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经过曾经
sat aug 01 20:56:31 cst 2015
“吵死人啦！”沈宜林翻了个身又蒙头大睡，他真的是太累了。屋里屋外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东方开始渐渐泛白，来停车场取车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一阵喇叭声，把和沈宜林同一住户的婴儿吵醒，发出一阵一阵刺耳的啼哭。太阳也冒出了头，晨曦的光透过他单薄的所谓的白色窗帘，把他的屋里照得就像开了一盏小灯。这一切都没有干扰到沈宜林，他还是很香甜得睡着，还在做着那个大唐小画师的梦，嘴角依然微微向上扬。
一阵洪亮的闹铃突然响起，响了半分钟才把沈宜林叫醒，迷糊的他很不情愿地起身去拿手机，嘀嘀咕咕地抱怨：“今天是星期六，你叫个屁啊！”他揉着眼睛，才六点半，闹钟提示上显示的是“相亲”。
“啊――坏了，坏了！”沈宜林完全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将近一个月前他爸爸就打电话叫他今天必须回家相亲，还要赶到中午前回来一起吃午饭，他就是怕忘了，还好设置了闹钟。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去相亲，他对这是非常反感的。还是最近他的同事，也是带他的师傅郑奇把他说服的。上个星期他和郑奇在去见客户的路上，无意中向郑奇抱怨他爸爸让他回去相亲，很让他烦恼。
郑奇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相亲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是现在很多人因为工作，接触面很狭窄，也很难花很长时间去了解和建立信任；二是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沈宜林对这个词太敏感了，就像是一颗炸雷一样，让他眩晕，他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这个不久前让他痛彻心扉的词，这段时间，他很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像是去避开一把锋利的刀子，怕再在他的心上捅出几个口子。他也很好奇别人是怎么去看待“门当户对”的。
郑琦说：“是啊，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不说别的，就说生活习惯，消费理念是不是相同的，两个家庭背景差很远肯定很多观念都不一样，会很难相处下去的，门当户对的重点是在这里。”
沈宜林回想起当初他和他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想法不同闹了不少别扭，每次发生矛盾都是因为两人的观念相左引起的。
“是啊，还确实是这样的。”沈宜林开始认可了。
沈宜林的这个相亲对象是他爸爸同学的女儿，现在在他们县上的人民医院当外科医生。以前他们的爸爸在班里关系就很好，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说两个孩子都不小了，也都是同龄人，见见面认识一下，不能在一起就当认识个朋友，。
沈宜林的爸爸向他三令五申不能驳了他老同学的面子，必须按时回来，还要高高兴兴的去相亲，不能先自己拒绝对方。
沈宜林想着他爸爸说的这些话和语气头就疼。“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真的是！”沈宜林很不满的自言自语道。
还好事先被郑奇说服了，接受了相亲这种方式，再加上这两年来一连串的打击，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骄傲了。如果是换成他之前的个性，他根本可以不理会他爸爸，甚至可以离家出走。现在他没有那么倔犟了，他知道如今对他好的人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他不想去忤逆他爸爸，就权当是为了孝心吧。他这样去安慰自己，效果还不错。
他要赶紧到车站去，明天还要赶回锦城，后天要上班。他正准备打开衣橱准备拿衣服却发现挂画的那道衣橱的门是打开的，他很纳闷：记得昨天是关了的，记得还是很小声的关上的，真是奇怪――可能是后来取衣服又打开了吧。
沈宜林去申都的时候把剩下的行李衣物全都搬回了老家，还有他那能装满整整一辆面包车的书。现在衣橱里就两件夏天穿的衣服，还有一件昨天换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洗，其它都是比较厚的，他拿着这两件衣服在浴室的镜子前试了又换，换了又试，都不满意，一件褪色，一件都穿皱了。心里想着，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去相亲嘛，对方看到还以为是故意的，就是不愿意来相亲，到时候把爸爸的同学得罪了，又要被念叨好几天。看看时间不早了，也不管了，先穿上褪色的那件，回到老家再去买。洗漱穿整好后，他仔细的把胡子刮了三遍，喝了杯凉好的白开水，拿起背包就出门了。
