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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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原来是梦洁搞的鬼

    mon jan 05 21:01:21 cst 2015

    龚凡梅春节在县委招待所值班,过完年后回大姐家换休了三天,今天准备到乡里坐客车回单位,顺路去看望一下婶婶叔叔们,给他们拜个晚年,问问他们要不要给龚梦洁捎东西。

    她换休时间还有几天的,急着回去主要是想见见庄子强。去年五一节过后,庄子强调到别的县工作了,平时很少回家。那个县城离这里有两百多公里,不远不近的写信又没必要。他刚去的时候一个星期还来一两次电话,时候长了电话也少了,半年多了也没来过几次。以前给他打电话,他同事接到电话后总是说:“他出差了!”是不是出差了不知道,可能真的是工作很忙吧。

    龚凡梅从村西头翻过龙山就看到一条灰白色的田间小道很显眼,这条小路只有半米多宽,是村里到乡里最近的路。这条路田头的水沟多,过水沟要脱鞋穿鞋的比较麻烦,不赶车的村民到乡里赶集都走这条路。赶牛车骑自行车的就走村东头到地质队的公路,就是比田间小道多一半的路程。

    多少年来这条田间小道被村民们踩得表面光光的,田埂上的野草晚上长出来白天踩下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土里结下了厚厚的草根,无论是天晴下雨都很好走。

    龚凡梅看到赶集的村民走在田间小道上,随着田埂沟埂的变化一会走竖线一会走横线一会走斜线拐来拐去的,就像在一张白纸上画着横七竖八的线条。

    走在最前面的村民已经走到了平乡寨,后面的村民还在龙山脚下不断的进入田埂,一两公里的田间小道上人流不断穿流不息。

    村里的妇女们无论是上街干集还是下地干活都喜欢背着背箩出门,每个民族都一样,她们说背着背箩出门好处多,无论是人吃的猪吃的往里放很方便。

    赶集不买卖东西的村民也会背着一个空背箩,回家的路上帮认识的亲朋好友背背东西也能落个人情。

    姑娘小伙们就不一样了,他们怎么轻松怎么来,最多肩上挂一个布包逍遥自在的。一看就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

    一路上空着手走的大部分是年青人,背着背箩的都是妇女们,跳着担子的就是一家之主了。他们都朝一个方向走,上午朝西边平乡寨方向,下午朝东边龙山寨方向,都是背对着太阳的这样不耀眼。

    仨仨俩俩的年青人他们是来玩的,总有些调皮捣蛋的男孩,看到有姑娘们过来,就会在田埂上打草结绊人。姑娘们看到有这些男孩在,就会很注意脚下不要被绊倒。最可怕的是姑娘没绊着把阿姨大妈和挑担子的人给绊倒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被骂他们祖宗十八代的。有的妇女骂得更狠,骂他们以后生孩子不长**。那真是做了缺德事了。如果有那样的事发生,他们的父母会把他们往死里打。

    这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已怕出现那样的情况,看到姑娘没绊着会从边上田埂绕过去解开。绊倒姑娘到没事,姑娘灵巧摔不疼的,掉到水沟里最多把衣服弄湿了回家换换就行,就当开玩笑。说不准绊来绊去他们还成一对了,大人一般不大管年青人的事。

    背着农作物的妇女们弯着腰驼着背低着头,仨俩个结成伴有说有笑的。背箩里的鸡鸭叫声和她们的笑声互不相让嗓门越来越高很热闹。

    有的妇女身后背着背箩,前面还挂着个吃奶的娃娃。有的还一边走一边喂奶两不误。真担心怕掉到田里。

    这些背着娃娃的妇女前后重量均衡,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个能干的农家媳妇。有的是刚分家出去过日子的小俩口,没依靠没帮手自己的事只能自己做,男人卖菜女人卖家禽街子天他们很忙。

    男人们挑着重百多斤的蔬菜随着扁担上下弹性的摆动走得很快,大步大步的朝前走,一会超过一群妇女,一会又超过几个年青人,他们肩上的扁担被压得“格叽!格叽!”的乱叫,汗水不停的往脸上流。路上的行人在老远就能听到扁担的叫声,就会急忙走到田埂的交叉处站着让他们先过去。

