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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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做下决定后,黑冥夜便让人准备了直升机,直接去了玉岛。

离开前,他并没有去看向馨,在情况不明之前,他不敢随意靠近她了,甚至连远远的看她一眼都不敢。现在的他太危险,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意识,他不知道下一秒他可能做出什么了,他太害怕会在自己失去主控能力的时候,误伤了向馨,甚至,可能在不知觉间杀了她,因为这个岛上,没有一个人有力量阻止得了他,纵使是司徒羽和欧阳鸣合力。

可是,为着向馨安全着想的他终究是忽略了,在误以为余曼情是死在他手上后,向馨的心情会是怎样的变化。

在哭过,发泄过后,向馨的心里就只剩下无止尽的恨与悔了。

恨黑鼻夜的绝情,仅仅为了报复她选择了擎天,就闹出这么多务人命,甚至,杀了她的母亲。

当知道母亲是死在他手上时,那种心情是与亲眼看见黑冥夜杀死黑擎天不一样的,对于黑孥天过多的是内疚与亏欠,可母亲却不一样,是生她养她的人,是她该孝养一辈子的亲人啊。

百善孝为先,可现在,她爱着的人却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而执刀的竟是她当做姐姐的司徒羽,这究竟是对谁的惩罚?

现在想起那段时间的事,只觉得可笑,可笑得让她好想尖叫,想呐喊,她竟在黑冥夜做下那一连串的杀人事件的时候,还因为担心他担心到不能入睡。

所有的感情都被恨蒙蔽,向馨的心也被扭曲的黑暗吞噬了,她从**爬起来,走到外面的客厅,她记得,那里放了一把很有收藏价值的军刀,刀很精致,刀鞘上还嵌了宝石,刀身不知道是用什么打造的,比一般的刀要沉得多,沉得她几乎要握不住了。

但冲动的心已经让她什么都顾不上了,慢慢的抽出刀,光芒在那银色的刀身上一晃而过,几乎刺痛了她的眼,但她却不避不闪,手指轻轻的拂过刀刃,指尖一痛,已经在她的肌肤上戈开了一道。子。

惊于刀刃竟如此锋利的同时,心也定了下来,苍白的脸上被杀气取代,现在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余曼情报仇。

“锵”地一声,将刀重新插入刀鞘,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沸腾起来,她想要用这把刀刺进他的身体里,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可是,刚欲下楼,却发现身上没有地方可以藏住这么长一把刀。

她一急,忙折回内室,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找着,却懊恼的发现,里面不是短袖就是无袖的吊带,根本没有刻意藏刀的衣服。

怎么办?难道她就这样直接拿着刀走到黑冥夜的面前,一刀刺下去吗?她见过他的身手,那迅猛的动作比野兽还要恐怖,只要他有防备的话,她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忽然眼角瞥见一抹白色绸缎,她一喜,忙从里面取了出来,是一件单薄的白色绸缎披肩,是为了防太阳直照和晚上降温时披的。

太好了!不经意间瞥见地上映照出自己脸上的欣喜,她僵住了,悲哀瞬间笼罩了她的心,抱着扳肩,她慢慢的蹲下身,忍不住哭泣起来。

亲手杀死冥夜,若是以前,即便是做梦,也是不可能想得到的事情,可现在,却真真实实的要发生了。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和冥夜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究竟是上天太爱开他们的玩笑,还是,这一生她注定不该得到幸福,注定了,每一个接近她的人,都不能善终?

冥夜,我可以容忍你杀了任何人,但是,唯独妈咪,你不该杀她的!血债血偿,我不能不为妈咪报仇。

你放心吧,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我也会陪着你一起死!

向馨在心中想着,擦干脸上的泪痕,将披肩穿上,右手拿着刀,藏在了披肩下面,走出了房间。

久未出踏出过房门的向馨一下来,就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下人们都狐疑的看着她从楼梯上走下来,觉得奇怪,也难怪,黑冥夜几乎是前脚刚离开岛上,她就下楼来了,难免会让人揣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而准备去餐厅用晚餐的司徒羽也怔住了,尴尬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向馨,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例是欧阳鸣显得自在,握住司徒羽的手,无声的给予她安慰。

