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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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周慕晴,你闭嘴!刚缓过气来的鬼刹厉声吼着,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周慕晴的话已经说出了。”喉头又是一阵腥甜涌上,这次是因为怒火攻心。

向馨则是蒙蒙的,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晕眩得几乎站不住脚,她难以置信的望着脸色灰白的鬼刹,那张娃娃脸竟不可思议的与梦魇中那张丑陋的脸相重叠了,吻合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摇着头,想要甩去那重叠的画面,无奈,越是想要挥去,反而越清晰。

鬼刹垂下眼,牙齿死死的咬着唇,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紧握的小拳因太紧而颤抖着,不知是因为身体的痛,还是对周慕晴将真相剥开的恨,亦或是,对没有能遵守住与黑冥夜的承诺的自责。

“人的记忆就是这么奇怪的东西,对恨入骨髓和爱入灵魂的人总是有一种特别的直觉,对吧。”周慕晴享受着两人痛苦的表情,慢慢的放开鬼刹的头发,状似无奈的问道。

“不会的,我不相信,我不信。”向馨抗拒着,嘴里发出不断的喃语,但那颤栗的双眸和苍白无力的语气却丝毫没有说服力。

“呵,不信?”周慕睛笑得灿烂,紧紧相逼“向馨,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你还想要自欺欺人吗?其实早在你和冥夜被关在一起时你就该察觉到了的,有哪个绑架犯都会对人质那么优待?进出自由?还送上**,让你和冥夜结合。除非,那是他们的主子,是他们听命的对象啊!”

“周慕晴,你闭嘴!这句话几乎是用鬼利整个身体的力量吼出来的,似乎这样才能掩盖内心的恐慌与不知所措,除了怕因此而毁了向馨和黑冥夜的感情外,还有一丝丝别的因素,只是太微弱,所以他没有察觉。

“小翼,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向馨回过头,定定的注视着那张青紫扭曲的小脸,麻木的开口,连自已都分不清声音是不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

鬼刹一震,旋即别开了眼,没有回答,像是默认了。

向馨眼中的最后一拜星芒熄灭了,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一样,身子往后一跌,蹲坐在了地上,逼人的寒气透过单薄的布料侵入她的体内,冻结了她的血液。

为什么冥夜要这么做?他可以恨她,可以报复她,可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他是为了伤害擎天吗?

“呵呵,这样就受到打击了,真是脆弱得可怜啊!因为没有想到让你一度陷入绝望的罪魈祸首就是冥夜呢,还是,猜想到了冥夜的身份?周慕晴暮地将向馨从地上拽起。

‘不要说了,慕睛,我求求你别说了,别再逼我了!”向馨厉声喊着,用力的推开她。

“逼你?向馨,你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逼谁?”周慕晴没料到向馨突然的举动,竟被她推开了,也不知是因为差点失去平衙恼怒,还是被向馨的话激怒,她狂躁起来,“七年前你既然选择了黑擎天,就不应该再和冥夜纠缠不清!明明有了别的男人,却还装出一副被害人的无莘表情,不知廉耻的讲缠着冥夜,痴心妄想的用十八年的感情,希望他像个傻瓜一样守在你的身边,无耻的是你!要不是你一次次给了冥夜希望,让冥夜觉得他还有希望,他又怎么会被一次次逼入绝境?甚至,三年前差点被害死?是你在逼迫舅夜,逼迫我不得不恨你!”

曾经的不堪被周慕睛说出,让向馨羞愧得毫无招架之力,因为她说的每一句都是她最深处的愧疚,那层比纸还薄的防护层就那么被捅穿了,心,赤晒晒的呈现出来,再没有了自我保护的力气。

周慕睛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伤和痛交融而成的表情,她缓缓的说着,像是陷入了过去的记忆力,你知不知道?七年前冥夜从宴会前的期待到宴会后的受伤,我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的?看着他慢慢的从淡定、从容变得暴躁激愤,我看在眼里有多痛?一个备受上天眷顾的天之骄子,就因为你而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声音不再激亢,而是带着于铮万缕的疼,却更入了人的心。

鬼刹听着周慕晴的愤怒,也沉默了下来,不可否认,那也是他曾经的愤怒,曾经敌视向馨的原因,所以她的话和感受他都能休会,所以他无法去出声驳斥她什么。

周慕晴突然嗤笑一声,像是自嘲,又像走愤怒,呵,可是七年后,等冥夜成功了,你倒好,再一次厚颜无耻的霸占着冥夜身边的位置,在你得意着冥夜对你的感情没有变的时候,你想过冥夜受的伤吗?想过我们这些一路跟着他下来的人的感受吗?你什么也没有为冥夜做过,只是不停的伤害冥夜,却轻易的抹去了我们这些人的位置,凭什么?”她不甘,真的不甘心啊!

