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2 章
“圣诞节你要怎么过?德拉科?”扎比尼问道,漫不经心的瞟过跟德拉科坐在一起的格林格拉斯两姐妹,据他所知,这两个姑娘的圣诞节任务就是把马尔福家的小少爷拐回去好让他“重温”家庭温暖。
当扎比尼得知格林格拉斯夫妇打得主意时,差点没笑岔气,所以他现在就奉马尔福小少爷的命令要让这两个姑娘明白其实并没有人在期待着格林格拉斯家族的家庭温暖。
德拉科微笑着递给坐在他身旁的阿莉亚一杯茶,凑到她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惹得阿莉亚缩着脖子怕痒般笑起来,而坐在他们这对新出炉的小情人旁边的是端着慈爱的微笑看着他们的姐姐达芙妮。
她把牙根都笑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在她妹妹细白的脖子上咬一口。扎比尼看着热闹想。
看起来德拉科小少爷暂时被美色迷花了眼,没听到他的问题,扎比尼只好辛苦的再问一遍,一边看到格林格拉斯家的两位姑娘都竖起了耳朵。
德拉科把棋盘上的国王移到扎比尼的皇后面前,看着国王抡起王座将扎比尼的皇后砸成一堆碎片,打着哈欠说:“……我会留在霍格沃兹,有些事需要处理。”
阿莉亚立刻坐直,一脸惊讶,德拉科在她发问前就凑到她的脸颊旁,低沉沙哑的说道:“我可怜的小鸟,一想到整个冬天都见不到你,我的心都要揪起来了。”
阿莉亚瞬间熏红了脸,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德拉科。
扎比尼捂住胸口,啧啧道:“看他们,真好,对吧?达芙妮。”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达芙妮格外热情的说:“当然,他们真好。”
扎比尼含着笑看着达芙妮,似乎想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直到达芙妮脸色发青才移开视线,而坐在一起的德拉科和阿莉亚已经又扭在一起甜蜜的说着情话了。
在棋盘上浪费了一个下午,阿莉亚体贴的不强求德拉科到格林格拉斯家度过圣诞假期,她善良的认为德拉科可能是打算避着她父亲的耳目做些事。而达芙妮却希望可以用这个圣诞节假期的机会说服父母改变主意,毕竟由她来跟德拉科订婚的话,那么六个月后,他们就可以举行婚礼了。她知道父亲的野心,也明白最好趁德拉科对马尔福家的产业还没有那么多的控制力时对付他,当然时间越早越好。她有足够的把握说服父母,德拉科不去更好。
所以她尽力在德拉科面前扮演了一个体贴的女孩,她毫不嫉妒的看着阿莉亚跟他打情骂俏。她要比幼稚的妹妹表现的更适合马尔福那样一个复杂的巫师贵族家庭,这样德拉科才能明白她会比阿莉亚更适合他。当然,她也会隐晦的告诉他,其实她并不介意在他们婚后,他跟阿莉亚保持某种亲密的关系,她会是一个面面俱到的马尔福夫人。
格林格拉斯两姐妹分别表现了她们最美好的一面给德拉科之后,不甘的离开了。剩下扎比尼吐着舌头收拾棋盘,揶揄道:“德拉科,我还是第一次不去羡慕有女生围着你。说实在的,我觉得如果可能,她们甚至愿意半夜跑到你的**来。”
德拉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好像想把刚才吸进肺中的香气都吐出来。他皱着眉掏出怀中的双面镜,已经两天了,自从上次在有求必应室见过面后,贝比搜刮了一堆东西回去,就再也没有联络过他。
她只会在有事找他的时候主动联络!!德拉科用力的将双面镜扔到枕头上。
扎比尼咬着苹果指点道:“对着墙壁或地板扔,这样才能摔破。”在德拉科恶狠狠的看向他之后,他耸肩摊手:“嗨,我以为你想毁了那面镜子。”
德拉科把镜子捡回来又放回怀中,仰躺在**望着天花板。
自从上次霍格默德发生的事之后,他跟贝比也只见了一次面,她告诉了他关于魂器的事,又将有求必应室里变出的魔法器物搜刮一空。从她带走的东西上看,能够变成手指大小的书柜和衣柜,能够保存几个月份食物的午餐篮子,足够整个年级的人使用的各种常用魔药,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东西。看到这些德拉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想逃跑。
从她口中得知在圣诞节假期的时候,她会跟韦斯理家的人一起过节。如果他猜得没错,在韦斯理家的地盘上,她绝对会找机会逃走的,而且这一走,估计不到战争结束她是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德拉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从这几个星期的预言家日报上可以看出,魔法部的风向有些小小的改变,似乎里面有两个魔法部长,而他们的政见是背道而驰的。
他非常不愿意这样想,不过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的势力很可能已经慢慢渗透到魔法部中去了。毕竟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得到更大的权利和地位的,也是有很多巫师认为麻瓜是低等下贱的,应该被赶出巫师世界的。
