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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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二十七节 日子像水,滴得人和岁月一起老去

水瑶听信老瞎子的话,开始物色童男,她在职工医学院的草坪上搞锻炼时,遇到了一个踢球的男生,男生叫李泉,17岁,老家仙桃,他满脸的青春痘,嘴上刚刚长了细细的绒毛,看起来不谙世事,水瑶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勾搭上了他,她骗他说她是医科班的委培生,李泉见水瑶个头娇小,俏丽玲珑,看起来年龄不大,竟然相信了。两个人像一对小恋人像模像样地谈起了恋爱。

某天晚上,水瑶约李泉到中山公园玩,两人走到孙叔敖墓附近,找了一处相对隐蔽的草坪坐下来,两人卿卿我我地说了一会悄悄话,感觉浓情蜜意。可李泉毕竟是个毛头愣小子,一点都不解风情,他连水瑶的手都不敢拉,水瑶暗叹这小子真傻,她紧埃着李泉,故意将头靠在他的肩板上,李泉仿佛受到鼓舞,他伸出一只手,揽住了水瑶的腰,水瑶顺势倒在他怀里,李泉第一次搂着一个散发着幽香的女人,心头一阵迷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探着将自己软绵绵的嘴贴在水瑶的唇上,两人磁铁似地胶在一起。

水瑶是何等风情的女人,她如老鹰咬住了猎物似的,一边回应着李泉的热吻,一边用手抚遍他的全身,她的手仿佛炼了奇门遁功,招招如点穴,击中李泉的**部位,从未经男女风月的愣小子李泉何时受过这么刺激的挑逗?水瑶那似有若无的喘息声如人间第一美好的乐曲,诱使他推开那扇神秘的门。他抖抖嗦嗦地解开了水瑶的衣服,虔诚地匍上去,懵懵懂懂地折腾了半天,竟然找不到生命之门。水瑶用手诱导他找准方位,蛇一样地扭动着,协助他完成了一个男孩变成一个男人的过程。

李泉果然是初次,水瑶回去看到自己内裤上遗留的血痕,这才明白原来有的男人和女人一样第一次也会流血,她为自己终于得到一个处男而高兴,她希望自己的运气从此会好起来。

苏映寒听到她讲如此荒唐的行径觉得她真有点不可思义,水瑶毕竟是水瑶,任时光怎么打磨都改不了她水性扬花的本质。苏映寒本来不屑与她这种人打交道,念及多年的交情,她还是耐着性子问她现在的生活状况。

水瑶苦着脸说:“我以为开个处男阔以改变自己滴运气,哪晓得挪个童男伢儿后来甩都甩不脱,他天天跑来我屋里找我,我只好换哒手机,搬哒家,才彻底甩脱列个麻烦。后来我又遇到一个男滴,没想到挪个道貌岸然

滴家伙乎哒(骗了)我一笔钱就不见哒!好淤血(倒霉)哦!我水瑶向来只会乎别个滴钱,哪晓得自己也会栽咧种跟头!你看我现在,差不多就是一无所有!”水瑶无奈地摊开手,看着脚旁边放着的菜,说道:“你说我几时进过厨房?我最讨厌油烟子!可我现在挪个男滴非要我进厨房,说他不喜欢在外头馆子里七!冇得法,我只好买菜烧火,老老实实当主妇。”

苏映寒有点疑惑地问:“你老公是搞么只滴?”水瑶苦笑着说:“哪里是老公!他只是我滴情人,是个搞建筑滴浙马(荆州人对浙江人的称呼),我们同居几年哒,他对我还阔以,每个月都跟我给五千块钱零花,我没上班,天天在屋里打红中赖子杆(荆州麻将的一种玩法),心情好就出克逛哈该(街)、洗哈面、做哈足疗。枪我们这种女人,还有么只追求咧?反正算命滴说我不适合结婚,就闷过一天算两个半天吧。”