向馨冷漠的扫过众人表情各异的脸,一步步的走了下来,骄傲,冷静,直到走到了大厅中央的位置,她才停下。

下人们朝她行了个礼,恭敬的喊了声,“向小姐。”!‘黑冥夜呢?”向馨根本没想到下来还会遇见司徒羽,再次面对她,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为了不让自己流露出杀意,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看司徒羽,环视一眼众人,冷声问道,心因激动而剧烈的跳动着。

“向小姐,先生刚离开了岛上。”一名看起来像是身份比较高的下人走出来,恭敬的回道,对让黑冥夜十分上心的向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什么?他离开了岛上?”向馨脸上的冷漠龟裂了,诧异的重复。

“是的,向小姐您是有什么需要的吗?如果是需要什么,您吩咐我们就可以了。”那人时心而恭敬的说道。

向馨没接话,心中的勇气顿时灭了一大半,觉得太讽刺也太可笑了。

这算什么?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候,他却不在?右手紧握着着披肩下的刀,隐隐颤抖着,不知是气怒居多,还是讽刺居多。

是老天站在他那边,还是,她注定报不了仇?

“小馨,你怎么了?!”司徒羽见她脸色不对,终是忍不住的上前关心口

刚才就觉得奇怪,岛上的温度很高,她却披着披肩,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可是,司徒羽才刚碰到向馨,就见她身体一震,猛地甩开了司徒羽的手,“不要碰我!!”

太过剧烈的动作幅度也将她藏在披肩下的刀掉了出来,发出“碰!”地一声清脆的响声,落在了冰石铺的地面上,那一霎那,时间定格住了,空气也凝结了,整个大厅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小馨!”被她排斥的震惊远远比不上看到那把军刀的震撼,司徒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神色仓隍的捡起军刀,为揣测到的可能而凉透了心口

她怎么也想不到,小馨下来,竟是为了要杀冥夜!

欧阳鸣冷漠的表情也稍秸出现此许变化,继而恢复平静。

早该猜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从以前在同一个学校的时候就发现了,向馨的思想太过狭隘,也太封闭,太自我了,说的好听,是单纯善良,说的难听点,就是愚蠢,完全没有脑子。若不是有门主一直在她身边护着,以她那种性格,不要说在上流社会难以生存下去,就是在学校,也难走下去,只能成为一粒不起眼的尘沙,被人欺负着,隐没在人群里。

现在她竟还想杀门主,若是她连这道屏障都没有了,她这一生也其是彻底完了。

下人们看向馨的眼神也都转变成了防备与敌视,没想到,这个向小姐竟然是不安好心口

向馨神色慌张的收起刀,手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整颗心都颤栗不止,不敢看向周围人的表情,转过身匆忙往楼上跑去。

司徒羽却抓住了她,痛心的高喊,“小馨,你刚才是想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不要碰我,滚开!!”向馨像被脏东西碰到了一样,甩开她,厉声嘶喊。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她?在她杀死了妈味后,她还有什么资格,这样来质问她什么?难道,她要为妈咪报仇,有错吗?只允许他们草菅人命,却不许她报仇吗?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笑?

“可是你要杀冥夜!”司徒羽没有退缩,也严厉的回喊过去。

“他杀了我妈味,为什么我不可以杀他?难道只有你们可以随意杀人,就不许我报仇吗?”向馨红着眼瞪视着她,声音凄凉破碎。

“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杀死余曼情的不是冥夜,他也是被害者!”司徒羽有股想要将她摇醒的冲动。

“是啊,因为那个执刀的剑子手是你嘛,对吗?”向馨含泪讽笑,而她这个大傻瓜,竟将这个杀死妈咪的凶手当成推心置腹的最好朋友和姐姐。

“小馨。”司徒羽痛苦的皱起眉,杀死余曼情是她最大的内疚,可是,他们也是不得已啊!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愿意一命抵一命,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不能丢下鸣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你凭什么露出这么受伤的表情?明明伤人的是你们,凭什么你们却反像是无辜的人一样?”向馨愤恨的大喊,又笑又哭的,格外狼狈。

“向馨,你自己愚蠢,不识好歹,不要牵连别人和你一起受罪!”欧阳鸣看不下去了,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侮辱,任哪个男人都无法忍受,他大步冲过去,拽住向馨的手腕,毫不客气的将她丢了出去。