“你知不知道,我三年寸步不离的守在冥夜的身边,为他做尽一切,为了给他的复仇开路,我这双手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可我不在乎,我只要他开心,只要他能好好的,我不在乎自已会怎样!我不指望能得到什么,我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在他对你彻底死心后,留在他身边的机会。”周慕睛陷入自己的幻想里,嘴边浮着虚幻而病态的痛楚笑容。

“只要他对你彻底死心了,就算无法爱上我,我也不在意,只要他对你死心了,他就会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总要结婚的,总要生孩子的,到那个时候,他还是会属于我,就算不爱我,但他也会和我在一起,因为冥夜表面冷酷,但他却是一个温柔的人,只要你不在,他就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会为我的付出而回头!”然下一秒,又变成了阴戾的憎恨,‘可是,你却破坏了这一切!在我以为这三年已经让冥夜对你彻底心死了,协助他回来报复的时候,你却再一次的挑拨了他的感情。可笑的病啊,却轻易破坏了我七年的付出和努力,你抓住的也无非就是冥夜的心软和温柔!”

听着周慕晴如此卑微的渴望与自白,向馨竟无法痛恨她的残酷了,她的痛骂只让她觉得悲哀,无法言喻的悲哀。

说到底,慕晴也不过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可恰人罢了。

“不要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你还不配!”周慕晴狂怒起来,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了向馨的脸上,将她打飞了出去,胸前上下起伏着,是怒到了极点,“除了利用冥夜的威情来投机取巧,你还会什么?你根本不配同情我,你只是运气比我好一点,成为那个走入冥夜内心的女人罢了!”

向馨扶着被打偏的脸没有动,一道血痕牲在嘴角,脸上只剩下自厌。

或许就像慕精说的,她只是幸运了一点,幸运的成为了冥夜的青梅竹马,幸运的在冥夜的心还是空着的时候沾满了那个位置。除了利用冥夜的温柔,再也没有了别的。如果没有她的介入,冥夜也会恢复正常的生活,与慕晴一起平静的度过余下的人生。

想起自己的病,忽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好卑鄙,她不就是潜意识里在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冥夜的感情,去求擎天的放手吗?比起慕晴卑微务实的爱,她的感情多么卑鄙可笑?

“周慕晴,你不要动她,有种你冲我来!鬼刹回过神来,或许是经过短暂的修复,又或许是被地面的冰石麻木了痛觉,身体没有那么钻心的痛了,他挣扎着爬起来,愤道。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在老大的面前做下的承诺,就算是死,他也会为老大守住向馨,这是男人间的承诺心

“呵呵,小鬼,认识两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英勇的一面啊,都这样了,还想着英雅救美?”周慕晴的注意力被鬼刹移了过去,颇为兴味的看着他青紫狼狈的脸,向馨,你还真是好命啊,除了冥夜的关心,就连这个小鬼,也这么维护你,想当初,他可是信誓旦旦的要将你碎尸万段,丢进湖里喂鱼的,结果,才相处几天啊,就这么护着你,还因为你而远离我,你还真是好命得让人嫉妒啊,一次次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从我手里抢走我拼尽生命才得到的东西!”虽然在笑,但眼里却没有一缘笑意,只有一片清晰的阴冷。

“周慕睛,你明明知道,我之所以远离你,是因为你背着老大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鬼刹咬牙说道,脸色十分难看。

要不是那天记者会上如嚣出了马脚,他叉怎么会起了疑心,进而调查她,发现了她背着老大做的那些不八流的事情门

“我真后悔,没有将那些事情禀报给老大,这样,你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叛变的机会!他恶狠狠的咒骂,为自己不该有的手软而悔恨着。

“叛变?就因为冥夜选择的不是我,所以我为了自己的感情付回个公道,就变成了叛变了吗?就只允许这个女人不断的伤害我们,我小小的回敬她一下,就变成了不可原谅的事吗?”周慕晴指着向馨,用力的喊着,那样的歇斯底里而疯狂,“凭什么我七年的努力是为她向馨做嫁衣?我为什么不能恨?”

