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遇劫匪
被山猫一弄，坏了好几个，我数了下差不多十二个。“这下子要赔不少钱。“
何遇没有说什么，他递给我一个毛巾，“把脸上的血擦擦，你下来，我车上有酒精还有纱布。”
何遇往我脸上伤口就是浇酒精，我疼得龇牙，他要给我贴纱布，我急忙就摆手，“不了不了，我自己来。”
我右眼上带了四条爪印子，眼皮肿着像个泡，本来长得就磕磕巴巴，现在丑得下不去眼，我对着车镜子，胡乱就贴上纱布，转过头就看着何遇的脸色发白，好像不舒服。
“你怎么了？”
何遇低着嗓子，嘴唇都落了一层灰，说这段时间赶路，他已经有超过十来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你要不歇歇，我来开车，我有经验的，简单的路我会开。“
他也许知道自己挨不住了，也没劝阻我，和我换了位子，嘱咐我，车速慢一点，60码差不多，攥紧方向盘，一直往前开，脚千万别离开刹车。
他确实有些地方会唠叨点，跟我娘有的一拼，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晃着脑袋，“行行行，你好好躺着，说多容易缺氧。”
他才躺会座椅上，“好，我先睡一会，待会有问题你叫我。”
我把着方向盘，浑身充满了斗劲，“不会有问题的，后半夜我们就一路杀下去了，到西伯利亚的大草原上偷羊吃。”
开车容易有一种自豪感，更何况开的还是个大家伙，一路上四平八稳，到了服务区，我实在饿了，拿几个坏苹果换了一份炒粉条，何遇没醒，我一个人吃了，开车上了一条山路。
根据何遇和我说的，翻过了山，就到了地方。这时候天还没黑透，模模糊糊还能看清楚点影子，我开了大灯，山路并不算太难走，看上去像最近新翻的土，前面有棵树倒在路中央，我估摸着树不粗，直接压过去就好了。
开过去的时候，车身晃荡一声，我就听着有人大喊，“货掉了。”
我从后车镜看，好像确实有东西从后面滚了出去，下意识要踩刹车，何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突然说了一声，“别停，不是我们的东西。”
我还想说几句，突然从路两旁蹿出来一群人，开始拿石头砸车。
“民风不善，赶快开车。”
我虽然没遇到什么世面，但是那个架势一看就是山头上土匪打劫抢货。货车的玻璃被砸裂了，我加足油门，浑身觉得寒气往上冒，接着往前跑。
可是他娘的，那些人腿和羊腿一样，速度比车还快，眼看就要堵着路了，我瞅见旁边有条小路直着就上山了，还有条车辙，立马就开上去，可是刚开上去几米，小路正中央竟然横了块大石头。
我不得已赶紧左转方向盘，正好那里是一个下坡缓冲地，车没翻，但是车速突然快起来，车卯着劲就向下冲，根本不受控制。
何遇赶紧拉住我的方向盘，使劲向右打，帮我一直掌着，车子又拐上道了。我半口气刚要喘下去，但是车灯照着路，前面竟然稀稀拉拉站着一排人，有三五个女人跪在正中央，哭天喊地叫着。更近些的时候，车灯打得更清楚，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下子我吓得腿软，竟然熄了火。
准确来说，那几个女人围着地上的人，嚎啕大哭。我看着何遇，他也没说话。上山的路都被堵死了，这是个守株待兔的陷阱，就等着我和何遇冤枉人撞上。
“快下车，你们撞死人了，杀人偿命。”追上来的五六个壮年男子拿铁棍砸车门，一棍子一棍子打得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响，卡车的玻璃被砸碎了，玻璃渣乱飞，我和何遇没办法都只好下车，刚开车门，就挨了一棍子，我忙喊着，”别别，好好说话，我们不反抗。”
我和何遇都被人推倒前面去，但是还没走近，我就闻到一股臭味，臭的比屎还难闻，几个女人也捂着嘴鼻趴在那具尸体上大哭。那一伙男的年纪也不大，都十几二十的小伙，但坐在地上哭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老妇女，哭的嗓门大，而且骂人真够毒。
“大哥大姐，这人都死了好久了，尸体都臭熏天了，怎么能说是我们撞死的？”我捏着鼻子说道。
“怎么不是你们撞的，我老弟就是叫你们开卡车的人撞死的，现在你们就是要赔钱。”
我一听这就是路霸，和那种拦着一条路就说是自己家开的，没什么区别，这人死了，竟然说过路人都得交一份丧钱。
“我们都是正经跑车的人，要我们撞的，你们找警察，我们认理，要不是……”我还没说出下半句话，就被一个人从后面踹一脚，给踹地上了。
