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猪
他停下脚步，驻足私人船厂海事报名处，周围的男人们有些脱掉上衣露出黝黑健硕的上身，还有些在认认真真的填写履历表，一个魁梧大汉站在木桌上拿着喇叭喊:有肌肉的露肌肉，有学历的报学历，就剩十个名额了！想出海就得争，就得抢！不争不抢就给我滚蛋！
大汉梳着三七分的发型，国字脸，据说来自黑龙江，周围有人叫他马哥，于肖脱掉上衣发现跟其他人比自己的肤色实在太白，逐又穿上，眼睛瞄到旁边戴眼镜的瘦弱小子手里的表格:大连海事大学毕业。
他掏出钱包数数，所有的积蓄只有两千来块钱，偷偷把两千块钱从桌下递去，马哥嘀咕:“才这么点儿？”
马哥瞪大眼泡，没有收钱的意思:申请表呢？什么学历？当没当过海员？看你的小体格一个浪就给你打翻了。
于肖咬牙低声回答:没啥学历，没当过海员，全身上下就这些钱，身体素质一般，你这样的我能打俩，要我就上船，不要我就滚蛋。
马哥上下左右打量:“没看出来小伙挺有刚，到海上干活还没有过你这岁数的小孩。”马哥转头呼唤:“老王！来了个有种的！”
马哥身后的甲板走下一位满脸横肉的中老年人，他凶巴巴的看向于肖，又鄙夷的瞅了马哥一眼：“扯什么几把蛋。”然后转身挥手示意跟他走，于肖背上行李上船，走到甲板老王侧目:“就你这崽子还当海员，我要是你爹揍不死你，干这活儿相当累相当危险，有时候浪大你抓着桅杆都会把你甩进海里，掉海里你就会被螺旋桨吸进去碎成肉末喂鱼。”
于肖沉默不语，老王变得温和:“趁船没开赶紧走吧。”
船舱入口处一个戴眼镜的瘦小子左顾右盼，看到瘦小子于肖挣钱的念头更加坚定，老王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带头进入船体，走到内部第三层停下。“你自己找地儿住吧。”
船体内部是一条窄长的过道，过道两旁全是很大的木匣子，匣子固定在船体分为上铺和下铺，进出得左右开门，于肖找到一个没人的上铺铺好行李，外面传来扳动打火机的声响，他拉开门看到对面下铺闷声闷气的老头:“老哥，我是新来的，你可以叫我小于。”
闷老头儿点了下头，从上衣口袋拿出包香烟抽出根向他递去。
傍晚船体运动，于肖跟随人流走上甲板，趁没人悄悄清理一堆带血的卫生纸，甲板上大家在热火朝天的堆放东西，站在甲板边缘的马哥冲于肖摆手，马哥旁边站的是斜下铺的闷老头，马哥待于肖走近手指老头:“以后你就跟着他，负责收网。”
于肖低头：“以后您尽管安排。”
“哎呀！”马哥突来的惊呼吓了二人一跳，随着他的目光二人锁定海上一个酷似猪头的东西，马哥跟忙碌的船员们叫喊:“不用搞了，看见海猪了，把鸡鸭吐露吐露做了吃了！”
于肖扭脸询问闷老头儿:“啥是海猪？”闷老头儿吧嗒吧嗒嘴:“有年头没看见了，是一种鱼，把嘴露出水面呼吸看起来就和猪头一样，通海的江河偶尔也能看到，也叫江猪，现在少喽，十几年没见到喽。”
他半蹲俯视，江猪翻滚着游进深水，能清楚看见尾鳍和鳞片，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找到的都是海豚类的哺乳动物图片，于肖诧异，敢情通过手机看世界并不靠谱。
吃过晚饭回到船舱，舱里满是烟酒和脚气的臭味，大家坐在床铺上侃大山，一个中年男人捏着几个散发着浓重腥气的白色物体:“这叫小白龙，是种鱼，有非常高的药用价值，没见过吧？”戴着圆框眼睛的瘦弱男人接过一个在手里认真观察，于肖暗笑：什么小白龙，那是鱼腥草的根茎。旁边斜上铺紧闭的木门里发出阴阳怪气的男声:“侬个四川佬又在骗人！”
于肖笑着绕过他们往自己的床位走去，不料船体剧烈晃动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没等跑到甲板便剧烈呕吐，神出鬼没的老王站在于肖身边:“晕船可不像晕车那么舒服，胃里存不下东西根本干不了活儿，行不行，不行现在还能送你上岸。”
