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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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怎么上

    tue aug 18 08:51:53 cst 2015

    龚凡梅想起刚才上车的一幕幕,心有余悸,腿脚发软,心蹦蹦蹦紧张的跳动着,身上有些颤抖……。

    冷峰叫她等着,她很听话,安安心心在下面等着,眼睛不停的左看看右看看,盼着冷峰把车窗打开,做好了拎包递东西的准备。

    看了半天没一个窗户打开的,心里有些焦虑,在包附近不停的走动着,不想放过一丝机会,头不停的左右摇摆看窗户的频率明显加快。

    列车员看到龚凡梅紧紧张张东张西望,大声叫了起来“喂!姑娘!车要开了,你是不是坐车的?”

    龚凡梅听到“车要开了”慌了手脚,冷峰开窗是没有指望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她想到上不了车的后果,惊出一身冷汗,只感到一股凉气袭来,心在桑子眼里跳,不顾一切地把两个大包拖到了车门口,又急忙转过身把另一个大包拖了过去。

    火车门口的人虽说上车了,但一个个紧贴在车门站着。

    没上车的人跑过来看看没机会,又跑到别的车门去挤了。

    龚凡梅看到这样的场面不知所措,急得只想哭“怎么上?怎么上啊?”

    列车员看到她无奈的样子,车马上就要开了,对着车门里的旅客连吼带叫,连推带挤“往里进!往里进!往两边走!往两边走”硬是把车门里的人给推出了一个空位。

    列车员右手拎起一个大包顺势往前一送,紧紧的塞到了旅客脚下的缝隙里,抬起脚使劲往里踹了踹。

    列车员是个女同志,三十多岁很结实,看得出劲蛮大,很专业。她又用同样的办法,把第二个包第三个包送了进去,让龚凡梅看得目瞪口呆。

    龚凡梅连声说“谢谢阿姨!谢谢阿姨!”心里还惦记包里的东西,说不定踩成什么样子了。

    但不踹进去又怎么办?踹就踹吧,踩就踩吧,反正包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一个照相机装在小包背在身上的。

    上车要上三步台阶,龚凡梅连滚带爬上了车,列车员推了推她的后背,跟着也上了车,转身把车门关上了。

    开车铃声响起,火车起动,这时冷峰出现在车门外,龚凡梅看到吓了一跳,他不是上车了吗?怎么会在下面呀?……。

    现在事情都过去了,火车已经开出城了,龚凡梅也冷静了许多。

    她想了想,到了河南邓县车站,那都不能去,人生地不熟的,不能再跑散了,即使能问到冷峰部队的住地,一个人去也没意思,就在站里等着冷峰来,他要是坐这趟车最多等一天一宿。

    龚凡梅主意也定,既来之则安之,在车门处把包打开,拿出几张旧报纸垫在地上。把冷峰的军大衣披在身上。短裙换成长裤,短袖衣服套上了长袖衣服,收拾着晚上过夜的场地。

    她身旁坐着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带着三岁左右的女孩,小孩哭声不停,可能是车箱里太闷热,厕所太臭,难受的哭了。

    龚凡梅从包里掏出几棵糖递给她,小女孩不哭了。

    孩子的母亲问“你们几个人”

    “就我一个”

    孩子母亲看到龚凡梅带的东西很多,关心地说“出门要少带东西”

    小孩父亲瞪她一眼“多嘴”

    龚凡梅看看夫妇俩是农村人,出门在外有人作伴心里踏实了,自己包里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出于对他们信任,微笑着说“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出去一趟,行吧?”

    小孩母亲很热情“没事,你去吧,东西我们帮你看着”

    龚凡梅实在是憋不住了,拎着自己的小包到对面卫生间方便去了。

    卫生间很脏,难闻的气味让人喘不过气来,尿发出的氨味刺激着眼睛,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可能是车上人太多,上厕所的人也多,打扫不过来,厕所里的水也放完了,到处是大便,进去后只能用脚尖颠着走,脚掌都放不下去。

    没办法,人有三急,那一急都是要命的,龚凡梅只得慢慢蹲下……。

    深夜,厕所门开开关关,刚想睡着又被吵醒,刚想睡着又被吵醒,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不时的传来,一宿似睡非睡。

    龚凡梅满脑子都是冷峰上不了车跑的影子,担心冷峰的处境,大包小包的东西都在这里,他要吃没吃,要穿没穿,晚上又很冷,不知他怎么样。

    晚上这边的车门没打开,都是从对面车门上下车的,龚凡梅挤在车门处,列车员看到就当没看见,还不时的吆喝过道上的人到车箱里去。

    难熬的一夜总算过去了,天刚蒙蒙亮,龚凡梅就到边上洗手台洗了洗,冷水洗在脸上,感到轻快了很多。

    昨晚火车走了几个站记不清,只觉得一会停一会走,看得出下车的人比上车的人多,车箱里站着的人少了很多。

    龚凡梅走动的范围扩大到两边车箱里,她想找个座位坐坐,就挨排问过去。

    她嘴巴甜,大婶大妈的叫个不停,问话的内容就是下站有没有人要下车的。她从左排问到头,又从右排问到尾,带着笑脸很真诚,有个大妈跟她说“我们还有三站就下车了,到时你来坐。”

    龚凡梅高兴地急忙问“大妈,你们有几个人下?”

    “三个”

    “太谢谢你了,我们正好有三个”她把跟她挤在一起的夫妇俩也算上了。

    龚凡梅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水果糖,一人两棵发给在坐的人吃,别人不要,她硬塞给人家。

    回来后她高兴地对夫妇俩说“我找到座位了,有三个位置,还要三站他们就下车了,到时我们一起去坐”夫妇俩很感动。

    火车过了二站,龚凡梅让夫妇俩看着包,她到那位大妈边上等着,一步都不敢离开,站了三个多小时,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火车到站了,大妈家三人起身下车。

    过道里几个站着的男人就像天上掉下了馅饼,馅饼掉在了座位上急忙去抢,龚凡梅慌慌张张只抢到一个座位,两个座位让别人占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龚凡梅不可思议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站起来大声地跟他们讲理“我说好的!我说好的!我老早就说好的。”

    俩个男人大大咧咧坐着,就当没听到,看都不看她一眼。

    龚凡梅气得只想哭,推又推不开,打又打不过,再怎么说别人不理,他们就像死猪一样不怕开水烫。

    俩夫妻抱着小孩站在边上无奈地只会说“真不像话!真不像话!”

    小女孩看着大人们大吵大闹,可怜兮兮的,哭声一声比一声高……。

    坐在对面的旅客就因吃了龚凡梅的糖,这时不得不站出来帮她说二句“人家昨晚上就认好的,你们讲不讲理。再说人家是带着小孩的”眼睛盯着他俩不放。

    坐上去的男人觉得理亏,低着头坐了一会只得站起来,走开了……。

    老实巴交的农村夫妇抱着小女孩坐在龚凡梅边上。

    龚凡梅现在有座位了,腿脚不麻目了,没厕所的臭味了,三个大包别人帮忙放到了货架上。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外面的风景,逍遥自在的晃来晃去,感觉到坐火车还是挺好的嘛,就是冷峰没上车,心里空荡荡的,坐在快速运行的列车上,就像漂浮在空中的一棵草,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心里很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