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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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百鬼节(三)

    想不明白这种哄骗小孩的玩意儿怎么如此入二人的眼,见她两爱不释手的样子,下次有空,得抽空偷偷尝尝。



    “雪姐姐,前方好多人围观,走,我们上去凑凑热闹。”



    白匆一边啃着冰糖葫芦,一边含糊不清地喃喃。



    初见白匆,总感觉这姑娘不怎么亲近,而近日相处下来,越发地古灵精怪。



    三人行至人群,见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蚊子都钻不进去。突然人群涌动,围观的都踊跃高举双手。



    白匆凑近人群,她拍了拍挤在末尾的男子,“小哥,这里何事如此热闹?”



    男子兴致高昂,显然不理会四周,他嘴里大声高喊,“我,我……”



    被人无视的白匆,无奈地白了一眼,看他在后排亢奋的模样,前面的就算是顺风耳,也听不到这渺小的囔囔,分明在做无用功。



    “小哥,你再怎么踮着脚,前面也看不到你的。不过我有法子让你冲到前面。”白匆若无其事地啃着冰糖葫芦,酸溜溜地说道。



    只见男子的耳朵一动,立即凑过来,“有什么法子,什么法子。”



    “你先说说前方何事这么热闹!”



    男子抬头见眼前神秘的姑娘甚是曼妙,不由全盘托出。



    “今夜灯谜会,夺胜者可与怡欢楼花魁共度良宵。”



    灯谜?还又花魁?而且良宵!有意思。



    见白匆思忖良久,唇角上勾,容颜半遮,魅惑至极。



    男子心里很是矛盾,见最前面呼声阵起,不经心急火燎起来, “姑娘,你有何法子快些说!”



    白匆缓过神,她望了望前方,扭头含笑往男子手上塞了一串冰糖葫芦,“公子,这串冰糖葫芦比较适合你,花魁还是留给我。”飘下一句话便不见身影。



    男子听了后,愣在原处,张开嘴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啃啃嚼了嚼。



    这姑娘这番话何意?



    “师兄,雪姐姐,前面灯谜会,走,我们去凑凑热闹。”白匆牵起白雪的手,扯着莫昕疾步往人群挤,奈何人群坚如城墙。



    白匆灵机一动,冲天大喊道,“花魁来了,让让。”



    话音刚落,人群仍巍然不动,人人低耳细语,白匆见此景,不由一愣,没效果么,要不换个法子。



    数十秒过后,人群方让出一条道。



    这些人的反射弧,真令人堪忧。



    白匆大摇大摆地走在过道中,只见两旁人群|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啧啧啧,听说怡欢楼的花魁绾颜长得花容月貌,美得不像话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叟拄着拐杖,一脸神往,皱纹揪成一团。



    “可不,瞧这身段,百闻不如一见呐。”



    “虽然见不得容貌,可话说这花魁夜夜鸳鸯帐内逍遥快活,恩客一掷千金,都难以见得其本尊呢。”



    唾沫横飞,句句淫|秽露骨,不堪入耳。



    白匆对这个风流淫|媚,媚世妖艳的花魁起了好奇,灯谜会恩客,新颖!这人山人海的场面足以见得这花魁的魅力。



    咦,那不是师兄,雪姐姐,她们怎么到前面了?



    看他两投来的两道笑意,白匆恍然大悟,她拍了拍前额,这两家伙,莫不是又使法术了!真羡慕这些有法术的人。白匆一脸羡慕地朝她们走去。



    “咦?好巧,师兄,雪姐姐。”



    白匆装作刚巧碰面的样子,她环顾四周,正中央一排木架子,各色精致别样的小巧灯笼高高地挂在架子上,灯笼上绘有水墨画,形式各样,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花魁也腻老少通吃了吧,下至幼稚孩童,上至花白老叟,围得水泄不通。



    什么样的容貌,有我一半美么?



    “咳咳咳,静静,静静……”灯盏前主事按捺住心中的烦躁,他皱着眉毛,大声喝道。



    突然他目光转至白匆身上,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你说,你是花魁?”



    主事绕着白匆上下打量一通,冷笑道,“你以为我没见过花魁么,来人呀!把这冒充鬼扔出去。”



    话音刚落,两个高头大马的壮汉抡着拳头上前走来。



    “等等!”白匆直视主事,他的声音清澈,如沐春风,轻薄如翼的银白面具耀如光华,灼灼明媚的桃花眼,却无半点轻浮。



    主事见她眼神毫无惧意,见她还有些胆识,嘴角冷勾,“若不想当众被扔出去,自行离开吧!”