“就凭老大选择的是她,你就错了!”鬼刹毫不犹豫的接道,手撑着墙壁,大。大。的呼吸者,蓝眸却炯亮着。

“鬼刹,你忘记了?你曾经说过,宁愿冥夜选择的是我的!”月慕睛不甘的对他吼道。

“如果我说老大爱你,老大也会爱你吗?鬼刹笑了起来,嘲笑她将笑话当了真,我们不过是外人,凭什么决定老大的感情是对是错?

“你”那句话似乎刺中了周慕晴的心扉,让她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慕睛姐,回头吧,这件事我会替你瞒下来,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鬼刹终究不忍,缓下脸色,语带希翼的劝说道。

他确实曾将她看成姐姐,所以他真的不愿意她一错再错了,为了向馨,老大会杀了她的。

“哈,瞒下来?”周慕晴仰起脸悲凉一声,“我就是要让冥夜看见啊,为什么要瞒下来?”

那悲涩的喃喃自语侵入鬼刹的心底,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是心绪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周慕晴已经走到向馨的身边,将她拽了起来,向馨,现在跟我走吧,还有一场好戏正等着你去观看呢!”

“慕晴姐,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你碰了向馨,老大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杀了你的!”鬼刹想要阻拦,却脚下一软,挥在了地上,却不死心的喊着。

向馨看着他凄惨的样子,心一动,但关心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魁

周慕睛脸上快速的掠过丝黯淡的苦涩,我等着。”然后冷下心肠,扯着向馨朝外面走去。

“周慕睛,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周慕晴!”身后鬼刹狂烈的嘶吼越来越弱,扯痛着向馨的心,她毫无抵抗的被周慕畴半拖着往楼下拉,几次都因跟不上差点捭滚下去。

当下到大厅时,自然看见了大厅里倒着的佣人们,惊错的看着周慕睛,“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她痛心的喊道,那些人只是无辜的岛民啊,为什么她要这么心狠手辣。

“向馨,收起你那点虚伪的同情吧,等会儿可有的是你悲痛流泪的时候。”周慕晴对她的话只有不屑和鄙夷,如果她能关心冥夜也像对陌生人一样关心,舅夜叉何至于如此辛苦”

这话是什么意思?向馨惶恐起来,不安着,退缩着,她的心在抵触者即将发生的事,但身不由己,她被周慕晴丢上了直升机。

“碰”地一声,周慕晴用力的关上机舱门,冰冷的朝驾驶员下令,“走

直升机慢慢的升上了天空,朝台湾的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后,一道白色无尘的身影徐步踏入死气沉沉的别墅,淡淡的环视了一眼大厅里例着的人,走过去,给他们服下了一颗米粒那么细小的药丸,又看了眼四月,像是在找什么,没有寻到后,转步朝楼上走去。顺着地毯来到二楼向馨和黑冥夜的房间外,看了眼敞开的门,走了进去,鬼刹瘦小的身体就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快步上前,轻松的将鬼刹从地上抱起,鬼刹虚弱的睁开了眼,左父。

魑点头,将解药喂入他嘴里。

“左父,你怎么会在这里?”鬼刹的身体稍稍缓和过来,思绪也快速的运转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他眯起眼,脸上并没有被救的高兴,反而换上了戒备。

为什么该在台湾帮助门主的左父会出现在这里,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了周慕晴的行动一样?

‘我们先去台湾。魃没答,只是淡淡的说道,然后抱着没多少重要的鬼刹离开了房间,他的步子看起来很慢,但又似于很快,不过眨眼的时间,就走到了廊道的尽头。

鬼利没再说话,半合下眼,休憩着,心却彻底沉了下去。如果周慕晴是背叛了,那么早已预料到周慕晴的举动,却不加以阻止的左父,今夜站又是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回到台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黑冥夜没有立即去找黑擎天,而是让雷霆先将直升机开到了他住的别墅。

整座别墅都陷入黑暗里,没有一丝光亮,更看不见一个人,因为在离开台湾的时候,黑冥夜已经将那些佣人全数辞退了。毫无人气的别墅就像一座幽灵别馆,透着一种让人惊悚的阴森感。

