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魔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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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赵家强按着鼓鼓跳动,胀痛不已的太阳穴思索着应对的办法。只是他颓然的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将是徒劳的,这个事件的本身已经超过了他能控制的最大能力,面对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严重后果,他可耻地晕倒了。病遁。

现场总指挥的晕倒昏迷引发的骚动是强烈的,陈副市长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可能是一个炙手的山芋,反而兴高采烈地将一切权力接了下来,无视最具威胁的新闻报道,急忙忙地开始了发号施令。

这个机会陈副市长已经等很久了,虽然已经意识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却等不及了,一是他本身就负责治安这一块,二是现场的官员中最高的就剩下他了,别人可以推脱责任,他不能,所以与其被别人推上来,还不如自己站出来争取主动。

银行外面摆放着十三具尸体,黑色的迷彩服,黑色的头盔,黑色的避弹衣,黑色的军工皮鞋,就连枪支都是黑色的,唯有他们的脸是苍白的,青紫的。带着血丝的嘴角微微张开着,似乎在无声地呐喊着什么。

整齐地尸体摆放成了一条线,似乎在银行门口设立了一条无法逾越的封锁线,这边是人间,那边是地狱。

一个身上带着呕吐后的痕迹的男人几乎是爬进了银行,没有人注意他的狼狈,或许看见了却没有在意,人们的注意力都盯着那些全副武装的尸体,他们所代表的东西让每个人都震惊了。

华丽的银行似乎成为了禁地,破碎的玻璃洒满了一地,门口里面站了一排的人质,每个人的脸色都是苍白的,和门口的死人几乎一样。在人质后面两个匪徒忽隐忽现,他们两个没有一点紧张,微笑着看着外面的人们,就好像在天堂里的人在俯看地狱。

门外是一群拿着枪的警察,他们每个人都默然,看着死去的,还有活着的。

“眼镜,我们该走了吧?”专家很不喜欢目前的气氛,好像是追悼会一样的悲伤让他很不舒服,因为他想到了自己或许没有这样的追悼会了,其实他也不希望有,因为没有人来看的追悼会并没有什么意思,专家是一个孤儿,而孤儿是没有亲人的。

严敬看着外面,咬着牙,转头,几乎在他转头的瞬间,一颗大口径的阻击枪弹就停在了他的脑后,随着辛的摇头,那颗子弹失去了所有动力,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傻瓜!”严敬骂了一句,不知道他在骂谁,可能是那个没有命令就私自开枪的阻击手,也可能是亡命逃亡的自己。终于离开了门口。

当人质们从大楼里冲出来的时候,里面的匪徒已经不知去向了。

黑猫毛东星看着百米高空中微小的几个黑点慢慢远去,他知道这几个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标,不用再关注了,只是他的心里有一点点的难受,可能是看见四个没有未来的人在拼命挣扎引发出来的。

将从录像带里翻拍下来的照片拿在手里之后,张成坐上孟小凡开的车,四个人一只猫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他们回到刑警大队以后,听说了中央派出的调查组已经搭乘专机到达了北海市,而上次中央来人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这次的调查组来的很快,目的却不怎么明确,不但就银行劫案里面各位官员的表现反复调查,还对北海市电视台的新闻报道做了限定,警事追踪的主持人小红这次终于落马,被限定了行动范围,限定了权利,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就在中央调查组进驻市政府以后,一个神秘人来到了西城警局的物证室。

“老徐啊,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啊?”神秘人朗笑着和物证室的主管老徐打着招呼。老徐,徐臣,男,六十岁,中校警衔(本书沿用的是军衔),和警察局的局长是一个级别,北海市西城区警局物证室主管。

来人年纪五十多岁,身体虽然有些苍老,却依然挺拔硬朗,宽松的风衣下是一套中将服,两颗金星在领口上闪闪发光。

徐臣皱起了眉头,并没有起立敬礼,反而用很不耐烦很讨厌的语气说:“你怎么来了?我不想见到你。”看来他不但认识来人,而且和他之间还有过矛盾,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化解。

来人哈哈笑了起来,反正这里很少有人来,笑的大声也没有人在意。他伸手去拍老徐的肩膀却被他躲开了,来人一愣之后也不强求。

“小心眼的老徐还记恨着我哪,我这次来可是奉了主席的令,要你出山的,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主席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来人自来熟地拉过一个凳子,擦也不擦的就那么坐了下来,只是腰杆依然挺直。

“呦喝,现在能耐大了啊,主席令都能拿到了,拿来我看看主席令上写的是啥?”徐臣带着几丝嘲讽意味的笑容,伸出了苍老无力的手掌,摊开在了来人的面前。

来人尴尬地笑了笑说:“这怎么可能有书面上的命令,只是口令而已。”

徐成冷冷地看着来人,一直看到他的腰不再挺直,甚至有点畏缩起来才说:“胡沈啊,我人是老了,可我不是傻子,上了一次当就够了,你还想让我上第二次当吗?”