    若不是见这女子神似故人,又有些意思,哪能这般饶过她。



    白匆杏眉一挑,冷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冒充花魁了,我说‘我是为、花魁来了’,你听不清,怪我咯。”耸了耸肩,挑衅地看着一脸清冷的主事。



    这厮也太无理了!这么花前月下的好天气,怎么就遇到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怪胎!



    “搞了半天,竟然不是花魁,唉!”



    “害得我激动了半天,竟然不是花魁姑娘。”



    “不过这身段,啧啧啧,估计也是个天仙似的俏女子呢!”



    围观观众开始骚动起来,你一言我一句,炸开锅了。



    “静静,再吵今晚花魁归我了。”主事语气冷冽,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挑衅的白匆。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满口胡话讲得理直气壮的模样。既然你想留下,那正好,让我会会你这巧言令色的女人。



    “既然这姑娘的意思我们领会错了,那你便留下吧!”主事嘴角冷然,眸色略带深意,仿佛再嚣张,看看你肚子里有几滴墨水!



    看着主事一脸不屑,仿佛在看一个多余的人,这赤裸的挑衅,使得全身细胞在膨胀。



    只见主事拿下一盏灯笼,他看着上面提有的谜面,朗朗有力地开口道,“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语毕,便扫向人群,“知会者高举双手。”



    “嗖……”



    “嗖……”



    “嗖……”



    顷刻间人人都高举双手,一脸殷切地望着主事,高声囔囔道,“我,我……”



    “这么快想到谜底?”白雪酸溜溜说道,一脸羡慕道。



    莫昕白了她一眼,这很难么。



    这么简单普遍的谜面,白匆高举双手,这个花魁我见定了,白匆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见主事扫了一圈周围,便点了白匆旁边的男子。



    “你,就你了。”



    “是说我吗?”男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兴奋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起来。



    这……堂堂七尺汉子!白匆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别把鼻涕洒到我身上啊……



    “别哭了,说谜底吧!”主事冷声道。



    “我,我不知道。”男子抽抽搭搭地抽泣道。



    “那你举什么手!”



    “我,我见大家都举了,便……”声音越来越弱。



    “算了,难得理你。”主事懒得再离他一眼。



    “你……”被点到的公子开心地蹦得一尺多高,笑得合不融嘴。



    “别激动,说吧!”



    听了主事的话,公子高昂的脑袋便焉了下来。



    “你又怎么了。”



    “我。”公子难以启齿,半晌才道,“方才没听清。”他急忙抢声道,“你能否再念一遍。”



    “滚……”



    主事嘴角笑意更深,只是周身的戾气加深。



    “你,欺负人。” 公子掩面啼哭,委屈地迈着小碎步拨开人群离开了。



    半晌,他才冷声道,“不知道谜底的都放下手吧!”



    只听嗖嗖声响起,只剩寥寥无几的手鹤立鸡群。



    白匆咯咯直笑,有趣,有趣,这些人是砸场子的吧。现在好了,前排只余我一人,看来今夜宿醉温柔乡了。



    “把后面那个举手的领上来吧。”主事饶有兴趣地盯着白匆,一字一顿说道。



    这明显的挑衅,生事,这家伙!几个意思啊!



    白匆恨不得上前给他来几脚。



    只见两位大汉架着一位文弱的书生上前,“人带到了。”



    “说吧!”主事抱有一丝希望。



    “等等……”



    又有什么新鲜的借口,白匆环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前面的闹剧。



    看热闹不嫌事大,白匆啃了口冰糖葫芦,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书生面露红窘,支支吾吾道,“后边看得不清楚,又听得不清楚。”他眯着眼睛,盯着主事手中的灯笼?,“让我再瞧瞧。”



    主事手一摊,把灯笼塞给书生,“让你看个够吧!”



    这群食色性也的人呐!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主事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会不会!”



    书生仰天一叹,待低下头时,已泪流满面。



    惹得四周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然。



    书生失魂落魄地跌跌撞撞地拨开人群,嘴里直喃喃,“怪不得二十年寒窗连个秀才都不是。”



    现场只余白匆和另一名大叔还高举着手,果不其然,主事指了指大叔道,“你来!”



    大叔胸有成竹地拍拍胸膛,一副胜券在握地说道,“王丞相,谜底是王丞相。”



    “王丞相自小生在富贵之家,享尽荣华富贵,皇帝曾下过圣旨,封他女婿做探花。”大叔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手舞足蹈,因过于激动,只见唾沫横飞。



    “嗯。”围观者纷纷点头,连连称赞。



    “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肯定得胜了!说得很在理呢!”



    “呵……”突然人群响起不屑的冷哼声。