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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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话胡

    ——“知识是力量。”但究竟是什么力量?

    脚步声渐近,宁静渐渐被声波振成碎片。他保持沉默,不想被人察觉,他闭着眼睛,保持着沉思的状态——这种专注状态就算是把怀表放在锅里煮的牛顿也达不到吧。——不过当然,谁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呢?

    事实上人在沉思时与睡眠无异,更确切的说是一种白日梦,甚或是一种比正常睡眠更严重的睡眠。人们思考或睡觉时,会将外界的直接干扰统统屏蔽。不过如果仅仅是作梦的话那么外界的干扰还尚且会异变成梦境的一个幻影,经受意识的改造作用,虽然已不是本源的事物,但梦中还留有它的影响。但如果是沉思,则外界的影响将几乎被排除,或者说大脑故意不把它们教个意识处理。大部分都会被阻绝的意识之外,诚然,他们也有可能流入到潜意识中,但是大多数外界影响都被摒弃了。

    他很可能就是这样一种人。至少他现在表现出的这种凝滞的状态证明他就是,他好像已经达到了物化的境地。不过他也可能是一个很好的猎手,善于将自己伪装;又或许,他的确在思考。只不过思考的可能不是书本上的知识:不是哲学,不是玄学,不是数学,不是任何一个自然科学,而更可能是一些八卦新闻:比如什么校园趣事啦,明星绯闻啦……不过不太可能,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依然严肃;那么大概他只是在专注于外面的环境,想看看脚步声的主人吧。

    一阵踉踉跄跄的疾驰声穿过三米左右宽的走廊,伴随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声,对着墙左冲右撞,弹到了他的耳朵里,够到了他的鼓膜。声源终于到了门口,她仍在喘,背了书包,左手扶着门,脑袋向右看,她心里想:我是第一个吧!

    他笑了笑,然后又把脸上这丝紧凑替换回了平静。他仍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犹如承蜩丈人化为枯枝一样一动不动。她打开了门,劳累和惊喜变成了劳累与惊讶:我到的这么早,怎么还有人?

    陆陆续续,世界嘈杂起来,脚步多了起来,宽阔的屋子变得拥挤,巨大的空间变得狭窄。但一个人究竟真正需要多大的空间呢?容膝之地,足以安享。况且这热热闹闹的,也不是什么坏的迹象。这幸福之声也足以让人满足了!

    重量级人物终于登场了。一堂课不能没有老师。老师现身,压制住不安,压制住嘈杂,叫所有的茶余饭后的闲话都抛到脑后,开始抹杀自由,回归有序。

    这是一个满腹学究气质的“保安”。大漆至玄。他在脸有如一个刷上黑漆的木雕,或者说像是在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上倒上大庆油所有的石油,看见了他就看见了太阳。

    他的眼睛很灵活,很有神,就好像添了润滑油,这是一双有威力的眼睛,像刀子一样能直刻人心,谎言好像都会在这刀子般的目光中被割得粉碎。他似乎很严肃,很威严,有一股强大的气场。

    几乎每一个人都被他的外表所吸引,或者说是被震慑。当然不是所有人。坐在最后排的那几个男生还在漫不经心的骨头的手中的笔,还有就是坐在前数第三排左边第二个的那位男同学,他的眼睛还闭着。

    老师终于开口了。他火山岩似的外表开始变得松动,可能是某个地方的蝴蝶扇动翅膀带起了龙卷风,将强降雨都带来。使这片焦土变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他开始讲课,讲得眉飞色舞。手也板不住了,脚也板不住了,嘴也板不住了,激情好像已经从他的血管中窜了出来,台下一片欢呼声的巨浪又连着一片欢呼声的巨浪。

    老师讲的是黑格尔的哲学。那种东西很显然,晦涩难懂。不过台下的同学们好像听的很明白。但他心里很反感,他摇了摇头,心想:胡说八道!

    一堂课即将结束了,大家似乎玩的都很嗨。老师准备结束这堂课,他说:“同学们,'知识就是力量',大家通过这一节课哲学的学习,是不是……”突然从门外飞进来一个蜘蛛,直冲向老师。老师反应迅速,在蜘蛛飞到距离他约一臂远的位置,就已经伸出了他的手,这小动物还没有碰到他的手就被弹了出去,撞到了一个刚匆匆跑过门口的学生。他摘下这个蜘蛛,有些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老师,飞到你这里来了!”老师回答他:“没关系”然后拽了一句山东方言的英语“no problem”转过身,对他的学生们说:“芝士就是力量!等你们能够用哲学来合理强化自己意志的时候,这都不算什么!现在,下课!”

    大家张大了嘴巴,只有一个人,小声嘟囔着:“哧!话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