    这些男人体质好有力气,他们挑着重重的蔬菜迈出一大步要顶妇女走好几步,要跟上他们得一路小跑。他们赶时间的主要是去找一个好摊位,天不亮就下地去整理蔬菜,急急忙忙收实好就赶紧上路。为了省时间他们会找比较窄的沟边一步跨过,就像杂技演员耍杂技。

    有时也会失败,跳不过去会掉到水沟里,那种狼狈的样子只能让别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边上的人会急忙跑过去帮忙,本人会很沮丧很懊恼唉声叹气。遇到这种情况,如果离得远最好是装着看不见,放慢脚步低着头傻笑都行,别人并不希望去帮忙。

    最难看的是没跳过去一屁股坐到水沟里的,爬起来就成落汤鸡了,这种事发生后村民们干农活休息时,在田间地头会议论好几天,添油加醋说得让人笑得肚子疼。

    小伙子在姑娘面前表演最强烈,他们火气旺喜欢冒险,做些没有把握的事,成功了会得到姑娘们的赞美心里美滋滋的。失败了肩上的扁担竹框里的蔬菜全然不顾了,要紧的是去保住自己的屁股。不要坐在水沟里,不要成为落水狗。大部分村民还是老老实实找水沟宽点水浅点的地方蹚水过去,多洗几次脚多穿几次鞋麻烦就麻烦点。

    农田里的泥土被犁犁成翻转的土片放满水潜泡着,为的是把杂草害虫沤在水里,让它们变成肥料,来年庄家有个好收成。

    农田里放满水经过几次霜冻净化得清澈见底,人们能看清泥土的颗粒,小鱼小虾都无处藏身。往远处看是白白的水面跟天上的白云没两样,往近里看整个天空倒挂着很漂亮。看的时间不能太长了,看时间长了头会晕的。

    村民们上街赶集每人都穿着新衣服,土家簇苗族龙族彝族妇女们的服饰各具特色,就像点缀在田埂上的花朵。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天高云淡,平静的水面上倒映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倒映着人们的身影好似人在天空中游荡就像仙人下凡。

    龚凡梅肩上挎着个粉红色布包,悠闲自得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心旷神怡哼着歌声不一会功夫就到了乡政府的门前。她先到乡政府对面的百货大楼里买了些水果糖,又到外面摊位上买了三四斤新鲜的葡萄,高高兴兴地进到了乡政府院内,顺着右边的道路往家属区龚梦洁家走去。

    她走到龚梦洁家的院子里,好像听到婶婶和叔叔大声说话,有点像吵架的样子自己又不敢确定心里想:“不会吧,他们很少吵架的啊,今天是怎么了?”

    自己已经进到院子里躲不过去,往后撤或站着偷听都不合适,只能到门口敲了两下门叫了两声:“婶婶!婶婶!在家吗?”

    婶婶在屋里急忙回答:“在在在,等一会等一会啊!”

    龚凡梅的叔叔婶婶刚才就是为她和女儿龚梦洁的事观点不一致争执起来的。怕隔壁邻舍的人听到把房门紧闭着。

    叔叔龚树明对她俩的三角恋爱很伤脑筋,一个是自己的女儿岁数不小了,一个是哥哥的的孩子父母早去世够可怜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是好拿不定注意,想来想去他认为:“什么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要做对不起人的事。”

    但老婆极力反对:“她不是还有冷峰吗?让一个又怎么了?总不能俩个都要吧!”

    过年的那几天女儿在家,老婆和女儿龚梦洁也没提庄子强的事,龚树明装不知道。过完年后龚梦洁到县邮电局上班了,老婆是个急性子人,成天坐立不安,自从女儿把龚凡梅的事说了后,生怕庄子强被龚凡梅抢走,忧心忡忡的吃不好睡不着,刚才她说:“过两天要到县里找凡梅说说去,让她把庄子强让给女儿。”

    龚树明一听火了,说她太过份了,俩人就吵了起来。

    龚树明的意思是:“大人不要多管孩子的事,让她们顺其自然,年青人的事让她们自己去处理去!“

    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听到龚凡梅的叫门声,俩个人傻眼了不吭声了,相互看了看定了定神。

    龚树明小声提醒老婆:”不要乱说啊。”

    老婆不以为然,瞪了老头子一眼才慢慢去把门打开:“哎呦喂!是凡梅呀!快进屋,快进屋,我还当是谁呢。”

    “叔叔也在家呀?”龚凡梅看到叔叔站在屋里,很有礼貌地微笑着跟他打招呼。

    “在在在,快进来坐快进来坐。”龚树明笑脸相迎,接着又说:“好长时间没来了吧?”

