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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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过去了。寒忆儿自上次请假以后便一直在医院内边照顾母亲、边安心撰写电视台所要的剧本。

    对于她来说,有个好消息不得不提,那就是医院给寒母所下的生命报告改变了,寒母的生命力已经超出三个月的时间,并且寒母的病情很稳定,医院无法解释这意味了什么,单单以一句‘心愿未了’对寒母顽强的生命力做了评价,这句意味深长的‘心愿未了’又代表了什么呢?

    而林雨泽在这段时间隔三差五会来看看寒忆儿,顺带指导、指导她笔下的剧本。

    “忆儿,这个剧情,我并不满意。”林雨泽对于公事的态度向来严苛至极,即便他爱寒忆儿,也会公私分明。

    她无任何不满,虔诚的点了点头,认真询问道:“哪里不好?”

    “男主角对于女主角的感情并没达到我所期望的效果!”看得出,林雨泽似乎对这几十万字的剧本十分不满。单单扫了几眼,便一把扔在了桌上:“你没有表达出电视台所需要的催泪感情。”

    他指出的错误,寒忆儿承认,在勾画这个剧本的时候,她的心思并未投入其中,说白了,就是作者与剧本分离了。

    一本成功的巨作,如果无法代入构思巨作的作者又谈何代入观众呢?如果无法赚足作者的泪水又怎能引下观众落泪?

    她没有多做辩驳,拿起桌上写满字的厚厚一叠剧本,毫无犹豫的将它们扔进了垃圾桶中。

    “忆儿?”林雨泽对她的举动十分不惑。

    她微微一笑:“呵呵,我觉得你说的对,所以打算从新在构思一个故事。”

    面对寒忆儿这份诚恳的态度,林雨泽很是欣慰,她即可抛开他们之间的男女关系,又懂得如何虚心受教,怎能不叫他满意?

    试问,天下又有哪个老师能不喜欢这样虔诚的学生呢?

    林雨泽轻抿了下双唇,双手插入口袋,站起了身:“好了,为了酬劳你的辛苦呢,今天我来给你做晚餐怎么样?”

    这当然最好不过了,没有一个女人爱做厨娘的,若非自己的男人懒惰,她们哪个不愿意吃现成的?

    对于林雨泽的提议,她自然会举起双手赞成:“好。”

    林雨泽无奈一笑,转身走向了病房内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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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半个月内,云家这边的情况相比寒家可差远了。

    云老爷子的病情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医院例行每周来给云父做全面检查,可每次的探查结果都会令医生皱眉不展,哀叹连连。

    “医生,我父亲的病情还是没有起色吗?”

    听到云傲天的询问,那医生依旧是面目严肃的摇了摇头:“云老爷这次的昏迷比上次的情况更糟!”连声一叹,他带着云傲天走出了云老爷的卧室。“云少爷,我建议您快些达成云老爷未完的心愿吧。”

    这句话代表了什么,云傲天不是不知道,而父亲的心愿是什么,他也比谁都清楚。

    连续半个月下来,云父不是呼喊‘寒秋雨’这一名字,就是呢喃要见‘忆儿……忆儿……’的。他怎么可能会不明父亲父亲的心愿?可……他又怎好意思开口要求寒忆儿来照看父亲呢?

    为难之下,他摆了摆手,叫医生离开了。皱眉不展的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他呆滞的愣着神。

    就在这时,探听到一切的云姑姑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傲天,不如你快些和馨语完婚冲冲喜吧。”

    冲喜!冲喜!半个月之内他已经接到不下百余遍催促自己完婚的话语了,然而……这比要他求寒忆儿来照顾父亲还要难。

    “再说吧。”云傲天搪塞了云姑姑的提议,双手插入口袋,快速走向了客厅,离开了云家别墅……

    * * * *

    云姑姑来到了云馨语的房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得到这一结果,她心里虽然很是生气,可外表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姑姑,傲天哥哥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不会的。”云姑姑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脸:“我想,你傲天哥哥大概是还没有完全忘记那个女人的缘故吧。”

    哼,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兄妹,云傲天绝不可能在对她抱有任何希望了。如果趁着现在自己在不加把劲,万一哪天出了什么变故,那自己就更加别想和他在一起了。

    沉默不语的低垂着头,她眼睛滴流一转“呕……”一声干呕,吓得云姑姑赶忙拍着她的背:“馨语,你没事吧?”