于肖的犟脾气瞬间点燃:“厨房在哪？”老王伸手一指，他走进厨房把整盘大拇指粗的鱿鱼爪吃光，不久又跑到甲板呕吐，吃吃吐吐折腾到后半夜终焉克服了晕船。
(本章完)
大汉梳着三七分的发型，国字脸，据说来自黑龙江，周围有人叫他马哥，于肖脱掉上衣发现跟其他人比自己的肤色实在太白，逐又穿上，眼睛瞄到旁边戴眼镜的瘦弱小子手里的表格:大连海事大学毕业。
他掏出钱包数数，所有的积蓄只有两千来块钱，偷偷把两千块钱从桌下递去，马哥嘀咕:“才这么点儿？”
马哥瞪大眼泡，没有收钱的意思:申请表呢？什么学历？当没当过海员？看你的小体格一个浪就给你打翻了。
于肖咬牙低声回答:没啥学历，没当过海员，全身上下就这些钱，身体素质一般，你这样的我能打俩，要我就上船，不要我就滚蛋。
马哥上下左右打量:“没看出来小伙挺有刚，到海上干活还没有过你这岁数的小孩。”马哥转头呼唤:“老王！来了个有种的！”
马哥身后的甲板走下一位满脸横肉的中老年人，他凶巴巴的看向于肖，又鄙夷的瞅了马哥一眼：“扯什么几把蛋。”然后转身挥手示意跟他走，于肖背上行李上船，走到甲板老王侧目:“就你这崽子还当海员，我要是你爹揍不死你，干这活儿相当累相当危险，有时候浪大你抓着桅杆都会把你甩进海里，掉海里你就会被螺旋桨吸进去碎成肉末喂鱼。”
于肖沉默不语，老王变得温和:“趁船没开赶紧走吧。”
船舱入口处一个戴眼镜的瘦小子左顾右盼，看到瘦小子于肖挣钱的念头更加坚定，老王看他没有离开的意思带头进入船体，走到内部第三层停下。“你自己找地儿住吧。”
船体内部是一条窄长的过道，过道两旁全是很大的木匣子，匣子固定在船体分为上铺和下铺，进出得左右开门，于肖找到一个没人的上铺铺好行李，外面传来扳动打火机的声响，他拉开门看到对面下铺闷声闷气的老头:“老哥，我是新来的，你可以叫我小于。”
闷老头儿点了下头，从上衣口袋拿出包香烟抽出根向他递去。
傍晚船体运动，于肖跟随人流走上甲板，趁没人悄悄清理一堆带血的卫生纸，甲板上大家在热火朝天的堆放东西，站在甲板边缘的马哥冲于肖摆手，马哥旁边站的是斜下铺的闷老头，马哥待于肖走近手指老头:“以后你就跟着他，负责收网。”
于肖低头：“以后您尽管安排。”
“哎呀！”马哥突来的惊呼吓了二人一跳，随着他的目光二人锁定海上一个酷似猪头的东西，马哥跟忙碌的船员们叫喊:“不用搞了，看见海猪了，把鸡鸭吐露吐露做了吃了！”
于肖扭脸询问闷老头儿:“啥是海猪？”闷老头儿吧嗒吧嗒嘴:“有年头没看见了，是一种鱼，把嘴露出水面呼吸看起来就和猪头一样，通海的江河偶尔也能看到，也叫江猪，现在少喽，十几年没见到喽。”
他半蹲俯视，江猪翻滚着游进深水，能清楚看见尾鳍和鳞片，拿出手机搜索关键词找到的都是海豚类的哺乳动物图片，于肖诧异，敢情通过手机看世界并不靠谱。
吃过晚饭回到船舱，舱里满是烟酒和脚气的臭味，大家坐在床铺上侃大山，一个中年男人捏着几个散发着浓重腥气的白色物体:“这叫小白龙，是种鱼，有非常高的药用价值，没见过吧？”戴着圆框眼睛的瘦弱男人接过一个在手里认真观察，于肖暗笑：什么小白龙，那是鱼腥草的根茎。旁边斜上铺紧闭的木门里发出阴阳怪气的男声:“侬个四川佬又在骗人！”
于肖笑着绕过他们往自己的床位走去，不料船体剧烈晃动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没等跑到甲板便剧烈呕吐，神出鬼没的老王站在于肖身边:“晕船可不像晕车那么舒服，胃里存不下东西根本干不了活儿，行不行，不行现在还能送你上岸。”
于肖的犟脾气瞬间点燃:“厨房在哪？”老王伸手一指，他走进厨房把整盘大拇指粗的鱿鱼爪吃光，不久又跑到甲板呕吐，吃吃吐吐折腾到后半夜终焉克服了晕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