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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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犯罪者

    thu jul 23 14:00:00 cst 2015

    “哒哒哒,嗒嗒嗒......哼哼嗒......”

    撒多纳监狱地下三层,官员会议室中。

    一系军装的男人透过玻璃制的别窗慵懒的看着冰海的浪波。鱼群游过,几十米高的银色卷层围绕着会议室缓缓旋动,海水间,黑与白,光与暗的界线如丝般细微锋锐,看起来就像是一卷满含利刃的银色飓风。

    倒胃的乐音停下,林森走到会议室角落的制冰机旁,取出几块大小适中的冰块干脆的撂在玻璃杯中后,从自己的破烂背包中取出一瓶纯白透明的二锅头,轻轻拧开,在玻璃杯中缓缓斟酌了半杯,眼角还挂着几分清淡的不舍。

    倒上酒,林森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翘足坐着首位上的撒多纳,笑着说道:“尝尝,北京二锅头,这是能让男人燃起血液的东西,我们华夏大陆的老头都好这个,千万别浪费了。”

    “叮”

    说着,林森就举起酒瓶,带起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碰在了撒多纳的酒杯上,随后便昂起脑袋一阵豪饮。

    撒多纳微微皱眉,眼睛深处满是怒火的痕迹,双眼微凝依旧是一张俊俏的脸庞,但隐隐间却给人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不过,为回表敬意,撒多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森先生,也许你刚刚是出于你们华夏人的豪迈,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在礼仪上犯了一个细微的错误。你向我敬酒,应把酒瓶低于我酒杯一些,而不是用瓶底碰触我的杯口。”

    闻言,林森先是一笑,随后颇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空酒瓶,一击敲在了撒多纳的脑门上,冷声笑道:“真抱歉啊,撒多纳监狱长,你的话实在是太错了,包括行为在内,你至少有三点错误。第一点,我并没向你敬酒,只是给你倒了一杯,喝不喝是你的事。第二点,你不该用你那满是杀意的双眼看着我,这样我会以为你对我们华夏大陆怀有敌意。第三点,你不该对我们华夏大陆的十大古老门之一的冷家出手,并且将冷家的后代囚禁在这进行人体研究。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我们华夏人一向豪迈。”

    撒多纳暗暗咬牙,赤怒通红的双眼瞬间变的火爆起来,直视着林森的双眼,吼道:“林森!你这是想引起我们恶魔族的众怒么!”

    林森轻轻叹了口气:“撒多纳,十多年了,你还是这副可怜的样子。但很遗憾,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我们华夏大陆的怒火,而且我相信恶魔族会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你身为恶魔族的三位监狱长之一,低位固然是高,可恶魔族一旦和我们华夏大陆开战,就连高贵的五星恶魔都极可能殒落,更别提你区区一个三星狱长级恶魔了。”

    “不错,作为一名狱长级的三星恶魔,我的重要性固然比不上那些高贵的五星恶魔。”

    “但世界政府若是知道我有封印那些家伙的方法,又会怎样?”旋即,撒多纳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而又疯狂的笑容。

    林森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果然,灭袭冷古门的凶手是你。那场凶案当中,能找到的资料简直少得可怜,可以确认的只有凶手是恶魔族这一条。而且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种程度必然是三星甚至三星以上的恶魔。”

    “当然,我第一个想到的确实是你,虽然我没有证据......嘛,算了,反正现在有就行了。”林森淡淡的说着,随即从裤口袋中摸出一支银白色的录音笔,在撒多纳面前来回晃动。

    撒多纳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林森,你这是在嘲笑我么?不过,你得想清楚,现在形势有利的,是我。只要我把信息传送出去,政府必定会派出五星恶魔来保护我的。到那时候,哪怕是你林森也只能沦为我们恶魔族的阶下囚。”

    林森微笑:“撒多纳,你认为从事秘密任务的人会给自己的敌人留下希望吗?”林森踢了踢脚边的碎片,道:“这次结束后,我也许会退伍,去那里给自己找个地。”

    话音落下,撒多纳眉头紧皱,道:“去那里?你达到七级了?这怎么可能,自二十年前那场革新以来,a级评价可是被上升到了七级!那时候你明明和我一样,只有三级而已。怎么可能那么快,你一定是在唬我,对,你一定是在唬我,一定是这样的。”

    “让你失望了,但事实就是这样。所以,即使是五星恶魔,在我面前也只有殒落一途,不过我相信,那些五星恶魔永远不会来了。因为,你将被我审判,剥夺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权利。”

    ......

    “哒哒哒,嗒嗒嗒......哼哼嗒......”

    略带悲伤的乐音再度响起,伴随着令人后脑发麻的爆炸巨响声,躁乱入耳。走到港口,林森转身摘下头上标着五星旗的帽子贴在裤腰边,对着撒多纳监狱缓缓闭眼,从破烂的背包中取出一枝白色菊花,置放在港口旁的一处朽木上。

    帕维多抱着女孩站在遍布铁锈的船甲板上,一声不吭的望着不远处那道略带苍老,凄凉的无助背影,直到那身影带起军帽走到自己面前,邀自己一起去喝几杯的时候才醒过神来。其实,帕维多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二十年前的战场上,他们都是可以果断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对方的战友,情分上撒多纳和林森之间就好比亲兄弟一般。

    可惜岁月悠人心,时间把一切淡化,就连那曾经豪言友结战场的撒多纳也一样。

    也许人心在利益面前真的豪无所值。

    ......

    赤火肆虐的撒多纳监狱中,犯罪者们靠着窗静静的望着升上天空的蘑菇云,嘴角不时露出一抹抹欣然的微笑。他们很高兴,因为这些肆意的爆炸和壮观的赤色蘑菇云象征着囚禁他们无数年的罪过将在这,被统统带走,让自己获得最简单而又最珍贵的自由。

    “啊,终于可以走了,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想他一定是那场战争的幸存者,也只有他们才会记得我们吧。”

    “是啊,如果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不过,我觉得是他,你说呢,撒多纳。”

    监狱中,一带着满是泥尘眼罩的独眼老人倚靠在一处破草堆上,欣然的朝角落中一个满身褴褛的年轻人笑道。

    “哈哈,是啊,这个世界上能喜欢那种烟味和酒味的也就他了。”年轻人笑着回道。

    “不止,你见过有谁能和林森一样,把《和兰花》 哼成那样的?在我记忆中可就他一个啊。”

    “哈哈,能哼成那样也是他的本事啊。不过,冯,我到现在依旧不后悔去了那里。虽然血液被那帮崽子弄成这幅样子,但我可是杀了那帮鬼东西整整一百多个,更重要的是,我可是认得了你和林森这两家伙啊。”

    冯挠了挠头,道:“撒多纳,你说话能不能挑些好听的,说成这样,听的我都有些害羞了。你看你,被关了这么多年,你的头发虽然脏了些,却比女人的还要好,你看我,我整个一鸡窝头了。而且,这些年,我不管怎么瞅,还是觉得你像个女的,下辈子你干脆投个女人算了,到时候我肯定把你娶回家当老婆供着。”

    “哈哈,不逗了,跟你说话简直还是白瞎。我们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了,你都不说些好听点的?比如说什么,我们的血脉永远不会改变,信念永存之类的?”

    “嘿,那些就是个屁话。临死前我们能这样唠嗑是本事,再说,你见过那些临死前说这些话的有几个是有本事的?那些人上战场也只有当炮灰的份。不过有一点我真得说,我们的命,这回算是林森那家伙给的。”说着,冯便翘起了二郎腿,一头躺在草堆上。

    “这也算是我们的救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