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龙魂
后半夜，昏昏沉沉发起了烧。迷糊间感觉苹果味的狐狸一直在我身边。他毛茸茸的尾巴时而拂过我的脸，时而擦过我的指尖。
“啧啧。让鬼扯下阳台的滋味可不好受吧？猪~”伤口没有来得及包扎，其实连我也不清楚自己伤成了什么样子，只是脑袋很疼、腿很疼。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身上一阵阵冷热交替。
“狐狸..”我干巴巴地闭着眼扯动嘴角：“我很痛..”知道他就在身旁，忽然有万般委屈想向他说个清楚。
“真没用啊。”耳边一阵嗤笑：“哪儿疼？”
“哪儿都疼。”我真想睁开眼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刚刚他坐在阳台边晃悠双脚的样子让我浑身过电一样猛地一震，好像脑海深处见过这副模样。
“那怎么办？”像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狐狸压低了声音，朦胧间听来，沙哑悦耳：“你也会知道疼.？”
我有些听不懂他后半句话的意思，撑起眼皮，努力想看看他的表情，是开玩笑吗？
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狐狸坐在我床前的小板凳上，撑着脑瓜认真地看着我，眼里波澜不惊。
“我救了你。佳玉。又一次了。”他见我睁眼，郑重其事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指，一幅要我报恩的表情。
顿时刚刚对他的一点点好感烟消云散，果然这个家伙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尚。我真是见鬼见多了才会在刚刚想谢谢他。
我不想回答他，重新闭上眼睛。
“从楼上滚下去，伤口很严重呢。”他见我不吭声，不慌不忙地扯开话题。我感到自己额前的碎发被轻轻拨开，狐狸温暖的手指拂过。
“替我处理下。谢谢。”我干巴巴地说。实在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打理自己，只好先指望他好人做到底，我可不想任这伤口脏兮兮地暴露在外，惹上更严重的麻烦。
“嘻嘻。”狐狸忽然一笑：“你求我，我就再帮你。”
胸口堵得慌。“拜托你了。”我说不出口这个“求”字，莫名其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无比抗拒对他低声下气。
静了下来。我刚想再睁眼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忽然一阵温暖急遽靠近，狐狸带着苹果味的呼吸掠过我的头发，暖乎乎的。额头被什么微凉湿润的东西划过，一下，柔软无比。
我惊得猛然睁大眼睛。
狐狸的脸离我很近很近，他的表情无比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视线从我脸上划过，停留在额前的伤口处。忽然他微微阖上眼睛，伸出舌头，又是一下，轻轻地、准确无误地舔在我的痛处。我瞬间惊得浑身僵硬，所有的感觉仿佛都聚集到了额头上，那里的柔软正不慌不忙一下又一下。脸“腾”地热起来，烧得我几乎要埋进被子里去。
“胡来你干什么！！！”理智终于重新回到身上，被刺激起的力气让我一下子抬起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轻轻一按，乖乖按回被子里。
“你看不明白嘛~”他居高临下冷淡地看着我：“你求我替你处理伤口，我正在处理呀。”
“我们家里有药箱啊！！！”
“不喜欢药味。”他闪了闪浓密的睫毛：“这是狐狸的方式。”
我哑然。
狐狸的舌头划过，凉凉的、粉色的舌头，认真地****，伤口不再有疼痛干扯的不适感，我浑身慢慢放松起来。他低头时，雪白的尾巴软软地垂在地板上，弯成优雅的圆弧，绿莹莹的眼睛十足是一只兽，而不是人。
当他的舌头终于离开我的伤口时，我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刚才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你的血真难吃。”狐狸见我醒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爪子唔~”
睡了一会儿让脑子清醒了不少。