向馨没有防备,加上自己身体平衡本就不如练过武的他们,被这么一推,踉跄了几步后,就椽在了地上。

下人们见状,也不上前帮忙,向馨在他们的心中,已经与敌人画上了等号。

“鸣,你在做什么?“司徒羽斥道,赶紧跑过去扶向馨,可惜,后者并不领情,用力的挣开她伸来的手,低低的笑了起来,苍凉悲恸。

“不知好歹?哈哈”””,低笑变成了纵声大笑,她像个疯子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眼神也变得阴毒起来,指着司徒羽,尖锐的吼道,“她杀了颖叶,杀了那么多人,甚至连我妈味都不放过,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不知好歹?是不是我还要干恩万谢,谢谢她杀了她们,才是知好歹””

“杀余曼情的人是我,她不过是替我顶罪罢了。”欧阳鸣冷酷的说道,脸上不见一丝动容。

“你说什么?”向馨一懵。

司徒羽拉住欧阳鸣的手臂,恳求的冲他摇头,欧阳鸣却不管不顾,冷酷的对向馨说道,“你没有听说,杀死余曼情的人就是我,那天,是我守在向氏大楼外,等着余曼情下车的时候,就开着车冲过去撞死了她,然后逃跑的

胸口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向馨脚步踉跄的侧退了两步,亲耳听着他怎么杀死自已母亲的经过,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也断了,她憎恨的看着欧阳鸣。

他杀了人,竟还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心被拉入了黑暗的最低沉,她用力的抽出刀,嘶喊着,朝欧阳鸣刺了过去。

只是,刀没能没入他的身体,半空被一只手截住了。司徒羽挡在了欧阳鸣的身前,一手抓住向馨刺过来的刀身,尖锐的刀刃轻易陷入肉里,鲜红的血液顺着银白色的刀身滑了下来,或滴在了地面上,或流到了向馨的手上。

向馨惊恐的看着那血液,吓得赶紧松开了手,惊慌失措。

不,她不是故意的,她“”,

“羽!”欧阳鸣也惊怒,将刀砸了出去,心疼的打开她的手,那血肉模糊的掌心揪痛了他的心,让他狂怒,愤怒的转向向馨,却被司徒羽拉住,冲他直摇头,哀求的看着他。

欧阳鸣心痛的别开眼,交给了她处置。

司徒羽这才回过头对上一脸震惊的向馨,手仍旧紧握着刀刃,“小馨,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解释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我也不想开脱什么,那些命案确实是我做的,不管是因为什么,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我不否认。可是,小馨,这件事真的和冥夜无关,在整件事里,他和你一样,都是被动的。今天这一刀,我为冥夜挡了,可是下一次呢?你还要继续吗?小馨,不要伤了冥夜,否则,最后后悔的一定是你!!”她语重心长的劝说并不能打动向馨顽固的心,她凄惨涩笑,“后悔?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认了你做姐姐!”

司徒羽被她的话所伤,却仍是坚持道,“小馨,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这里面的牵扯真的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好吗?冥夜明知道你重视你的母亲,又怎么会杀了她?不要被假象迷了双眼,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到真相的。”

“不要说了,我不想再听了!”向馨捂住耳朵,呐喊,她的心已经认定了司徒羽和黑冥夜的罪,不管他们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成了一种推脱,只会让她更生厌恶罢了。

“不要再让我看不起你了。”她恨恨的说完,冲上楼去了。

看着奔跑而去的向馨,角落,一名不起眼的下人嘴角弯起抹诡异的弧度。

重回房间,向馨扑到在**,痛恨的哭喊起来,不是为了没有机会杀死黑冥夜,而是她竟庆幸着黑冥夜不在!她根本下不了手,她没办法做到!

“对不起,妈咏,对不起!”向馨将脸埋入枕头里,痛哭大喊。她还是对他心软了,就算知道他害死了妈咪,她还是没有办法对他下手,还是没有办法!