来人赫然就是国安局七处的处长胡沈。胡沈,男,五十四岁,中将军衔,国家安全局七处处长。

掌握无数间谍,无数的武林高手生死的胡沈在这个不过是中校军衔的老战友老朋友面前竟然带有一点畏缩,竟然不敢直视徐臣的眼睛。

黯然一声长叹,胡沈知道徐臣很委屈,五年多了一直很委屈,眼看着自己的老战友飞黄腾达,他却只能守在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里混吃等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和过去的一切都割舍了,这样的委屈任是谁都受不了的,可以想象他五年来是怎么度过的。

“老徐啊,这也是工作嘛,从我们参加工作的那天起,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一切都交给了党,交给了我们的事业,党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和党讨价还价哪?这样做合适吗?”

“妈了个吧子的,你做办公室,你做中将,你做大官,让我在这里守着这些破烂过日子,你和我就谈党性了?当年你怎么不站出来谈党性?主席安排任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当这个小官?为什么偏偏举荐我来做这个小官?五年前你就和我谈党性,老子一腔热血就听了,可是五年了,老子依然是个中校,你却成了中将,这个时候你和我谈党性了?我呸,告诉你,老子还有一个月就退休了,退休后,老子拿着工资养鸟遛弯,没时间伺候你,少给我谈党性。”愤怒的徐臣脸色涨的通红,颤抖的手指一直指着胡沈的鼻子。

胡沈微笑起来,慢慢地说:“老徐啊,你怎么就看不开哪?我们是一个战壕里打过滚的战友,是生死兄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拉扯着你,我升官你也升官,我做主席警卫,也让你做,每次有任务的时候,我都抢着去做,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也不计生死的救过你,我为的是什么?你说我结党营私也好,说我卑鄙狡诈也好,我把握住了机会,当年要不是将你留下,我哪有机会做警卫团长,哪有机会掌管七处?你不能怪我搞小动作,我们之间还用说那么明白吗?”

徐臣瞪着胡沈,忽然就大笑了起来,“老胡啊,我这么多年就是不服气啊,你什么都比我好,知识比我多,心眼比我多,就连运气都比我好,你和我玩心眼,我不服气,这五年里,我想明白了,我在这里就看着你升官发财,看着你混的风生水起的,你得意,你骄傲,都可以,我等着你掉下来,等着你再次求我的时候。现在我终于等到了,我干嘛要听你的啊?”

胡沈瞪着眼睛看着徐臣,终于失去了平静,低吼着说:“老徐你不要逼我,要知道你的生死都在我的手里,要不是看在你是徐福后人,福缘深广的份上,我早就干掉你了,哪里还能容你在我面前嚣张?”

徐臣看着胡沈狰狞的面容,微笑着说:“你能杀我吗?当年我们结拜,生死与共,福祸共享,我将福缘分给你了一半,所以才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不然凭着先祖福荫,我平平安安做个大将军或者中央委员不在话下,只因为你的花言巧语,我才为了你担下了你的祸根,害得我只能靠为这些死物消除邪祟来增加福缘,一旦我死了,你的祸根你的福缘,该还给你的,该拿走的,都要变化了,你舍得你的官位你的财源吗?”

胡沈咆哮着说:“我给你平安,让你在这里过小日子,还不够好吗?你们徐家不过是风水好,先人给你们打下了基础,用一个国家给你们添福加寿,凭什么就要让你们生生世世的享用下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分享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以后,胡沈伸出一只手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好了,我也不和你争辩什么,这次中央发生了很多变动,主席让我来请你出山去查探一下国脉的情况,要是你拒绝了,就算我维护你也是没用,国安局不是仅有一个处的,我不过是占了九分之一的说话权,你要是不想你们徐家因为你断绝的话,就最好听话行事,明天我来接你。”说完就拍下一个国安局七处的证件,气哼哼地走了。

徐臣打开证件一看,就丢到了地上。

“妈了个吧子的,少将副处长!狗日的还压我一头。”

夜深了,寒风瑟瑟,卷起细微的雪花,敲打在孟小凡家的窗上,噼啪直响。

毛东星搂着沉沉睡去的孟小凡猛然惊醒过来,恍惚间似乎有个黑影贴在窗户上正在看着他。

“水鬼!”毛东星慢慢抽出被孟小凡压住的胳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