坐上公交车到了南门车站，“人还真是多啊，选择早点来是明智的，到了中午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沈宜林感慨了下。
沈宜林花了40元买了一张回雅城的车票，全身上下只有35块钱了，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再怎么着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肚子，这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观念。他准备去吃点早餐，来到几家面馆、米线店前，远远望着价目表都是十几块钱一碗，他踟蹰着，真的是舍不得花十几块钱吃顿早餐了，去了一家包子店花了两块钱买了两个馒头，边啃着边往车站走，馒头很干，很噎喉咙，他也舍不得再花两块钱去买一瓶矿泉水了，就这样细嚼慢咽地吞着。
上了雅城的班车，再次听到家乡的口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有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实际上三个多月前他还在雅城，只是去了申都两个月，每天都想着回锦城，他都感觉是在申都待了几年一样。听着这些可亲和蔼的家乡人说话，他眼眶湿润了，不禁在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梦想吗，面子吗，还是浮夸？他想不只是他有这样体会吧，经常在外谋生的人，回到家里，就像做客一样，似乎有点拘谨，虽然非常熟悉家里，却又有点陌生。原来在家里经常使用的东西，重新拿起，顺手却又有那么一丁点迟疑。家里人把你当成客人来招待。当一家人融为一家人时，你却必须又要起身，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活路。这真是一件尴尬又伤心的事。
客车发动了，沈宜林靠在窗上看着一座座高楼往后退，看着车外的每一个人都是笑得那么开心，他在想他们一定都很幸福，在这里面就数自己是最不快乐的吧。抬头看着一排排的住宅，叹了口气，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家和爱的人啊。
客车经过了他前女友宫广美的小区，无数的温馨画面涌现在眼前，想想现在的自己足以让他难受很久。在这里曾经多少次他不知疲倦地非要送宫广美回家，只为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在这里曾经有过多少次缠绵悱恻，依依不舍地分别，感觉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总是飞快，快得看不清，更是抓不住。
他们一起领养过一只名叫小贝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带给了他们很多欢乐。他仿佛又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小区里散步，和小贝追逐，宫广美教它上下楼梯，沈宜林还教会了它坐下、握手和装死。每次和小贝去接宫广美下班的时候，她总是隔着老远就朝着小贝叫：“儿子，儿子，来妈妈这里！”宫广美总是不叫它的名字而是叫它儿子，每当在这个时候，沈宜林就很会幸福的在一旁看着宫广美和小贝玩，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妻儿一样。小贝每次只要听到宫广美的声音就兴奋地摇着尾巴往她那里使劲拽，才半岁大的狗力气倒是不小，被沈宜林精心照顾的，还有宫广美经常会给它买一些高档营养品，养得很是健硕。宫广美也常说才半岁力气就这么大，都感觉是狗在遛人，长大以后还得了。沈宜林也会常常想象着他们仨以后住在一起会发生哪些有趣的画面而很满足得傻笑。宫广美爱说他傻，他也喜欢宫广美说他傻，这种时候是他很幸福的时刻......这些说过的话，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近，却又是那样的远了。到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宫广美已经和他分手，不管他多努力的挽回，都只能换回冰冷的决绝，到现在他的电话、qq一切通讯都被她设置成了黑名单，他们在一起才短短十个月，他才刚刚沉浸在幸福里，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结束得也太快了，快得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和喘息，到现在想起也很是不舍和疼痛。
在去申都前他不得已把小贝还给它主人，一个念想都没有留得住。而现在的宫广美在干嘛，有没有新男朋友了？他一无所知，现在的自己也要去相亲了。如果自己的工作稳定点、不那么激进的创业，要是有房有车，条件还一点，对画画没那么执着......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这些，他总感叹世事难料，波谲云诡。
已经上锦雅高速了，他还望着宫广美的那个小区，也早就看不到了。那是锦城有名的富人小区澜宫国际，光是装修费宫广美家就花了一百多万，这个钱都能再买一套房了。想想自己家和自己的现况，不禁苦笑：“门当户对啊！”沈宜林还在望着，望着他曾经无限接近的幸福。
