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追回损失
thu jul 30 07:16:03 cst 2015
又是一夜没睡好。昨夜睡眠不好，倒不是因为秀英生气，把张启文赶到了儿子卧室去；主要还是他自己的病在作怪。由于气温低，而自己又特别怕冷，整整一夜，张启文都开着电热毯。即使如此，他仍觉得身上一阵阵泛寒。更为严重的是，昨夜上床一躺下，就觉得胸前闷闷的喘不过气来，致使他不得不斜靠在床头睡觉，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出现过。直至凌晨两、三点钟之后，症状才有所缓解，张启文才得以躺下休息。记得前天在医院透析时，曾听到一个同样也在那里做透析的病人向当班医生陈述病情。自己昨夜的症状跟他完全一样。医生当时告诉那病人，这是由于他的肾脏发生了严重的排水功能障碍，进而造成心包积液所致；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尿毒症患者，应该尽快透析。张启文想，无论如何，今天得先和李冲锋、吴芸一起去一趟明山市，跟赵秋燕老公会个面，看能不能为厂里挽回些损失；然后再上医院透析去。
上午刚过八点，张启文他们便赶到了明山市赵秋燕他们家那水泥厂。赵秋燕老公袁老板在那新建成的办公楼里接待了他们。在此之前，张启文先跟袁老板通了个电话。考虑到对方在此次购磨机的交易中沾得了本厂的便宜，见了他们必然会躲避，电话里张启文没跟他说实话，只谎称他们是高速公路管理局的，说不久的将来有个建设项目可能从他们这厂进水泥。一切正如所料，那矮矮胖胖的袁老板态度很不友好，一见面便以攻为守率先嚷开了，说你们今天来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客，要吃要喝我尽管够，但昨天那笔已经做成了的交易就免开尊口莫再提，亲兄弟，明算帐，那事已经是钱、货两清了！一席话呛得李冲锋脸红脖子粗，吴芸那神情也很是焦急。张启文见状连忙使眼色不让他俩开腔，只是叫李冲锋将那几张严亚军与赵秋燕的合影交给对方，说袁老板你先看看这个，看完我们再谈别啥子事。袁老板接过照片一看，面部表情霎时复杂起来，随即将那些照片逐张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起身疾步走向窗前，面向着屋外“哈哈”干笑了几声。好一阵，袁老板终于转身返回，一脸平静地说：
“张厂长，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莫转弯哈。”
张启文说：“别啥子事也没有，还是我们厂卖设备给你们的事。听说你也是水泥行业出来的，那些东西究竟值几多钱你心里是有数的……”
“哎哎哎，莫扯这些莫扯这些！”袁老板摆摆手打断张启文的话，“我刚才说过，这事已经钱、货两清了。――我只想晓得，你们今天打算从我这里拿走几多钱。”
张启文一时摸不到对方的底细，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就要看你这大老板开恩不开恩了，对我们这些‘贫下中农’来说，钱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袁老板将手里那沓照片象打扑克牌似的“啪”地甩在办公桌上：“那就这样，给你们十万。”
张启文心里一喜，并立即猜出这笔钱一定是他们准备支付给严亚军的回扣，但他却不说破，只陪着笑脸求袁老板帮忙多给点。李冲锋和吴芸这时都明白了过来，也一起陪着笑求袁老板“帮忙”。
袁老板不置可否，回转身重又踱到窗前，背对着大家默默地想起了心事。
张启文见对方的态度有所松动，连忙向他诉起苦来：“袁老板，我们厂的人可怜呀，原先虽然工资不高，但职工的生老病死都有企业管着，日子还算过得去。现在就不同了，企业一垮，各人都得自谋生路去，年轻人好歹总能找个饭碗，那些上了年纪又没什么技术的人可就惨了，想打工没人要，想做生意又没本钱，得了病连医院都不敢进。不瞒你说，我们厂本来是准备申请破产的，那样职工的医保和养老保险总得解决下来；都是因为我们偷偷卖了个锅炉，法院知道后不肯受理，才没破产成。没办法哟，有几个老工人，得了病没钱吃药，眼看着就会死；还一个刚过世的，送到了殡仪馆，屋里硬是穷得连火葬费都出不起……”
“你们送来的这些照片只怕是假的吧，”袁老板忽然转过脸，打断张启文的话说，“听说现在的电脑技术发达得很，想要一张跟布什的合影人家都有本事帮你做出来。”
李冲锋和吴芸一听这话都急了，忙说这些照片绝对真实，还说不信我们可以把那个拍照片的人叫来。
袁老板冷冷一笑：“而今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舍得花几个钱，请人做个这样的假证有啥子难！”
张启文很快揣摩出了对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问：“袁老板，不晓得我来作这个证做得不？”
“有你张厂长亲自出马当然做得啊！”袁老板阴郁着的脸霎时晴朗开来，顿了一下，又说：“就怕你面子大，到时节请不动你呀！”
张启文心想：赵秋燕啊赵秋燕，事到如今你就莫怪我老张太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于是把身上的身份证、工作证什么的一齐掏出来：“这样，我把这些零碎全押在你这里，以后如有食言，任你处置……”却把东西一直捏在手里，不给对方。
袁老板瞄了一眼张启文手里那些证件，“嘿、嘿”干笑两声说：“那……那怎么办呢？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你张厂长的话我总得信啊！”接着板正着脸问：“张厂长，你就明说吧，你们还想要几多钱？”
