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界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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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通灵玄玉

    清晨,温和的阳光透过枝叶,映下斑驳树影。昆虫拍打翅膀,停在灵草上,晶莹露珠滑落,滴在青丛间。清爽的晨风拂过,带来花草的芬芳气息。小虫轻轻鸣唱,整个早晨静谧而惬意。



    一栋別致精美的小木屋前,林天辰屈膝而坐,闻着花草的芳香,他感觉一阵舒泰。“九尾葵草,你今天能否带给我惊喜?”林天辰自语,而后吃下那株泛着鲜色欲滴的灵药。



    他闭目宁神,进入一种空明的状态。林天辰一点点地吸收药力,将其转化为生命精气,滋养肉身。脱凡境的修士,超离了凡人的范畴,全身蕴含大量的生命精气,无论是灵觉,还是体魄,都远超于一般人。凡人七十古来稀,而脱凡境修士都可活过百岁,在世人眼中,近乎是神人一般的存在。



    生命精气每增多一些,就会步升一重天。脱凡九重天,越往后所需生命精气越多,也越难提升。九尾葵草聚集天地精华,可开辟道墟,为修练者提供海量的生命精气,助其突破境界。



    林天辰要做的,便是借九尾葵草的药力开辟道墟。他神情自然,闭目凝神,运转玄法,用心去感应体内的变化。此刻,林天辰丹田的部位,正唤发唤发着灿灿辉光,那便是人体的道墟秘境,凡人不可有,只有开创出道墟,才可走上修道之路。



    道墟,修道之始。若是有高深道行的修士在此,定会发现,林天辰的丹田之处有一个小世界,那里星光点点仿如夜空,枯寂而幽暗中又有零星的光芒。其中五块浮岛生辉,周围皆缭绕七彩霞光,每一个岛屿都充满了圣洁的气息,像是一方世界。五块浮岛之外,混沌光在弥漫,或炽亮如雷电,或幽暗若深渊,这里像是天地初开之地。



    林天辰细心感应道墟的状态,随时都有突破的迹象。九尾葵草化为一道道流光,汇聚向林天辰的丹田处。五层浮岛的旁边,一个空间节点正在闪动,那里雷电无尽,混沌光芒乱舞。道道流光汇向那个空间节点,似乎是要开辟一个小世界。



    两个时辰过去之后,那个空间节点平静下来,一道光闪过,璀璨无比,竟又有一块灵岛浮现而出,与五块灵岛并立,灿灿生圣辉。海量的生命精气涌入全身,强大了不少,林天辰心中大悦,他已正式步入脱凡六重天。他将灵药剩余的精华引入道墟之中,那块浮岛不断增大,竟接近于原先的五座灵岛。



    “可惜,离脱凡七重天还是差了一些。”林天辰自语,如今九尾葵草的药力已耗尽,他感觉到离下一个境界还差一小步。修练之路不应急于求成,要一步步踏实才能有成,林掌门曾对他说过这番话。



    “该去藏经阁看看了。”林天辰自语,他起身离去,心中对经阁中的书藏很是期待。



    曲径通幽,两旁青竹葱郁,摇曳多姿,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蜿蜒曲折,经过一道秀丽的瀑布,林天辰来到了一片清静之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而典雅的楼阁,四周环水,清澈见底。水池中,各种灵花隐现,仙雾飘渺,将那栋楼宇衬托得宛如仙境一般梦幻。



    林天辰见到这番景像,不由地略有些失神。“从未见过藏经阁,竟美如仙境。”他自语道,而后走上台阶。不经意间,林天辰感应到楼阁之中,有一股莫名的道韵在流转,却又难以捕捉其轨迹。不由暗叹,这藏经阁果然不凡。



    推门而入,一股书香之气迎面而来,书架古旧而精致,其上摆满了一排排书籍,似乎都沾染了岁月的气息。林天辰很少看书,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古籍功法,感到有些目不瑕接。



    “妖神杂录?”