“狐狸我把玉偷回来了。”我老老实实地据实以告，想着生病时他应该不会忍心对我大呼小叫地怪罪。
“我早就知道了。”狐狸眼底凛了凛，嘴角抽了一下：“我布的封印，你竟然蠢到用自己的血去把那个家伙引出来。”
“什么家伙？”我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块石头么？
“石头里的东西。你没有发觉，它很喜欢你的血？”狐狸挑眉。
“石头里是我的元神啊！还有什么..”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猛然划过一双血红的兽眼。
“是你的元神。不过，那种元神不要也罢！”狐狸伸手用指肚抹去嘴角刚刚替我清理伤口残留着的鲜红，眼神妖异起来：“那里面除了你的元神，还封着别的东西。现在你的鲜血把它唤醒了，它当然想要出来。想要出来，获得自由，需要的可就不是你这一点点血了..”他看向我，冷冷一笑。
“需要什么..？”
“你的命。”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惊得从床上坐起身。
“龙魂。”狐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我浑身战栗起来，看向胸前垂挂着的玉石，此刻它静静地贴着我的胸口，上面多出来的纹路却张牙舞爪遍布玉身。
“如果我现在开始不再喂它，能不能挽回？”
狐狸看了看我：“佳玉，它已经醒了。龙身消散，龙魂被禁锢于白玉之中，一旦初次吸食人血，它就给你做上记号，如若你能降它，便是它的主上；若是不能，它便吸尽精血，置你于死地。”
狐狸见我呆愣愣的，几步上前，劈手将我抱到镜子前，猛地扯开我肩头的衣物。镜子里的我，苍白着脸，额前的伤口虽然清理过，依然狰狞地暴露，顺着狐狸的目光，我看到被发丝遮挡的耳下，一直延伸到脖颈，浮现着淡淡的印记，形状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蛇。
“我没有料到，你对那块玉这么执着。”狐狸带着讽刺的声音淡淡的。
原来他把玉藏起来是想救我！而我傻乎乎一再把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
“呵。龙魂复活需要吞噬大量鬼魂和鲜血。龙，可不像狐狸这么温柔。”狐狸把我放回床上，绿眸眯了眯，看着我的恐惧，眼里竟然划过一丝得意。
“所以，我的玉会吸引鬼魂前来？”
“好聪明的老板娘~”狐狸翘起腿：“龙魂会吸引大量厉鬼，但你不必慌，它自会吞噬。”
那这算什么？我带着它，就要被各路鬼魂欺负个够，直到浑身挂彩，再像这次一样用血唤醒它，让它吃掉鬼魂顺便保护我？！
“狐狸帮帮我。”我不假思索，咬了咬牙。我不想就这样被折磨死掉：“我要怎样保全我自己？”
“成为他的主上。”
我一呆。狐狸轻松地把什么亮闪闪的东西抛进我的怀里。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我下意识接住它，是一片薄薄的片状物。
我拿起来，触感坚硬冰冷，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银色光华，夹杂着诡异华丽的淡紫光晕。
“龙鳞。”狐狸甩甩尾巴：“吞了它。”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泰山脚底，可真让狐狸好找~”狐狸淡淡地冷哼：“下雨的山里真不是人去的~脏死了。”
他这几天是去找这玩意儿了？
“为什么信你？”我捏着薄薄的一片，抬眼望他。
“你不信也罢。”他歪歪脑袋，看笑话似的看着我。
“我吃掉这个，”我吞了吞唾沫，的确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会怎样？”
“不会死，更不会变成丑龙~~”狐狸阴阳怪气：“你身体里有它的部分，它不能完全吞噬你，也就是说，吞噬你就等于吞它自己。”
“那我的元神，还在玉里。”
“本来如此。”狐狸偏了偏脸，垂下眼皮。
什么叫“本来如此”？
“吃下龙鳞，你就能看见它的样子。普通人是看不见龙魂的。”
“这个，能帮助我成为它的主人？”
狐狸轻笑：“龙的脾气古怪，但至少这块龙鳞能保你不死。”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但是万一龙魂发起脾气来，毁了你的元神..”
“那怎样？”
“那我就大发慈悲照顾照顾你这个痴呆儿童了~~~”
也就是说，惹上了龙魂，不死也得半条命..
