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寻找王市长
thu aug 06 08:25:02 cst 2015
下午四点半，张启文再次来到了工业局莫副局长办公室。同行的还有严亚军。是局里的小车把他俩接过来的。由于赖在市政府门口不肯起来，李冲锋被市府所在街道派出所带走了。考虑到厂里那“桑塔纳”暂时没人开，莫副局长便派了局里的车来。想必市府门口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莫副局长那里，莫副局长这时很有些火急火燎，汽车到达市政府之前，他就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张启文，一个劲地叮嘱他们冷静，说有事先到局里去，莫在市政府那边闹。
一切正如所料，莫副局长是奉命“熄火”的――见面后，莫副局长立刻向他俩做检查，说下午严亚军他们来找他时，他没把事情说全，市里虽说拿不出办法帮助水泥厂，有意叫工业局自行解决，但并不是说对水泥厂的困难会就此不管。又把上午与梁副市长的通话内容透露了出来，说他这时打听你们厂生产区的土地面积，无非就是想拿它冲抵你们厂受骗的损失。两人闻讯不由得眼睛一亮。严亚军这时连忙扳着指头算起了账：目前城区建设已经扩张到了厂区近旁，土地市价大约每亩30万，照此计算，这15亩地总共差不多值450万，到时加上法院判决过来的赔偿款，那500万块钱就都回来了！
莫副局长提醒说，这事目前看来可能还是梁副局长的一厢情愿，说到底他在上面肯定是遇到了阻力。不过我们下边的人也不能无所作为。因为你们在市政府吵了一通，我刚刚挨了梁副市长的批评，不宜马上去市里找领导，但你们可以找王市长反映一下情况，争取他的同情和支持――有关改制企业的问题，他说话还是算数的。
严亚军丧气地说：“连个梁副市长都难得见着，哪能见到王市长啊！”
莫副局长说：“就目前来看，按常规电话约见确实比较困难，但临时在什么地方碰着了，找他反映一下改制企业的困难，他还是会听的。
――我估计王市长去了市郊六家岭，听说六家岭酒店今日正式开张营业，他可能被人请到那里剪彩去了；刚刚通话时，我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鞭炮声……”
于是乘坐局里的小车赶往六家岭。新建成的六家岭酒店是六家岭风景区规模最大的五星级宾馆。远远的，就见六家岭酒店门前彩旗招展，人头攒动。停下车一打听，原来王市长刚才还真是到这里剪彩来了，但却不知道他剪彩之后去了那里。接着屋外屋内楼上楼下寻了个遍，还是没能打听到他的下落。最后张启文想出了一个主意，说与其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还不如去停车场了解一下，看王市长的车还在不在这里。结果马上有了答案：王市长十分钟前已经乘车离开了宾馆。
于是回城。天色向晚，远远近近已经亮起了街灯。于黄昏时分略显单薄的灯光里，一度停歇下来的雪花重又飘飘洒洒自天而降。严亚军看看时间已晚，便请司机送他俩回家。张启文起初倒也没有异议，但转而一想，相对于白天上班时间约见市领导，晚上也许更容易找着王市长。于是让司机开车回去，他俩留下来再找找他。
就近找家小吃店扒了一碗肉丝面，接着打车去了市政府后面的明月演艺大厅。从这几天市电视台的新闻联播里，他俩得知今日有一支来自京城的演艺队伍抵达本地，其中不乏当红明星，演出地点就在明月演艺大厅。开演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张启文和严亚军来到这里时，正好是晚上七点，观众尚未入场。于是连忙来到贵宾入口处守候。不想等了半个多小时，直至演出开始了好一阵，还是不见王市长的踪影。
两个人站在那里发呆时，严亚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厂里有个胡姓青年女工在城南珠泉高端休闲会所打工，据她说王市长常去那里消费――虽然人家都叫他王老板，但她时不时能在市电视台的节目里看到他，认得出他就是本市市长，今晚王市长或许去了那里休闲也未可知。
于是两人又打车前往珠泉高端休闲会所。
五彩斑斓的旋转门前，站立着两排西装革履、身板挺拔的年轻男子，尾随着前面几个衣着艳丽的苗条女孩走进去，却被门口的男子拦下了。原来进这休闲会所是要办理vip卡的，没卡就得临时购票，每人一百元。张启文觉得票价太贵，就让严亚军给小胡去电话，看她眼下在不在上班，在的话就请她找找，看王市长今晚来了这里没有。电话立刻拨通了。没想到小胡今晚还真在这里当班。再一细问，小胡正好是在一楼迎客厅做接待员。小胡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看见到过王市长。小胡建议等到晚上九点：根据规律，王市长以往从未在九点之后来到这里。两人看看此刻已是晚上八点四十，便来到近旁街树的阴影里闲聊，一边将目光滞留在这休闲会所门口。
转眼过去了十分钟，接着又是十分钟，依然没能把王市长等来。两人盘算着现在该不该回家时，严亚军忽然想起打从今天下午李冲锋被派出所带走之后，吴芸便不见了踪影。严亚军想想有些生气，就拨通了吴芸的电话。原来那以后她看求见梁副市长未果，便独自离开去了城郊华申寺拜菩萨。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严亚军越加来火，说张厂长病情这么严重，都在忙着找市里王市长反映情况，你倒清闲，还去庙里拜菩萨！吴芸这时倒是没还嘴，只是在那边问：“你们找着王市长了吗？没找着吧？我下午五点半在庙里看到一个人，人家都说他是王市长，当时他正跪在观音菩萨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香火，嘴上不停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两人闻讯后悔不迭，说下午乘车回城时错过了好机会，一路上就王市长的去向作过那么多推测，就没想到他去了六家岭下的华申寺。