    他翻到一本泛黄的经书,便带着浓厚的兴趣看了起来,书中记载了一些神魔妖鬼,上古异种,以及一些早已绝迹在历史尘埃中的神禽妖兽。



    《白泽篇》:白泽,居昆仑仙山,通体雪白,能晓人语,通万物之情,鲜见其迹。圣人出,奉书而至,传仙经,同论道。故言绝迹于战古之初,神农人皇证道之后,曾欲寻白泽,遍寻人间天下而无果。



    《狸力篇》:狸力,柜山上畏兽,形似野猪,却有不同,四肢长爪,且带有锯齿,形貌怪异,所见之地,地面多起伏,推其擅掘地,入内有通道,井然有序,纵横交错。



    .........



    林天辰沉入其中,正看得入神,一个苍老声音在他耳边突兀地响起。“小兄弟,我怎么沒见过你啊?”



    这一声来得太过突然,林天辰着实吓了一跳,他一回头,又是吃了一惊。一位身材高大,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身后,一头白发如雪,披散在地,长须齐腰,两道眉毛都快落到了地上,就像一个活了上千岁的老神仙。



    他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向林天辰说:“年轻人,你是哪位长老的新弟子啊,给我说说看。”



    林天辰心中一震,这名老者修为颇高,怕是不比掌门弱多少。他恭敬地开口:“前辈,弟子是掌门许可,才得以进来的,并非长老的亲传弟子。”



    “哦?那你可带来了掌门信物?有的话,我可以免去你未经允许就擅自进入藏经阁之罪。”



    一听掌门信物,林天辰顿时懵了,掌门只叫他今天起就可以来,沒给他什么信物,他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回答:“前..前辈,我没有得到什么信物,掌门只是口上应许,我...晚辈只好这么来了。”



    老者闻言愠怒,眉毛都竖了起来。他带着怒意开口:“没有掌门信物,你还敢来这里,我看你是来偷书的吧。私入重地,当按门规处置。”



    门规处置?事情怎么变得这么严重了,林天辰感觉到莫名其妙,慌忙辨解道:“前辈,弟子真是得到掌门允许,才可以来的,您不信的话,我带您去见掌门如何?”



    “哈哈,这样吧,年轻人我也不为难你,我观你道墟中悬浮六块灵岛,你应该是脱凡六重天之境吧?”老者转怒为笑,让人难以看懂他在想什么。



    “是,不知前辈有何指教?”林天辰回应,不解地问道。



    “我施与你脱凡九重天道力压迫,你若能站立不倒,今日私闯此地之事便当作没有发生,怎么样?”老者lu了lu胡须,意味深长地看向林天辰。



    “这,弟子说的是事实,何必无端受罚?”林天辰心中一跳,九重天的道力压迫?他不过六重天而已,怕是站都不能站着了。



    “怎么,你不敢么?”



    “接下又何妨,我便试试。”林天辰听他这一说,毅然答应下来。他可不想做懦弱无能之辈,此外,他亦想试探自己的肉身到底比常人强大多少。



    “好,那你注意了。”长眉老者大喝一声,大手一挥,长袖展动,丝丝白色灵气自他手心溢出,交织相错,向着林天辰压落下来。霎时,一股压迫感袭来,林天辰感到背负千均,十分沉重,但他面不改色,依然挺立,承受了下来。



    “嗯,很好。”老者微微一笑,赞赏了一句。然而他却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下一刻,他单手一张,白色灵气加重了几分。林天辰心头一紧,他感觉到了更大的压迫,肩上一阵酸痛,他眉头一皱,硬是没有弯下身。



    老者脸上笑意更浓了,突然间,他五指合拳,而后猛地张开,丝丝白芒化为了道道金气,破空而至,嗤嗤作响,缠绕在林天辰周身。后者大感不妙,压力骤然间暴涨,远超过脱凡境修士所能承受的范围,林天辰感觉在背着一块巨石,沉重得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的肩有些弯了下去,双腿顿感无力,他紧咬着牙,硬撑着沒有倒下去。



    “不错,这已经是练体一重天所能承受的灵力压迫了,你倒是令我很意外。”老者似乎十分满意,老眼都笑得眯成两条缝,像看珍宝一样看着林天辰。



    这笑脸在林天辰看来无比厌恶。狡猾的老家伙,不是说脱凡九重天吗?纯心坑人啊。林天辰在心里咒骂,此刻他在承受巨大的压力,一个字都难以吐出来,只得呲着牙,瞪向那个笑吟吟的面容。