我的右脸先着地，正好碰着眼睛上的伤口了，大叫了一声，“你们要干啥，你们这是要杀人。”
“杀的就是你，”一个男走过来，用膝盖将我按在地上，“识相点别动。“
说着两只手就开始搜我的身，从头到裤裆都摸了一遍，摸的我浑身痒痒。但他什么都没搜着，除了何遇给我的一支烟，劈头就给我一个拳头，“穷瞎子。”
我相当委屈，身旁的何遇始终没说话，他也被搜了，我看他身上的bb机被捞走了，然后我俩被逼着抱着头蹲在地上，雪扑簇簇下着，像两个劳改犯。
他们上车搜了好一会，把驾驶室里的茶杯，衣服都给扔下来，他们把油布掀开，一车大苹果，白便宜他们了。
有个男人走到我和何遇面前，他脑袋瓜剃光溜溜的，头顶上还有刚才玻璃渣子划出了血印子，”天黑了还赶着回家吃饭，没时间陪着耗，车钥匙在哪？”
他说了一句，我和何遇都没人应他，他吼了一嗓，“别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明着说，这个山坳里面死了不知道多少个司机了，有名的没名的，摔断脑袋的，摔没半个身体的，一半都是我脚踹下去的，另一半就是身后这几个小子轰下去的。”
他身后的一群孩子，年轻气盛，看不出多恶，但是脸上的稚气更有些无知者无畏。
我心里叹了口气，下车前，我顺手把车钥匙塞进我的袜子里，内心想着，他们顺走货就好了，就别把这么好的车也给打劫走了。但现在有点英雄末路，不服不行，坐地上把老棉鞋脱了，从袜子里掏出了钥匙，递给他。
“我次你娘。“他捏着钥匙，扔给了身后刚才踹我一脚的男人，“顺子，苹果卸下来，车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几个小子高兴坏了，赶紧跳上驾驶室，发动引擎。我和何遇面面相觑，两人泄气，可车刚往后倒，咣当一声，车栏板突然掉下来了，一车的苹果呼啦啦都掉下来。
刚才那群蠢球搜东西，拧开了一个车栏板的板扣，开车的时候还没扣好，一车苹果又多，车一开全挤着掉地上了。一群人赶忙喊着，“别往后倒了，东西掉了。“
话没说完，更大一声巨响就传来，开始我以为是地裂了，车上掉下来一个东西，红黑色的，仔细再一看是一口红木棺材。
我脑子都懵了，这车都是苹果怎么凭空冒出来一个棺材，扭过脸看蹲在我身边的何遇，他脸上淡定多了，对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了，兄弟。”
(本章完)
何遇没有说什么，他递给我一个毛巾，“把脸上的血擦擦，你下来，我车上有酒精还有纱布。”
何遇往我脸上伤口就是浇酒精，我疼得龇牙，他要给我贴纱布，我急忙就摆手，“不了不了，我自己来。”
我右眼上带了四条爪印子，眼皮肿着像个泡，本来长得就磕磕巴巴，现在丑得下不去眼，我对着车镜子，胡乱就贴上纱布，转过头就看着何遇的脸色发白，好像不舒服。
“你怎么了？”
何遇低着嗓子，嘴唇都落了一层灰，说这段时间赶路，他已经有超过十来天都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你要不歇歇，我来开车，我有经验的，简单的路我会开。“
他也许知道自己挨不住了，也没劝阻我，和我换了位子，嘱咐我，车速慢一点，60码差不多，攥紧方向盘，一直往前开，脚千万别离开刹车。
他确实有些地方会唠叨点，跟我娘有的一拼，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晃着脑袋，“行行行，你好好躺着，说多容易缺氧。”
他才躺会座椅上，“好，我先睡一会，待会有问题你叫我。”
我把着方向盘，浑身充满了斗劲，“不会有问题的，后半夜我们就一路杀下去了，到西伯利亚的大草原上偷羊吃。”
开车容易有一种自豪感，更何况开的还是个大家伙，一路上四平八稳，到了服务区，我实在饿了，拿几个坏苹果换了一份炒粉条，何遇没醒，我一个人吃了，开车上了一条山路。
根据何遇和我说的，翻过了山，就到了地方。这时候天还没黑透，模模糊糊还能看清楚点影子，我开了大灯，山路并不算太难走，看上去像最近新翻的土，前面有棵树倒在路中央，我估摸着树不粗，直接压过去就好了。
开过去的时候，车身晃荡一声，我就听着有人大喊，“货掉了。”
我从后车镜看，好像确实有东西从后面滚了出去，下意识要踩刹车，何遇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突然说了一声，“别停，不是我们的东西。”
我还想说几句，突然从路两旁蹿出来一群人，开始拿石头砸车。
“民风不善，赶快开车。”
我虽然没遇到什么世面，但是那个架势一看就是山头上土匪打劫抢货。货车的玻璃被砸裂了，我加足油门，浑身觉得寒气往上冒，接着往前跑。
