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火灾
谁能告诉我人们在难过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呢？我想了很多种方法，可是我依然难过……
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人的记忆没有那么长就好了。只有短暂的记忆，然后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一切又重新开始……
这样，应该每一天都是无忧无虑的吧……
爸爸会对我这么严厉，其实我是懂的。因为自从奶奶去世后，别说外人了，连自己家人都看不起自己家人。
这种悲伤我怎么会不懂……
爸爸希望我能争点气，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是，我拼劲了努力，却最终也没有变成他所希望的人……
第二天因为是星期六不用上学，我吃完饭后，先把碗筷收拾了。爷爷和叔叔早就出门去了，我收拾好碗筷后先是跑到爸爸那屋看看。见他不在家门锁了，就回西头屋写作业了。
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吧，我就把所有的作业做完了。正好爷爷也从外面回来了。我看他手里提了东西，就问他买了什么。
他说买了点豆腐和马铃薯，我才想起来今天逢集。之后他就出门了，让我在家好好看门。
我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作业，拿了语文书看着。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等爷爷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打水。之后帮着爷爷烧锅做饭，吃完饭后爷爷和叔叔照常出去窜门子。
我依然一个人在家，听着家前家后别的小孩玩乐的声音，我别提有多羡慕了。我也想加入他们，想和他们一起玩。
可是，我却不能。
一是爸爸不让，二是也没人愿意跟我玩。
想到爸爸，我才想起来，他今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回来。这都已经下午了，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他的病最近已经好多了，因为我看见他已经能吃下不少饭了。而且我问他，他也说好多了。让我不要担心，好好念书就行。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听到东边屋子有开门的声音，就猜想应该是爸爸回来了。就出门看，一看果然是爸爸回来了，不过，他还推了个自行车。
我就问他，推个自行车去哪了，他说去五河拿药了。
“拿药拿那么长时间？从早上拿到下午？而且五河那么远，你腰疼还骑自行车去？”我道。
“还检查呢，又去了趟你舅爹那儿。”爸爸说着“再说五河离我们家有多远该？路不好坐车颠的还没有我骑车得劲呢！”
我无话可说，帮着他把车上的东西拿进屋里。然后我闻到一股鱼腥味儿，就问他“爸爸，你买鱼了？”
“嗯！”我爸一边推车进屋，一边说道“回来路过汪邢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鱼，正好有两条死了的，我问了下还怪便宜的，就买了！”
“多少钱啊？”
“你猜猜看。”
“我哪知道。”
“活的这两条得卖五六块钱，我买的死的才一块五毛钱。”爸爸无不得意的说道“反正都是一样吃，活的来家你也要杀掉，不是一样的吗？白花三四块钱弄什么呢？又不能养着看？”末了他又道“这鱼也是刚死的，跟新鲜的一样，一点也不耽误吃，花那瞎眼钱呢！”
说着他把车停好之后，把鱼拿下来，让我放到盆里去井边打水。我端着盆到井边打了水后，爸爸也拿了石刀从屋里出来了。
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用刀刮鱼鳞，之后见他把鱼的肚子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清理里面的东西。有些被他扔了，有些被他留了下来。我问他那个白白的鼓鼓的东西是什么。他说是鱼泡泡。
“有什么用吗？”
“喘气呀……”