    老者大手又是一颤,更加沉重的压迫感侵袭而来,且在不断地加强。林天辰几乎要脆下身去,他全身乏力,金气席卷周身,长发被扬起,眼眸都变得冷俊起来。



    林天辰死死支撑,冷汗从他秀气的脸上滑落,他心志坚定,压迫还在渐渐加重,但他始终不肯弯下身去。



    老者笑了两声,收手而回。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林天辰如释重负,感觉无比轻松,大口地喘气。



    “以脱凡六重天之境便可承受练体三重天所能承受的范围,算是罕见的天才了。”老者对林天辰赞不绝口,但在后者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林天辰沉着声说道:“老神仙,现在我可以留在这里了吧。”



    “老夫名徐然,是林掌门的师兄。你叫林天辰,我早已知晓。今日清晨我便收到师弟的传书,得知你会前来。我之所以考验你,是因为书信中说你体质超凡,我想试试你到底如何。事实证明,你并未让我失望啊。”



    “原来您是掌门的师兄,晚辈冒犯了。”林天辰施了一礼,而后感觉不对,被整了一顿还行什么礼。“徐前辈,你是成心要整我啊。”



    徐老者呵呵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年轻人嘛,一点挫折还是要受的。”他又故意咳了两声,说:“好了,步入正题。这里有武技三百册,炼体秘籍百册,炼气宝典六十册,另外,修练秘境的古经十册,炼法器书藏三十册,古史三百册,你自行挑选吧。”



    “如今我仅是脱凡境修士而已,离后面的境界还远,炼体秘籍和炼气秘籍以后再说吧。我对武学见识浅陋,就选一部武技修练吧。”林天辰说,看着各种各样的武技,剑法,拳法,掌法,刀法,应有尽有,数不胜数。他看得眼都有些花了,犹豫不决。他快速翻阅了几本,这些武籍往往在第一页,都有综合概述。



    《风雷剑诀》:剑法如风,势如雷霆,重于攻势,弱在防守,以速取胜。修练难度简单,为一式入门武学。



    《怒龙拳》:可提升修炼者的气血强度,瞬间凝聚精气,爆发而出,以势压人,重在力道,适合体质超常者修炼。



    《凌风步》:一种玄妙步法,以速度取胜,炼至一定境界可在交战中与多人周旋而立于不败之地。修炼者需一定悟性,否则难以炼成。



    ..........



    风雷剑诀仅是一式入门武学,他已掌握碧落剑法,攻守皆备,沒有必要再去学这门有弱点的剑诀。至于怒龙拳,倒是很适合他强大的肉身,若是掌握,他必定会更具优势。《凌风步》及其他身法武技,可弥补速度上的不足,他打算以后再学。



    林天辰正准备离开,突然间,一部与众不同的经书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一本尘旧的古书静静地躺在那里,通体由黄色神金铸成,早已锈迹斑斑,全书不过缭缭几页。林天辰随意翻了翻,令人惊疑的是,几页经书全为空白,一个字也沒有。



    “徐前辈,这部经书是怎么回事,为何一个字也沒有?”林天辰不解地问道。



    老者闻言,也是一阵迟疑,开口道:“这部经书说来神秘,十六年前,我师弟也就是你们的掌门,突然间带回了这部金色经书,说其定为不凡之物。我钻研了数月有余,却没有得到什么,它依旧只是本无字经书罢了。”



    “这样的话,我也肯定看不出什么来。”林天辰摇了摇头,而后失去了兴趣,想转到另一处挑选武籍。正当他欲离开之时,突然间,那部无字经书飞了起来,神光万道,绚烂如阳,照亮了整个藏书阁。



    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把老者吓了一跳,他紧张地看向那本金光灿灿的无字天书,生怕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此刻,林天辰惊讶地发现,胸前的蓝色月牙形玉配竟也闪烁看耀眼的光芒,与那本经书交相辉映,似乎是生出了感应。忽然,悬浮空中的金书旋转起来,径直飞到林天辰身前,一道神光遁入他的眉心,林天辰随之一震。赫然之间,脑海中,仙乐阵阵,异象纷呈,大道天音在鸣唱,似一段古经响起,一道道陌生的迅息,如涓涓细流在他心中淌过。



    林天辰心中惊异,他下意识地接过金书。瞬间,金色神光消失不见,那部经书暗淡了下去,又显得古朴与沉旧,而后,那块蓝色玉配也敛去了光华,静静地挂在林天辰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