张启文不假思索地答：“十五万！”
袁老板眨着眼皮想了想，狠狠地说：“好，那就依你，再给你们十五万！”说着走上前把张启文手里的那些证件一并接了过去……
又是一夜没睡好。昨夜睡眠不好，倒不是因为秀英生气，把张启文赶到了儿子卧室去；主要还是他自己的病在作怪。由于气温低，而自己又特别怕冷，整整一夜，张启文都开着电热毯。即使如此，他仍觉得身上一阵阵泛寒。更为严重的是，昨夜上床一躺下，就觉得胸前闷闷的喘不过气来，致使他不得不斜靠在床头睡觉，这种情况以前从没出现过。直至凌晨两、三点钟之后，症状才有所缓解，张启文才得以躺下休息。记得前天在医院透析时，曾听到一个同样也在那里做透析的病人向当班医生陈述病情。自己昨夜的症状跟他完全一样。医生当时告诉那病人，这是由于他的肾脏发生了严重的排水功能障碍，进而造成心包积液所致；出现了这种情况的尿毒症患者，应该尽快透析。张启文想，无论如何，今天得先和李冲锋、吴芸一起去一趟明山市，跟赵秋燕老公会个面，看能不能为厂里挽回些损失；然后再上医院透析去。
上午刚过八点，张启文他们便赶到了明山市赵秋燕他们家那水泥厂。赵秋燕老公袁老板在那新建成的办公楼里接待了他们。在此之前，张启文先跟袁老板通了个电话。考虑到对方在此次购磨机的交易中沾得了本厂的便宜，见了他们必然会躲避，电话里张启文没跟他说实话，只谎称他们是高速公路管理局的，说不久的将来有个建设项目可能从他们这厂进水泥。一切正如所料，那矮矮胖胖的袁老板态度很不友好，一见面便以攻为守率先嚷开了，说你们今天来到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客，要吃要喝我尽管够，但昨天那笔已经做成了的交易就免开尊口莫再提，亲兄弟，明算帐，那事已经是钱、货两清了！一席话呛得李冲锋脸红脖子粗，吴芸那神情也很是焦急。张启文见状连忙使眼色不让他俩开腔，只是叫李冲锋将那几张严亚军与赵秋燕的合影交给对方，说袁老板你先看看这个，看完我们再谈别啥子事。袁老板接过照片一看，面部表情霎时复杂起来，随即将那些照片逐张看了一遍又一遍，忽然起身疾步走向窗前，面向着屋外“哈哈”干笑了几声。好一阵，袁老板终于转身返回，一脸平静地说：
“张厂长，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莫转弯哈。”
张启文说：“别啥子事也没有，还是我们厂卖设备给你们的事。听说你也是水泥行业出来的，那些东西究竟值几多钱你心里是有数的……”
“哎哎哎，莫扯这些莫扯这些！”袁老板摆摆手打断张启文的话，“我刚才说过，这事已经钱、货两清了。――我只想晓得，你们今天打算从我这里拿走几多钱。”
张启文一时摸不到对方的底细，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这就要看你这大老板开恩不开恩了，对我们这些‘贫下中农’来说，钱这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袁老板将手里那沓照片象打扑克牌似的“啪”地甩在办公桌上：“那就这样，给你们十万。”
张启文心里一喜，并立即猜出这笔钱一定是他们准备支付给严亚军的回扣，但他却不说破，只陪着笑脸求袁老板帮忙多给点。李冲锋和吴芸这时都明白了过来，也一起陪着笑求袁老板“帮忙”。
袁老板不置可否，回转身重又踱到窗前，背对着大家默默地想起了心事。
张启文见对方的态度有所松动，连忙向他诉起苦来：“袁老板，我们厂的人可怜呀，原先虽然工资不高，但职工的生老病死都有企业管着，日子还算过得去。现在就不同了，企业一垮，各人都得自谋生路去，年轻人好歹总能找个饭碗，那些上了年纪又没什么技术的人可就惨了，想打工没人要，想做生意又没本钱，得了病连医院都不敢进。不瞒你说，我们厂本来是准备申请破产的，那样职工的医保和养老保险总得解决下来；都是因为我们偷偷卖了个锅炉，法院知道后不肯受理，才没破产成。没办法哟，有几个老工人，得了病没钱吃药，眼看着就会死；还一个刚过世的，送到了殡仪馆，屋里硬是穷得连火葬费都出不起……”
“你们送来的这些照片只怕是假的吧，”袁老板忽然转过脸，打断张启文的话说，“听说现在的电脑技术发达得很，想要一张跟布什的合影人家都有本事帮你做出来。”
李冲锋和吴芸一听这话都急了，忙说这些照片绝对真实，还说不信我们可以把那个拍照片的人叫来。
袁老板冷冷一笑：“而今这个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你舍得花几个钱，请人做个这样的假证有啥子难！”
张启文很快揣摩出了对方的心思，不紧不慢地问：“袁老板，不晓得我来作这个证做得不？”
“有你张厂长亲自出马当然做得啊！”袁老板阴郁着的脸霎时晴朗开来，顿了一下，又说：“就怕你面子大，到时节请不动你呀！”
张启文心想：赵秋燕啊赵秋燕，事到如今你就莫怪我老张太黑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呀！于是把身上的身份证、工作证什么的一齐掏出来：“这样，我把这些零碎全押在你这里，以后如有食言，任你处置……”却把东西一直捏在手里，不给对方。
袁老板瞄了一眼张启文手里那些证件，“嘿、嘿”干笑两声说：“那……那怎么办呢？别人的话可以不信，你张厂长的话我总得信啊！”接着板正着脸问：“张厂长，你就明说吧，你们还想要几多钱？”
张启文不假思索地答：“十五万！”
袁老板眨着眼皮想了想，狠狠地说：“好，那就依你，再给你们十五万！”说着走上前把张启文手里的那些证件一并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