他眼睛红红的，靠在窗上使劲地望着远方，作为男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和眼泪。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喉咙，总算是把眼泪给憋回去了，依然看着远方，那一个个短暂美好的画面总是在他眼前出现，恍惚间，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和宫广美分手了，牵手的画面，还有他那时的优秀和骄傲，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好多时候他是多想就这样睡着，一直活在梦境里。可一旦醒来，现实又再一次撕碎他小小的梦想，撕碎他的心。
雅城距锦城并不远，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沈宜林一觉就睡到了雅城车站，被旁边的乘客叫醒。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来确实是做了一个美梦，也只是梦而已。他已经习惯了一次次醒来后的失望了，拿起背包懒散得下了车。
刚下车就被一窝蜂的人力三轮车围堵的水泄不通，三轮车嘈杂的拉客叫喊声让他完全开眠。“到滨江路宜林超市多少钱？”沈宜林困乏地问着前面这个络腮胡子的三轮车夫。
“8块，8块！”络腮胡子炸雷似的回答。
“什么，你当我是外地人啊，每次回来都是给的5块！”沈宜林急了。
“5块，就5块，走走走！”络腮胡子咧着嘴笑着，还是炸雷一样回答。
“就跟吵架似的，吼这么大声！”沈宜林很不耐烦地说。
“没吵架，没吵架，我天生嗓门就大，声音小不了！”络腮胡子还是咧着嘴，炸着雷说。
“算了，算了，我走回去。”沈宜林是想好好散散心了，最主要的是他想起他身上只有33块钱。
这是生养他的故土，一座美丽的小县城，空气清晰，没有锦城和申都那样的雾霾和拥挤，绝对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走回去？他是沈老板的儿子？家里开了三家超市，都是开宝马车的，还这么节约！”旁边一个穿花格子衬衣的女三轮车夫啧啧地说。
沈宜林已无心搭腔了，他知道他们家现在只是外表看着光鲜，实则度日维艰。他也很想帮忙可是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他的梦也不在这里，而在他足足向往了整个高中的锦城，他爱锦城的人文，爱锦城的创业环境。
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座只有30几万人的小县城突然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开出了二十来家超市，还有三家大型超市，购买力本来就很不足，现在竞争又更是激烈了。
走回去要花将近半小时，走在熟悉的大街上，人不是很多，车也不是很多，好多店都换了店主和招牌了。最纯真无邪的时光是在这座小城度过的，。这些让他渐渐从自卑到自信的标签：美术才子，他的妈妈好年轻好漂亮；他长得真高，身材真好……
猛地一下，他回忆起高中毕业时他的那次生日，他妈妈给他在当地最好的酒店里办了生日宴，请了他几乎所有的同学来，也是沈宜林父母离婚后他最开心的一次。
“吵死人啦！”沈宜林翻了个身又蒙头大睡，他真的是太累了。屋里屋外一切又都安静了下来。
东方开始渐渐泛白，来停车场取车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一阵喇叭声，把和沈宜林同一住户的婴儿吵醒，发出一阵一阵刺耳的啼哭。太阳也冒出了头，晨曦的光透过他单薄的所谓的白色窗帘，把他的屋里照得就像开了一盏小灯。这一切都没有干扰到沈宜林，他还是很香甜得睡着，还在做着那个大唐小画师的梦，嘴角依然微微向上扬。
一阵洪亮的闹铃突然响起，响了半分钟才把沈宜林叫醒，迷糊的他很不情愿地起身去拿手机，嘀嘀咕咕地抱怨：“今天是星期六，你叫个屁啊！”他揉着眼睛，才六点半，闹钟提示上显示的是“相亲”。
“啊――坏了，坏了！”沈宜林完全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将近一个月前他爸爸就打电话叫他今天必须回家相亲，还要赶到中午前回来一起吃午饭，他就是怕忘了，还好设置了闹钟。他从来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会去相亲，他对这是非常反感的。还是最近他的同事，也是带他的师傅郑奇把他说服的。上个星期他和郑奇在去见客户的路上，无意中向郑奇抱怨他爸爸让他回去相亲，很让他烦恼。
郑奇语重心长地对他说：“相亲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是现在很多人因为工作，接触面很狭窄，也很难花很长时间去了解和建立信任；二是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沈宜林对这个词太敏感了，就像是一颗炸雷一样，让他眩晕，他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这个不久前让他痛彻心扉的词，这段时间，他很刻意地避开这个话题，像是去避开一把锋利的刀子，怕再在他的心上捅出几个口子。他也很好奇别人是怎么去看待“门当户对”的。