弄好之后已经差不多四点了，我问他什么时候弄。他说现在就可以弄了。我要给他烧锅，他非要让我去看书，不让我烧。说等弄好了叫我。我拗不过他，只好去西边屋里看书了。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吧，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我爸，说是我家锅屋着火了。
我吓了一跳，扔了书就往外跑，爸爸和我几乎是同时出的屋。当我看清火势的时候，发现火势已经不小了。邻居已经从沟边舀水去浇了，爸爸见此情形也顾不上手上的面，提着桶就往沟边跑。我也赶紧端了盆过去。
因为是草房子，天气又干，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邻居赶紧去喊人，之后忙了好大一会儿火势才慢慢小下去。过后没有多久，老天居然下起了阵雨。一阵雨过后，所有的火势都被灭了。
不久爷爷和叔叔也从外面回来了，远远的看见这幅情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人把事情大概说了，又问爸爸好好的锅屋怎么着火了？
爸爸说他也不知道。他把鱼煮好后，就到堂屋去和面。锅洞里放的劈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着火了呢？
“八成是火星子蹦出来的，现在天气那么干，你还在锅屋堆那么多柴火。别说这一会儿功夫了，就是你在跟前，动作慢一慢就着起来了！”
“不过这场雨下的还怪及时，不然还得一会儿忙呢！不过昨天晚上听预报也没说这两天有雨啊。都十几天没下过雨了，今天倒是帮了你忙了……”
“乖乖，还是真老天爷可怜我了吗？”爸爸听了众人的话，也打趣的说道。
后来大家看了一下火势烧毁的程度，发现这场火势虽然看着有些凶险，但是还真没照成什么重要的损失。
除了那两间小草屋。一间是锅屋做饭的地方，一间是放拖拉机的车棚。但是万幸的是拖拉机那天不在车棚里面。因为头天叔叔开着它去拉粮食，回来有点晚了，就停在外面了。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那天天黑的时候我一个人站在外面哭了。不是因为火把厨房烧掉了，而是心疼爸爸的那两条鱼。我知道，爸爸一定是特别想吃了所以才买的，而且还舍不得买好的。因为平时他从来不买菜，只吃家里园里种的，要不就是自己腌的咸菜。好不容易买了两条鱼眼看也快弄好了，最后却还没吃成……
所以，我怎么会不难过？又怎么能忍住不哭呢？爸爸坚强，因为他是大人，大人是不能轻易就哭的。可是我不同，我只是小孩，所以可以想哭就哭。这也是唯一一个我作为小孩子的特权。
之后，后面就有很长一段时间，爸爸就在爷爷他们吃过饭之后，用那边的锅屋做饭吃。
那又是一段难熬的日子……
所以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人的记忆没有那么长就好了。只有短暂的记忆，然后睡一觉，第二天醒来一切又重新开始……
这样，应该每一天都是无忧无虑的吧……
爸爸会对我这么严厉，其实我是懂的。因为自从奶奶去世后，别说外人了，连自己家人都看不起自己家人。
这种悲伤我怎么会不懂……
爸爸希望我能争点气，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可是，我拼劲了努力，却最终也没有变成他所希望的人……
第二天因为是星期六不用上学，我吃完饭后，先把碗筷收拾了。爷爷和叔叔早就出门去了，我收拾好碗筷后先是跑到爸爸那屋看看。见他不在家门锁了，就回西头屋写作业了。
差不多也就一个小时左右吧，我就把所有的作业做完了。正好爷爷也从外面回来了。我看他手里提了东西，就问他买了什么。
他说买了点豆腐和马铃薯，我才想起来今天逢集。之后他就出门了，让我在家好好看门。
我点点头，收拾了一下作业，拿了语文书看着。
上午的时间一晃而过，等爷爷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打水。之后帮着爷爷烧锅做饭，吃完饭后爷爷和叔叔照常出去窜门子。
我依然一个人在家，听着家前家后别的小孩玩乐的声音，我别提有多羡慕了。我也想加入他们，想和他们一起玩。
可是，我却不能。
一是爸爸不让，二是也没人愿意跟我玩。