下午四点半，张启文再次来到了工业局莫副局长办公室。同行的还有严亚军。是局里的小车把他俩接过来的。由于赖在市政府门口不肯起来，李冲锋被市府所在街道派出所带走了。考虑到厂里那“桑塔纳”暂时没人开，莫副局长便派了局里的车来。想必市府门口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莫副局长那里，莫副局长这时很有些火急火燎，汽车到达市政府之前，他就接连打了几个电话给张启文，一个劲地叮嘱他们冷静，说有事先到局里去，莫在市政府那边闹。
一切正如所料，莫副局长是奉命“熄火”的――见面后，莫副局长立刻向他俩做检查，说下午严亚军他们来找他时，他没把事情说全，市里虽说拿不出办法帮助水泥厂，有意叫工业局自行解决，但并不是说对水泥厂的困难会就此不管。又把上午与梁副市长的通话内容透露了出来，说他这时打听你们厂生产区的土地面积，无非就是想拿它冲抵你们厂受骗的损失。两人闻讯不由得眼睛一亮。严亚军这时连忙扳着指头算起了账：目前城区建设已经扩张到了厂区近旁，土地市价大约每亩30万，照此计算，这15亩地总共差不多值450万，到时加上法院判决过来的赔偿款，那500万块钱就都回来了！
莫副局长提醒说，这事目前看来可能还是梁副局长的一厢情愿，说到底他在上面肯定是遇到了阻力。不过我们下边的人也不能无所作为。因为你们在市政府吵了一通，我刚刚挨了梁副市长的批评，不宜马上去市里找领导，但你们可以找王市长反映一下情况，争取他的同情和支持――有关改制企业的问题，他说话还是算数的。
严亚军丧气地说：“连个梁副市长都难得见着，哪能见到王市长啊！”
莫副局长说：“就目前来看，按常规电话约见确实比较困难，但临时在什么地方碰着了，找他反映一下改制企业的困难，他还是会听的。
――我估计王市长去了市郊六家岭，听说六家岭酒店今日正式开张营业，他可能被人请到那里剪彩去了；刚刚通话时，我听到电话那头隐约传来鞭炮声……”
于是乘坐局里的小车赶往六家岭。新建成的六家岭酒店是六家岭风景区规模最大的五星级宾馆。远远的，就见六家岭酒店门前彩旗招展，人头攒动。停下车一打听，原来王市长刚才还真是到这里剪彩来了，但却不知道他剪彩之后去了那里。接着屋外屋内楼上楼下寻了个遍，还是没能打听到他的下落。最后张启文想出了一个主意，说与其这样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还不如去停车场了解一下，看王市长的车还在不在这里。结果马上有了答案：王市长十分钟前已经乘车离开了宾馆。
于是回城。天色向晚，远远近近已经亮起了街灯。于黄昏时分略显单薄的灯光里，一度停歇下来的雪花重又飘飘洒洒自天而降。严亚军看看时间已晚，便请司机送他俩回家。张启文起初倒也没有异议，但转而一想，相对于白天上班时间约见市领导，晚上也许更容易找着王市长。于是让司机开车回去，他俩留下来再找找他。
就近找家小吃店扒了一碗肉丝面，接着打车去了市政府后面的明月演艺大厅。从这几天市电视台的新闻联播里，他俩得知今日有一支来自京城的演艺队伍抵达本地，其中不乏当红明星，演出地点就在明月演艺大厅。开演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张启文和严亚军来到这里时，正好是晚上七点，观众尚未入场。于是连忙来到贵宾入口处守候。不想等了半个多小时，直至演出开始了好一阵，还是不见王市长的踪影。
两个人站在那里发呆时，严亚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厂里有个胡姓青年女工在城南珠泉高端休闲会所打工，据她说王市长常去那里消费――虽然人家都叫他王老板，但她时不时能在市电视台的节目里看到他，认得出他就是本市市长，今晚王市长或许去了那里休闲也未可知。
于是两人又打车前往珠泉高端休闲会所。
五彩斑斓的旋转门前，站立着两排西装革履、身板挺拔的年轻男子，尾随着前面几个衣着艳丽的苗条女孩走进去，却被门口的男子拦下了。原来进这休闲会所是要办理vip卡的，没卡就得临时购票，每人一百元。张启文觉得票价太贵，就让严亚军给小胡去电话，看她眼下在不在上班，在的话就请她找找，看王市长今晚来了这里没有。电话立刻拨通了。没想到小胡今晚还真在这里当班。再一细问，小胡正好是在一楼迎客厅做接待员。小胡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看见到过王市长。小胡建议等到晚上九点：根据规律，王市长以往从未在九点之后来到这里。两人看看此刻已是晚上八点四十，便来到近旁街树的阴影里闲聊，一边将目光滞留在这休闲会所门口。
转眼过去了十分钟，接着又是十分钟，依然没能把王市长等来。两人盘算着现在该不该回家时，严亚军忽然想起打从今天下午李冲锋被派出所带走之后，吴芸便不见了踪影。严亚军想想有些生气，就拨通了吴芸的电话。原来那以后她看求见梁副市长未果，便独自离开去了城郊华申寺拜菩萨。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严亚军越加来火，说张厂长病情这么严重，都在忙着找市里王市长反映情况，你倒清闲，还去庙里拜菩萨！吴芸这时倒是没还嘴，只是在那边问：“你们找着王市长了吗？没找着吧？我下午五点半在庙里看到一个人，人家都说他是王市长，当时他正跪在观音菩萨面前，手里拿着一把香火，嘴上不停地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两人闻讯后悔不迭，说下午乘车回城时错过了好机会，一路上就王市长的去向作过那么多推测，就没想到他去了六家岭下的华申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