“狐狸，”我问：“假如，我成为它的主上，又会怎样？”
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狐狸的绿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是掩饰不住、莫名其妙的欣赏，可是一开口，却是嘲讽的语气：“它会护你平安。”顿了一顿，咬字很重：“至死不渝。”
无路可退，拼一把！我一仰脖子，吞下那片薄鳞。本以为会卡到喉咙，不想它入口便急速地化开，不到两秒就在口腔内消失地无影无踪。
狐狸淡淡一笑：“果然。”
“果然什么？”我不解。
“好啦~”狐狸欢快地伸了个懒腰，捶捶自己的背，一脸好心情的样子：“今晚给折腾得好累了~睡晚了第二天就没法看了唔~~~”说罢自顾自推开房门去睡觉了。
我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听到隔壁他的房间“砰”的关上门，才转身躺下。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龙魂的主人。我不想死，我必须努力一把。
喉间弥漫着淡淡的清凉，龙鳞化在口中，没有鱼鳞般的腥臭，反而让人觉得舒适。朦朦胧胧的感觉又抓住了我。
眼前一片清冷的黑暗，隐隐有细碎如萤火虫的光点跃动，它们聚集在一起，散发着温和的银光，泛着一片淡淡的紫。我仿佛行走在一片原野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眼前如磷火般的光点带着我前行。
忽然光点跃动起来，跳跃着、激动地发颤，倏忽聚拢，眼前几步处猛然出现一个背影。是一个男人。修长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走着，我心底一凛：“狐狸？”
不是狐狸。狐狸平时的发没有这么长，直直垂到腰间，带着银光，好像染上了星星的光芒。我脚步急急向他靠拢，他却始终前我几步，稳稳走着。
我见过他。心底再次荡过可怕的熟悉感，一阵窜痛让我控制不住几乎伸手想去拉住他。
在手伸出的刹那，男人猛然转身，整个人笼罩在刺目的银光里，我伸手挡住光线，难以辨别他的样子，却感受到一双金黄的眼眸直直看着我，冷冷的红光射来。
“主上若死，我定不独活。”
脑袋剧烈地疼起来。什么主上不主上的，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上一只狐狸，又犯了一条恶龙，该如何收场，真是让人睡着了都脑仁儿疼！
我翻了个身，伸手去扯被子，弥漫进鼻尖的居然是狐狸身上的淡淡苹果味。眯缝着眼睛看去，身上包裹的，是狐狸的被子。愣了一愣，模模糊糊想起来了。
“你哭完以后，这件衣服算是废了。你得替我重新买一件啊..”狐狸闷闷的。
好一会儿，他把朦朦胧胧的我放平到床上。耳边传来他大大咧咧的骂声：“一声脏血，被子都弄臭了！真是猪！”
..
我抱住狐狸的被子，歪过脑袋蹭了蹭。
算了，等我好了，还是勉为其难再给狐狸烧几只鸡吃吧，省得他整天跳着脚说伙食不好，都瘦了。
想着想着，我沉沉地睡着了。
(本章完)
“啧啧。让鬼扯下阳台的滋味可不好受吧？猪~”伤口没有来得及包扎，其实连我也不清楚自己伤成了什么样子，只是脑袋很疼、腿很疼。眼皮沉重地抬不起来，身上一阵阵冷热交替。
“狐狸..”我干巴巴地闭着眼扯动嘴角：“我很痛..”知道他就在身旁，忽然有万般委屈想向他说个清楚。
“真没用啊。”耳边一阵嗤笑：“哪儿疼？”
“哪儿都疼。”我真想睁开眼好好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刚刚他坐在阳台边晃悠双脚的样子让我浑身过电一样猛地一震，好像脑海深处见过这副模样。
“那怎么办？”像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狐狸压低了声音，朦胧间听来，沙哑悦耳：“你也会知道疼.？”
我有些听不懂他后半句话的意思，撑起眼皮，努力想看看他的表情，是开玩笑吗？
好不容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狐狸坐在我床前的小板凳上，撑着脑瓜认真地看着我，眼里波澜不惊。
“我救了你。佳玉。又一次了。”他见我睁眼，郑重其事地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指，一幅要我报恩的表情。
顿时刚刚对他的一点点好感烟消云散，果然这个家伙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尚。我真是见鬼见多了才会在刚刚想谢谢他。
我不想回答他，重新闭上眼睛。
“从楼上滚下去，伤口很严重呢。”他见我不吭声，不慌不忙地扯开话题。我感到自己额前的碎发被轻轻拨开，狐狸温暖的手指拂过。
“替我处理下。谢谢。”我干巴巴地说。实在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打理自己，只好先指望他好人做到底，我可不想任这伤口脏兮兮地暴露在外，惹上更严重的麻烦。
“嘻嘻。”狐狸忽然一笑：“你求我，我就再帮你。”
胸口堵得慌。“拜托你了。”我说不出口这个“求”字，莫名其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无比抗拒对他低声下气。
静了下来。我刚想再睁眼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忽然一阵温暖急遽靠近，狐狸带着苹果味的呼吸掠过我的头发，暖乎乎的。额头被什么微凉湿润的东西划过，一下，柔软无比。
我惊得猛然睁大眼睛。
