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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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虫洞

    他在一个世界生活,有着自己的父母、亲人、兄弟姐妹、朋友、爱恋,在现实中他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可在梦中他却经历万千。

    初次知梦,是在十岁那年,他迷失其中,无法脱离。在梦里也会饥饿,痛楚,没有任何能力,没有家,无依无靠,身无分文,为了填饱肚子,他选择打临工,没人愿意雇佣这么小的童工,他遭受别人白眼,被人骂,被人打,靠好心人的施舍过日,后来在一场大雪中活活冻死,没想到却因此脱离梦境,回归现实。

    初次知梦,他在梦的世界困了三年,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梦里一年相当于现世一小时。他感受到过绝望,心里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同时在一梦一醒间也领悟了很多,为此更加珍惜身边的一切,哪怕是再小的动物也不愿去伤害,心智已经与同龄人有了不同。

    那次梦后的第二天晚上,他又被困在里面,无法逃脱,无依无靠,待了半年就已无法忍受,他选择跳楼自杀回到现实。

    第三第四天他没有睡觉,忍受着精神的折磨和内心的恐惧,但身体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十岁的他终究是累了,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那晚他彻底崩溃了,爬上高楼,挣扎了好久,决定再次跳楼“求生”,那晚他在梦里只待了俩小时。

    每个人在受到欺凌、恐惧惊吓的时候选择的方式都不一样,逃避,拼命还是笑着面对?

    凌选择了逃避,不全是软弱,是数年在梦中的绝望带给他心灵上难以抚平的创伤。他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坚定毅力,但五年下来他的心已经彻底崩溃,五年,整整五年,当别人正在休息,做着甜美梦境的时候,他却过着完全相反的生活。

    梦境不止一种,它会以人的欲望和贪念组成不同的世界和情景。随着凌内心的压力越来越大,直到崩溃,他所处的那个梦境世界也发生了异变,人们受到一种新病毒的感染,丧失横行,人命贱如草,天地黑暗,末世来临,这时凌十五岁。

    他在末世梦境中经历了很多,看淡了生死和人性。从丧尸口中救下的女孩把他推入了丧尸群,然后逃之夭夭;被别人当作探路的工具和逃生的炮灰;远离人群,走向人烟罕至之处,被变异狼群分食;被各种变异生物以各种方式啃食。

    刻骨铭心的痛,可是生死之间藏大智慧,是他坚韧的毅力救了他,他没有崩溃,反倒领悟了生死的奥妙,行走在生死之间,以万物为炉鼎,焚烧自己的污秽,净化自己的身心,每晚入睡,便是他的心路之旅。

    从此,虎豹豺狼、丧尸恶犬、堕落人性都不能吞噬他,他毅然面对,走着自己的道,哪怕再次被救下的人们推入深渊,他的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依然笑着面对。有人说这人傻了,疯了...只有他知道,他在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

    如此又是俩年年。

    十七岁的凌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失去了同龄人应有的阳光朝气,他更像是一个经历沧桑的老头,沉默寡言,处事冷静决断,沉稳如山,不喜喝酒,不贪玩,不游戏。

    近期似乎又多了嗜睡的毛病,父母看到他的变化,又欣慰又焦急,假期临近,当凌提出要和朋友外出旅游散心时,父母很痛快的给了钱,于是凌便独立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旅程。

    他去了长城,去了泰山,游览群山绿水间...

    过往的游客无数,但他觉得这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有时候甚至连现实和梦境都难以分开。

    他行走在一处不知名的山上,此山倒是幽静秀美,远处水声铛铛,似是山泉。山上一座人烟罕至的庙宇,破烂不堪的大门,破败的佛像,罕有香火,只有远处阵阵木鱼声缭绕心间。跟随声音,他选择前往,反正无论走到哪里都已无区别。

    一座偏房,房间很小,凌轻推房门,里面的木鱼声似乎大了些,一个白发披肩的老头,身穿道士服,盘膝坐在草席上,微闭双目,敲木鱼,念佛号,一敲一念,一念一敲,很有节奏,音律如同有了灵性般在房间飞舞,听来便引人入胜。

    破旧的房门不争气的发出“吱呀”声,打断了老道的修行。

    “所为何事?”苍劲有力并不浑浊的声音从老道口中传出。

    “你在念佛?”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老道反问。

    “你不是道士吗?”

    “哦?有何区别?”老道来了兴致,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问道。

    “呃...当我没说,你继续...”凌有点无趣,有了离开此地的打算。此行只为散心,虽然梦中依旧,但这些日子以来的旅游散心,让他以前留下的的心灵创伤开始自发的愈合。

    “你这小孩倒是有趣,你选择转身,又能逃避什么?”老道似是质问,又似随意而言。

    凌迈出门槛的步伐收回,诧异的望着老道:“你能救我?”

    “救你什么?”

    凌无语。

    有样学样,盘膝坐在老道身边,皱着眉头说道:“老师父,这算缘份吗?既如此,不论如何,我还是想试试。”

    正待凌开口徐徐道来,却听老道忽然说道:“哦,我明白了,是臭毛病,得改。”

    凌无语,这是什么跟什么。

    “无病,一身轻;有病,就得治。你若有病,便跟随在我身边,不多不少,半月为治”。

    “唉不是我说老师父,这话是不是说的有点不地道啊?”

    “你看着办喽,反正病在你身,要是愿意,明日算起。”老道呵呵一笑,便起身往外走去。

    凌撇撇嘴,什么嘛,怎么可以随便就说人家有病呢?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呢...

    可是转念一想,刚才那木鱼和佛号的配合,宛如天籁之音,听来着实美妙,而这老道说话看似随意,却话中有话,相似参禅,透着玄机。

    凌寻思着,反正闲来无事,这半月不多,倒不如住下来看看这老人家到底能弄出个什么水花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