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我开着卡车去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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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被分尸的婴儿

    吕燕燕喘着气,她的脸迅速变白,从她宽大的衣服里摸索着,掏出东西放在了狗几把手心里。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谢承越埋下的那只眼珠子吗?我刚才才看着他埋在地下。

    “谢承越死后,我去过他呆的房子里,找到了这个眼球,你拿着别让它被人抢走了。”

    狗几把把那刻眼珠拿在手里,我也凑过去仔细看。

    很完美,这只眼珠就像一个漂亮的玻璃珠子,但是它表面有血丝,而且当你仔细看着它的时候,你甚至会感觉它在注视你。

    “是那个孩子身上的吗?”狗几把低头问着吕燕燕。

    她点头,“那孩子被分尸后,各个部分都被人抢走了,这是谢承越找到的,他原本想卖出去的,但是根本没人敢收。”

    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孩子,但分尸,这也太残忍了,谁做的这一切?

    “孩子的母亲呢?”

    “被带走了,她是唯一生下活婴的。”

    “那我怎么找到她?”

    吕燕燕又从衣服里摸索着,这次她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狗几把,“这就是她。”

    我有点好奇这照片上的女人,也凑过去看了一眼。

    那照片上的女人,扎着马尾辫,圆圆的眼珠,圆圆的脸蛋,苹果肌很饱满,她在笑,嘴角还有一个酒窝。

    我绝不会忘了这个女孩的样子,三年前,我在数百具烧焦的尸体里,拿着她的照片反复辨认,想要找到她。我一遍遍比对,甚至从耳垂的大小,头型的圆扁辨认,但是我一无所获,呕吐清醒再寻找,后来我经受不住长时间的折磨,我找了一具别人的尸体带走了。

    而再次看到她的样子,我竟然觉得像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她的笑容依旧明媚,呕吐的异样感又出现了,我似乎还能闻到数百具尸体散发的腐臭味,钻入鼻腔里,然后侵袭入你的肺部。

    而照片上,嘴角的笑容似乎还在询问我,“何遇,为什么你放弃寻找我了?”

    我当时明明收到老何的命令,去给一个误入传销组织,然后被烧死在房子里的女孩收尸,而现在为什么会变成吕燕燕口中,生下活婴的女人?

    “谢谢你。”狗几把半跪在地上。

    “反正我迟早要死的,我们活着出来的人,其实都失败了,身体里本来就有尸毒了,而这个孩子,”吕燕燕摸着肚子,“他是个怪物,我不想看着他出生,更不想让他出世。”

    “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柏英彦。”

    “柏英彦也只是一条狗,杀了他也阻止不了这一切,你若是想洗清你自己的冤案,你还不如去求好人鬼的帮忙,你把这个眼珠给他,让他重新给你个身份也好,总之你自己选择吧。”

    狗几把一遍遍说着谢谢,而吕燕燕脑后勺血流不止,她偏过头,“待会我要去地下找谢承越,折磨他,让他给我实现承诺。我们老家说,死前身边有别的男人,那地下的老公是不会要你的。所以你走吧,我就想安安静静死在这里。”

    狗几把走后,我看着吕燕燕一个人躺在地下,她一直在笑,与死前谢承越的痛哭完全不同,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值得她高兴,是下去要找那个负了她的谢承越让她开心吗?

    她哼起了这年红到小孩都在唱的《爱情鸟》,“这只爱情鸟,她在向我欢叫,树上停着一只,一只什么鸟,呼呼呼如今变得静悄悄,因为我爱的人,已经不见了,呼呼呼这只爱情鸟,何时才会来到……”

    然后她真正死了。

    我模糊醒了,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类似古屋的房间里,香炉,木质床榻,案桌上海摆红脸虬须朱发的神仙雕像,黄色的纱帘,镂空的窗棂。

    这什么情况,我还穿越古代了?

    我坐起身,拉开实榻式门扇上的衔环,开门,一辆小面包车从我面前开过,呛了我一鼻子灰。

    我转过身,抬眼望着自己住的房子,牌匾上写着灵弘殿,这周围山岭地秀,树茂峰高,而且风声鸟鸣,简直是个修仙成道的好地方。

    这是个道观,主要殿堂都分布在中轴线上,大大小小有十来个殿堂,我住的灵弘殿是个偏院,钟楼击鸣,香火鼎盛,这里还是个挺有规模的道观。

    我在后厨房抓着一个小师父,模样比我小,看着十八九岁的,人挺干净的,眉清目秀,估计还没有出师,穿的还是便衣。

    我问着他,“你知道毛十三去哪了?”

    “你说的毛师叔吗?他和师父去了打醮了。”一种求福禳灾的法事活动。

    “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晚些时候,何道友,你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他说话文绉绉的,我什么时候成他道友了,我点头,“我何时来这里的?”

    完蛋,我变成他那个腔了。

    “三天前。”

    我竟然睡了三天!

    我摸自己的传呼机,摆弄两下,发现黑屏,已经损坏了“你这有电话吗?”

    他摇头,“得下山。”

    “要走多久?”

    “两个时辰。”

    “那有车能搭着下去吗?”

    他点头,“一天一次,监院会下山采购粮食和物资,但是现在已经走了。”

    “没别的车吗?”

    他摇头,看我有点失落,“何道友,你刚醒来,可食些米粥,对缓解身体不适又帮助。”

    我看着他从碗柜里掏出一个青釉色的瓷碗然后掀开木盖,一个大铁锅里飘香四溢着菜粥,我闻着突然饿了,一个劲地说谢谢,接过来,吹凉后,喝下去,这厨艺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饿了,我连喝了三碗,肚皮都撑了。

    问那个给我盛粥的小道士,“你叫什么?”

    “岑嘉。”

    “你是这个道观的道士吗?”

    “我还未受戒,不过就这个月的事情了。”

    “那算半个道士了。”

    他笑着,“我不比何道友,只会些解签、画符的小事情。”

    我本来就奇怪,这人怎么老叫我何道友,现在说我厉害,我更是受之不起,“我不是道士,我是开卡车的。”

    “你不是吗?”他也奇怪了,“师叔说你是用了血符他们才能寻着你的。”

    “那些只是你毛师叔随意教我的,我病急乱投医就用了。”

    “我来这两年,也没见哪个师兄会这个本事,符人都会画,但是能为自己所用的,出了我师父我没见过谁还会。”

    他这么讲,我真还觉得自己有点厉害了,我确实读过些道家经书,但我还读过佛经,这是老何说的,大难临头,你就随意拜,看哪个菩萨神灵能帮你一把,你就是哪家的信徒,这有点投机倒把的意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