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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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三十一节 家庭暴力让苏映寒彻底死心

正用纸巾擦着泪,应晓涛黑着脸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手机,一边走一边说:“她刚走一哈哈?挪个男滴也走哒?他们在包房呆哒一个多小时?好,好,我晓得哒,谢谢你梦菲。”

苏映寒赶紧擦干自己的泪,随口问了句:“你不是踢球克哒么?”应晓涛挂掉手机,死死地盯住她,阴阳怪气地说:“幸亏我基儿回来拿球孩(球鞋),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哪门样?柏拉图滴咖啡味道不错吧?!”苏映寒吃了一惊!自己不过去了个把小时,他是怎么知道的?!她脑海里浮现出临走前那个红发女子诡异的目光,莫非她就是梦菲?应晓涛一直和她没断过联系吗?

应晓涛咄咄逼人地问道:“诺个高个子男滴是哪过?”苏映寒有点心虚,故作糊涂地问:“哪过?你说咧是么意思?”应晓涛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少跟老子装麻(装糊涂)!跑出克跟野男人快活哒,跟老子戴卢(绿)帽子!”

苏映寒听他说这话很生气,她不客气地说:“你嘴巴放干净滴嘎!说话哪闷野蛮!”应晓涛跳起来:“嫌老子野蛮?老子忍哒几年哒!你闷时候(现在)跟老子讲清白,挪个男滴是不是你日思夜想滴老相好王子墨?你们是不是一直藕断丝连?!”

苏映寒见他轻易就拎出了王子墨,知道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已经磨了多年,该来的迟早会来,仗着自己并没有做过太出阁的事,苏映寒索性坦白道:“是又哪门样?我是见过他,好多年不见哒,我们不过在一起聊哒哈天!”

应晓涛讥讽道:“只聊哒哈天?你们在包房蒙长时候就没有干柴遇烈火?说出克鬼相信!”

苏映寒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凛然,在她心里,接吻虽然过分,但还不算跨越雷池,而应晓涛在这方面显然经验十足。想到下楼时遇到的那个红发女子,她不客气地说:“你不要把别个想滴都闷龌龊!以为别个都枪你啊,动不动就到华泰克开房!”

应晓涛仿佛被踩住了尾巴似的,一蹦三尺高:“你还猪八盖(戒)倒打一耙咧!有没有奏过见不得人滴事你心里有数得很!”

苏映寒对他的无理纠缠很厌烦,她接过应晓涛的话:“我心里坦坦荡荡、当然有数!我就不明白你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到底为么只?你是担心我跟你戴卢(绿)帽子咧还是巴不得我红杏出墙?就算我跟王子墨有个么

只你又能哪门样?”

应晓涛理屈词穷,他说不过苏映寒,见苏映寒居然说“就算我跟王子墨有个么只你又能哪门样”时他心头的那团怒火腾地被挑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个不知羞耻地女人!信不信老子一坨子(拳头)汾(打)死你!”

苏映寒见他威胁她甚至想动武,心里更瞧不起他了,一个男人穷途末路到用暴力来掩饰自己的无理那真是一种悲哀,苏映寒不相信外表看来还算儒雅的应晓涛会真的动手,他一定是恼羞成怒、虚张声势,于是嘴里就有了一种不服输的强硬:“你以为动坨子就和倒(吓到)人哒?我基儿就不信你这个邪!”

话音还没落,王子墨的拳头已毫不留情地挥到她的脸上,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懑: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不曾走进她的内心,看看苏映寒那冷酷的样子吧,她几时把他放在眼里?老虎不发威,她当他是病猫哪!今天不教训教训她、抖抖男人的威风,他就不姓应!

苏映寒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心里尚存的那几许愧疚随着他的拳头落下灰飞烟灭,她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个暴跳如雷的男人,这是一个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男人,一个粗俗浅薄、将怒气发泄到女人身上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疑于定时炸弹。

她和他同床共枕了八、九年,一直不知道他还有“拳头里出政权”的暴力倾向,想到上次应晓涛用刀划伤自己的手指,她心里不由一阵恐惧,说不定下次就是持刀相向了,难道自己的婚姻就这样一直忍受下去吗?苏映寒茫然无措。

应晓涛见苏映寒眼神空洞,看不出委屈也看不出愤怒,茫茫然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便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里,苏映寒以处变不惊的态度四两拨千斤地瓦解了应晓涛的力量。他心里有一些害怕。

他知道自己出手很重,他很希望苏映寒奋起反击哪怕和他打一架都好!可是苏映寒就这么沉默地、冷冷地望着他,她已经不屑于和他争论,她的冷漠就像一道无形的网,兜住了自己也避开了别人。他看不出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他只知道:她的心里从头至尾就瞧不起他!无论他怎么努力,她都无动于衷。

应晓涛的心里有万般沮丧,一种无处发泄的愤怒使他丧失了理智,他疯了似的踢倒了茶几,摔破了花瓶,砸坏了音响,并一把扯下了墙

上的婚纱照,用脚踩个稀烂,眼见应晓涛要去砸那台34英寸的电视机,苏映寒骂了句:“你疯哒!”便上前阻拦。应晓涛一边叫嚣着:“砸烂哒安逸(算了)!”一边用力将苏映寒一推!苏映寒一个踉跄,身子失去平衡,一下摔倒在地,她的头碰到电视柜的边角。不由“啊”地一声惊叫,眨眼间额头上已冒出殷红的鲜血,苏映寒抬起头,就那样怨怒地盯着应晓涛,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一颗颗滴在雪白的瓷砖上,触目惊心。

门吱呀一声开了,女儿应紫霓学完剑桥英语被爷爷接回家,爷孙俩看到这一幕惊呆了。紫霓看到苏映寒额头上的血,惊恐地叫道:“妈妈流血哒!”遂扔下书包跑过去,抱住苏映寒说:“妈妈,你们哪门搞哒?为么只要打架啊?”说完拿出纸巾不停地替苏映寒擦额头上的血,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苏映寒的眼泪如决堤之水汩汩流出。

公公见地上一片狼藉,心下已明白几分,一定是两口子吵架了,并且儿子还对媳妇动了手!其实公公打心底是很满意这个儿媳的,苏映寒虽然话不多,平时对两位老人蛮尽孝道,对家庭也还尽心尽职。老人还一直以为他们两口子相敬如宾呢!没想到儿子居然闷鸡子抓白米,拐得很!

他厉声责问应晓涛:“这是哪么回事?!”应晓涛垂着头不吭声,他知道老爷子的脾气,老爷子年轻时候当过兵,暴躁起来也会打人,这一点父子俩颇有点相似,有其父必有其子嘛!果然老爷子气得跑进卫生间,抄起一根拖把棍子,一边骂着应晓涛“不知足滴狗东西!要得安逸不安逸!”一边照着应晓涛没头没脸地打下去。

“爷爷!你不要打爸爸呀!”应紫霓眼见爷爷打起了爸爸,转身抱住爷爷的腿,吓得大哭起来,她既要心疼妈妈,又要护着爸爸,小小年纪就体验左右为难可真难为她了。苏映寒默默地站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她用湿毛巾擦干净额头上的血,又扯下纸巾盒里的纸巾,拼命地擦自己的眼泪,那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干。她锁紧卫生间的门,看着镜中红肿的眼,心里的憋屈使她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她压抑着自己,如鲠在喉,一阵紧似一阵的难受,哽咽着拧开水龙头,哭声随着哗哗的水流声逐渐变大,最后竟哭了个惊天动地、酣畅淋漓!一向刚强的苏映寒此刻完全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