力量应该掌握在纯血的巫师手中,应该给巫师的后代一个纯净的魔法界。
已经有言论认为出身麻瓜世界的巫师应该限制他们使用魔杖,比如设定一个年龄的界限,或者需要通过某种考核,认定对巫师界没有危险,才有资格使用魔杖。
这种言论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大批巫师的拥护,他们认为来自麻瓜世界的巫师对巫师界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而麻瓜对巫师原本的看法是非常荒唐的,所以他们需要经过学习后才能拥有魔杖。
大多数的巫师认为现在巫师界的不安稳,麻瓜巫师需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麻瓜巫师”很快成了一个时兴的词,在各种报刊中屡见不鲜。这种带有贬义和微妙的定性的词很快在巫师中间掀起大浪。以往大家虽然不说,但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确是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们的。现在一旦坦诚的说出来,反而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追捧。
有人声称这是巫师界的进步,以前的魔法部过于忽略巫师中还有麻瓜巫师的存在,而现在既然正视了,那就应该尽快承认他们的身份,也可以更好的指导他们融入巫师的身份。
于是紧接着就提出了关于巫师出身的登记,要求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师主动到魔法部进行登记,以便魔法部对他们更好的管理。
而跟这些让人心惊胆战的报道相呼应的就是对抗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的最强大的巫师邓不利多的身体状况正在不停的变坏中。
虽然圣芒戈宣称他们一直在努力的延长邓不利多的生命,但同时承认他已经活得太久了,或许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此消彼长。德拉科能够感觉到可能真正的战争已经近在眼前了,或许要不了一个月。魔法部的态度最能说明问题,现在那些天天在报纸上吵来吵去的巫师们谁知道还有多少仍然保持着自己的意志?
所以在此时贝比能离开巫师界是最好的,简直明智至极。
但德拉科却感觉很不痛快。他一方面真的为贝比能有这样敏锐而感觉兴奋,另一方面他也非常不安。他甚至觉得为什么贝比不笨一点,由他来提醒她现在的情势危险,然后她应该躲出去这才更好,然后她应该无助的等着他的帮助,由他来为她安排一切。
但是事实上,在看到贝比拼命准备逃跑的魔法物品之前,他根本没想到在这样的形势下贝比还可以先躲到巫师世界外面去,然后到战争结束再回来。
这的确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主意。贝比这样一个小人物,就是失踪又能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又有多少人会特意分出人手去找她?
所以她跑出去了,反而安全了。
至于她到外面去住在哪里,怎么照顾自己,这些是德拉科后来想起来的他能够为贝比做的事。因为之前的事贝比一个人已经全干完了。
所以他特意安排了托托跟着贝比,他教托托从斯内普那里巧妙的把它自己释放出来,成为一个自由的小精灵,然后又把它带给贝比。看到贝比高兴的模样时,他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做对了。
终于有一次,他想在贝比的前面了。
——
圣诞节就要来临了,霍格沃兹里只有留下来的不到十几个人,包括学生和教授,以及校长。
在圣诞节前夜,餐厅准备了丰盛的晚餐,留下来的学生中的低年级生兴奋的放彩炮拆礼物。
而他坐在斯莱特林的餐桌前,左右只有三个人,还统统离他二三十英尺远,好像他长着副蛇牙会咬人似的。
坐在教授席上的斯内普校长脸色发青,好像摆在他面前的鱼排已经坏了似的,而坐在他旁边的麦格教授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脸色阴沉的喝着洋葱汤。
德拉科机械的把炖菜往嘴里填,分不出自己吃的是牛肉还是鸡肉。扎比尼回家了,他美艳的母亲决定再次结婚,德拉科真心的为那个新郎祈祷,希望他能活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或许因为他一直在注意着教授席?或许有其他的原因。德拉科不知道他怎么会在斯内普一缩左臂时就看到了他陡然苍白僵硬的脸。他放下勺子,看着斯内普从席上站起来,拒绝麦格教授关心的问候和搀扶,向侧门走去。
他觉得斯内普在离开前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错觉。但德拉科仍是擦了擦嘴,站起来从大门走了,然后飞快的穿过走廊通过暗道跑到校长室,他轻轻敲门:“教授?”