    “招待所人手少,天天都有事。叔叔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这样吧,我乡里有个会,我得赶过去开会,就不陪你了。一会婶婶给你做点好吃的。”一边说一边就出了门。

    龚树明不想掺胡这些娘们的事,一走了之。乡里并没有什么会,他去打同事下象棋玩去了。

    “婶婶,你忙什么呀?”

    “嗨嗨,刚才洗了个澡。。。。哎,也没什么好忙的,年纪大了动不了啦。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点。”

    “不了不了,我吃过了,我是来看看你们的。。。。今天我要回县里,要不要给梦洁带东西,我顺便带过去。”

    “她刚走没两天。。。。没什么要带的。”

    “那,没事,我走了。”龚凡梅站起身要走。

    婶婶急了,刚才还要去找她,现在送上门来了,那能说走就走呢,“哈哈哈!”大笑了三声:“你们现在的年青人呀,到那家就像蜻蜓点水,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就要走,急啥嘛!。。。我们一年都见不着几次面,来来来,让婶婶好好看看,想死我了。”

    她把龚凡梅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沙发上,又拿糖果又拿花生,削苹果倒茶忙个不停,把茶几上有的东西往龚凡梅的手上放。

    龚凡梅看着很感动心里想:“还是要多陪陪老人说说话,她们太寂寞了。”

    “婶婶呀,你别忙了,你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好好好,我就想跟你唠唠嗑。。。我们家凡梅啊,是最乖最懂事的人了,不像梦洁成天没个正经,嘻嘻哈哈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到现在,对象都还没找到一个,婶婶都快愁死了。。。。你看,你有没有合适的,帮她介绍一个?。。。。你们是亲姊妹,要多关心关心嘛,你说是吧?”

    “嘻嘻嘻,她长得好看,不可能找不到的,急什么嘛。。。。她有文化,眼孔高,我认识的她看不上。”

    龚凡梅的婶婶当着龚凡梅的面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好,想想再这样绕来绕去也不是个办法,不要把她给绕跑了还得去找她。。。死老头又不让去,今天她来了,一定得把话给挑明了,深吸了一口气壮了壮胆:“凡梅呀,你跟冷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呢?”

    龚凡梅心里一下变得很沉闷,她最怕别人提这些事,只得勉强地回答:“不知道。”

    “听说山脚寨也认识一个?”

    龚凡梅想到了梦洁,叛徒,叫她不要说的。肯定是她跟她妈说了,婶婶还明知故问。小声地反问一句:“你怎么知道?”

    婶婶心平气和地说:“凡梅呀,我都知道了,我也不想打哑谜了,看在婶婶的份上,看在你跟梦洁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还是去跟冷峰好吧,把山脚寨这个让给梦洁。”

    “婶婶,这是人啊!又不是东西,能让来让去的吗?”龚凡梅坐不住了猛的站了起来心里想婶婶怎么会说这种话有些惊讶。

    “跟你说实话吧,他们俩个好上了,春节过年。。。。”婶婶话没说完,看到龚凡梅突然变成异样的表情,吓得没敢往下说。

    “怎么啦!过年他们在一起了!”龚凡梅知道情况不妙,瞬间想到了庄子强冷漠的原因所在:“原来是梦洁,搞的鬼!”又恨又气鼻子一酸,眼泪刷的流了出来,拎着自己的包跑了。

    “凡梅!凡梅!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嘛!唉,真是的。”婶婶追出院门外龚凡梅早跑远了。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后悔没听老头子的话,不知如何是好。过了一会她深深的叹着气:“唉,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