楼下,欧阳鸣让下人拿来了急救箱,正细致的为司徒羽的伤口擦药,那刀太利了,加上司徒羽握得紧,伤口害得极深,彷佛要将整个手掌都要害断了一样,看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下次不要再做这种事了。”终于用纱布将血。遮住后,欧阳鸣才硼着声音说道,一句话,却将他所有的情绪都表露了出来。

“对不起。”司徒羽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柔柔的抚平他紧皱的眉心,道歉。

欧阳鸣握住她的手,猛地抱住她,狠狠的吻住她的唇,像是惩罚,又像是害怕。

司徒羽几乎喘不过气来,却还是安抚般的回拥住他,回应着他激烈的吻。

另一面,黑冥夜也来到了玉岛,虽然玉岛的基地被他毁了,但岛周围海域上的迷阵和高科技组成的防护网却没有解除,多少,黑冥夜是留了情吧,毕竟玉门是黑氏的祖先一手创立起来,几百年的基业,他不愿成为那个毁了祖先基业的后代。

所以,他费了一番功夫,在临岛换了船只,才上了玉岛。刚靠近岸边,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你来了。”魑远远的看着他,似乎等待已久。!‘你知道我会来?”黑冥夜扯唇,跳下船,动作敏捷而轻快。

“恩。”魑望着深谭的海域,淡淡道,清音如涓涓细流,慢慢的淌过人的心田,“我一直在等你。”

“既然你知道我会来,那么你又知道我来的原因吗?”黑冥夜迈着修长的双腿悠闲的走到他身边站定,学着他的样子,望着远方,惬意的模样不像来找答案,反刮像是来欣赏夜间海景的。

两个气质相反,却俊美的男人在海岸边形成了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呵呵,你来的原因只有两种。不过,不论是哪一种,今天我都必须死。”魑笑着,云淡风轻,与那沉重的话形成截然对比。!‘怎么说?”黑冥夜兴味的问道。

“如果你来是为了对付我这个叛徒的话,我不可能活,如果”“!”第二种,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

“为什么不说下去?”黑冥夜挑眉,好奇的问道。

“若是第一种,那么这第二种就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若是第二种,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便好。“魑嘴角始终噙着温淡的笑,一点也不像冷血的杀手,侧让人觉得像个温和淡然的学者。

“哈咖,“”黑冥夜长笑,好一会儿才停住,敛神道,“你有什么发现””

魑嘴角的笑痕似乎深了几计,并不惊讶他的前后转换,“我还在他身边当护法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发现他特别喜欢留在圣殿,之后,才有了娶妻生子,然后,你母亲遇害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他娶我的母亲,和设计我,可能是同一个原因?”听出他话中的深意,黑冥夜眯起眼,有些意外。

“恩。”魑始终淡定。

黑冥夜皱眉,突然被告知,自己的母亲也牵扯进这个阴谍里,先前的想法反而不确定起来。

“我母亲不过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干金大小姐罢了,除了商场上的利益,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黑擎天能从她身上得到的。”他怀疑的说道。

“在你看来,一个男人的野心无非就是权势与财富吧。”虽是问,但魈用的却是肯定句,毕竟十几年的义父子关系,他和黑冥夜相处的时间甚至比黑擎天还多,对他自然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黑擎天已经拥有了权势和财富,何况,我的身上并没有他所想要的这两种东西,他何必费尽心思,设局十八年?他想要的,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黑冥夜也不隐瞒,将自已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也不能这么说。”魈摇摇头,又是一笑,“这些或仵是他的最终的追求,只是,在追求这些东西之前,他需要一些能实现他野心的工具。!”

“工具?”黑冥夜心中燃起点点星火。!‘譬如你所制动啊的,古代那些学武的人,为了得到最高的地位,在整个武林发号施令的权利,他们会费尽心思去得到更高的武术,甚至不折手段。

“你是说,黑擎天的野心不满足于现在所拥有的?”这倒是他从没有想过的,他一直以为黑擎天的目的不在权势与财富,因为黑擎天拥有的财富和权势已经足够大了,暗帝这个身份,就可以代表着黑暗界的帝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黑氏掌门人的身份也足够他一生繁华,可还是低估了他的野心吗?

“或计,他想要的,是统治全世界也谨不定。”魉笑笑,只是那话并不完全是玩笑。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黑擎天的最终摊牌的日子并不在那天夜里。”黑冥夜咬牙问道,为自己竞然连番中了黑冥夜的阴谋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将黑擎天击败,却不知道,自已成了黑擎天和魑眼中的小丑,自顾自的演着独角戏。

魑淡笑默认,并没有因他的恼羞成怒而刻意解释什么。

“你之后就立即回到玉岛,也是为了我察觉到黑擎天没死的疑点,找过来吗?”黑冥夜勉强压下燥火,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黑擎天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的,那天,我查看过他的尸体,那确实是他没有错,那个印记,不会认错的。”魑这一次没有回答他的话,径自说道。

“如果我们能看出,他又何必煞费苦心的布下那一局?”黑冥夜冷笑,继而想起什么,危险的问道,“如果我没有察觉,你是打算永远不将这个怀疑告诉我?”

