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妆
原本碧玉一样纯粹的树上布满了丝丝缕缕的血线，交织出诡异而瑰丽的纹路。那是已经成为三副皮囊的人的血肉组成的。
血腥的气味让李小心既感觉到恶心，竟又有些陶醉。狼藉的房间里只剩下李小心一个人，屋外是一片混乱慌张的呼喊声。
终于本来平静的李小心忍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吐，皱成一团的五官痛苦的仿佛连肠胃都要一起呕出来。
李小心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抱着头低低的痛哭着。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烛影摇红夜添妆，鸳鸯帐内春日长。对镜影只空相望，恨教世人不成双。”一双灰色布鞋出现在李小心的眼前，李小心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去是一名衣着朴素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
这人长得普普通通，就如大街之上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一面之后再不会记起他的相貌。可是在李小心看来，就这样普通的中年人站在这里，却好似连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成为了他的陪衬。他就那样随意的站着，但是眼里所有的重心都不自觉的汇聚在他的身上，就连意识里自己的存在也变得薄弱起来。
“你是谁？”李小心问道。
中年人也不答话，只是看着李小心身后的红绿相间诡异非常的树有些出神。
在李小心的感应里，这周围的一切随着这中年人的出现的一瞬间停滞下来，屋外喧哗的吵闹声安静了，阳台窗帘停止在被风带动偏起的一刻，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定定地停在那里。
许久，中年人低下头俯视着李小心。李小心觉得自己现在看着这个中年人就像是曾经登山时站在山底仰望山顶时那样，不对，这男人甚至有着比那山顶更加的遥望不可及的伟岸。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李小心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神真的可以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年轻人，你知道你具现化的这棵树叫什么名字吗？”中年人问道。
李小心摇摇头。
中年人似是怅然，道：“它叫做红妆。”
“红妆？”
中年人道：“传说中它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化成的，那个女人美艳无方任何人见到她都会痴迷于她无法自拔。可惜这个女人太过高傲了，以至于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以得到她的心。终于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却是她自己！可惜红颜白首总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之一，她无法忍受自己和镜中的人一天天老去，她怨、恨，却也痴。于是她祈求上天让她不再老去，祈求镜中的人可以和她长相厮守永远那么美丽。”
说到这里，中年人脸上浮现出怜悯和嘲笑：“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她却变成了一棵树，一棵不会老去却要靠着吸吮他人生命才能延续的树。它叫做红妆，是因为终有那么一天它会变得通体艳红，仿佛女子穿着鲜红的嫁衣一样。只是那嫁衣之上的每一寸红，都是一个人的生命！”
“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李小心目光坚定地盯着中年男人，神情严肃道。
“我知道你不会的，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也许它之所以成为你的念力具现化，是因为你心里有着一份痴怨吧。”中年男人的眼睛好像是能将李小心整个人看个通透，所有的秘密都曝露在他的目光中。
李小心沉默了。本以为自己的甘心情愿，最后还是有着深深潜藏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
“是为了那个神门的女孩子吗？”中年人的话让李小心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孩儿在你窗外潜伏了很久。”中年男人说道。
李小心低下头，良久才自嘲一笑：“我知道的。”
中年人略感诧异：“你知道？”
李小心点点头道：“我宁可不知道。”
“何必这么骗自己。”中年人微微叹息道。
“她爱你吗？”中年人问道。
李小心摇了摇头。
“那你爱她吗？”中年人又问道。
李小心思考了很久，终于说道：“许是吧。”