想到爸爸，我才想起来，他今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回来。这都已经下午了，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他的病最近已经好多了，因为我看见他已经能吃下不少饭了。而且我问他，他也说好多了。让我不要担心，好好念书就行。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我听到东边屋子有开门的声音，就猜想应该是爸爸回来了。就出门看，一看果然是爸爸回来了，不过，他还推了个自行车。
我就问他，推个自行车去哪了，他说去五河拿药了。
“拿药拿那么长时间？从早上拿到下午？而且五河那么远，你腰疼还骑自行车去？”我道。
“还检查呢，又去了趟你舅爹那儿。”爸爸说着“再说五河离我们家有多远该？路不好坐车颠的还没有我骑车得劲呢！”
我无话可说，帮着他把车上的东西拿进屋里。然后我闻到一股鱼腥味儿，就问他“爸爸，你买鱼了？”
“嗯！”我爸一边推车进屋，一边说道“回来路过汪邢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鱼，正好有两条死了的，我问了下还怪便宜的，就买了！”
“多少钱啊？”
“你猜猜看。”
“我哪知道。”
“活的这两条得卖五六块钱，我买的死的才一块五毛钱。”爸爸无不得意的说道“反正都是一样吃，活的来家你也要杀掉，不是一样的吗？白花三四块钱弄什么呢？又不能养着看？”末了他又道“这鱼也是刚死的，跟新鲜的一样，一点也不耽误吃，花那瞎眼钱呢！”
说着他把车停好之后，把鱼拿下来，让我放到盆里去井边打水。我端着盆到井边打了水后，爸爸也拿了石刀从屋里出来了。
我蹲在他旁边看着他用刀刮鱼鳞，之后见他把鱼的肚子划开一道口子，然后清理里面的东西。有些被他扔了，有些被他留了下来。我问他那个白白的鼓鼓的东西是什么。他说是鱼泡泡。
“有什么用吗？”
“喘气呀……”
弄好之后已经差不多四点了，我问他什么时候弄。他说现在就可以弄了。我要给他烧锅，他非要让我去看书，不让我烧。说等弄好了叫我。我拗不过他，只好去西边屋里看书了。
大约过了有半个小时左右吧，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我爸，说是我家锅屋着火了。
我吓了一跳，扔了书就往外跑，爸爸和我几乎是同时出的屋。当我看清火势的时候，发现火势已经不小了。邻居已经从沟边舀水去浇了，爸爸见此情形也顾不上手上的面，提着桶就往沟边跑。我也赶紧端了盆过去。
因为是草房子，天气又干，眼看火势越来越大。邻居赶紧去喊人，之后忙了好大一会儿火势才慢慢小下去。过后没有多久，老天居然下起了阵雨。一阵雨过后，所有的火势都被灭了。
不久爷爷和叔叔也从外面回来了，远远的看见这幅情景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旁边的人把事情大概说了，又问爸爸好好的锅屋怎么着火了？
爸爸说他也不知道。他把鱼煮好后，就到堂屋去和面。锅洞里放的劈柴，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着火了呢？
“八成是火星子蹦出来的，现在天气那么干，你还在锅屋堆那么多柴火。别说这一会儿功夫了，就是你在跟前，动作慢一慢就着起来了！”
“不过这场雨下的还怪及时，不然还得一会儿忙呢！不过昨天晚上听预报也没说这两天有雨啊。都十几天没下过雨了，今天倒是帮了你忙了……”
“乖乖，还是真老天爷可怜我了吗？”爸爸听了众人的话，也打趣的说道。
后来大家看了一下火势烧毁的程度，发现这场火势虽然看着有些凶险，但是还真没照成什么重要的损失。
除了那两间小草屋。一间是锅屋做饭的地方，一间是放拖拉机的车棚。但是万幸的是拖拉机那天不在车棚里面。因为头天叔叔开着它去拉粮食，回来有点晚了，就停在外面了。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那天天黑的时候我一个人站在外面哭了。不是因为火把厨房烧掉了，而是心疼爸爸的那两条鱼。我知道，爸爸一定是特别想吃了所以才买的，而且还舍不得买好的。因为平时他从来不买菜，只吃家里园里种的，要不就是自己腌的咸菜。好不容易买了两条鱼眼看也快弄好了，最后却还没吃成……
所以，我怎么会不难过？又怎么能忍住不哭呢？爸爸坚强，因为他是大人，大人是不能轻易就哭的。可是我不同，我只是小孩，所以可以想哭就哭。这也是唯一一个我作为小孩子的特权。
之后，后面就有很长一段时间，爸爸就在爷爷他们吃过饭之后，用那边的锅屋做饭吃。
那又是一段难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