狐狸的脸离我很近很近，他的表情无比安静，看不出一丝情绪，视线从我脸上划过，停留在额前的伤口处。忽然他微微阖上眼睛，伸出舌头，又是一下，轻轻地、准确无误地舔在我的痛处。我瞬间惊得浑身僵硬，所有的感觉仿佛都聚集到了额头上，那里的柔软正不慌不忙一下又一下。脸“腾”地热起来，烧得我几乎要埋进被子里去。
“胡来你干什么！！！”理智终于重新回到身上，被刺激起的力气让我一下子抬起手想将他推开，却被他轻轻一按，乖乖按回被子里。
“你看不明白嘛~”他居高临下冷淡地看着我：“你求我替你处理伤口，我正在处理呀。”
“我们家里有药箱啊！！！”
“不喜欢药味。”他闪了闪浓密的睫毛：“这是狐狸的方式。”
我哑然。
狐狸的舌头划过，凉凉的、粉色的舌头，认真地****，伤口不再有疼痛干扯的不适感，我浑身慢慢放松起来。他低头时，雪白的尾巴软软地垂在地板上，弯成优雅的圆弧，绿莹莹的眼睛十足是一只兽，而不是人。
当他的舌头终于离开我的伤口时，我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刚才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安安心心睡了过去。
“你的血真难吃。”狐狸见我醒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还是有些烫爪子唔~”
睡了一会儿让脑子清醒了不少。
“狐狸我把玉偷回来了。”我老老实实地据实以告，想着生病时他应该不会忍心对我大呼小叫地怪罪。
“我早就知道了。”狐狸眼底凛了凛，嘴角抽了一下：“我布的封印，你竟然蠢到用自己的血去把那个家伙引出来。”
“什么家伙？”我摸不着头脑。不就是一块石头么？
“石头里的东西。你没有发觉，它很喜欢你的血？”狐狸挑眉。
“石头里是我的元神啊！还有什么..”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猛然划过一双血红的兽眼。
“是你的元神。不过，那种元神不要也罢！”狐狸伸手用指肚抹去嘴角刚刚替我清理伤口残留着的鲜红，眼神妖异起来：“那里面除了你的元神，还封着别的东西。现在你的鲜血把它唤醒了，它当然想要出来。想要出来，获得自由，需要的可就不是你这一点点血了..”他看向我，冷冷一笑。
“需要什么..？”
“你的命。”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我惊得从床上坐起身。
“龙魂。”狐狸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我浑身战栗起来，看向胸前垂挂着的玉石，此刻它静静地贴着我的胸口，上面多出来的纹路却张牙舞爪遍布玉身。
“如果我现在开始不再喂它，能不能挽回？”
狐狸看了看我：“佳玉，它已经醒了。龙身消散，龙魂被禁锢于白玉之中，一旦初次吸食人血，它就给你做上记号，如若你能降它，便是它的主上；若是不能，它便吸尽精血，置你于死地。”
狐狸见我呆愣愣的，几步上前，劈手将我抱到镜子前，猛地扯开我肩头的衣物。镜子里的我，苍白着脸，额前的伤口虽然清理过，依然狰狞地暴露，顺着狐狸的目光，我看到被发丝遮挡的耳下，一直延伸到脖颈，浮现着淡淡的印记，形状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蛇。
“我没有料到，你对那块玉这么执着。”狐狸带着讽刺的声音淡淡的。
原来他把玉藏起来是想救我！而我傻乎乎一再把自己推到危险的境地！
“呵。龙魂复活需要吞噬大量鬼魂和鲜血。龙，可不像狐狸这么温柔。”狐狸把我放回床上，绿眸眯了眯，看着我的恐惧，眼里竟然划过一丝得意。
“所以，我的玉会吸引鬼魂前来？”
“好聪明的老板娘~”狐狸翘起腿：“龙魂会吸引大量厉鬼，但你不必慌，它自会吞噬。”
那这算什么？我带着它，就要被各路鬼魂欺负个够，直到浑身挂彩，再像这次一样用血唤醒它，让它吃掉鬼魂顺便保护我？！
“狐狸帮帮我。”我不假思索，咬了咬牙。我不想就这样被折磨死掉：“我要怎样保全我自己？”
“成为他的主上。”
我一呆。狐狸轻松地把什么亮闪闪的东西抛进我的怀里。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我下意识接住它，是一片薄薄的片状物。
我拿起来，触感坚硬冰冷，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的银色光华，夹杂着诡异华丽的淡紫光晕。
“龙鳞。”狐狸甩甩尾巴：“吞了它。”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泰山脚底，可真让狐狸好找~”狐狸淡淡地冷哼：“下雨的山里真不是人去的~脏死了。”
他这几天是去找这玩意儿了？
“为什么信你？”我捏着薄薄的一片，抬眼望他。
“你不信也罢。”他歪歪脑袋，看笑话似的看着我。
“我吃掉这个，”我吞了吞唾沫，的确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了：“会怎样？”
“不会死，更不会变成丑龙~~”狐狸阴阳怪气：“你身体里有它的部分，它不能完全吞噬你，也就是说，吞噬你就等于吞它自己。”
“那我的元神，还在玉里。”
“本来如此。”狐狸偏了偏脸，垂下眼皮。
什么叫“本来如此”？
“吃下龙鳞，你就能看见它的样子。普通人是看不见龙魂的。”
“这个，能帮助我成为它的主人？”
狐狸轻笑：“龙的脾气古怪，但至少这块龙鳞能保你不死。”忽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补了一句：“但是万一龙魂发起脾气来，毁了你的元神..”