“哈哈，许是吧，好一个许是。只因这一个许是，你就甘愿为她去死，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人。”中年人大笑，笑的很开心，开心的连腰都弯了下去，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为了她可以去死，可是她却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却转身离开。你现在还觉得值吗？”中年男人停下笑声问道。
“如果再回到那一刻，我还会觉得，值得！”李小心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中年人问道。
李小心努力在脸上挂起微笑，颤抖的声音道：“你这问题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首歌呢。”
“哦？”中年人好奇地看着李小心。
李小心轻轻低喃：“只是因为多看了你一眼。”似是吟唱，似是低诉。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像你这样有趣的年轻人了。你要去找她吗？”中年人开心地问道。
李小心拭去眼泪缓缓摇头，平静地说道：“不去了，已经足够了。”
“那你就跟我走吧！”中年人说罢伸手抓住李小心，房间里平地起风，待到尘埃落尽时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四周的一切也随着两人的消失恢复正常。
在此时的郑城某处，小心隐匿踪迹的白莹忽然被一只手抓住，回身一弯寒光劈落，却落在了空处。
“是我！”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让白莹瞬时转惊为喜道：“伍哥！”
一个青年人出现在白莹眼前：“白莹，只剩下你自己了吗？”
白莹黯然道：“对不起伍哥，我们任务失败了！”
被称为伍哥的青年恨声道：“这帮魔门的畜生！”
白莹沉声道：“我怀疑神门内部有叛徒！”
伍哥点头道：“这些天没有得到你们的消息，三长老就知道事情不对，筛查了神门内部发现原来郑城分部部长姜天心已经背叛神门加入魔门。昨天我们神门才肃清了这些叛徒，只可惜没有抓住姜天心！”
白莹道：“我这些天不敢轻易和你们联系，生怕被魔门的人窃听到了消息。而且我还险些死在了魔门手中。”
伍哥关切道：“那你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伤势无大碍了吧？”
白莹想起了临走时瞥见的李小心倒在地上看向阳台的眼神，莫名的心中一痛，强笑道：“多谢伍哥关心，我现在已经痊愈。”忽的白莹急道：“伍哥，快跟我去救人！迟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拉起伍哥向郑城西面飞奔。
白莹呆呆的看着已经几乎成为废墟的房间，没有李小心的尸体，暗自喜悦过后为什么心里却觉得有种深深的悲伤呢？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血腥的气味让李小心既感觉到恶心，竟又有些陶醉。狼藉的房间里只剩下李小心一个人，屋外是一片混乱慌张的呼喊声。
终于本来平静的李小心忍不住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吐，皱成一团的五官痛苦的仿佛连肠胃都要一起呕出来。
李小心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抱着头低低的痛哭着。到底，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烛影摇红夜添妆，鸳鸯帐内春日长。对镜影只空相望，恨教世人不成双。”一双灰色布鞋出现在李小心的眼前，李小心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去是一名衣着朴素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
这人长得普普通通，就如大街之上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一面之后再不会记起他的相貌。可是在李小心看来，就这样普通的中年人站在这里，却好似连整个天地都黯然失色，成为了他的陪衬。他就那样随意的站着，但是眼里所有的重心都不自觉的汇聚在他的身上，就连意识里自己的存在也变得薄弱起来。
“你是谁？”李小心问道。
中年人也不答话，只是看着李小心身后的红绿相间诡异非常的树有些出神。
在李小心的感应里，这周围的一切随着这中年人的出现的一瞬间停滞下来，屋外喧哗的吵闹声安静了，阳台窗帘停止在被风带动偏起的一刻，就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定定地停在那里。
许久，中年人低下头俯视着李小心。李小心觉得自己现在看着这个中年人就像是曾经登山时站在山底仰望山顶时那样，不对，这男人甚至有着比那山顶更加的遥望不可及的伟岸。他的眼睛明亮而深邃，李小心这一刻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神真的可以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年轻人，你知道你具现化的这棵树叫什么名字吗？”中年人问道。
李小心摇摇头。