苏映寒问:“挪你和他有没得小伢?”水瑶的脸色顿时暗淡下来,她无奈地说:“婚都没结哪能生伢?再说他也不要,他自己有三个儿子,根本就不想要小伢哒。其实做一个女滴,哪个不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伢咧?我跟挪个台湾佬生滴伢儿要是还在,现在应该有9岁哒!”水瑶说到这忽然一阵伤感,她捂住脸声音有些颤抖:“我真滴蛮想念我挪个儿子!我好想见哈他,听他喊我一声妈妈!”苏映寒理解她的心情,这世间最痛不是死别,而是生离,尤其是永不能见的骨肉分离。她拍拍她的肩:“水瑶,想开滴噶!也许他长大后会过来找你滴!”她还想安慰她几句,一时又找不到措辞。

水瑶兀自伤感了一会,才忽然想起问苏映寒的情况:“光说我自己,还没问你滴情况咧!”

“我还不是和平常人一样,结婚成家,有老公有伢儿,每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苏映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老公是不是王……”水瑶有点迟疑地问。

苏映寒纠正道:“不是滴,我老公你不认得。”

水瑶内疚地说:“都怪我!我还以为他找到你哒!挪年你走后,子墨说要克找你,如果找不到就到福州克,反正你走后我也没有见过他,其实子墨爱滴人一直是你!”

苏映寒想到王子墨最初打的那几个电话,思绪一阵翻滚,自己当年太年轻气盛了。对王子墨缺少一

份应有的宽容,其实世上有几个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犯错呢?如果那时懂得退一步海阔天空,那么今天的婚姻生活就不会这么不尽人意,毕竟王子墨是一个有生活**的人,他知她懂她能与她心灵交融,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相爱。当然往反面想,苏映寒又不得不时时提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和水瑶一样的敌手,太优秀的男人往往容易招蜂惹蝶,她受不了和别人资源共享。

水瑶见苏映寒失神地望着远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她对苏映寒说道:“映寒,你说奇怪不奇怪,有一回我和表姐去深圳市区的酒吧玩居然还碰到九哥滴一个朋友,他还向我打听过你咧!”

“哦?”苏映寒很奇怪,深圳她没熟人呀,她狐疑地问:“是哪过?”

水瑶回答道:“他说他姓郑,叫么只鹤……”

“郑鸣鹤?!”苏映寒想起来了,水瑶连声说:“对对对!就是他,他对你恋恋不忘,看得出来他蛮喜欢你咧!”

“哦”,苏映寒淡淡地笑了,她想如果那时候跟郑鸣鹤去了广州,现在又是什么命运呢?也许她已沦为**,也许郑鸣鹤真的助她好梦成真,在歌坛上独树一帜,成了炙手可热的歌星,也许……生活不可预知的变数太多了,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呢?当初的放弃成全今天的得到,可得到的这一切是她真正想要的生活吗?近十年的婚姻生活,苏映寒收获的是平凡,是无奈,是妥协,还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日子像水,滴得人和岁月一起老去。曾经执拗的梦想已变成一个遥远的童话,那缤纷的舞台、眩目的灯光,热闹的喝彩早已淡出了苏映寒的生活,她像一块有棱有角的石头在岁月的长河中一点一点被磨砺得光滑圆润。

回望当年走过的路,旧事前尘,恍如一梦!苏映寒看着水瑶,仿佛触摸了一场梦的碎片,想想水瑶的经历,再看看如今的自己,她不明白:是谁把她们的生活弄得这样糟?是命运还是她们自己?水瑶的生活看起来丰富多彩,却没有一个稳定的家;而她这个心高气傲、爱情至上的女人却最终选择了没有爱的婚姻,她的生活是如此的平庸无奇。

两个人在烈士陵园坐了几个钟头,见时候不早了,便互相留了电话号码,各自回家,临走水瑶再三交待:“映寒,希望你还能把我当朋友,有空克我屋里玩!”苏映寒客套道:“好,有空联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