“不,你迟早会知道的,因为你的身体已经有了变化。”魑肯定的说道。

“你知道?”黑冥夜怎么不惊,连他自已也是最近才发现身体的异样,魑不在他身边,又是怎么发现的?

“我就是发现了你身体的异样,才想到黑擎天不会死的,那不过是一场戏,为了他的最终目的而演的一场戏。!”

“你刚才不是问我吗?我回到玉岛的原因,除了给你制造一个借。”也是为了找出黑擎天的目的。”

“魑,谢谢你,给我留下了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黑冥夜淡淡的说道。

“呵,你不需要谢我,我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魈撩起唇角,看着海平面上已经隐隐透出的一丝红线,一身的轻松,“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话吗?”他终于侧过脸庞,视线落在了黑冥夜的脸上,“我最心爱的女人,离开了我,那不是黑擎天的交代,是真的,我真实的故事。”

黑冥夜扬眉,想起他曾说过的话

我没有办法保护我心爱的女人,可是你可以,

“难道,她是川

“是啊,她就是你的母亲。”魑撩唇,笑得有些虚幻,“我爱着的人,是你的母亲佐野美子。可惜,她被你的父亲杀死了。”

“你川

“认识你的母亲,是在你父亲之前,那时候,我才刚通过了最后一轮生死测验,而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日本刺杀一个高级官员。”魑徐淡的说起往事,“我毕竟是第一次出任务,不敢弄得动静太大,于是选择了私下刺杀。可那个男人是个很谨慎的人,住宅的戒备也很森严。好在我最擅长的就是易容,所以我杀了里面的一个佣人,伪装成他的身份潜入了里面,只是,那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还要难靠近,他对所有人都防备着,唯独对管家十分信任,生活起居都由管家一手料理,我没办法接近他。”

“于是我只能留下来,继续冒充那个下人,观察着管家的习性,就在我准备动手的前一晚,你的母亲出现在了我的世界里。”

“她是那个高官女儿的闹密,那时候她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女,但第一眼见到她,我便感觉到了心底传来的热度,那也是第一次,我发现,原来这颗心脏还是热的。”他的手轻轻的放在了心脏的位置上,嘴角浮着飘渺的笑意,“事实证明,我的眼光并没有错,你的母亲,真的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性。”

那时候,他傻得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明知道自己是有任务在身,最忌讳可起别人的注意,可他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冒着身份可能被揭穿的危险,为了让她注意到毫不起眼的他,为了听到她温柔细腻的声音,故意打破了一个花瓶。

果然,他成功的吸弓了她的注意,也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差点被管家暴打一顿,驱赶出去,连任务也毁了。最后,还是她半是求情半是赔偿的为他解了围。

“后来,我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玉门,那个插曲,我埋藏在了心底,因为我是个杀手,我还不够强大,如果被别人抓住了我的软肋,我必死无疑。为了让自己更强大,我强迫自已不去看她,即使是去了日本,也不会特意去看她,我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件事。之后,我不停的挑战自己的极限,我想要在最快的时间里,达到自己想要的高度。那时,也算幸运吧,恰好你父亲的左护法出了意外死了,在新护法的人选中,你父亲看中了我,于是,我一夜之间从一名普通的杀手一跃成为了门主的护法,站在了高位。”

“那时候你没有去找我母亲?”否则,母亲也不会变成父亲的妻子了吧,

“没有。”魑摇头,苦笑,“魅是个自负又傲慢的人,他怎么能忍受一个新人站在比他高的位置?那时候,他不断的找我麻烦,黑孥天知道,却故意不管,他是想看我有没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而得到了黑擎天的默许,魅的动作也更大了,到后来,我们的互斗从台面下搬到了台面,长达五年之久,这也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

黑冥夜默然,心里一些未解的疑团终于得到了解感,这就是为什么魑会如此了解魅的招数和习惯,为什么魑不让雷鸣或雷霆去对付魅,反而让年纪幼小的鬼刹去置死魅,这样的羞辱是他对魅的报复吧!