中年人似是怅然，道：“它叫做红妆。”
“红妆？”
中年人道：“传说中它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化成的，那个女人美艳无方任何人见到她都会痴迷于她无法自拔。可惜这个女人太过高傲了，以至于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以得到她的心。终于她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却是她自己！可惜红颜白首总是这世上最可悲的事情之一，她无法忍受自己和镜中的人一天天老去，她怨、恨，却也痴。于是她祈求上天让她不再老去，祈求镜中的人可以和她长相厮守永远那么美丽。”
说到这里，中年人脸上浮现出怜悯和嘲笑：“只是她想不到的是，她却变成了一棵树，一棵不会老去却要靠着吸吮他人生命才能延续的树。它叫做红妆，是因为终有那么一天它会变得通体艳红，仿佛女子穿着鲜红的嫁衣一样。只是那嫁衣之上的每一寸红，都是一个人的生命！”
“我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李小心目光坚定地盯着中年男人，神情严肃道。
“我知道你不会的，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而已。也许它之所以成为你的念力具现化，是因为你心里有着一份痴怨吧。”中年男人的眼睛好像是能将李小心整个人看个通透，所有的秘密都曝露在他的目光中。
李小心沉默了。本以为自己的甘心情愿，最后还是有着深深潜藏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
“是为了那个神门的女孩子吗？”中年人的话让李小心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那个女孩儿在你窗外潜伏了很久。”中年男人说道。
李小心低下头，良久才自嘲一笑：“我知道的。”
中年人略感诧异：“你知道？”
李小心点点头道：“我宁可不知道。”
“何必这么骗自己。”中年人微微叹息道。
“她爱你吗？”中年人问道。
李小心摇了摇头。
“那你爱她吗？”中年人又问道。
李小心思考了很久，终于说道：“许是吧。”
“哈哈，许是吧，好一个许是。只因这一个许是，你就甘愿为她去死，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傻的人。”中年人大笑，笑的很开心，开心的连腰都弯了下去，好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为了她可以去死，可是她却可以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却转身离开。你现在还觉得值吗？”中年男人停下笑声问道。
“如果再回到那一刻，我还会觉得，值得！”李小心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为什么？”中年人问道。
李小心努力在脸上挂起微笑，颤抖的声音道：“你这问题倒是让我想起了一首歌呢。”
“哦？”中年人好奇地看着李小心。
李小心轻轻低喃：“只是因为多看了你一眼。”似是吟唱，似是低诉。
“我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了，也很久没有见到过像你这样有趣的年轻人了。你要去找她吗？”中年人开心地问道。
李小心拭去眼泪缓缓摇头，平静地说道：“不去了，已经足够了。”
“那你就跟我走吧！”中年人说罢伸手抓住李小心，房间里平地起风，待到尘埃落尽时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四周的一切也随着两人的消失恢复正常。
在此时的郑城某处，小心隐匿踪迹的白莹忽然被一只手抓住，回身一弯寒光劈落，却落在了空处。
“是我！”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让白莹瞬时转惊为喜道：“伍哥！”
一个青年人出现在白莹眼前：“白莹，只剩下你自己了吗？”
白莹黯然道：“对不起伍哥，我们任务失败了！”
被称为伍哥的青年恨声道：“这帮魔门的畜生！”
白莹沉声道：“我怀疑神门内部有叛徒！”
伍哥点头道：“这些天没有得到你们的消息，三长老就知道事情不对，筛查了神门内部发现原来郑城分部部长姜天心已经背叛神门加入魔门。昨天我们神门才肃清了这些叛徒，只可惜没有抓住姜天心！”
白莹道：“我这些天不敢轻易和你们联系，生怕被魔门的人窃听到了消息。而且我还险些死在了魔门手中。”
伍哥关切道：“那你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现在伤势无大碍了吧？”
白莹想起了临走时瞥见的李小心倒在地上看向阳台的眼神，莫名的心中一痛，强笑道：“多谢伍哥关心，我现在已经痊愈。”忽的白莹急道：“伍哥，快跟我去救人！迟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拉起伍哥向郑城西面飞奔。
白莹呆呆的看着已经几乎成为废墟的房间，没有李小心的尸体，暗自喜悦过后为什么心里却觉得有种深深的悲伤呢？不过萍水相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