郑琦说：“是啊，门当户对，门当户对不说别的，就说生活习惯，消费理念是不是相同的，两个家庭背景差很远肯定很多观念都不一样，会很难相处下去的，门当户对的重点是在这里。”
沈宜林回想起当初他和他前女友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是因为想法不同闹了不少别扭，每次发生矛盾都是因为两人的观念相左引起的。
“是啊，还确实是这样的。”沈宜林开始认可了。
沈宜林的这个相亲对象是他爸爸同学的女儿，现在在他们县上的人民医院当外科医生。以前他们的爸爸在班里关系就很好，是对方主动提出来的，说两个孩子都不小了，也都是同龄人，见见面认识一下，不能在一起就当认识个朋友，。
沈宜林的爸爸向他三令五申不能驳了他老同学的面子，必须按时回来，还要高高兴兴的去相亲，不能先自己拒绝对方。
沈宜林想着他爸爸说的这些话和语气头就疼。“这是什么跟什么嘛，真的是！”沈宜林很不满的自言自语道。
还好事先被郑奇说服了，接受了相亲这种方式，再加上这两年来一连串的打击，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骄傲了。如果是换成他之前的个性，他根本可以不理会他爸爸，甚至可以离家出走。现在他没有那么倔犟了，他知道如今对他好的人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他不想去忤逆他爸爸，就权当是为了孝心吧。他这样去安慰自己，效果还不错。
他要赶紧到车站去，明天还要赶回锦城，后天要上班。他正准备打开衣橱准备拿衣服却发现挂画的那道衣橱的门是打开的，他很纳闷：记得昨天是关了的，记得还是很小声的关上的，真是奇怪――可能是后来取衣服又打开了吧。
沈宜林去申都的时候把剩下的行李衣物全都搬回了老家，还有他那能装满整整一辆面包车的书。现在衣橱里就两件夏天穿的衣服，还有一件昨天换下来还没有来得及洗，其它都是比较厚的，他拿着这两件衣服在浴室的镜子前试了又换，换了又试，都不满意，一件褪色，一件都穿皱了。心里想着，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去相亲嘛，对方看到还以为是故意的，就是不愿意来相亲，到时候把爸爸的同学得罪了，又要被念叨好几天。看看时间不早了，也不管了，先穿上褪色的那件，回到老家再去买。洗漱穿整好后，他仔细的把胡子刮了三遍，喝了杯凉好的白开水，拿起背包就出门了。
坐上公交车到了南门车站，“人还真是多啊，选择早点来是明智的，到了中午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沈宜林感慨了下。
沈宜林花了40元买了一张回雅城的车票，全身上下只有35块钱了，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再怎么着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肚子，这一直以来都是他的观念。他准备去吃点早餐，来到几家面馆、米线店前，远远望着价目表都是十几块钱一碗，他踟蹰着，真的是舍不得花十几块钱吃顿早餐了，去了一家包子店花了两块钱买了两个馒头，边啃着边往车站走，馒头很干，很噎喉咙，他也舍不得再花两块钱去买一瓶矿泉水了，就这样细嚼慢咽地吞着。
上了雅城的班车，再次听到家乡的口音他觉得自己就像是有几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实际上三个多月前他还在雅城，只是去了申都两个月，每天都想着回锦城，他都感觉是在申都待了几年一样。听着这些可亲和蔼的家乡人说话，他眼眶湿润了，不禁在想，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梦想吗，面子吗，还是浮夸？他想不只是他有这样体会吧，经常在外谋生的人，回到家里，就像做客一样，似乎有点拘谨，虽然非常熟悉家里，却又有点陌生。原来在家里经常使用的东西，重新拿起，顺手却又有那么一丁点迟疑。家里人把你当成客人来招待。当一家人融为一家人时，你却必须又要起身，去外面的世界寻找活路。这真是一件尴尬又伤心的事。
客车发动了，沈宜林靠在窗上看着一座座高楼往后退，看着车外的每一个人都是笑得那么开心，他在想他们一定都很幸福，在这里面就数自己是最不快乐的吧。抬头看着一排排的住宅，叹了口气，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家和爱的人啊。
客车经过了他前女友宫广美的小区，无数的温馨画面涌现在眼前，想想现在的自己足以让他难受很久。在这里曾经多少次他不知疲倦地非要送宫广美回家，只为能和她多待一会儿；在这里曾经有过多少次缠绵悱恻，依依不舍地分别，感觉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总是飞快，快得看不清，更是抓不住。