他发现自己又叫了教授。或许在他担心着急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的这样称呼斯内普。在他的心目中可以称为教授的只有他。
过了一会儿,他几乎要以为斯内普还没回来,门内传来声音:“……进来。”他立刻推门进去,斯内普正歪在沙发上往嘴里灌魔药,看到他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
德拉科紧紧关上门,一个箭步走过去,站在斯内普面前,看着他压在身下的左臂不知所措。
斯内普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在德拉科听来冰冷残酷的说:“是他在叫我们。”
边说他边挽起左臂的袖子给德拉科看,在青筋露出的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正黑得发亮。
德拉科惊慌的后退,哆嗦着说:“……不!!”
斯内普刚才说的是“我们”,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在叫他!他也要去见那个人吗?
斯内普放下魔药瓶,他的脸色好转了,似乎魔药缓解了黑魔标记引发的剧痛。他站起来稍稍整理了一下巫师袍,拿了些魔药,他似乎并不在乎德拉科的反应。
他看起来准备好了一切,然后看向德拉科,他的目光让德拉科发冷。
德拉科再次听到斯内普残酷的说:“你知道这是一定的。德拉科,你把卢修斯和纳西莎都藏了起来,那么找不到他们的黑魔王在需要马尔福家的忠诚时就会找你。”他的眼睛仿佛在说:这个结果是他的选择。
德拉科好像在斯内普的视线中还感觉到了轻蔑和嘲笑,他的退缩让人发笑,像个不成熟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仰起下巴,像个马尔福那样高傲的说:“那么,我们走吧。”
斯内普扭曲的笑了下说:“我们需要快点,黑魔王不喜欢等人。”
他打开了一个门钥匙,德拉科走上前触碰那个钥匙,在急速的旋转和令人作呕的倒错感中,他重重的跌在湿泞的泥土中,扑鼻而来的恶臭令人窒息。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直视前方。他不会表现出胆怯和恐惧,以马尔福的名义。
斯内普领着他朝前走,面前是月色中荒凉的小路,路尽头是一幢快要倒塌的旧别墅。走近后看到别墅门前有一个碑,上面写着:莱斯特兰奇。
德拉科多少有些惊讶,原来是这里。血缘的熟悉感让他松了口气,斯内普看了他一眼,目光中的不屑让他马上警觉起来。贝拉特里克已经死了,那么现在使用这个别墅的只有她的丈夫罗道夫斯。德拉科对这个男人全部的印象就是他缩在贝拉特里克背后的矮小身影。
是一个无能的男人。但这个印象在斯内普推开别墅的大门时被打破了,德拉科惊讶的看到那个出来迎接他们的狂妄的男人,他高高仰起的下巴,轻蔑的眼神,嘲讽的口吻都说明了他似乎重新得回了自信。
他对斯内普说:“哦,我可真意外。这是谁?主人最忠诚的仆人。”然后他不等斯内普回答就转开视线看向跟在后面的德拉科,他呲了呲牙,露出发黄的牙根,德拉科认为这不能算一个善意的微笑。
他冷哼着对德拉科说:“小崽子,没想到马尔福家还剩下了你。你为什么不回家找妈妈?”
德拉科应该说些什么来回敬他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嗓子在这一刻变哑了。他的手冰凉,脚连动都无法动。
他在害怕,恐惧已经淹没了他。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不熟悉的食死徒,但却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孤独一人来面对这些恐怖的疯子。
斯内普推开挡在门前的罗道夫斯,好像根本没把他看在眼中。当他走过去时,罗道夫斯狰狞的看着他,摸着自己的魔杖。
德拉科紧紧跟着斯内普低头走过,他恨不能在这一刻变成一粒灰尘。
罗道夫斯抓住了他,凶恶的说:“小崽子,不跟你仅剩的亲戚打声招呼吗?你的教养都扔到水沟里了?”他凑近德拉科,压低声音嘲笑道:“卢修斯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废物?”
斯内普看着这一切,轻飘飘的扔过来一句:“罗道夫斯,我先去见主人了,我会告诉他德拉科被你找去聊天了。”
罗道夫斯听斯内普这么说,甩开发抖的德拉科,举着魔杖指着斯内普,咬着牙说:“斯内普……你这只肮脏的老鼠……”
斯内普假笑,完全不理他的挑衅,扔下一句:“德拉科,跟上来。”就走了。
德拉科捂住自己的脖子,刚才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小跑着跟上斯内普。在离开罗道夫斯的视线后,他才陡然放松下来,肺中炸痛。可是不等他把呼吸调整好,斯内普已经站在一扇门前,躬身行礼。
德拉科再次抽紧呼吸,听着他平板的说:“主人,您忠实的仆人向您问好。”
过了一会儿,门里传来一个几乎不能称为人的语言的声音,低哑嘶啦。
“……进来吧。我……可爱的仆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