“当我坐稳了左护法的位置,想要去接近你母亲的时候,你父亲却已经将目标放在了你母亲身上。”魑淡淡一叹,干涩无奈,“当我随着你父亲去到宴会上,看到他所选择的女人竟是你母亲时,我就知道了,一切都晚了,你母亲这一生都不可能属于我曰”

他太了解黑擎天,那个男人虽然表面温文尔雅,却是个极具掠夺性的男人,凡是他选中的人与物,谁也逃脱不了,而那时,他对她势在必得。

“这几十年来,我见过不少美丽的女人,可是,没有一个女人比得上你的母亲,她是名符其实的淑女。”

“我一直以为他娶我母亲是因为商业联姻。”黑冥夜面色阴鹫的说道,心没有得到宽慰,那怒焰反而燃得更加猛烈起来。

“不是的,虽然你母亲的家族很大,但以黑擎天当时的能力,取一个东欧国家的公主都不是难事,他是一开始就锁定了你的母亲。”

“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要杀了她?”黑冥夜大怒,例不全是为佐野美子抱不平,毕竟他对她没有什么印象,更多的是愤怒黑擎天将他和向馨的感情也算计了。

“这二十几年,我也一直在寻找着真相,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选择了她,又要杀了她。就算不爱她,但那么温柔、完美的女人,他怎么下得了手?还是在生下你的半年不到的时间里。”魈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森然,他可以原谅他不爱她,毕竟那样的男人,要他去爱一个人本就是一种奢侈,可是,他却无法原谅他要杀了她,她是他黑暗中唯一的曙光和梦啊。

“只可惜,我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仍是没能看透。”

“难道,答案真的只有黑擎天才知道吗?”黑冥夜不甘的低吼,蹲下身,一拳重重的击打在海滩上,细沙软塌下去,形成一个小坑。

“不,我已经隐约看到你在接近真相了。“魑举起手,按在他的肩上,如同慈父一般安慰道。

黑冥夜扯唇,不语。

“冥夜,你要的答案应该在圣殿后的石室里,那里只有你能进去。”魈顿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知道了。”黑冥夜记在了心底。

“爱着向馨的话,就好好的保护好她吧,不要让我的悲剧在你的身上重复上演了。”魑淡淡的笑开,收回手,语气清淡的说道,那飘虚不定的笑容就像随时会散去一样。

然后,他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疲惫的闭上了眼,朝后倒去。

黑冥夜一惊,忙扶住他,这才发现,他的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刀身已经完全刺入了胸口,只剩下刀柄在外面。

“你可以不死的。”他眼眶微微发红,呼吸也稍微紊乱了。

他可以只受点伤,或者,他将他囚禁起来,一样也可以骗过黑冥夜的眼睛。!‘可是,要想彻底打消黑擎天的疑虑,我就必须死。”魑淡笑摇头,”冥夜,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只希望,我的死亡能换取你的转机。这一次,好好的部署,打败他吧,不要让他的阴谋得逞了。”他抓住黑冥夜的手,交代道。

“谢谢你,义先”黑冥夜粗沉的呼吸着,艰涩的挤出五个沉重的字。

魑看着他,眼底慢慢的弥漫上一层水光,笑了,安详而满足。

够了,到死的时候,她的儿子能继续叫他一声,‘义父,“也算是一生圆满了吧。

“你也不需要太介怀,因为早在二十五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是对你母亲的执念才让我坚持了下来。”魑的眼瞳已经开始涣散了,依稀间,彷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温柔美丽的少女,叹息,“这一生,我太累了,没有一刻为自己活过,所以,现在我只想好好的休息了。”

黑冥夜紧握着双拳,发干的喉咙说不出话来。

魑带着微笑终于闭上了眼,这一次,再不能睁开口

火红的轮日终于爬上海平面,暖暖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黑冥夜单膝跪在地上,抱着魉的尸体,痛苦爬满了他俊美的脸。深吸口气,他仰起脸,始终没让眼中的液休从眼眶里掉下来。

因为,一切都还未结束!