可是他娘的，那些人腿和羊腿一样，速度比车还快，眼看就要堵着路了，我瞅见旁边有条小路直着就上山了，还有条车辙，立马就开上去，可是刚开上去几米，小路正中央竟然横了块大石头。
我不得已赶紧左转方向盘，正好那里是一个下坡缓冲地，车没翻，但是车速突然快起来，车卯着劲就向下冲，根本不受控制。
何遇赶紧拉住我的方向盘，使劲向右打，帮我一直掌着，车子又拐上道了。我半口气刚要喘下去，但是车灯照着路，前面竟然稀稀拉拉站着一排人，有三五个女人跪在正中央，哭天喊地叫着。更近些的时候，车灯打得更清楚，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下子我吓得腿软，竟然熄了火。
准确来说，那几个女人围着地上的人，嚎啕大哭。我看着何遇，他也没说话。上山的路都被堵死了，这是个守株待兔的陷阱，就等着我和何遇冤枉人撞上。
“快下车，你们撞死人了，杀人偿命。”追上来的五六个壮年男子拿铁棍砸车门，一棍子一棍子打得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响，卡车的玻璃被砸碎了，玻璃渣乱飞，我和何遇没办法都只好下车，刚开车门，就挨了一棍子，我忙喊着，”别别，好好说话，我们不反抗。”
我和何遇都被人推倒前面去，但是还没走近，我就闻到一股臭味，臭的比屎还难闻，几个女人也捂着嘴鼻趴在那具尸体上大哭。那一伙男的年纪也不大，都十几二十的小伙，但坐在地上哭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老妇女，哭的嗓门大，而且骂人真够毒。
“大哥大姐，这人都死了好久了，尸体都臭熏天了，怎么能说是我们撞死的？”我捏着鼻子说道。
“怎么不是你们撞的，我老弟就是叫你们开卡车的人撞死的，现在你们就是要赔钱。”
我一听这就是路霸，和那种拦着一条路就说是自己家开的，没什么区别，这人死了，竟然说过路人都得交一份丧钱。
“我们都是正经跑车的人，要我们撞的，你们找警察，我们认理，要不是……”我还没说出下半句话，就被一个人从后面踹一脚，给踹地上了。
我的右脸先着地，正好碰着眼睛上的伤口了，大叫了一声，“你们要干啥，你们这是要杀人。”
“杀的就是你，”一个男走过来，用膝盖将我按在地上，“识相点别动。“
说着两只手就开始搜我的身，从头到裤裆都摸了一遍，摸的我浑身痒痒。但他什么都没搜着，除了何遇给我的一支烟，劈头就给我一个拳头，“穷瞎子。”
我相当委屈，身旁的何遇始终没说话，他也被搜了，我看他身上的bb机被捞走了，然后我俩被逼着抱着头蹲在地上，雪扑簇簇下着，像两个劳改犯。
他们上车搜了好一会，把驾驶室里的茶杯，衣服都给扔下来，他们把油布掀开，一车大苹果，白便宜他们了。
有个男人走到我和何遇面前，他脑袋瓜剃光溜溜的，头顶上还有刚才玻璃渣子划出了血印子，”天黑了还赶着回家吃饭，没时间陪着耗，车钥匙在哪？”
他说了一句，我和何遇都没人应他，他吼了一嗓，“别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明着说，这个山坳里面死了不知道多少个司机了，有名的没名的，摔断脑袋的，摔没半个身体的，一半都是我脚踹下去的，另一半就是身后这几个小子轰下去的。”
他身后的一群孩子，年轻气盛，看不出多恶，但是脸上的稚气更有些无知者无畏。
我心里叹了口气，下车前，我顺手把车钥匙塞进我的袜子里，内心想着，他们顺走货就好了，就别把这么好的车也给打劫走了。但现在有点英雄末路，不服不行，坐地上把老棉鞋脱了，从袜子里掏出了钥匙，递给他。
“我次你娘。“他捏着钥匙，扔给了身后刚才踹我一脚的男人，“顺子，苹果卸下来，车找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几个小子高兴坏了，赶紧跳上驾驶室，发动引擎。我和何遇面面相觑，两人泄气，可车刚往后倒，咣当一声，车栏板突然掉下来了，一车的苹果呼啦啦都掉下来。
刚才那群蠢球搜东西，拧开了一个车栏板的板扣，开车的时候还没扣好，一车苹果又多，车一开全挤着掉地上了。一群人赶忙喊着，“别往后倒了，东西掉了。“
话没说完，更大一声巨响就传来，开始我以为是地裂了，车上掉下来一个东西，红黑色的，仔细再一看是一口红木棺材。
我脑子都懵了，这车都是苹果怎么凭空冒出来一个棺材，扭过脸看蹲在我身边的何遇，他脸上淡定多了，对我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了，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