    “没。”云馨语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想吐。”

    她这话明显是说给云姑姑听的,云姑姑是一过来人,自然明白这征兆预示了什么:“难不成……”话说到这,云姑姑转念一想,云馨语要是怀孕的话,未免有些太快了不是吗?自大上次的事情才半个月,若真害喜也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怎么会现在就干呕呢?“馨语,明天我带你去李医生那里看看去吧。”

    呵,她等的就是云姑姑这句话,自然知道自己害喜有些过早,要是得到医生的诊断证明,那谁敢说什么呢?

    “恩。”微微一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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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家的云傲天,双手插着口袋,漫步在夜色之下。

    好久没有如此清闲的一个人出来溜达了,近日的‘重压’,导致他每每见到云馨语就有种莫名喘息不过气的感觉,真不知该用哪种心情来面对这干妹妹变成自己女友的事实。

    “唉。”面对这样多变的人生,他不免昂天一叹,自嘲上天的愚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还记得这首纳兰容若所铸造的词,细细品读这词中的含义,真的与他现在的经历有些不谋而合。

    ‘初见惊艳,再见依然。’人生若只有一次短短聚首,又何故与她经历这裂人心肺的伤痛呢?

    不知不觉间,当云傲天抬起头,望看前方的道路之时,才发现自己好似冥冥之中被什么东西所牵引,就这样走到了寒母所在的医院。

    望着那窗口亮起的灯光,他深吸一口气:“既然都到了,就上去吧。”轻声呢喃落下,他跨步进入了医院内。

    自上次寒忆儿请假,或者更加确切的说,自他们正式分手以来,见面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也不知经过这半个月时间的洗礼,自己与她看待彼此间的眼神会有怎样的变迁呢?

    ‘咚----咚----咚’轻轻拍打着寒母所住病房的门,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后,门逐渐打开了……

    这给他开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寒忆儿。

    走廊的空气好似凝结,这屋内、屋外的人呆滞的凝望着彼此,他们的眼神中如出一辙的写满了‘思念……’

    在他眼里,她的一切都未曾改变,依旧是那样的美丽、知情;在她的眼里,从他那尖细的下巴便可看出他消瘦了许多,是否云家近日发生了什么事牵扯了他的精力?还是公司的事情令他寝食难安呢?

    大约停顿了数秒,寒忆儿率先回过了神,自然的笑了笑:“请进吧。”招呼云傲天进入了病房内。

    他目光环顾了眼四周,缓缓走到病床边:“寒伯母,她……”

    寒忆儿微微一笑,站在了床头:“医生说母亲的病情很稳定,所以之前,你……”说到这,她在也说不下去了。

    记忆无法控制的回到曾经,还记得当时第一个知道母亲状况的人就是云傲天,那时的自己正和他处于非常亲密的恋爱之中,而现在……

    “那就好啊。”云傲天拉回了她的记忆,深深吸了口气,愧疚的眸子无法遮掩的望向了寒母:“伯母……对不起。”

    这句话早已是他想说的了,对于父亲对寒家的亏欠;对于母亲对寒假的亏欠;对于整个云家对于寒家的亏欠,仅仅一句‘对不起’根本不足以弥补一切,但他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真诚的说一声‘对不起’了……

    “算啦。”寒忆儿走到母亲身旁,轻轻掠了掠母亲那花白的头发:“我现在只想快快乐乐的陪着妈妈走完她的余生。”

    或许,是林雨泽的作用力导致寒忆儿对于仇恨逐渐看的淡了许多;也或许,在很早她便放弃了那份仇恨,被在云家所感受到的爱所化解。

    现今,她能说出这句话也就代表了,她已看透那积累二十余年的爱恨情仇。

    “忆儿……”云傲天无法言语心中的情感,大手情不自禁地向她缓缓伸去,在这一刻,他全然忘却了他们之间那道不可逾越的‘道德’分割线。

    “忆儿,饭好了,可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