黑冥夜没有安葬魑,而是将他放在了冰室里,那里面有一口冰棺,是很早以前魑准备的,那时候他并不明白,也曾问过为什么,但那时候魑只是但笑不语。直到现在他才算真的懂了,原来魑早在那时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那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去处。

看着魑静静的躺在白色冰棺里,毫无声息,黑冥夜悲笑。

是谁说杀手的世界里没有真爱?分定了界限的其实从来不是身份,而是人的心!!‘义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呆太久。在一切都结束后,我会回来接你,然后,将你带回台湾和母亲葬在一起。“黑冥夜站在冰棺前,对着魑的遗体许下承诺。

因为他明白,这是魑一生的心愿,虽然到死他都没有说出来。

听从了魁最后的提示,黑冥夜在圣殿后面的石室里找到了那些被封尘的史记,都是随着每一任的玉门门主传承下来的。

带着玉门那些陈日的史记和满身的疲惫,黑冥夜回到了私人小岛上,精神状态太差,以至于司徒羽一眼就看出来了。

“门主,没有线索吗?”她还以为他的疲累是因为查不到线索。

黑冥夜摆摆手,本不想多说,但穿过司徒羽的时候,却敏锐的注意到她手上多了的绷带,“你手怎么回事?”

他记得昨天离开之前,她的手还好好的。

“没事,就是不小心害伤了,鸣大惊小怪,就包扎上了。”司徒羽选择了说谎,虽然没有面对过,但她想也能想到,心爱的人要杀自已会是一个多大的重创。

“是吗?”黑冥夜瞥她一眼,又看向沉默的欧阳鸣,后者不甘不愿的点了下头。

他冷嗤一声,没多说什么,或许是感觉太累了吧,不愿意再花心思去追查这种小事,“馨儿还在休息吗?!!他随意问道。

“应该起来了吧。”司徒羽语气里有丝不自然。

“我去看看。”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想要一个安静的肩膀靠一下,黑冥夜忽略了那抹异样。

“门主,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再去看她见”司徒羽下意识的出声阻拦。

“发生了什么事?”黑冥夜冷下脸,沉声问道。

不管司徒羽再怎样想将向馨要杀冥夜的事隐瞒下来,仍是白费了心思,岛上的人都是黑冥夜的死忠手下,那么大事怎么可能不报呢?那份重创,还是没能掩过去。!‘呵,她要杀我?!”黑冥夜惨淡一笑,悲凉到了灵魂里。

这么说,如果不是他突然发现了异状离开了小岛,昨晚,死的那个就会是他吗?呵呵……

“门主,既然已经确定黑擎天没有死,就将真相告诉小馨吧,不然,她会一直恨你的。”司徒羽小心翼翼的劝说j

“不行,现在将真相告诉馨儿,只会让不知躲在哪里的黑擎天对她不利。现在,馨儿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会杀了馨儿的。”

“可是,她会恨你的。”欧阳鸣也出声了,因为他太了解这种滋味,被心爱的女人憎恨,那是比凌迟还要残酷的刑罚。

“恨我,总比她有危险来得好。”黑冥夜苦笑,颓然的往楼上走去。那天过后,向馨果然比之前更沉默了,身上多了份冰冷的气息,全身都张弛着对外界的排斥,但她并没有拒绝食物,也没有捉出出岛的要求,只是对于所有人都防备着,尤其是对黑冥夜,不再像以前一样,对他选择忽略,只要黑冥夜在的地方,她的视线也都会跟着过去,但看他的眼里含着幽沉的憎恨,她就是刻意让他不好过。黑冥夜也看出来了,所以很少再进她的房间了,训不是气恼她的故意惹他生气,而是知道现在他还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怕真被她激得失去了理智,做出什么不能挽回的事来。

而这份退让,却被向馨当成了心虚,更是变本加厉,时时刻刻想着法子,怎么去折磨黑冥夜,让他痛苦,但这些。黑冥夜也都隐忍了下来,他告诉自己,这是为了还欠她的七年,也只有这样,他才能说服自己。

于是,大部分的时间,黑冥夜都将精力放在了研究那些玉门的史记上,试圄从过去的资料里找出什么痕迹来,同一时间,也开始部署怎样才能将躲在暗处的黑擎天引出,并彻底打败他。

为了一个黑擎天,已经死了太多的人,连魑也放弃了生命,他必须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晃眼间,两个月过去了,两个人就这么耗着,黑冥夜忙着设局,向馨看起来也没有丝毫的急切,一副安于现状的样子,彷佛她不曾请求向老爷子做那些准备。

只有她自己明白,不是她忘记,或不想离开了,而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在那之前,她不能让黑冥夜察觉她有逃离的心,否则,她是怎么也不可能逃离这座岛的。

而向馨所等待的机会,也终于在她隐忍了三个月后,到来了,那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