他们一起领养过一只名叫小贝的黑色拉布拉多犬，带给了他们很多欢乐。他仿佛又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在小区里散步，和小贝追逐，宫广美教它上下楼梯，沈宜林还教会了它坐下、握手和装死。每次和小贝去接宫广美下班的时候，她总是隔着老远就朝着小贝叫：“儿子，儿子，来妈妈这里！”宫广美总是不叫它的名字而是叫它儿子，每当在这个时候，沈宜林就很会幸福的在一旁看着宫广美和小贝玩，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妻儿一样。小贝每次只要听到宫广美的声音就兴奋地摇着尾巴往她那里使劲拽，才半岁大的狗力气倒是不小，被沈宜林精心照顾的，还有宫广美经常会给它买一些高档营养品，养得很是健硕。宫广美也常说才半岁力气就这么大，都感觉是狗在遛人，长大以后还得了。沈宜林也会常常想象着他们仨以后住在一起会发生哪些有趣的画面而很满足得傻笑。宫广美爱说他傻，他也喜欢宫广美说他傻，这种时候是他很幸福的时刻......这些说过的话，在一起的画面，是那么近，却又是那样的远了。到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宫广美已经和他分手，不管他多努力的挽回，都只能换回冰冷的决绝，到现在他的电话、qq一切通讯都被她设置成了黑名单，他们在一起才短短十个月，他才刚刚沉浸在幸福里，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结束得也太快了，快得他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和喘息，到现在想起也很是不舍和疼痛。
在去申都前他不得已把小贝还给它主人，一个念想都没有留得住。而现在的宫广美在干嘛，有没有新男朋友了？他一无所知，现在的自己也要去相亲了。如果自己的工作稳定点、不那么激进的创业，要是有房有车，条件还一点，对画画没那么执着......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想到这些，他总感叹世事难料，波谲云诡。
已经上锦雅高速了，他还望着宫广美的那个小区，也早就看不到了。那是锦城有名的富人小区澜宫国际，光是装修费宫广美家就花了一百多万，这个钱都能再买一套房了。想想自己家和自己的现况，不禁苦笑：“门当户对啊！”沈宜林还在望着，望着他曾经无限接近的幸福。
他眼睛红红的，靠在窗上使劲地望着远方，作为男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和眼泪。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清了清喉咙，总算是把眼泪给憋回去了，依然看着远方，那一个个短暂美好的画面总是在他眼前出现，恍惚间，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他完全忘了自己已经和宫广美分手了，牵手的画面，还有他那时的优秀和骄傲，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没多久他就睡着了，好多时候他是多想就这样睡着，一直活在梦境里。可一旦醒来，现实又再一次撕碎他小小的梦想，撕碎他的心。
雅城距锦城并不远，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沈宜林一觉就睡到了雅城车站，被旁边的乘客叫醒。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来确实是做了一个美梦，也只是梦而已。他已经习惯了一次次醒来后的失望了，拿起背包懒散得下了车。
刚下车就被一窝蜂的人力三轮车围堵的水泄不通，三轮车嘈杂的拉客叫喊声让他完全开眠。“到滨江路宜林超市多少钱？”沈宜林困乏地问着前面这个络腮胡子的三轮车夫。
“8块，8块！”络腮胡子炸雷似的回答。
“什么，你当我是外地人啊，每次回来都是给的5块！”沈宜林急了。
“5块，就5块，走走走！”络腮胡子咧着嘴笑着，还是炸雷一样回答。
“就跟吵架似的，吼这么大声！”沈宜林很不耐烦地说。
“没吵架，没吵架，我天生嗓门就大，声音小不了！”络腮胡子还是咧着嘴，炸着雷说。
“算了，算了，我走回去。”沈宜林是想好好散散心了，最主要的是他想起他身上只有33块钱。
这是生养他的故土，一座美丽的小县城，空气清晰，没有锦城和申都那样的雾霾和拥挤，绝对是个疗伤的好地方。
“走回去？他是沈老板的儿子？家里开了三家超市，都是开宝马车的，还这么节约！”旁边一个穿花格子衬衣的女三轮车夫啧啧地说。
沈宜林已无心搭腔了，他知道他们家现在只是外表看着光鲜，实则度日维艰。他也很想帮忙可是也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他的梦也不在这里，而在他足足向往了整个高中的锦城，他爱锦城的人文，爱锦城的创业环境。
在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这座只有30几万人的小县城突然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开出了二十来家超市，还有三家大型超市，购买力本来就很不足，现在竞争又更是激烈了。
走回去要花将近半小时，走在熟悉的大街上，人不是很多，车也不是很多，好多店都换了店主和招牌了。最纯真无邪的时光是在这座小城度过的，。这些让他渐渐从自卑到自信的标签：美术才子，他的妈妈好年轻好漂亮；他长得真高，身材真好……
猛地一下，他回忆起高中毕业时他的那次生日，他妈妈给他在当地最好的酒店里办了生日宴，请了他几乎所有的同学来，也是沈宜林父母离婚后他最开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