐。”
课程结束后，几个哥哥阿哥，公子洋人又聚在一起聊天。
“哈哈哈，小燕子，你的那三个萝卜，简直吓出我一身冷汗啊。”永琪说。
“哈哈，第二声，怎么会发成轻声呢。你要想一想再说出答案嘛。”尔泰附和。
“都是你们害我，怎么会两个都是萝卜呢！我也很纳闷啊，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的，只好照说。”
“今天这堂课，是我上中文以来，觉得最精彩的一堂课。实在太有趣了，只是憋笑，憋得我肚子都痛了。”班杰明说。
“你还觉得有趣啊，十天，我要在十天搞清楚‘四大才子’惨呐。”
“今天啊，你最出风头了。”班杰明说。
“是吗？”
“没错，班杰明说的对，今天连皇阿玛的风头都被你抢了。至于纪师傅嘛，平时都是他整我们，哪有我们整他的时候啊还有那句‘师傅考我容易容易，我答师傅难得难得。’简直是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啊。”朝雨笑着说。
“哈哈哈，可不是啊你们看到他那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了吗？至于那四书五经，嗯，要计算一下，每一样不同，稻米，大麦木柴，大豆。哈哈哈”尔泰学着小燕子的样子。
“格格......”
“诶，斑鸠，你犯规了，哈哈。”班杰明还没说完，就被小燕子打断。
朝雨和尔泰相互对视一眼。“斑鸠，班杰明，你改名字啦。”
“没有啊，没有，只有小燕子叫我斑鸠。”
永琪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哈哈，他啊，是不会翻跟斗的斑鸠。”小燕子故意说到。
“小燕子，我对你有点好奇啊，你为什么脑子里都是吃的东西呢。”班杰明立刻转移话题。
“诶，是啊，那‘萝卜’就别提了，可是那唐伯虎，为什么是‘糖葫芦’啊。”五阿哥接茬。
“你们啊，都是住在皇宫里的人，要什么有什么。我小时候没吃没喝的，看到别人吃糖葫芦，我没有，整天想着就是吃吃吃。有谁在挨饿的时候会想着去学什么‘四大才子’‘四十五斤’啊。”小燕子很平淡地说着。
“真没想到，你是这样活过来的。我们真的是不知民间疾苦。”朝雨看着略显心酸的小燕子，心里着实不好受。“不过，那些苦日子已经过去了。”
“可是新的苦日子又要来了。”小燕子哭丧着脸。
“怎么会呢，你的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不是吗？”尔泰说。
“可是，‘四大才子’是谁啊。什么‘四十五斤’到底是什么啊。”小燕子气到手舞足蹈。
“不难不难。我教你。”永琪笑着说。
“正好我也跟着学一点，这‘四十五斤’我是知道一点。可是‘四大才子’我还真不知道呢。”班杰明说。
众人来到漱芳斋。刚坐下，明月彩霞和四个太监就都迎了上来。
班杰明掏出了画册，准备画画。
明月彩霞给大家端了茶，四个太监推推搡搡不知道干嘛。
“四大才子啊，是指明朝的四位名人。唐伯虎，祝枝山，文征明跟徐祯卿。”五阿哥喝了一口茶，随即向小燕子解释。
“唐伯虎本名唐寅，被称为江南第一才子，别号六如居士。”尔泰说。
此时的小燕子已经才是打起了哈欠。班杰明捕捉到她这一刻的表情，把她画了下来。
“祝枝山啊是个书法家，他生来就与众不同，右手啊，比别人多了一根手指。”朝雨接着说。
此时的小燕子好像来了一些兴趣。“多了一根手指啊。”
“对，所以啊，他给自己取了个别名，叫枝指生。”
“吱吱声，什么吱吱声啊，干脆就叫多一指不就好了吗。文人啊，就是这样爱作怪。我们一定要知道那四个人是干什么的吗？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们跟我们又不住在一起，多一指少一指，有什么关系啊。”小燕子嗤鼻。
尔泰叹了口气。“这是国学常识。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当了解自己国家的历史还有人物。”
“我不知道，我还不是活到十八了！”小燕子有些不服。“我这屋里啊，不仅每一个都不知道......”小燕子看向四个太监，太监们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凳子小桌子，小蚊子小虫子。”