“那怎样？”
“那我就大发慈悲照顾照顾你这个痴呆儿童了~~~”
也就是说，惹上了龙魂，不死也得半条命..
“狐狸，”我问：“假如，我成为它的主上，又会怎样？”
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问，狐狸的绿眼睛闪过一丝诧异，接着是掩饰不住、莫名其妙的欣赏，可是一开口，却是嘲讽的语气：“它会护你平安。”顿了一顿，咬字很重：“至死不渝。”
无路可退，拼一把！我一仰脖子，吞下那片薄鳞。本以为会卡到喉咙，不想它入口便急速地化开，不到两秒就在口腔内消失地无影无踪。
狐狸淡淡一笑：“果然。”
“果然什么？”我不解。
“好啦~”狐狸欢快地伸了个懒腰，捶捶自己的背，一脸好心情的样子：“今晚给折腾得好累了~睡晚了第二天就没法看了唔~~~”说罢自顾自推开房门去睡觉了。
我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听到隔壁他的房间“砰”的关上门，才转身躺下。
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我不知该如何应对。我唯一的选择，就是成为龙魂的主人。我不想死，我必须努力一把。
喉间弥漫着淡淡的清凉，龙鳞化在口中，没有鱼鳞般的腥臭，反而让人觉得舒适。朦朦胧胧的感觉又抓住了我。
眼前一片清冷的黑暗，隐隐有细碎如萤火虫的光点跃动，它们聚集在一起，散发着温和的银光，泛着一片淡淡的紫。我仿佛行走在一片原野中，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眼前如磷火般的光点带着我前行。
忽然光点跃动起来，跳跃着、激动地发颤，倏忽聚拢，眼前几步处猛然出现一个背影。是一个男人。修长的身影不急不缓地走着，我心底一凛：“狐狸？”
不是狐狸。狐狸平时的发没有这么长，直直垂到腰间，带着银光，好像染上了星星的光芒。我脚步急急向他靠拢，他却始终前我几步，稳稳走着。
我见过他。心底再次荡过可怕的熟悉感，一阵窜痛让我控制不住几乎伸手想去拉住他。
在手伸出的刹那，男人猛然转身，整个人笼罩在刺目的银光里，我伸手挡住光线，难以辨别他的样子，却感受到一双金黄的眼眸直直看着我，冷冷的红光射来。
“主上若死，我定不独活。”
脑袋剧烈地疼起来。什么主上不主上的，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撞上一只狐狸，又犯了一条恶龙，该如何收场，真是让人睡着了都脑仁儿疼！
我翻了个身，伸手去扯被子，弥漫进鼻尖的居然是狐狸身上的淡淡苹果味。眯缝着眼睛看去，身上包裹的，是狐狸的被子。愣了一愣，模模糊糊想起来了。
“你哭完以后，这件衣服算是废了。你得替我重新买一件啊..”狐狸闷闷的。
好一会儿，他把朦朦胧胧的我放平到床上。耳边传来他大大咧咧的骂声：“一声脏血，被子都弄臭了！真是猪！”
..
我抱住狐狸的被子，歪过脑袋蹭了蹭。
算了，等我好了，还是勉为其难再给狐狸烧几只鸡吃吧，省得他整天跳着脚说伙食不好，都瘦了。
想着想着，我沉沉地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