直升机在别墅前的空地上降落,没有让雷霆和雷鸣跟进来,黑冥夜自已一个人走进了黑暗的别墅。

然后,灯,慢慢的从一楼开始亮了起来,再是二楼,再是三楼,别墅也亮堂起来,也照亮了外面的平地。

只是外面看来温暖不少,里面却阴森恐怖,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别墅里边,只有黑冥夜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然后在空阔的空间里合着回声一起荡开口

然后来到了三楼,走道的灯一盏盏的亮起,光亮与黑暗形成了两种鲜明的对比,走道的尽头,两道黑影隐隐若现,恐怖万分。

黑冥夜停下脚步,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两抹影子,他们从阴暗里走出,光亮慢慢的照亮了两人的脸,是司徒羽和欧阳鸣。

“门主,我们等候多时了。”两人恭敬的行礼。

“是吗日黑冥夜淡淡的应着,视线在两人身上绕了一圆,然后收回,继续朝前走去。

两人各往旁边退后一步,却没发现黑冥夜在从两人之间穿过时,眼神幽沉了几分。

司徒羽和欧阳鸣跟随着黑冥夜走进了卧房,黑冥夜也不逍嫌,就这么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了衣柜,将桂着的衣服取出来,随手扔到**,转动着左边内壁柜上的挂钩,衣柜竟然“嘣,地一下,弹开了一各缝隙。

司徒羽与欧阳鸣互望一眼,眼中交换了一个眼神。

黑冥夜推开门,走了进去,打开灯,里面是一间封闭的小空间,只有一个简单却精巧的剑架,上面斜按着两柄长剑,除了颜色不同,竟是完全一样,刻鞘都十分别致,上面雕刻着看不懂的复杂花纹,纹路上嵌着珍宝玉石,看起来十分昂贵。

看着两柄剑,同样先后跟进来的司徒羽和欧阳鸣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丝异色,认出了两柄剑。

那是象征了圣主的青到,和门主的黄剑。

一山不容二虎是古来的定律,在玉门更是不可避免。圣主的身份本是一种敬意,可当圣主的存在渐渐对门主造成威胁,变成了束搏门主独裁权力的**存在时,便有了矛盾,玉门就曾因这种矛盾几乎消失。壬是,在那件惨事后,有了这两柄刻,青色的剑代表了圣主的身份,黄色的刿则是门主。

当两者无法容忍对方的存在时,便是拿出刻做生死决斗之时,这样的公平决斗也不会演变成党派的争斗。赢的若是圣主,圣主则有权力另立门主,若赢的一方是门主,在他担任门主的期间,则拥有绝对的独权,不用再受到任何人的约束。

黑冥夜头也不回的说道,“很诧异吗。这该是臣门圣主与门主所持有的圣物,却都在我这里。”

“属下不敢。”两人忙拱手。

“这是我初为玉门门主的时候,义父交给我的。”黑冥夜仿若未闻,自顾自的继续道,“那时候我还不明白,为什么义父要将这两柄剑同时交给我,即使是成为了门主,但圣主的剑也不该交到我的手中。”

当时,他还可笑的以为,那是不是代表着义父永远不会站在他敌对的立场。

司徒羽和欧阳鸣听着他的喃语,忽然感觉有种毛毛的心栗感,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在急速的下降着。

“直到三年前,你们六人的突然叛变,我才渐渐的明白,这两柄刮之所以交到我手上,是因为我的父亲将我们最后解决恩怨的时机交给了我来决定。”黑其夜嗤笑一声,定定的看着两柄创,也不动,他知道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正式敌对,而他,想用王门的古老方式解决这一段恩怨,因为我们都是玉门的后人,身上流着黑氏一族的血液。

司徒羽和欧阳鸣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发冷。

“知道你们哪里露出了马脚吗?”黑冥夜忽然说道,语气依旧平静冷淡,连一拜起伏也没有,却让司徒羽和欧阳鸣双双瞪大了双眼。心一凛,两人对视一眼司徒羽快速的抄起刀,朝黑冥夜劈去,欧阳鸣则举起了枪,对准了黑冥夜。

可惜,扳机还未来得及扣下,黑冥夜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单手扣在他的咽喉上,另一只手钳住了他握枪的手,看似闲懒轻松没有力道,却让欧阳鸣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