“奴才在！”
“犯规犯规，扣你们月俸！”
小太监们懊悔地打自己的脸。“格格，再饶咱们一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是他们四个人的名字啊，小凳子小桌子，小蚊子小虫子。跟我们如意馆的黄绿蓝差不多啊。我师父他弄不清楚这个子那个字，就用三个名字给他们取名。我师父在宫里四十年了，小太监换了几代了，都是黄绿蓝。”班杰明很讶异漱芳斋太监的名字。
小燕子拍拍脑门。“哈哈哈，我知道什么是‘四大才子’了！”
“你知道啦，我们还没说完呢。”永琪说。
朝雨和尔泰也很纳闷。
“就是他们四个，我们漱芳斋‘四大才子’！你们看。”小燕子走到四个太监面前。“他们平时嘴里总是说着‘奴才在，奴才怎样，奴才知罪’，再加上，他们的名字里啊，都有一个子字。所以啊，就取一个才字一个子字，加在一起就是‘才子’。哈哈，以后，我如果在漱芳斋喊‘四大才子’，你们就通通都进来。如果我喊小桌子小凳子，你们不许说‘奴才’在，要说‘才子’在，知道了吗。”
“啊，奴，奴......”小桌子差点口误，小凳子用力拍了他一下。“格格，真的可以这么叫吗？”
“这是命令，以后一定要这样说，否则把你开除了。”小燕子假装生气。“小蚊子！”
“奴......”因为习惯，小蚊子差点脱口而出，小虫子撞了他一下。“笨等儿，才子在。”
“这个，笨等儿，是什么意思。”班杰明问。
“是啊，我也想知道，上次在延禧宫，小蚊子也说过这个，笨等儿。”朝雨说。
“是‘笨蛋’是小蚊子的口头禅。”小凳子解释到。
“他啊，就是口头禅多。”小燕子说。“小虫子！”
“才子也在，反正这个‘才子’可比小虫子好听多了。”
“明月彩霞！”
“奴婢在。”
“犯规犯规犯规，你们两个要怎么称呼呢。”小燕子叉腰想着。“有了，以后啊，你们两个就是我们漱芳斋的两大美女。我如果叫你们啊，不许说‘奴婢’在，要说‘美女’在。”
“啊，这不太好吧，奴，唉，不敢啊。”明月说。
“我也不敢。”彩霞说。
“不敢是吧，唉，那就只好离开漱芳斋，去别的宫干活了。”
“两大美女遵命。”明月彩霞连忙应声。
“哈哈哈。”朝雨他们又被逗笑了。
“我们你们六个，知道谁是四大才子吗。”小燕子正经地说。
“你们知道啊。”小燕子惊讶。“谁啊。”
“就是我们四个！”
“两大美女也知道，就是他们四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笑到停不下来。
“小燕子格格，i服了you。”班杰明笑着站起。
“你们就大笑特笑好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真的是才子。小凳子是我们文学才子什么《西游记》《水浒传》《三国演义》他都会。小桌子，功夫才子，少林派，武当派，峨眉派，他全部都学过。小虫子，他是我们的动物学才子，鸡鸭猫狗猪什么都难不倒他。小蚊子，来来来，快过来，他是我们的口头禅才子什么天南地北的口头禅他全部都会。还有我们的两大美女。明月是我们的气质美女彩霞是我们的温柔美女。”
“哈哈哈，失敬失敬啊，真是没想到你这漱芳斋简直是卧虎藏龙啊，各个都是专家。”尔泰说。
“那当然。才子美女们记住你们的新身份了，现在，都出去忙去吧。”
“喳。”
“你说的，都有道理，人有学问也是一生，没有学问也是一生。但是念过书的人，很少会让自己的儿女到宫里来当奴才和宫女。即使他们贫穷，也会有自己的原则。念过书的人也不会到宫里当太监，知识让他们有选择的机会。”永琪说。
“你是说，念了书就不会穷了，也不会饿肚子了吗？”
“很多读书人也是穷了一辈子。但是生活穷，精神上却很富裕。”朝雨说。
“听不懂。”小燕子摇摇头。
“就是，读书会让人很快乐。”
小燕子很惊讶。“啊，我不会，我还是练练功夫，变变戏法比较快乐。”
“那是因为，你没有发现书本里的乐趣，你看班杰明，他每次都去听纪师傅的课，是因为他有兴趣。你也会有兴趣的，只要你肯学。”永琪耐心地说。
我懂了，你就是让我去弄懂谁是四大才子嘛，唉，好吧好吧，我学就是了。省的你们啊，说我还不如斑鸠。
班杰明笑着笑着僵住了。“永琪真肯对小燕子用心啊。”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